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021.

三個人在外面躊躇了半天才按門鈴, 樸寒橙帶着耳機看着電腦，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音樂停下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門鈴響了。

“你們什麽時間這麽注意形式了？”樸寒橙皺着眉, 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這三個人都知道她工作室的密碼，卻在門口不停的按門鈴, 都不用想, 這三個肯定不太想進來。

“哈哈……哈，PDnim我們來了……”姜遲妍站在最前面, 尴尬的笑着。

三個人在沙發上排排坐好，手裏拿着U盤, 眼神鎖定在地板上, 誰都不想跟樸寒橙對視。

她們一開始覺得PDnim年齡不大, 個子小小的，看起來很好相處。等到被罵上個三四次以後就覺得這地方好恐怖，她們想回家！

“誰先來？”樸寒橙坐下來以後将椅子轉過來面對她們, 三個人都是心一緊，不停的咽唾沫, 渴求不要點到自己。

“那就從遲妍開始吧。”

她這話讓姜遲妍心髒都停跳一拍，咬着下嘴唇，深呼了一口氣, 将U盤交了上去。

2011年12月31日，這個生日，勢必讓金絨雅非常難忘！

——

金溙亨一放學就跑到練習室，迫不及待的想要活動一下身體, 因為他快凍僵了。金容志跟他不是一個學校，再加上今天下午還有考試，他一直到天黑了才走出校門。

闵允琪開着小摩托在外面打工送着外賣，路過金容志的學校，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穿的跟熊一樣的金容志。

“噢！哥！特地來找我的嗎？”他正在系鞋帶，看到闵允琪過來，頭一歪，就看到了停在旁邊的小綿羊。

“趕快，把你送回練習室我還要接着送外賣！”闵允琪給他扔來一頂安全帽，讓他戴上。

學校周圍依稀亮着幾盞路燈，路旁還堆積着不少的雪，要從這下去還有點困難。

“騎車下去不是更危險嗎？”金容志覺得如果騎車下去，這坡度他可能會被吓死。

“等下去了再騎。”公司練習生弟弟裏面，闵允琪最偏心金容志。覺得他從國外來的，父母又不在身邊，所以就經常照顧一下他。

兩個大男生推着電動車，走在路燈下，耳邊還有着冷風吹過的聲音。腳在地上踩着，跟雪擠壓在一起，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從斜坡上下來，穿過小道，兩個人終于來到了大路上。闵允琪系好安全帽的帶子，手握着車把手，對在一旁愣神的金容志說：“趕緊上來啊！”

“哦哦好！”他一腳跨過去，坐在了後面，手搭在闵允琪的肩上，防止自己一會掉下來。

兩個人頂着寒風在路上疾馳，闵允琪其實開的并不快，可金容志沒坐過小綿羊，只要稍稍一提速，他就開始吼叫，為了耳朵着想，闵允琪真的用的是很慢的速度。

“吃飯了嗎？”在紅燈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闵允琪轉過頭去問他，害怕弟弟還沒吃飯。

“還沒，一直在考試……”金容志已經決定了這學期結束後轉到跟金溙亨同一所高中，那裏雖然是很普通的藝高，但也比他們這每天有無數考試的普高要強。

闵允琪聽完不吭聲，将車頭一轉，在路邊停了下來，路邊有個大棚子，是他每次晚上送外賣累了的時候進來休息的地方。

“吃點東西吧，今天周五，估計要練到天亮。”他們每周五練習到天亮基本是個确定的事了，沒有誰強求，只是大家一個兩個都不願服輸，一直堅持到了天亮才停止練習。

闵允琪抱着安全帽進去，在一個角落裏坐下來，對正在收拾東西的姨母說：“姨母，這裏來個烏冬，再來份魚餅。”

他還要給下學期的學費留點錢，所以不能花太多。金容志看了看四周，覺得新奇，他之前只是在路上看到了，但從來沒進來過。

姨母很快給兩個人盛好東西端過來，闵允琪一手縮在兜裏，一手将烏冬面向金容志推過來，一臉淡然的說：“趕快吃，我剛剛在店裏吃了點東西。”其實他放學後就在送外賣，連水都沒喝幾口。

金容志不知道，真的當他吃過了，掰開筷子，夾起一筷子，吸溜進嘴裏。

“啊，燙！”剛出鍋的烏冬面很燙，他吃的太急，燙到了上颚。

“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闵允琪将紙巾遞給他，又到姨母那拿了瓶冰的牛奶給他。

“謝謝哥！”金容志吸了一口香蕉牛奶，緩和了一下，才接着開始吃烏冬面。闵允琪手裏拿着魚餅，小口小口的吃着，最後還把裏面的湯喝完了。

結賬的時候闵允琪又拿了一串魚餅，遞給金容志說：“給。”

金容志接過後嘿嘿一笑，咬了一口，另一個手上拿着允琪哥給買的牛奶。

平時金容志也沒少請客，一弄就是請幾個大男生吃中國餐，就連糖醋肉那麽貴的菜也給買。

兩個人回到車旁，金容志因為手裏拿着東西沒辦法系帶子，就舉着手，等着闵允其來給他弄。

“趕快吃！”他給金容志系好帶子，坐到車上。金容志兩三口吃完，飛快的跑到垃圾桶那扔垃圾，又趕緊沖回來抱住闵允琪的腰。

闵允琪發動了車子，穿梭在車流當中，把他送到了練習室。

通宵練習一般沒多少人能堅持下來，因為周六還有要上的課程，大家都是淩晨三點陸陸續續的走了，整個練習室就剩下了金楠俊和金容志。

金楠俊是因為剛剛一直在作曲室待着，現在人少了，過來練習一下舞蹈。金容志是因為他的舞蹈墊底，如果不練習，他就沒辦法出道。

兩個人的水平都是彼此彼此，對視了一眼後笑出聲。

“呀，要不要出去轉一會兒清醒一下？”金楠俊經常這樣，在作曲室待時間長了，就到外面逛一會兒。

“可以嗎？”金容志怕給他造成什麽困擾。

金楠俊已經穿好了外套，戴帽子的時候說：“當然！”

兩個人就走在街道上，因為前剛剛才下過雪，地上的積雪還很厚，踩上去還有聲音發出來。

只要張嘴，就能看到空中的白霧。金容志将圍巾系好，手插在兜裏，怎麽暖和怎麽來。

金楠俊想了半天，才小心的開口說到：“……你，別把方PD的話聽的那麽認真，你真的非常棒。”

上周月末評價結束後，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評，只有金容志，在別人都被表揚完後他被臭罵了一頓。

“有了臉就了不起嗎？”

“這個圈子裏長得好看的多的是！”

“你最近怎麽回事，字都開始說不清了？”

“你也就只有臉了。”

那天，方PD唯獨對他特別苛刻。結束後，他躲在樓梯間哭了好久，金溙亨陪在他身邊，什麽話也不說，任由他釋放情緒。

“其實我覺得PDnim說的挺有道理的，我進來了以後就一直在練習，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應該進步才對，可我進步的只有Rap，而這Rap實力還只排在第二名。好像臉這個長處……也沒那麽明顯了。”

“就連比我晚了半年的人都比我做得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為什麽實力就是不見漲呢？”金容志自己也很疑惑，他沒有偷懶過，但為什麽舞蹈實力就是上不去呢？

“跟我一起開始學習作曲的號錫哥，寫出來的曲子也比我好太多，我真的很想積極面對這些問題，但我不知道如果下手，如何解決。”

金楠俊也是深有感觸，那天月末評價結束後，金容志回到宿舍，被子蒙着頭，偷偷哭了好久，他晚上起來喝水的時候都發現他偷偷在衛生間哭。

這明明還只是個孩子，之前那麽開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消極。

“別人都在進步，而我卻在原地，這種感受，真的……”金容志看着被洗淨的天空，說出這樣一句話。

看着別人背影的那種無力感，快要把他吞噬，每天都在精神崩潰中練習着，不知道該怎樣緩解這種情緒，連哭都不太頂用了。

金楠俊一開始也跟他一樣，跟不上節奏，但好在心态調整的快，很快就跟上了步伐。

這裏不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不只有他一個人想出道，只有快點調整心态，金容志才能學進去東西。

兩個人就這樣在外面逛了很久，吹着冷風，聊着以後的目标。金楠俊很會說話，也很細心，小心觀察着金容志的表情，幫他開導着情緒。

等兩個人練習結束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就這麽通宵了一夜。

——

金溙亨最近不僅忙着期末考試，還忙着月末評價。每天起早貪黑的，有時候精神恍惚到自己在幹什麽都不知道。

今天在別人都努力練舞的時候，他站在最後一排發了一會呆，就那麽看着鏡子，覺得很迷茫。

這是所有的練習生都會體會的過程，覺得自己過得很迷茫，明明已經成為練習生了，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出道這件事沒有人跟他們保證過，他們就拼着那股勁，埋頭練習，有不少人還因此荒廢了學業。

“發什麽呆呢？”金容志就站在他旁邊，看到他一動不動的在那愣神。

金溙亨半天才回一句話，眼神呆呆的說：“現在號錫哥在前面說什麽我真的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想放空下腦子。

金容志拍拍他，意思是讓他打起精神。馬上就到一月末了，等月末評價結束就可以放假了。

……

樸太康最近因為資金問題，把正在建的公司大樓停掉了，全力準備年末的生存賽。到時候宣傳要花不少錢，雖然跟燒錢似的，但有關注度才能賺回些資金。

他坐在窄小的辦公室裏，看着剛剛助理送進來的練習生情況。在三月底還有最後一次海選，這次海選結束，差不多就可以着手準備比賽的事情了。

“金絨雅……我看看……”他用手劃着紙張，在上面翻找着金絨雅的名字。

金絨雅是公司投資最多的人，從一開始的廣告，再到後面的出錢送她去日本練習，基本就可以确認她是新女團的成員。

但問題就出在……他們準備的生存賽完全是靠投票選出來的，她能不能選上這真的不好說。

還有最近一直學習作曲的姜遲妍和全卡諾，公司在這兩個人身上也投資不少。

“真是傷神……”樸太康也很苦惱。

如果公司名氣大，有關注度，他根本不需要弄什麽生存賽來博眼球，可他也是才走這條路的新人，會不會成功還不一定，這真的是下了很大的賭注。

觀衆投票的賽制不穩定性太高，像這種比賽，大家基本都是在選好看的，有沒有實力他們才不會去管。有的人就算投票了，最後還不一定會花錢，這真的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權恩媛最近可沒什麽精力去關心年末的比賽，她現在全身心都投入到練習當中，每天帶着不安和恐懼在練習。從十五個人中淘汰這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她對自己的舞蹈太過自滿，沒想到別人也在努力。

鄭路姬更是害怕，公司最近時不時的就淘汰一些人，每天看到管理員姐姐她都心裏發怵，生怕她念到自己的名字。

兩個人每天練到淩晨，再一起坐車回去，有時候甚至就不回去了，在練習生湊合的睡一晚上。就連春節的假期她們都用來練習，讓其他練習生都倍感負擔。

春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但她們這些練習生一個兩個都放棄了回家，選擇住在了宿舍，方便來練習。

金絨雅在這些練習生中，努力程度是非常有名的。她從一開始的四肢不協調，音樂是什麽都不知道，到現在排名第十六，下的功夫有多大可想而知。

即使兩年過去了，她還依舊每天聽着節拍器來對節奏。花上幾個小時連發音，有時候嘴爛了都顧不上。

這裏充分的告訴她，光有腦子是沒用的，就算她記東西再快，身體跟不上她還能怎麽辦？

春節假剛收，就開始了新一輪的評價。

與之前小組賽不同，這次是個人評價。考慮全方面的才能，然後算綜合取成績重新排名。

金絨雅将之前寫的曲子拿了出來，這首曲子可是被樸寒橙點頭稱贊過的，只要她表演沒什麽問題，那她應該能上升到前五。

“準備的怎麽樣？”姜遲妍春節的時候跟着父母去了一趟澳洲，早上才回來，一回來就被拉着拉參加月末評價。

“先不說準備的怎麽樣，絨雅姐，你怎麽胖了！”權恩媛手裏拿着水杯，進來後坐到她身邊，一臉訝異。

金絨雅是胖了不少，臉上肉乎乎的，臉部線條柔和了很多，看起來沒那麽高冷了。

“我……一米五八，體重五十二……”金絨雅邊說邊嘆氣。

沒辦法，電影需求，過兩周電影就要開拍了，要求是增重到五十五公斤。

許久沒見金絨雅的韓智妮也是一臉驚訝，壓力這麽大了嗎？都這麽開始放縱自己了？

沒過一會，大練習室人就坐滿了，只留下中間足夠表演的地方。

跟金絨雅關系好的都坐在她周圍，形成一個小團體。

“老師好——”

門開了，先是舞蹈老師進來，後面跟着一些其他老師，就連三位制作人都來了，社長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挺着大肚子，擺手叫她們坐下。

“這是最後一次月末評價了，在這次排名靠後的人只能淘汰下來，給下個月的新人讓位子。”樸太康也不客氣，一上來就說明情況。

他也不再多說什麽廢話，直接按照名單上給的名字開始叫。全公司一共有六十多個練習生，今天的表演估計要進行一整天。

名單是按照上次的排名來的，排名第一的全卡諾站起來，到中間去準備表演。

金絨雅現在沒心情去關注她，她後面Rap部分早上改了歌詞，現在還在對節奏。

等她回過神，就聽見管理員姐姐叫出了她的名字。

金絨雅這個名字有多響亮看周圍人的眼光就知道，所有人都盯着她，想看看她的水平進步了多少。

她給人的形象一直是柔柔弱弱，說話冷淡，不經常笑的樣子，但是在表演的時候完全就跟人格分裂一樣，臺上臺下就是兩個人。

這次表演的曲目依舊是令人意外的曲風，編曲是姜遲妍給她弄的，帶着點東洋風，能很清楚的聽到古筝和琵琶的聲音。

“在您眼中沒什麽重要，比起您令人作嘔的孤傲，和您那口中的美麗嬌俏，也不過是Clown般的可笑……”她握着手麥，放肆的在中央挑釁，那種自信，令人向往。

“為您的可笑鼓掌一下要不要？”中間特別有中毒性的部分引起全場互動，樸寒橙也在那高聲尖叫。

舞臺結束後她立馬回到了文靜的樣子，慢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老師門都低頭打着分寫着評語，樸寒橙雖然剛剛也很興奮，但評語上寫了呼吸不平穩，歌詞過于單調，沒聽出想要表達什麽……之類的。

說白了就是跟你一起互動，但找茬還是得繼續的。

上半部分的表演只有二十個人，結束後這二十個人就出了練習室，剩下的人等休息後在進行。

金絨雅去洗手間的時候被樸寒橙叫住了。

“去把姜遲妍和Kano也叫來。”樸寒橙手裏拿着剛剛的評價表，準備提前告訴她們結果。

金絨雅又噠噠噠的跑回去叫人，三個人急匆匆的到小練習室裏，迎接一會兒的訓話。

作者有話要說：  金容志和闵玧其的CP叫什麽？

以後地雷感謝名單一周一次，每天去看我會很混亂……

然後說個很喪氣的話，我手腕上貼着膏藥，絞盡腦汁累死累活的碼了五千字上來，卻沒有多少人評論你們知道是什麽感覺嗎？我最近在考慮要不要棄坑……趁現在看的人還不多……

我一晚上都在等評論……一晚上……準備數完二十個評論就睡的……結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