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顆守護蛋

日奈森翠與手冢彩菜是國中時期就熟識的舊友,因為興趣愛好相同而且還在同一個班級,兩人迅速相識結交,之後的高中甚至大學都幸運的分到同班或是同一個專業,即使後來兩人都結了婚有了各自的家庭,感情也依舊沒有産生隔閡,而她們各自的孩子也是從小就相識。

日奈森紡因為還有攝影工作要完成,所以把妻子和兩個孩子送到手冢家後就驅車離開了這裏。手冢彩菜熱情的将亞夢三人帶到了客廳,在看到後面跟進來的熟悉身影時她微微愣了一瞬。

“啊啦,國光你回來了。”

冷清的少年點了點頭,随即又向站在前面的日奈森翠微微彎腰致意,“好久不見了,日奈森伯母。”

日奈森翠溫和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把縮在她身後的亞夢拉了過來,“國光君都長這麽高了,時間過的還真快……亞夢君你一直躲在我身後幹什麽?小時候你和國光君的感情不是最好了嗎?”

被迫站在手冢國光面前擡眼與他對視,亞夢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對這位許久未見的幼馴染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咳……你好啊,國……手冢君。”亞夢眼神游移着,在日奈森翠的催促下向他打着招呼。

聽着對方有些別扭的叫出了自己的姓氏,手冢的眸底微不可查的閃過一道暗光,唇微微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對他點了點頭。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濡濕,背脊粘膩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剛和部裏的後輩結束練習賽的手冢現在只想先回房間裏沖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和自己的母親打了個招呼,手冢背着網球包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見那個渾身散發着清冷氣息的少年終于離開了這裏,亞夢松了口氣,面色也恢複了正常,注意到這個變化的日奈森翠有些納悶道:“怎麽了亞夢君?感覺你和國光君都有些怪怪的。”

“呃,沒有吧,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見面他覺得有些……陌生了?”亞夢摸了摸頭讪讪道。

手冢彩菜将泡好的茶從托盤裏拿出放在三人面前,還貼心的為亞實準備了一份草莓大福,看到有草莓大福擺在自己面前,亞實的眼睛亮了亮,有禮貌的對她說了句“謝謝”。

拍了拍亞實的腦袋,手冢彩菜轉頭看向坐在一旁安靜喝茶的亞夢,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國光一直是那副樣子,亞夢君你不用太介意。”

“啊?哦,哦……”聽到話題轉向了自己,亞夢愣愣的點了點頭,對于這位多久未見的幼馴染他倒是沒有感到哪裏介意,只是覺得有些微妙的尴尬罷了。

看着亞夢悶着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手冢彩菜忍不住掩唇輕輕笑了起來,“說起來,昨天和翠通電話的時候國光剛好聽到了今天你們要來的事,挂了電話後這孩子還特地問我亞夢君會不會來呢。”

聽到手冢彩菜突然說出這種事,亞夢差點沒把剛送入口中熱茶噴出來,聽到坐在他身旁的日奈森翠已經捂着嘴笑了起來,亞夢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嘴角邊的茶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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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想象不出來那個手冢國光會問出這種問題……

日奈森翠和手冢彩菜湊在一起親熱的談論着主婦間的話題,還拉過亞實商量着過一段時間要買什麽款式的冬裝。亞夢安靜的咬着亞實吃剩下的草莓大福,無事可做的他開始觀察起手冢家外面的庭院。

手冢家的宅邸是一座純日式的建築,庭院除了種有郁郁蔥蔥的植物外還有一方清淺的池塘,仔細看過去的話還能發現池塘裏游過幾條色彩鮮豔的鯉魚。

亞夢家裏也有喂魚,只不過是那種可觀賞的金魚,他很少有見過誰家裏會養這種體積龐大的鯉魚。身體忍不住向前傾去想看清那些鯉魚,順便求個錦鯉,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的走廊裏傳來,一個面色嚴肅,頭發花白的老人背着手走進了客廳。

“嗯?有客人來了?”老人看到客廳多出的幾個人皺了皺眉頭,他剛想說什麽,在看到其中一個有些面熟的少年後又眯起了眼,“你是國光的那個——”

“爸爸,您來了啊。”手冢彩菜忙向她的公公介紹今天家裏多出的幾位客人,“這是我的國中同學日奈森翠,之前有來過家裏,那邊兩個是她的孩子,小時候經常和國光在一起玩,爸爸您應該見過。”

“手冢伯父,好久不見了。”日奈森翠向老人鞠躬致意,亞實和亞夢也做着相同的動作,面前的這位老人正是這座宅邸的一家之主,也是手冢國光的爺爺,手冢國一。

手冢國一微微點了點頭,經手冢彩菜的提醒他也想起了這個粉頭發的孩子是誰了,這孩子和他的孫子國光小時候經常結伴在一起,只不過最近好像沒怎麽見到他來找過國光。

見老人也坐了下來,手冢彩菜立刻又泡了壺茶給他倒上,手冢國一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見客廳裏的氛圍突然沉默了下來,他挑了挑眉開口道:“怎麽不說話了?你們該聊什麽繼續聊,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

您在這裏我們也不敢聊什麽啊!

手冢彩菜幹笑了幾聲,與日奈森翠繼續讨論剛剛的話題,只不過聲音要比之前小了許多。亞實則有些好奇的看盯着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手冢國一看了幾眼,面前的這個爺爺她還是第一次見。

察覺到對面的小孩投來的好奇視線,手冢國一擡起頭,和亞實的視線撞了個正着。應該也是彩菜同學的孩子吧,手冢國一這麽想着,嚴肅沉靜的面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本想給這個初次見面的孩子留下一個和藹的印象,誰知亞實在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後吓得立刻移開了視線,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亞夢身後緊緊攥着他的衣角。

“……亞實?”亞夢看着攥着他衣服瑟瑟發抖的妹妹還覺得有些奇怪,在看到手冢國一臉上擠出的笑容後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來不只他一個害怕這位老人臉上的笑容啊。

“咳,手冢爺爺,好久不見了。”亞夢還是向老人打了個招呼,小時候來手冢家玩的時候沒少見過這位老人。

臉上就算擠出笑容也異常嚴肅可怕的手冢國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吓到了其中一個孩子,将目光轉向規矩跪坐着的亞夢,手冢國一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記憶裏這個總和自己孫子玩在一起的孩子長高了不少,說起來自從國光上了國中以後好像就很少和這個孩子在一起了?

在手冢國一若有若無的掃視下亞夢坐如針氈,從小他最怕的就是手冢國光的這位爺爺了,小時候每次和手冢國光鬧着玩時只要一看到老人走過來他就會立馬抛下小夥伴自己跑到他爺爺看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對方臉上習慣性擺出的嚴肅面孔恰好是小孩子最怕的那種,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下意識對手冢爺爺抱有畏懼心理。

老人銳利的視線停留在了亞夢的頸間,随即皺起了眉,亞夢立刻垂下頭,對方盯着的似乎是自己的衣領,而衣領從來不扣上最上面兩顆扣子的亞夢瞬間反應過來,随即迅速擡手将扣子扣好,僵硬的背脊也挺直起來,規規矩矩的跪坐在軟墊上接受手冢國一的掃視。

見亞夢将衣扣扣上,手冢國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察覺到這孩子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想了想還是道:“國光好像已經回來了,你不去樓上找他嗎?”

“……啊?”話題突然轉到了手冢國光身上,亞夢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們年輕人就該待在一起,在這裏陪我這個老頭子坐着也很無聊吧。”瞟了亞夢一眼,手冢國一繼續喝着杯中的熱茶,“午飯就留在這裏吃吧,在此之前去找國光吧,你們年輕人之間應該有不少共同話題。”

emmmm……手冢爺爺的意思是自己可以不用待在這裏了?

繼續挺直僵硬的背脊,比起繼續待在這裏面對手冢爺爺嚴肅又可怕的面孔,他還不如去樓上找那位許久未見的幼馴染。

這麽想着亞夢立刻站起了身,而因為長時間跪坐發麻的雙腿差點又讓他跌坐了回去。不好意思的朝手冢國一笑了笑,亞夢無情的抛棄了獨自面對手冢國一而瑟瑟發抖的亞實,揉着酸麻的大腿蹒跚的離開了客廳。

扶着牆壁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樓,亞夢憑着記憶找到了手冢的房間,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正想擡手敲門時,剛洗完澡的手冢國光擦拭着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日奈森?”看到剛剛還在樓下客廳的少年站在他房門前,手冢國光有些詫異的眯起了眼。

亞夢撇過頭,身穿淺色浴衣的清冷少年正朝他走來,頭發上還有水珠不斷滲出,順着修長的脖頸滑落下來,最終落入寬松領口中敞開的那片白皙肌膚中。

大概是因為剛剛洗完澡,手冢國光并沒有戴上那副金絲邊眼鏡,那張過分清冷成熟的面容此刻也稍稍柔和了些許,亞夢擡起頭注視着對方那對微微眯起的鳳眼故作輕松開口道:“樓下沒我什麽事所以就上來找你了。”

其實是手冢爺爺讓自己上來的。當然這點亞夢沒有說出來,都這麽大了還在怕那位老人說出來實在是太丢臉了。

聞言手冢國光點了點頭,将頭發上蓋着的毛巾拿下,越過亞夢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見身後的亞夢沒有跟上來,手冢國光回過頭對他道:“請進。”

“哦,哦……”

手冢國光的房間和之前沒有發生什麽太大的變化,簡潔而又透露着嚴謹的氣息,淡藍色的牆壁上挂着不同款式的釣餌當作裝飾品,周圍還有幾幅山峰的照片。說起來他的這位幼馴染國小的時候曾經随他的父親一起登上了馬特洪峰。

視線掃過牆壁上挂着的一排排釣餌,亞夢的目光被其中一個造型獨特的釣餌吸引住了,不同于其他的魚形釣餌,這個釣餌的造型是一顆綠色的小小網球,似乎是因為放置的時間太久,像是挂飾般的網球上有了不少劃痕,而且還在逐漸褪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網球樣式的釣餌是自己在手冢國光上國一那年的生日時送給他的。

坐在椅子上的手冢國光擦拭着濡濕的頭發,見亞夢正聚精會神的盯着牆壁上自己收集的釣餌,而他看着的那個釣餌,恰好就是自己好好保存到至今的那個。看着對方側臉露出的驚訝表情,手冢國光深色的眸子裏透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心情有些複雜的收回來視線,亞夢完全沒想到手冢竟然還把這個釣餌留着,不過這麽一想,之前對手冢的那點微妙的隔閡感現在好像又消散了。

身後那個少年還在靜靜的擦拭着頭發,亞夢轉過身,剛想走過去開口說些什麽打破此時的沉默,然而雙腿的酸麻還沒有完全褪去,亞夢只覺得腿突然軟了下來,緊接着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去。

見亞夢身形不穩的倒了過來,手冢國光的神情一滞,手中的毛巾落下,下意識張開了雙臂想要接住倒下的亞夢。

低沉的悶哼聲在房間裏響起,手冢國光的手臂接住了亞夢倒過來的身體,同樣也接受了對方全部的重量。

下意識摟住手冢國光的脖子穩住身形,亞夢發現自己的腰間多出來一對手臂,眼神稍稍向下移,他發現此時自己竟然坐在了手冢的腿上,而手冢國光放在他腰上的雙手也因此穩住了他的身體。

摟着手冢國光脖子的手臂還未放下,亞夢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自己的雙腿正交叉着坐在了對方的大腿上,因為距離太近他甚至能嗅到手冢國光身體上濕潤的氣息和上方突然紊亂起來的呼吸。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手冢彩菜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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