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一只帥哥

淩晨一點,在這個不太熱鬧的街頭,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現在裏面沒有任何顧客,一個高瘦的男生正在仔細地整理貨架,突然,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歡迎光臨!”

男生回頭,濃濃的眉毛,單眼皮,下彎的眼角,精致玲珑的唇,淺淺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飛飛,今天這麽早啊?”

進來的是一個女生,雙耳戴着耳機,懷裏抱着一個全家桶。男生聞到味了,吞了吞口水,兩眼直直地盯着那桶上可愛的老爺爺。女生笑着把桶塞進男生的懷裏,說:“安屹,這是買給你的,看看,瘦成什麽樣了,詩詩不心疼,姐姐我心疼。”

安屹摸了把頭發,一笑:“多少錢,我支付寶轉給你。”

飛飛朝他擺擺手,邊換工作服邊說:“你跟詩詩說一聲,我要請一個月的假,讓她幫我點名時舉個手就成。”

安屹答應一聲,抱着桶,換了身T恤就跟飛飛告別回家了,剛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說:“飛飛,剛剛有一群小混混來買飲料,我看他們都有些喝醉了,你小心點。”

“你別忘了我可是學過柔道的,放心走吧,”飛飛推着安屹出門,臨走還對着他抛了個飛吻。

安屹不容易,帶着毫無血源關系的妹妹羅詩詩從B市過來這裏念商大,讓妹妹住校,自己則在外面租房子,邊打工邊上學,除了兩人的學費,他打工賺的那點錢估計自己一天三頓都吃不飽。田飛飛不同,她是本地人,高中時成績不怎麽樣,勉強混了個二本,打工也是圖個自由,賺了錢夠買手機就成,她跟羅詩詩正好是同學,一來二去就跟他們兄妹倆混熟了,能幫就幫他們點。安屹過意不去,總想着法子幫她多值點班,這不,本來十點就要交班的,飛飛去了趟網吧就把時間給忘了。

A市的四月已經有了夏天的味道,夜風處處透着悶氣,安屹租的房子離便利店不遠,走個十幾分鐘就到了,可不知怎麽地,感覺今天走了好久都看不到前面的小區,他覺得估計是肚子餓了,于是把懷裏的全身桶都吃完才繼續往前走。

果然,肚子飽了,心裏也不慌了,突然他的頭上飄來一張紙,他想也不想伸手一接,是張白錢紙,他腳步一頓,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是四月五號,清明!

安屹打了個哆嗦,感覺從路口刮起一陣微涼的陰風來,讓他渾身不自在。看了看忽明忽暗的路口,突然一個人影急匆匆地朝他走了過來。

咦,明明剛剛還沒人的,怎麽一下子就多了個人出來!安屹瞪着那個人,就見他的個子比自己高些,身材更壯些,穿着連帽的衛衣,整張臉隐在帽子裏,看不清樣貌。他走得很急,根本沒注意到安屹,當他走過安屹身邊時,安屹聞到了一股混合着酒精的血腥味。

有血從那人身上流下來,可那人根本沒知覺,是人是鬼!

安屹看得清楚,心裏發毛,再看看地上,有影子。電影裏不是說過嘛,鬼是沒影子的。是人就好辦了,安屹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臂,提醒道:“先生,你受傷了,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那人回頭,略低了低下巴看向安屹,安屹擡頭看向男人,是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很帥氣,眉峰硬朗,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十分英俊,可惜板着臉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懾人。

“放手,”男生不客氣地抽回手,冷聲說了兩個字,繼續回頭走路。

安屹看着他的背影,就見地上随着他的走動拖了條很長的血印子,再擡頭,人就不見了。這時又來了五個人,正是到安屹便利店裏見到的小混混,他們手裏都提着家夥,看了像是在找人,一看到安屹就惡狠狠地問:“小子,有沒有看到一個受傷的人從這裏經過。”

安屹想也不想就搖搖頭,小混混罵了一句,向前方走了。

不對,那人有危險,安屹皺眉轉身,拿出手機要報警,再一想,等警察叔叔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救人。

等安屹來到巷尾時,居然發現剛剛那五個小混混已經被男生解決了,男生發現還有人過來,轉過身來正要動手,一看是安屹,舉起的拳頭又放了下來。這次,男生的帽子放了下來,樣貌比這暗中看到的還要完美,只是一雙黑沉沉幽潭似的眼直勾勾盯着安屹,充滿了疑惑。

“小心!”男生一把拉過安屹的身體,揮手對着後面就是一拳,原來有兩個倒地上的人又爬了起來,龇着一口血牙,揮刀要砍向安屹。男生動作敏捷地擋住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人手裏刀刃眼看着就要落下來,下一瞬卻定住了動也動不了,男生趁機拉着安屹快速地往前跑出了黑暗拐進了另一個巷子裏。

後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男生把安屹護在懷裏,兩人緊緊貼着牆壁,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等他們都走了,安屹才感到身上也有了血的味道,再看,就見血液不是從自己身上流出的,而是摟着他的人。

男生的頭上有一個大大的口子,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将安屹一身衣物都染得暗紅,濃烈的血腥味在狹小的空間裏慢慢彌漫開來,呼吸間,都是化不開揮不散的鮮血味道。

“你流了好多血,我帶你去醫院,”不等男生回答,安屹就把男生的手繞過自己的肩膀擡起來,向最近的醫院走去。

等他們進了醫院,護士見兩人身上都是血,趕緊叫來了值班的急救室醫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醫生,一見這情景馬上喊來了兩張推床,安屹擺擺手,示意只有一個傷者。見他們身上這麽多血卻只有一名傷者,醫生也神色緊張起來,按這種出血量,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就危險了。

男生的俊臉此刻煞白,随着他躺在床上,空氣裏血腥味陡然增加了起來,醫生給他打了支安定,可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拉着安屹,兩眼閉着,任誰也拉不開。

醫生護士快速掃了眼兩個帥氣年青人,眼神有些怪異。

女醫生讓看熱鬧的護士們該幹嘛幹嘛,自己拉起簾子一邊幫男生處理傷口,一邊問安屹:“他是你什麽人?”

安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臉色也不好:“我不認識他,路上撿到的。”

縫線的時候,男生疼得額頭直冒冷汗,冷汗打濕了額前幾縷碎發,安屹下巴放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忽然就有種沖動,想将那縷濕發給撩開,但一想到兩人幾乎是陌生人,所以把這種莫名的沖動給壓了壓,忍住了。

“這小夥子不錯,能吃痛。”女醫生專心地做着手裏的工作,還不忘贊賞了一下。

縫完線後,女醫生将染了血液暗紅的布料放在工具盤裏,擰身回去放下剪刀,再換醫用棉花和消毒碘酒将傷口周圍血液清理掉,塗上碘酒消毒纏上繃帶,另外在外面纏裹紗布固定,做好這一切後女醫生站起身來好好看了看,傷口有些猙獰,好在是額頭,沒有傷到後腦勺,不然起碼是個腦震蕩。

一切都弄好後,女醫生把使用過的各類物品都收撿回規定的地方,拉着安屹往前一指,道:“你先去前臺交個費吧。”

安屹一愣,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一張十元的了。

女醫生一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低下頭小聲說:“小朋友,有錢出門嗨,沒錢付醫藥費,這樣不乖哦。”

“我沒出來嗨。”

“沒有!你聞聞你朋友身上的酒味,喝得還是日本清酒,不便宜啊,還說你們沒錢?”

安屹把床上那人身上裏裏外外都翻遍了,只找到一張金卡,沒現金,可有卡沒密碼還是沒有的,安屹說:“我家就住在附近,要不我現在就回家去拿錢可不可以?”

女醫生看看安屹一張人禽無害的臉,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位,怎麽看都不像沒錢的,于是決定去找護士長商量。

等人走了,安屹回頭一看,那人打了麻藥後睡得死死的,他捏了把那人的臉,道:“身上有金卡就是有錢人,怎麽出門不帶現金的。”這一捏,手感不錯啊,再捏幾下。

突然有人咳嗽一下,女醫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好看到安屹調戲人家帥哥的動作,道:“護士長同意了,先欠着,不過今天晚上你要在他身邊呆會,如果發起燒了,還得給他做一下物理退燒,等天亮了再回去拿錢。”不排斥傷口發炎的可能性,醫生臨走前鄭重地關照道。

還得陪床啊!

安屹垂頭喪氣地坐回去,繼續盯着那人看,看着看着臉皮上下打架就睡過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手被人猛地拉了下,好疼啊,一睜眼,那人還在睡着,可睡得極不安穩,安屹拍了拍他的胸口,那人居然就安靜下來又睡着了,安屹一手托着下巴,一邊看,覺得這人長得太好看了,就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都堪稱完美。

可惜身上沒錢,對于現在的安屹來說,再帥也不如人民幣上的老爺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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