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司悠悠閑閑的時光中度過了,大概是那一晚上談的太僵,沐華年再也沒提過tur-3的事,雙方又回到了以前,沒有了tur-3這個矛盾,彼此相處也算是和睦了些,就在她打算安然度過初夏六月時,一個意外的消息來到——之前主管分公司的主子回來了,這意味着虞錦瑟必須滾回公司總部。

就這樣,虞錦瑟又回到了鴻華十二樓,與沐華年一牆之隔。

雖然只有一牆之隔,兩人私底下卻并無太多交集——虞錦瑟壓根就不給沐華機會,偶爾沐華年找上門,還沒開口,虞錦瑟直接關門送客,有好幾次沐華年拿着東西進來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禮物,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口吻也很輕柔,但虞錦瑟二話不說,直接将禮物丢出門去。

沐華年的目光一次比一次黯淡,虞錦瑟心中卻有快意泛起,像是報複後的快感。

快感過後,她翻翻日歷,覺得自己做的很對——還有一個月就要離開了,她确實不該再跟他有什麽瓜葛。

是的,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虞鴻海就會刑滿釋放。屆時,不管tur-3的事情如何,虞錦瑟都會讓出公司的職位,畢竟他的父親更适合這個位置,有他帶領虞氏,局面将會好看的多。

而她,一直都不合适行商的人,也将開始自己全新的德國之旅。

——往下過去一切,全新的人生。

十天後,就在她為新人生充滿期待與憧憬之時,陡然發生一件意外。

那是一個周六的深夜,高層集體針對新項目召開緊急會議,正值市場部總監鬥志昂揚地分析自己的作戰計劃時,會議室裏突兀地發出了一陣嘔吐聲,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轉到了上座的虞錦瑟身上,而虞錦瑟捂着嘴風一陣沖出去。

幾分鐘後,她臉色蒼白的回來,道:“不好意思,身體有點不舒服,大家繼續。”

而當下一個主管剛講了個開頭,她捂着唇,再次沖了出去。如此反複幾次,衆人面面相觑,有的人一臉茫然,有的人低下頭,面帶狎昵,而沐華年神情古怪地盯着身畔空落落的座位,之後的會議便心不在焉。

二十分鐘後,衆人在女老板缺席的情況下不得已結束了會議,而虞錦瑟依舊沒出現——她還在自己辦公室內自帶的個人衛生間裏,時不時吐上一會。

還沒等她吐完,一個人走了進來,遞給她一杯溫水,吐得臉色如紙的虞錦瑟接過水,低聲道:“謝謝。”

那人沒說話,只在旁邊看着她,明亮的鏡子反射出一張男人英俊的臉,神情關切。過了一會,他問:“好些沒?”

虞錦瑟點點頭,又擺擺手,“我沒事,沐總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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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要緊的會,改天再開。”沐華年說着,遞過去一塊柔軟的毛巾。

虞錦瑟猶豫了一會才接過他的毛巾,她擦完臉後坐回沙發,道:“沒事了,沐總請回。”

沐華年沒離開,他走到她面前,問:“你最近經常這樣嗎?”

身體不好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虞錦瑟沒有否認,“不知道怎麽回事,聞到一些味道就惡心。”

沐華年猶豫了片刻,口吻忽地有些小心翼翼,“這個月,你……那個有沒有來?”

虞錦瑟怔了會,這才意識到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回想了一會,搖頭。

沐華年默了默,道:“那天晚上,我沒有做措施。”

“沒做什麽措施?”虞錦瑟的大腦像是慢半拍似的,她往後退了一步,“不可能,不會那樣的,醫生明明說我要不了孩子……”

“萬一當年是誤診呢。”沐華年倏然起身,拉住了虞錦瑟,“走,去醫院。”

“你別碰我,我不去。”虞錦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本能地甩開沐華年的手,胡亂地道:“十一點了,醫院只有急診,我自己先回家查一查……”

說起回家這兩個字,她的心立刻安定了些,“對,我回家……我現在就回家。”

……

g市的單身公寓內,虞錦瑟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看着并排放着的三張測孕紙。

——三個不同品牌的測孕試紙,同時顯示陽性。

她将測孕紙丢進紙簍,慢慢走出衛生間,感覺腳底飄飄的,除了震驚外,一時找不到其他的感覺。

衛生間的走廊外,沐華年正站在那,面容平靜,眸裏卻有不易察覺的忐忑一閃而過。他問:“結果如何?”

虞錦瑟垂下眼簾,道:“陽性。”

“是……有了?”

虞錦瑟沒否認也沒承認,只道:“試紙的準确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沐華年看着她,眸中含着緊繃後的釋然,仿佛心頭上懸着的什麽重物落了地。他迅速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王秘書,将我明天的行程全推掉,還有,通知一下虞總的秘書,虞總的行程也全部推掉。另外幫我預約皇家醫院的楊醫生,明天我會過去找她……嗯,那先就這樣,有事我再說……”

“等等,沐總。”那端的王秘書鮮見地打斷沐華年的話,似乎有些焦急,“您的吩咐我收到了,但鴻華這邊,有要事在等您。”

沐華年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王秘書的急迫顯而易見,“明天就晚了。王部長他們又為那事吵起來了,這次簡直鬧得不可開交,打起來了……”

沐華年臉色微變,掃掃一旁的虞錦瑟,打住王秘書的話,将聲音壓得平靜如常,“好,我知道了,你先替我安撫他們,我一會就來,就這樣。”

沐華年挂了電話,沙發上的虞錦瑟道:“剛才的會議還沒有開完吧,沐氏的人似乎有什麽要事要跟你說。”

“這事你不用操心。”沐華年道:“明天上午我們去醫院,拍個片子再仔細檢查一下,然後下午去民政局。”

“去民政局?”

沐華年道:“領證。”緩了緩又道:“結婚後你就不要再來公司了,一切有我打理,你好好在家休息。至于婚宴之類的事,我們再慢慢商量。另外,市區的空氣污染嚴重,對你跟孩子都不好,我們去空氣好一點的郊區買套房子,我盡量将工作帶到家裏去,多抽時間陪你,你……”他有條不紊地将新計劃一步步道來,可還沒說完,眼神掠過虞錦瑟的臉,就此打住。

與他壓抑不住的興奮相反,她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神情似茫然又似無措。夜風一陣陣掠進窗來,她身上的碎花雪紡連衣裙被吹得翩跹搖曳,

“錦瑟……”他觀察着她的臉色,問:“你在想什麽?”

“這事太突然了……”虞錦瑟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呆呆的,像是極度震驚後的手足無措,“我還沒回過神來……”

“那我剛才的話,你怎麽想?”

虞錦瑟搖頭,沒有片刻猶豫。

“不願意?”沐華年一怔,沒料到她是這樣反應,“你是不願意結婚,還是不願意……”話音低了低,“要這個孩子?”

虞錦瑟低下頭,将臉埋在膝蓋上,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不會同你在一起。”

沐華年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瞧她:“可我們現在有孩子了,怎麽能不在一起?”

“有孩子就必須在一起嗎?”虞錦瑟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沐總,有孩子跟結婚,完全是兩碼事。”

“你能不能別叫我沐總!”沐華年皺眉,過了會又問:“你的意思是,要這個孩子,但不跟我在一起。”

虞錦瑟咬着下嘴唇,點頭。

“為什麽?”沐華年的口氣激動起來,“難道你要做個單親媽媽,一個人帶孩子?或者,你想帶着我的孩子去嫁人?不,不可能,你休想。”

虞錦瑟沒回話,縮在沙發上,抱着趴趴熊,一味沉默。

沐華年站在窗臺,摸出煙盒,剛抽出一根,餘光掃掃虞錦瑟,又将煙放了回去。他走過來,坐在她身旁,似乎有些焦躁,口氣卻放軟了一些,“錦瑟,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回到我身邊,告訴我。”

虞錦瑟看着窗外的夜色,聲音有些恍惚,“我不要一段沒有愛的婚姻,所以我從沒想過還會跟你在一起,”

“怎麽會沒有愛,你不是一直愛我嗎?我對你的心,你也是知道的……”他慢慢傾過身去,張開雙臂,想将她摟進懷裏,怕她拒絕,他的動作很輕緩。

虞錦瑟卻皺起眉,一把推開他,她将雙方的距離拉開一步遠,苦笑一聲,“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你這麽急匆匆地要跟我複婚,是為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還是因為tur-3不能再拖下去了。沐華年,你的心太深,你讓我覺得惶恐。”

沐華年的表情一霎冷去,英俊的臉漸漸浮起一抹笑,唇角上揚,眸裏卻似有濃重的悲傷浮起,他盯着她看了許久,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很傷人。”

虞錦瑟默然無語,起身走到卧室,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明天下午我會去醫院檢查,上午有急事去不了。”

客廳那邊久久無聲,沉默的夜半像是一張被拉開的網,籠罩在整個屋內,蔓延到每個角落都是壓抑的呼吸。

許久,客廳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臨去前,沐華年道:“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第七十九話艱難抉擇

沐華年走後,房間重回寂靜。

陡然冒出這樣的變故,虞錦瑟哪裏睡得着,翻來覆去到半夜兩點,撥出了莫婉婉的電話,等了三秒,話筒裏傳來對方已關機。

虞錦瑟不死心,又去撥另一個人的,話筒裏嘟了幾聲後,有人接了起來,嗓音還帶着半夜被擾醒的惺忪,“怎麽了,錦瑟?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樊樊。”虞錦瑟用力握住手機,沉默三秒後開門見山地道:“我懷孕了。”

“什麽!”那邊樊歆的睡意瞬間消散,“懷孕?”思索了一會道:“是沐華年的?”

虞錦瑟嗯了一聲。

樊歆問:“那你現在怎麽想?”

虞錦瑟道:“太突然了……我還沒想清楚,心裏很亂,睡不着,所以跟你打電話。”

“別亂別亂,有寶寶是好事,我們應該高興。”樊歆忙安慰她,又問:“這事沐華年知道嗎?”

虞錦瑟道:“知道,他說要跟我複婚。”

樊歆問:“那你願意嗎?”

虞錦瑟答的幹脆:“我要孩子,但絕不會複婚,我跟他沒有可能。”

“我理解你,過去那麽多傷,再回頭,太難……就像我跟溫淺……”樊歆話音一轉,又為難地問,“可是……如果孩子在沒有父愛的情況下長大,也是不好的呀!”

虞錦瑟不語,過了會道:“也許我可以給他找個好爸爸呢?”

“你指何盛秋嗎?得,到時候你們倆結婚各帶一個,可就公平了!”樊歆頓了頓,忽然問:“錦瑟,如果沐華年不是出于孩子或者那什麽tur-3,如果他是真的愛你,你會不會跟他複婚?”

一霎之間,虞錦瑟的心頭浮起千百滋味,良久,她對着虛無的夜空搖頭:“不會。”

樊歆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你不愛他了?”

虞錦瑟沉默半晌,低聲道:“不,因為過去的檻我跨不過,也因為我們不合适。”

是,不合适,這個結果歷經了數天的思索,終于得來。

早在那天沐華年去z市找她,兩人不歡而散後,她一個人在花園裏呆坐着想了很久。從最開始的情緒激動到心緒慢慢放平,在最心平氣和的時候,她問自己,如果沐華年對自己真有感情,她願不願意接受複婚?然而這樣理智的情況下,她心裏的答案是不願意,一百個不願意。

為什麽?或許因為他曾給的傷害太多太深,她選擇諒解,卻不代表能夠真正釋懷。不論是他與季弘謠劈腿的背叛之痛,還是兩年前重傷在醫院獨居一個月的絕望之苦,那是一生的傷,是心頭的銳芒利刺,年深日久,傷口表面愈合無痕,可內裏早已潰爛模糊,她跨不過這道檻。

當然,抛開舊傷,除了愛不愛的問題,還因為不合适。

從前當局者迷,她迷茫在婚姻的圍城裏,一廂情願的去愛去付出,忽略了一切理智的客觀存在。而今離婚了,旁觀者清,她才認識到,其實阻礙到彼此的,除了過去的傷痕,還有兩人性格的難融。

沐華年太難猜,她從來都猜不懂。就像她永遠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待她時近時遠,時疏時親,時而冷漠時而暴戾。他對她好的時候,可以舉止溫柔深情體貼,半夜裏冒着寒風穿越半座城市只為了給她買碗牛肉面,可以開着車趕在十二點之前只為了給她一個晚安吻,可以不顧整個公司的非議将兩億巨款直接給她做壓歲錢……

他好的時候這樣好,她甚至懷疑他是愛着自己的。可是每當這個想法剛冒出苗頭,他便霍然翻臉,他會擺着零下十度的冰塊臉距她以千裏之外,他可以用最淡漠的表情講出最難聽的話,他會舉止暴戾無法控制,在傷害她之後視而不見……他這樣矛盾而善變,這樣讓人難以捉摸,她簡直無所适從。她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樣,想要的愛情,想要的婚姻,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踏踏實實的。而他的性格,注定給不起。

至此,當兩人糾纏了七八年後,她終于徹底認清一件事。

——時光如煙,傷害如刃,曾經她不顧一切愛着他的那份心,已被一次次的傷害磨平,歷經傷痕累累,她終于失去了愛他的勇氣。

……

“錦瑟,你睡着了嗎?”她沉默太久,樊歆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有,只是發了會呆。”虞錦瑟道:“明天我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再跟你打電話。”

“那好,你別太焦心,先好好的睡一覺……”樊歆的話還沒說完,那頭陡然傳來一聲“砰”的大響,似乎是門被摔開的聲音,旋即一個高八度的聲音在話筒旁吼道:“——死女人!半夜三更你不睡覺跟誰打電話!溫淺?”

“不是的阿寅,我在給錦瑟打電話……”

“鬼才信!哼,自從前天你與那小子重逢之後,就魂不守舍!”

“我哪有!”

“明明就有,這兩天的飯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肯定是因為你想男人所以心不在焉!你說,昨晚你有沒有背着我跟溫淺發短信?”

……

電話那頭開始噼裏啪啦傳來樊歆與慕春寅的争執,而後嘟的一聲,挂了。留下這邊虞錦瑟握着手機,無奈輕笑,“這對冤家……”

這邊,虞錦瑟抱着枕頭徹夜難眠,而鴻海十二樓,燈火通明。

總經理的辦公室裏,桌上來不及收拾的一次性水杯以及溢出的茶水漬,顯示有訪客來過,而煙灰缸裏堆成小丘般的煙頭顯示來人與主人談了許久。

訪客已走,牆上的時鐘指到淩晨三點半,總經理的位置上,沐華年眉緊皺,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

一貫沉穩的王秘書居然在辦公室的窗前來回兜圈圈,有些焦躁不安,過了好久,他回頭看桌前的人,道:“沐總,tur-3的事不能再拖了,您也看到了,方才的會議明着是營銷部署會,但劉部長幾人顯然是想将tur-3的事當虞氏的面攤牌。只不過他們幾次想提,都被您強壓了下去。”

沐華年若有所思,“我知道。”

“您不知道的事還在後面,後來會還沒開完,您忙着去關心虞總的情況,會場裏便亂成一片,雖然劉部長沒提要賣tur-3的事,但之前的矛盾在那,雙方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鬧得不可開交。”

沐華年道:“明天我單獨去找兩邊的人談。”

“就怕您不好談了!今晚沐氏的劉部長吃了虧,當這麽多人的面他下不來臺,氣得不行。等虞氏走後,劉部長一行七個人,也就是沐氏最忠心的那幾個,死活咽不下這口氣,說要放棄tur-3,不跟虞氏合作開發了。”

沐華年沉默了好久,道:“我都知道,剛才劉部長幾個人都給我打了電話。”

“那他究竟什麽意思?真要放棄tur-3,賣給德國人嗎?”

沐華年将手中煙頭按進煙灰缸,“他們讓我把tur-3賣給德國人,不然,我就是偏袒虞氏,屆時他們七個人,集體辭職。”

王秘書輕輕吸氣,“集體辭職?開什麽玩笑!這都是朝中元老技術骨幹,他們一走,沐氏非得垮一大半!到時候鴻華還怎麽支撐下去?這可是我們這麽多年拼死拼活才得出來得成績啊!現在都不要了嗎!”

沐華年拿手抵住了太陽穴,抿唇不語。

“這真是叫人為難。不賣tur-3,沐氏可能就玩完了,就算沒玩完也是元氣大傷,可是賣了tur-3吧,你跟虞總就玩完了。”王秘書為難地看向沐華年,“世間最難的抉擇來了,你是要事業跟兄弟,還是要老婆和孩子?”

沐華年站起身,愈發緊鎖的眉頭顯出他內心的糾葛,他慢慢起身,站到窗前,窗外夜色深深,他看了很久,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

……

翌日上午,虞錦瑟獨自去的醫院。

她說自己上午有事,其實是推辭,她不想跟沐華年一起去醫院做檢查。說不出來原因,也許就是覺得尴尬。從前是夫妻的時候,想要孩子,沒有孩子,如今離婚了,她計劃好了出國的新生活,卻半路冒出來個孩子,她還得拉着前夫去産檢……這實在太狗血。

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她看着化驗單,深刻覺得生活就是一出烏龍劇。

将化驗單收好,她慢慢往醫院外走——不管結果如何,都得跟沐華年說一聲是不是?

剛走出醫院,手機響了,是張熙的,她的聲音發抖,透着從未有過的憤怒與無措,“虞總,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慌成這樣?慢慢說。”

“沐總……沐總要把tur-3賣掉!”

虞錦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我剛才去十三樓的資料室找東西,不經意聽見沐總在跟沐氏的元老争執什麽,似乎是有個什麽hsj跨國集團要沐總把tur-3技術賣給他,一群人拼命圍着沐總,沐總他好像被逼答應了!虞總,沐總是不是覺得我們虞氏橫豎也不肯交出核心技術,他幹脆就把已開發出來的賣出去賺一筆得了?”

“怎麽可能!不……不會的……”虞錦瑟本能地反駁,卻語無倫次,“他雖然想得到tur-3,卻也不至于這麽無恥吧,再說,tur-3還沒研發成功,要怎麽賣呢……你等等,我這就回鴻華……”

☆、第八十話麗江之行

心急如焚,虞錦瑟很快到了公司12樓,腳下的步伐離沐華年的辦公室越來越近。

他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着的,虞錦瑟剛要推門進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她正邁出的腳步驟然頓住。

季弘謠。

“沐華年,話說到了這份上,我們也甭再繞圈子了。不錯,我是一個愛慕錢財,不擇手段的人。可你沒有資格說我,你對虞錦瑟做的那些事,又比我好得到哪裏去,從前你娶她,是為了報複,可是後來,你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利用……一直到今天!”

季弘謠陡然大笑,“可笑啊,前陣子看你跟她演對手戲拍廣告,請她吃飯看電影,送她昂貴的珠寶首飾,甚至還願意接受她的私生女……看你對她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還真以為你良心發現,決定要跟她在一起呢……”

季弘謠笑得花枝亂顫,“原來,是我多心了,就算你因為她過去的付出,對她産生了什麽感情,可終究敵不過巨大的經濟利益——別瞞了,我都知道,一家財大氣粗的跨國巨頭找到了你,開天價買進tur-3現有技術,你們整個沐氏的員工,都已決定背着虞氏将技術賣掉……”

她笑意尖利,半點也不像平日的溫婉動人,而房內同她交談的人毫不受她影響,反應一如既往的平淡,“哦?這麽說,我的計劃你都知道了?”

“當然。”季弘謠得意洋洋地道:“恐怕你千算萬算也想不到,我破譯了劉部長的電腦密碼,那家跨國巨頭的絕密文件被我看了個幹淨。”她啧啧幾聲,“他們開的價真是夠誘人的,誘人到你決定,再騙虞錦瑟一把,于是你便在墨爾本興師動衆的打算跟她求婚,軟硬兼施,呵……”她嘆了一口氣,不知是譏諷還是憐憫,“虞錦瑟這個蠢女人,只怕被人當做了棋子,還蒙在鼓裏呢……”

“那又怎樣。”回答的嗓音依舊沉穩如初,“你能去找她揭穿一切嗎?她就會回到我身邊,她不會相信你……”

……

門外的虞錦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她慢慢沿着樓梯往下走,覺得每一步踩下去都是虛的,腦中反反複複只回想着季弘謠的那兩個字——棋子棋子棋子棋子!

她想笑又想哭,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從頭到尾都是在做戲,她形容不出此刻的感受,悲哀,憤慨,痛苦,交織成一團,一顆心再次跌入虛情假意的千丈深淵,從此萬劫不複。

她慢慢退出鴻華大廈,慢慢走到馬路上,忘了自己有車,任思維一片空白地上了一輛的士。

過了好久,她稍微緩過了一點勁,想起tur-3,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抖抖索索地道:“爸爸,我跟你說一件事……”

……

兩天後,雲南,束河。

陽光晴好,蒼穹遼闊。麗江波光蕩漾的湖上,虞錦瑟正泛舟徜徉,旁邊挨着她的是挂着相機的樊歆。

湖面水波粼粼,輕舟緩緩前行,迎面有和風吹過,不時有白色的水鳥從湖面振翅高飛……在這不染喧嚣的世外桃源,兩人靜靜享受着難得的靜谧。

好久後,樊歆問:“錦瑟,你決定好了嗎?”

虞錦瑟閉着眼将頭歪靠在閨蜜的背上,嗯了一聲,“我徹徹底底醒悟了,我決定提前去德國。”

樊歆默了一會,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

——只是簡簡單單的“醒悟”兩字,可歷經多少絕望,輾轉多少掙紮,只有在雲南一路相陪的她才知道。

樊歆想起什麽,問:“去德國的事何設計師知道嗎?”

“我跟他提過,他說他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不過樊樊,這次多謝你陪我,不然我一個人簡直不知道該怎麽熬。”虞錦瑟道:“你在這裏陪了我幾天,慕春寅估計要在背地裏罵慘我了。”

“不會啊,我又不是偷偷出來的,我跟他請了假啊!”樊歆笑,“放心,這麽幾天,我的大姨母假期還是夠的,實在不行,把下個大姨媽的假挪了也成。”

虞錦瑟雲裏霧裏,“大姨媽的假,什麽意思?”

樊歆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我的休假制度跟普通的上班族不一樣,因為我的boss是變态的慕春寅,他不讓我休雙休,每個周末我還得幫他做飯洗衣受各種摧殘。如果我想休假,只能是在來例假的時候,所以又叫大姨媽假。”

“什麽?”虞錦瑟哭笑不得,“我還真是小看了慕春寅……”

樊歆仰頭望天,“哎,你知道盛唐的人都怎麽形容我跟慕春寅的關系嗎?”她憂傷地長嘆,“大家說我們就是皇帝跟太監的組合,他是皇帝,我是女太監。我每天負責他的一切大小破事,小到穿衣吃飯出行出恭,大到幫他打理公司雜物還有物色女人!哦,他還有嚴重的選擇糾結症,每晚對着手機裏上千個女人的號碼,不知道要選哪一個□□,我只能一次次的用搖色子的方式幫他随機挑選……”

“我的天啊……”虞錦瑟終于忍不住爆笑,“我怎麽覺得,你就像那太監托着盤子,每晚晚膳後問,陛下,今晚您要翻哪個娘娘的綠頭牌?”

“還有還有,你不知道他吃個東西有多挑剔!”樊歆難得地找到傾訴對象,叽裏呱啦沒完,“我不在的那四年裏,他居然換了三百多個廚子!中國法國意大利德國各個中外大廚,每個廚子沒呆幾天就被他轟出去,以至于他的秘書每次得知又要給老板找廚子就一頭包,他……”她義憤填膺地說着,突然後頭的話咽進了肚子。

旁邊的虞錦瑟也轉了視線,道:“說曹操曹操到。”

岸上的一排青青垂柳下,正有一人抱胸站在那,笑眯眯地瞅着船上的兩人。

“完了完了。”樊歆趕緊拿相機遮住臉,“他怎麽找到這的?死了死了,我騙他說我去重慶的,結果在雲南被他抓到……”

虞錦瑟:“……”

岸上的人等了好會,見船還沒有靠岸,臉色陡然一沉,遠遠地沖湖心道:“女人,限你三秒內,給本少爺死過來,不然我就把這湖炸平。”

“是福不是禍啊。”深知慕春寅這話絕不是威脅的樊歆,愁眉苦臉地對船夫道:“大哥,快靠岸吧。”

兩人靠了岸,慕春寅站在五米之外,倚着垂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

初夏的陽光穿過細碎的柳枝葉片,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光亮與陰暗交織的斑駁。柳樹下的人今兒穿了件粉紫色襯衣,對襟小翻領,衣料上印着俏皮的波點花紋,遠比上回那件檸檬黃更難駕馭的款式,可穿在他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似是嫌這日頭太盛,他還在頭上搭了一款卷邊的英倫帽子,配着他微長的栗色頭發,洋氣極了。

樊歆期期艾艾走過去,挂着假笑打了個招呼,“嗨,阿寅,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慕春寅皮笑肉不笑地道:“想逃過我的眼睛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躲到太平洋底我也會拿采石油的鑽頭,把你——鑽出來。”

樊歆:“……”

慕春寅将視線投向虞錦瑟,半惱半嫌棄,“我說虞姑奶奶,求你了,別讓你的男人再騷擾我行不行?”

虞錦瑟奇道:“誰騷擾你了?”

“除了沐華年還有誰啊!”慕春寅折了一根柳枝放在手中慢慢掐着玩,“拜托,我跟他沒那麽熟,他不分場合不分時段三更半夜打我電話真的合适嗎?我慕少爺可是地産圈娛樂圈八卦圈的頭條帝,如果被萬惡的狗仔捕風捉影,恐怕明天的頭條就是——”他陡然降下聲音,沉痛地道:“——國民老公,風靡萬千少女的盛唐總裁慕春寅,x年x月x日與鴻華總經理沐華年雙雙出櫃!”

虞錦瑟樊歆:“……”

虞錦瑟又問:“他打你電話幹嘛?”

“我不知道。”慕春寅道:“但我很嚴肅的告訴他,我喜歡的是女人。他回了我一個字——呸。”

虞錦瑟:“……”又正色道:“好啦,別再開玩笑了,沐華年打你電話究竟幹嘛?”

“還能幹嘛?找你啊。”慕春寅道:“他知道你們倆的關系,找不着你,就去找樊歆,可他不曉得樊歆的電話,就拼命打我的手機,我快被他煩死了。”

虞錦瑟沉吟不語。

“喂,你到底回不回去啊?”慕春寅道:“你不回去,我可把我的人帶回去了。”

樊歆急忙道:“別呀,我不能留錦瑟一個在這。”

“那我怎麽辦!”慕春寅瞅了樊歆一眼,焦躁地道:“這幾天你不在,沒人做飯,其他人做的簡直是豬食,害我又瘦了好幾斤!”他扒拉着襯衫的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曲線,“你看看你看看,我這鎖骨都瘦到明顯了許多……”

樊歆還真低頭去看,順手摸了摸,像是摸要出窩待宰的豬似的:“好像真的瘦了……”

慕春寅又含着委屈撩起衣袖,“哪,胳膊也變細了。”

樊歆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我看看……”

……

“你們夠了!回去還不行嗎?”虞錦瑟無法再忍受這對奇葩的舉動,做了個停止的動作,“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這總可以吧,慕總裁!”

……

當夜,在女士們的堅持下,慕總裁放棄了豪華總統套房,住進了麗江的特色客棧,那是一幢三層樓的別致小院,十分民族風的房間,推開窗能看見後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繁花碧草,兩個女人都十分中意。

慕春寅包下了整個客棧,可依舊只準樊歆跟自己睡一間。為此樊歆大聲抗議,而慕春寅只淡淡說了一句,“快點,回房,将一切尖銳的,不平整的東西都弄幹淨。否則下個月的大姨媽假,取消。”

樊歆嗖一聲鑽進了房間,翻櫃子爬床底挨個處理尖銳不平的物什。虞錦瑟好奇地問她,“為什麽他每到一個地方,你都得去找這些東西?”

樊歆道:“因為他讨厭一切尖銳的東西啊。”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阿寅的體質跟我們不一樣,我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他。噓,這是秘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虞錦瑟見涉及到旁人的*,也就不再多問。

過了一會,身畔正将牆面的一顆釘子頭錘平的樊歆突然道:“沐華年的電話都打到阿寅這來了,估計找你找的緊呢,你要不要開機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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