第90章 :雙修
北冥宗的飛舟走的比來時快,不出四日就到了北冥宗管轄區的邊緣。之前大夥詢問葉寒栖傷勢時, 知道朽天星已經回來。此刻離北冥宗越來越近, 乾鈞和灼華二人的心情有些忐忑。
乾鈞之前答應灼華結為雙修道侶,現在朽天星回來, 多半不會同意他們二人在一起。想到師父的反對,乾鈞心裏有些難過。
“師兄, 沒關系, 我可以等。”灼華握住乾鈞的手,低聲寬慰。
灼華知道朽天星一直對他有偏見,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偏見并沒有消失。朽天星承認他的實力, 卻從來都不認可他這個人。當初讓他做代理閣主,也只是為了保護乾鈞。
這些年被朽天星阻撓不是一次兩次, 灼華心裏有在大的怨氣也逐漸被朽天星磨的發潮。幾十年他都等過來, 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我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乾鈞在灼華的頭上敲了一下,不忍的嘆了口氣。
此刻他們二人正在廂房裏,高空的月色落入房中, 拉長兩人的身影。乾鈞銀色的長發在月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 銀灰色的眸中是滿載的深情。
“師弟, 這些年師兄答應你的事,可有食言過一次?”
“不曾。”灼華把乾鈞垂下的長發撩至耳後, 不知道他緣何來此一問。
“那如今也不會。”乾鈞說道,他掙開灼華的手,輕攬灼華的腰, 道:“答應和你雙修的人是我,沒有必要在意師父的想法。就算我今日和你結為雙修道侶,師父也無話可說。師弟,你可願意?”
乾鈞湊近灼華的臉,說話的氣息從對方臉上劃過,吹紅了灼華的一雙眼。他嘴角蕩漾出笑意,手到了乾鈞腦後,不讓乾鈞有後退的機會。
“師兄,我等這一天很久了。”灼華輕聲說道,吻上乾鈞的唇。
乾鈞閉上雙眼,把自己完全的交給灼華。他對灼華的喜歡從第一眼就注定,他的心疼和憐惜,一如當初,一如今時。
月色朦胧,相擁親吻的兩個人從窗邊轉移到床榻上,輕薄的紗帳垂下來亦遮不住滿室□□。相互交纏的人影,低沉的喘息,壓抑的□□。宛如春水清風,吹紅兩岸桃花。
難得良辰美景,明月懸空。只怨春宵苦短,不多時便是青天白日。
飛舟離北冥宗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飛舟上的一些弟子嫌在船上歇的太久,渾身骨頭都在發懶,特地向韓麟請命,想要先行一步。都到了北冥宗的管轄範圍,韓麟并不擔心這些弟子出事,便同意讓他們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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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然對此蠢蠢欲試,但考慮到容鶴的情況還是壓抑住自己的本性,和大家一起留在飛舟上。容鶴玲珑心思,見秦昭然頻頻看向那些禦劍離開的師兄弟,就知道他坐不住。
都在飛舟上呆了那麽久,沒有俞飛的嘻怒笑罵聲,行程的确枯燥不少。別說秦昭然坐不住,就是蕭君越自己,也無聊的哈欠連連。
只是葉寒栖的情況比容鶴還糟糕,蕭君越就是一顆心都飛到半空中,人也留在船上陪着葉寒栖。容鶴和葉寒栖對視一眼,都知道這兩個人心裏在想什麽,他們相視搖了搖頭。
“秦昭然,我記得北冥宗的山腳下有一家鋪子的點心不錯,你能幫我買一點回來嗎?”秦昭然臉上的失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容鶴已經到他身邊,提出請求。
秦昭然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暗下去:“不行,出門前答應過葉師兄,要全程保護你,寸步不離。”
“這都到宗門前了,也算行程結束,你又何必執着這點時間。”
“不,這一路沒到宗門都不算完成,我答應的事不能食言。”秦昭然固執地說道,眼中是堅定的光。
容鶴看的心中一蕩,掩唇笑了起來:“你這個人真是有趣,既然這樣,我們一起去可好?反正你也不知道鋪子在哪兒,帶上我正好。”
帶上容鶴也算寸步不離,不算食言。秦昭然猶豫了一會兒,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可得和我一起,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是是是。”容鶴被秦昭然認真的模樣逗笑,他說什麽他都點頭答應。秦昭然這才真的放心,給身邊的葉寒栖,蕭君越道別,帶着容鶴離開。
來時的六人行現在只剩下兩個,蕭君越心生感慨,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不好的征兆。
“蕭師弟,你可願載我一程?”葉寒栖走到蕭君越身邊,直直的看着蕭君越問道。
蕭君越一愣,知道葉寒栖是要禦劍,道:“你的身體……”
“船上悶。”葉寒栖薄唇輕抿,低聲細語。他目光看向廣袤的山川,流露出兩分向往。
這一點脆弱擊碎蕭君越心中本就不強的堅持,飛舟上的弟子走了大半,剩下的只是一些煉藥師,煉器師,以及自持身份的長老和掌門。
蕭君越和這些人的感情談不上深厚,彼此間也沒話說。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葉寒栖在一起,換個地兒也沒什麽。不,說不定換個地兒更好,因為只剩下他和葉寒栖,可以少去煩人的視線。
“等我去給師父師叔打聲招呼,我們就走。”
“理應如此,一起。”葉寒栖點頭,沒有反對。
說起來也是反常,今天都到了這個時辰,還沒見到灼華和乾鈞起床。以往他們這會兒都已經來給葉寒栖檢查身體,考蕭君越的煉藥術了。
乾鈞和灼華的房門緊閉,蕭君越敲門三聲,穿戴整齊的灼華前來開門。他把門打開一扇,問蕭君越有何事。
見灼華沒有讓自己進門的意思,蕭君越心裏不禁疑惑起來,問道:“我師父呢?”
“還在休息。”灼華含糊的解釋一句,聽見身後有聲響,知道吵到了乾鈞,不滿的皺眉道:“你要是沒事,就帶着小葉子去別處晃悠,今天你師父不見客。”
乾鈞不是貪睡的性子,今天居然還沒起床,蕭君越覺得驚奇。加上灼華一再把人拒之門外的态度,他心底的疑惑更重,站在門口沒動。
“我有事要和師父說,師叔也不讓我見?”
“有事改天再議,今天你師父身體不适,懂不懂。”
“昨晚師父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身體不适了?師叔,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蕭君越态度堅決,大有灼華不讓他見乾鈞,他就不走的意思。
“我說你這孩子怎麽突然這般不開竅?”灼華有點氣悶,蕭君越又不是毛頭小子,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怎麽他還不懂?
蕭君越只覺得灼華莫名其妙,他還想繼續理論,被葉寒栖一把拉住。
“打擾師叔了,我們前來是想跟你們說一聲,我們先禦劍回去。”葉寒栖把蕭君越拉倒身後,給灼華行了個晚輩禮道:“既然乾師叔身體不适,我們就不多叨擾。”
“啧啧,”灼華斜了蕭君越一眼,搖頭晃腦道:“關鍵時刻還不如小葉子懂事,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不解其意的蕭君越被氣的跳腳,他今天看灼華,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手癢的恨不得揍他一頓。葉寒栖強壓住蕭君越,給灼華道別,拖着他離開廂房。
一路上,葉寒栖都沉默不語。走廊上光線昏暗,出了走廊到外面,蕭君越才發現葉寒栖的臉上帶着淺薄的紅雲。他歪頭不解,看的葉寒栖肋骨生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真沒反應過來。
葉寒栖薄唇緊抿,也沒有說破的意思,兀自避開蕭君越的視線。剛才灼華開門見他們,雖然臉上寫着不滿,但是眼神裏是食髓知味的餍足。葉寒栖雖未經歷過男歡女愛,但活了百年,對那樣的神情并非一無所知。
相反,嘴上調戲人有一套的蕭君越并沒有看出異樣,甚至灼華隐晦的說了原因,他也沒聽出來。葉寒栖真怕他在問下去,灼華都無法回答。
葉寒栖這臉紅來的蹊跷,蕭君越想了想,突然回味過來灼華的話是什麽意思。感情他師叔得償所願,和他師父結為雙修道侶。二人昨夜洞房花燭,他今天不識趣的打擾了二人溫存。
消息來的太突然,把蕭君越砸的一臉懵。他擡手捂臉,後知後覺的尴尬起來。葉寒栖當時阻止他問下去,必然是明白了灼華的意思。說實話,這點蕭君越有些意外。對愛情一竅不通的葉寒栖,居然會聽明白那句話。
“師兄,”蕭君越握緊了葉寒栖的手,帶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對方的臉,笑道:“沒想到我師父會真的答應師叔,我以為他最少會在緩一段時間。”
“百年朝夕相處,彼此親密無間,乾師叔會答應并沒有什麽不妥。”
上一世的乾鈞和灼華就是雙修伴侶,這一世不過提前了時日,葉寒栖并不感到意外。他甚至覺得答應了正好可以彌補上一世的欠缺,上一世他們在一起以後沒幾天,就雙雙出事,陰陽相隔。
如今乾鈞不是閣主,朽天星也回到北冥宗,葉寒栖相信,他改變過的東西能夠扭轉上一世的命運。蕭君越愛着他的師父師叔,沒有背叛北冥宗的心思,自然不會被有心人利用。乾鈞的身份到目前為止,也沒人提及,自然不會暴露。就算真的有人問起,在朽天星面前,誰又敢放肆?
折騰幾年得來這份安寧,和在乎的人攜手同游,葉寒栖心裏是巨大的滿足。
“看着別人成雙成對,師兄可有心儀之人,願與之攜手,白頭偕老?”
大部分弟子離開,甲板上空曠安靜。蕭君越拉着葉寒栖到了飛舟邊緣禦劍而起,迎着風問出心底的話。
“有。”葉寒栖抱着蕭君越的腰,堅定的一個字落聲在耳畔間。
甜蜜在心裏炸開,蕭君越并不滿足這一個字,繼續逼問道:“師兄這個回答也太狡猾了,我要知道名字。”
“無名。”
“……”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點忙,更新估計不穩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