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趙仙和林纾藏了半,結果沒幾秒後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徑直走了過來。
顯然已經徹底暴露的趙仙和林纾對視一眼後默契十足的微笑開口，“這麽巧，你也，也在啊……”
俞理淡淡的看着兩個女人，壓根沒有拐彎的意識，“你們在跟蹤我？”
跟蹤就有點難聽了,也就是恰好碰到後，出于好奇和關心，然後才打算跟蹤一下……
結果還未遂了。
不過被發現就發現了,也沒什麽，就是趙仙這次不打算再放過到手的機會，就像林纾剛剛的,不管是好事是壞事,大家每一個屋檐下住着,還是有點責任得了解一下的。
林纾在附近找了家茶廳，領着倆閨女進去坐了會兒。
着是唠家常,但那氣氛怎麽都像是要對俞理進行一番嚴苛的盤問。
“我今如果不實話,是不是就走不掉了？”俞理看了一眼被人緊關上的包廂門。
“那倒不至于,我們這也是關心你嘛，但不還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會強求的。”林纾一臉和氣的着,看起來相當好話。
俞理聽完還特別受用的點零頭，顯然是當真了。接着就站了起來，“那我先走了。”
林纾：“……”
趙仙：“……”
這孩子怎麽一點客氣話都聽不明白呢？
“坐下！”于是下一秒林婆婆就板下了臉,毒辣辣的目光威逼着很是無奈的俞理又慢慢坐了下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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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銀行幹嘛了？”
“……轉賬。”
“轉給誰？”林纾又問，不過這次俞理沒有立刻回答，兩個人目光碰撞了好一會兒之後，林纾抿了抿嘴，敗下陣來，方才裝出來的那股子強悍勁也瞬間大打了折扣。
“一下子轉五十萬，我聽仙了，你一個月也就拿這麽多吧？而且聽你電話裏講的，你這應該還不止是第一次。”
俞理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意識到對面兩個女人今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于是很是嚴肅的考慮了一會兒。
其實也未必是什麽不能的事情，只是她懶得和別人這些事情而已，了也沒什麽意義。
“一個朋友。”
“朋友？”趙仙疑惑道，“什麽朋友，要你這麽供着？就算是借錢也不帶這麽借的吧？”
“準确的，也不止一個朋友。”
趙仙越聽越迷糊了，“……你是有缺錢的朋友？他們自己不能掙麽？”
趙仙原本是氣勢洶洶的問出的這個問題，結果卻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給怼的瞬間愣住了。
俞理：“不能。”
趙仙：？？？
林纾對趙仙道：“你也別猜了，”她又看向俞理，“我們其實就是關心你，沒別的意思。這樣，如果不方便的地方，你略過就好，方便的你就一，再者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你也可以提，我們可以幫你。”
“嗯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也可以幫你保密。”趙仙補充道。
俞理看着熱情的兩個人，“幫忙就算了，你們要是實在想知道，告訴你也沒什麽。”
她着就仿佛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停了兩拍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以前做警察的時候，經常會接觸一些嫌疑人，受害人，嫌疑人家屬，或是受害人家屬……這一類的。”
“我的這些朋友，白了其實也不是什麽朋友，”俞理，“大多是遭遇了一些……一些事情吧。”
趙仙似乎有些聽明白了，“所以你是在幫助他們嗎？”
“算是吧。”
“算是？你都幾十幾百的萬的砸了。”
俞理道：“也算是彌補。”
趙仙又不明白了。
俞理，“我不想做警察，是有原因的，我想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趙仙：“……”她确實是知道了。
“我誤傷過無辜的人，”俞理，“雖然只是個偶然的事情，但是這種概率的誤傷事件，句不好聽的，其實在辦案的過程當中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我承受不了。”俞理搖搖頭，“那次的事情，雖然起來只是皮肉傷，并不嚴重也不影響生活，可畢竟是槍傷，他的肌肉組織是一點沒影響也是不可能的，很長一段時間，直至現在，他的左胳膊都還有點擡不起來。”
“所以為了彌補他，你會每個月給他打錢？”趙仙問。
“起初我為了能最大程度的幫他恢複，花了不少錢，但是成效并不好，後來他可能也有點過意不去，就沒再治了，于是我就改成每個月給他打一些錢作為補償吧。”
“那也花不了這麽多錢啊。”林纾質疑道。
“嗯。”俞理點點頭，“這只是其一。”
“其一？？你是誤傷了多少個？”
“誤贍只有這一個，”俞理，“其他的，其實大多和我關系不大。”
趙仙：？？？
俞理：“有個姑娘，兩年前的時候□□歲吧，她爸爸是個□□殺人犯，被判了死刑。”
趙仙：“啊？？那她媽媽呢？”
“她沒有媽媽，她的父親脾氣暴走，打走了她的母親，也經常打她。”俞理，“但日子再艱難，好歹她父親還會供她吃喝，供她上學。而父親死了之後，她不但要接受身邊同學夥伴的嘲笑欺負，一日三餐都很難确保，新的學期因為沒有錢交學費，只能退學……”
“這麽可憐啊？沒有人管她嘛？”
“她是罪犯的女兒，哪怕她對父親的事情一無所知，哪怕她也是受害者，可是誰會在意她？”
“可這種特殊的情況，就沒有點補貼措施嘛？”
“大概……可能吧。”俞理搖搖頭，重複着，“可能吧？”
“所以，你也幫了她？”
“嗯，我給她找了新的學校，在她長大有能力養活自己之前，我會一直資助她。”
趙仙聽得滿眼星星閃爍不已，“俞理，我突然發現你好偉大……”
俞理被她盯得後背發麻，“我這麽點幫助，根本算不了什麽吧？你和尹總做過那麽多慈善，幫助過的人不可計數，只是你們沒有去深入的了解而已，其實每家每個饒背後，都會有這些故事的。”
話是這麽的，但有的時還真是不忍心去了解那些悲劇呢，所以蒙頭就幫了，幫到了就好。
“那今這筆錢呢？”趙仙又問，“今這筆五十萬，應該不是給那個姑娘，也不是給你誤贍那個饒吧？”
“嗯。今這個，比較一言難盡。”
在聽的兩位觀衆聞言都默默懸起了心髒。
“這個男孩二十出頭，今年應該是剛大學畢業，前途似錦的時候，結果出了個車禍，現在半癱不癱的在醫院裏躺着。撞他的人是個官家大少爺，家裏背景很硬，請了個很厲害的律師，硬是把全責給成了輕責。”
趙仙：“……”
林纾：“……”
“賠的那點錢，還不夠做手術。”
“這也太過分了吧？！”趙仙氣憤道，“誰家少爺啊，出來沒準我認識。”
“認識又怎麽樣，你們是很有錢，那也只是資本主義，但人家是官僚主義，能做你們有錢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
“然後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各種渠道向社會募捐，但是進展很慢。”俞理嘆息道：“這個社會上的可憐人太多了，像他們這樣的案子，可能都沒什麽新鮮度，大家看到了也就當個新聞一掃而過。”
“所以你的錢都給他做手術了？”
“嗯。”俞理，“那個男生成績很好也很懂事，父母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就這樣收場，太可惜了。”
“确實很可惜。”
林纾：“那現在手術費夠了麽？”
“現在夠了，”俞理有些懊惱道：“就是耽誤零時間，可能效果會差點。”
林纾又問，“那你把錢都給別人了，你自己生活怎麽辦？”
“我沒什麽用錢的地方。”俞理。
林纾尋思，如果打算單身一輩子，光在尹家當差的話，那确實是沒什麽用錢的地方。
不過俞理的這些事情應該到這個男孩就要暫且告一段落了，畢竟現在已經不做警察了，也已經抽離那些人際關系了。
“其實你可以直接跟我們的，這樣我們可以幫你，你也可以輕松很多。”
俞理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趙仙低鐐頭，把下巴搭在手背上，“抱歉啊，誤會你了。”
聞言俞理少見的扯了下嘴角，“你們以為，我拿着錢幹什麽去了？”
“……”
“我們絕對沒有懷疑你嫖賭！”
俞理挑了下眉頭，一臉了然。
林纾：“對了，我以前常聽新，你救過她？”
到這事兒俞理就相當坦然了，她點零頭，直白道：“對，如果不是我，她可能會被打死。”
林纾：“……”
到嘴想要道謝的話，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有點不想了。
趙仙開頭那會兒雖然信誓旦旦的要保密，但聽到最後發現是好人好事，又覺得毫無保密的必要，于是回家跟尹新聊了幾句後就不知不覺的都給吐了。
“真的假的？”尹新一臉懷疑，“俞理這麽偉大？”
“可不嘛？你咱們誤會了她這麽久，真是太不應該了。”趙仙感慨道，“而且我突然想想，覺得她以前應該是真的過得特別辛苦。”
“為什麽？”
“你想啊，她又要做好人好事，還要省着錢去哄她那個敗家女朋友，她不會一就吃一頓飯吧？”趙仙憂心忡忡，“她又是個警察，高危高強度工作，吃不飽還得劇烈運動，還得經歷那麽多心驚肉跳的場面……太難了！你她長得又好看，又這麽帥，又這麽善良貼心，她那個前女友是不是瞎了眼了啊？”
尹新：“……”
感慨了好半，回頭卻發現尹新的目光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錯綜複雜了起來。
“……幹嘛這麽看着我，我的，沒道理嘛？”
“我在想，還好你不追星。”
“……為什麽？”
“否則我這個心髒怎麽承受的住你誇別的人？”
趙仙愣了愣，忽然又笑了起來，“不會吧，這點醋你都要吃？”
“這點醋？”尹新撇嘴道，“你知不知你剛才迷妹的那樣子有多花癡？”
“好好好，我不了，不她了。”趙仙趕忙道，尹老板現在還是特殊敏|感時期，還是得盡量少在她的跟前提別的女人。
結果她是不提了，尹新斟酌了老半卻又自己提了起來，“我在想，我要不要給她漲工資啊？”
按理來，俞理拿着的已經是對保镖這一行來的價工資了，沒道理再往上漲，但畢竟關系特殊，情況也特殊，況且這點錢對尹老板來毛皮都不算。
但結果她還沒開口提這個事，俞理倒是隔自己先來了，只不過立意與她完全相反，嘴一張就是，“從這個月開始，不用給我發工資了。”
尹新：？？
“你要辭職？”尹新茫然道：“不幹了？？”
茫然之後又有點莫名的生氣，按趙仙的，俞理這個時候要是離職的話，還真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賺夠了錢就走，未免也太不仗義？
結果她顯然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眼看着俞理搖了搖頭，：“不是，之前幾個月的薪水已經足夠多了，就算是我預支的，往後我會繼續留在這，但不需要你再給我錢了。”
尹新：“……”
尹老板挺着個大肚子，咀嚼着對方的話，沉默了好半。
俞理也是耐心十足，知道孕婦的反射弧會遠長于常人，所以非常貼心的也沉默着等了好半。
“你要這麽的話，你這可是等于簽了賣身契，按照行價，你至少得在尹家幹個十幾二十年才能走。”
俞理一臉平靜的聽着她完，末零零頭，敷衍嫌疑很大的“嗯”了一聲。
尹新：……就這樣？
“啧，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意思。”尹新嘆了口氣，站不住了就趕忙找了個地方坐下，“你忘了，當時可是跟你簽過合同的。”
“合同可以作廢。”
“你作廢就作廢？”尹新道：“萬一哪你對我有意見了，拿這個合同去告我怎麽辦？”
俞理不由擰起眉頭，似乎是對尹新的這種假設相當不滿，結果剛要開口就被一臉妥協的尹新打斷，“好好好，別急，開個玩笑。”
尹新：“你要是覺得這個工資太高了，那我們就改一改嘛。現在是月入50萬左右，那就改成30萬。”
俞理：“五千。”
尹新：？？
這還帶讨價還價的？
尹新為難的咬了下嘴唇，“20萬吧，不能再低了。”
“一萬，不能再高了。”
“我們家的保镖保底都一兩萬起了。”
俞理充耳不聞，仍是這句話，“一萬，就一萬。”
尹新舔了下嘴角，咬咬牙，“行，底薪一萬，獎金一萬，節假日三倍，年終五倍，一切福利照常，六險一金齊全，吃喝拉撒穿全部公費報銷。”
俞理：“……”
尹新手一攤，“就這樣，成交。”
——
尹新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醫院做一次産前檢查，雖然在家的時候總是各種不舒服，因而疑神疑鬼的，但好在每次的檢查結果都很正常。
預産期定在一個非常吉利的日子，六月六號，趙仙每翻着日歷，過一撕一張，起先還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到後來卻又覺得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到頭了。
之前算日子，是三個月之後就可以幹羞羞的事情，結果也沒幹過兩次，就又進入到最後的三個月了。
以至于某兩個人情緒感覺，包括氣氛都非常到位的時候，就在即将進行下一步前，趙仙腦子裏精光一閃，突然從尹新的身下抽身離開，抱起了床頭的日歷本開始數日子。
“不行不行，今正好三月六號，還剩三個月。”
尹新：“……”
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非得在這個時候這麽嚴格嘛？
尹老板一時都話都不出來，不知道該什麽好。
醞釀了半，結果還是孩似的據理力争了起來，“你應該從三月七號開始算，那樣到六月六號才是剛好三個月。”
“不是吧？”趙仙有點轉不過彎，“就是三月六號，你六月六都生了。”
“……”尹新深吸一口氣，“那三月和五月還有31號呢，這就又多出兩了。”
趙仙一臉茫然，“還能這麽算？”
尹老板一臉正經：“當然可以。”
眼看着白兔就要上鈎了，尹新再次調整了一下感覺，剛往前湊了一下，趙仙卻又猛然清醒的伸出一只手抵在了她的臉上。
“不行不行，咱們不能占這點便宜。”趙仙什麽也不幹的樣子，非常堅定且責任心十足，“還是嚴謹一點比較好，我忍一忍沒關系，但是不能傷害到你！”
滿心癢癢的尹新瞬間苦瓜臉，“趙仙！你不娶何撩啊！”
該聰明的時候像個傻子，不該聰明的時候倒是賊機靈。
輪到這個眼兒上才想起來算時間，進門就一通矯揉造作的勾引她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
尹新氣鼓鼓的瞪着她，這會兒哪怕是真能幹點啥也沒心情了。
她簡直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不行！”越想越過不去，尹新忽然道，“你先點的火，你得負責。”
“……真不校”
“我不行，但是你可以啊。”
趙仙：“啊？”
“來，”尹新沖她招了招手，嘴角帶着絲報複十足的邪氣，“乖乖躺好，讓姐姐好好欺負欺負你。”
趙仙：“……”
盡管心裏頭玄乎玄乎的，覺得要真是乖乖躺好了肯定沒好果子吃，畢竟追根溯源，今兒個确實是她一時興起，想着在最後三個月的期限之前收個美美的尾。
結果愣是想丢了一個環節，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其實已經開始進入最後三個月了。
可趙仙在猶豫了幾分鐘之後，還是真的乖乖走了過去，重新躺回剛剛的位置。
被深入淺出到驚叫連連是不可能的，被翻來覆去到腰酸背痛也是不可能的，求饒就更不可能了……
趙仙喘着粗氣，怨念又可憐的看着正在自己身上打下的女人，一度懷疑她那個圓滾滾的肚子裏頭是不是揣了個枕頭。
否則突然間哪來的這麽大精神？
這次的激|情過後，尹新算是正式進入了最後的待産期，整個別墅甚至都進入到了一級防禦狀态——生人一律不準進，熟人也得走個程序檢查一下絕對安全才能放進來，就算是自己家裏的傭人，進進出出也需要檢查比對證件，從而避免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意外因素。
對此趙仙起初的時候都看傻了眼，感覺就算是皇室血統也不過這麽大陣仗。
“其實咱們家還算好的。”趙仙站在二樓窗戶口看着大鐵門關卡前進進出出的人，林纾端着杯茶走過來道。
“這還算好的？”趙仙震驚道，想想她趙家也是大戶，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感覺比出入境還要嚴格。
“我的意思是，我們家就新一個丫頭，要是有幾個孩子，那除了防外還得防內。”
趙仙：？
林纾見她一臉不解，又道，“争財産吶。”
趙仙：“……”
“不信啊，你還是太年輕太單純。”林纾感慨道，她大概是又想到了某某家兄弟争財産争的你死我活的場面，不由搖了搖頭，“要不是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我那會兒沒準就跟她爸爸再要個孩子了。”
趙仙雖然依然茫然，但多少是聽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你們只生一個孩子，就是因為怕孩子長大了之後要争財産？”
林纾理所當然的點零頭，“對啊，畢竟是這麽一大筆錢，誰見了不惦記？”
“那可以從好好教育嘛。”趙仙。
林纾搖搖頭，“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而且孩子的心思，這個成長過程是很複雜的，但是我們做家長的看到的只是很片面的一部分。首先不可能真的做到絕對公平，其次也不可能真的面面俱到，關懷備至……”
林纾喋喋不休的了好一會兒，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有生以來所有的育兒經驗都灌輸給趙仙。
“我之前聽你們好像想再要個孩子？”
趙仙點點頭，“嗯。”
“所以我覺得你們還是得想想清楚，養孩子不光是錢的事情，還得操心。”
作者有話要：麻麻又在一本正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