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毒?
江潮還沒有反應過來,蘇鈞就沖了上去,他像是一個被激怒的獅子,眼裏戾氣暴露,推開了江潮,對着後面的那個人就是重重一拳。
蘇鈞一拳正好砸在那人鼻子上,随即鼻血流了出來,沾到了蘇鈞的手指上。
但蘇鈞根本沒察覺似的,掄起拳頭,又狠狠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
被打的那個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兩下打蒙了,也沒力氣還手了,只能嗚咽的喊道:“你踏馬瘋啦?草!你踏馬誰啊?”
蘇鈞咬着牙,一個字沒說,又是一拳砸在他嘴巴上,那人嚎了一聲,便沒了聲息。
江潮呆呆的站在一旁,好久之後,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拉人。
他深呼吸一口氣,臉色仍舊是很冷靜的樣子,手卻不受控制哆嗦,但他表面卻像是個沒事人,蹬蹬蹬幾步上前就拉住了蘇鈞,低聲勸慰道:“別踏馬發瘋!”
蘇鈞卻不理他,狠狠推開他,轉頭又開始掄拳頭。
江潮被推的一個踉跄,邊上又沒有支撐的東西,眼看就要栽倒。
金風忽然奔過來,拉住他的手,順勢扶住他的肩膀,直接把江潮拉進了自己懷裏。
江潮慌的手心裏全是汗,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什麽也顧不得了,趕緊推開金風,生怕他發現自己在顫抖。
就在他們拉扯的檔口,那邊的安保人員已經跑過來了,見金風沒說什麽話,直接上手鉗制住了兇悍的蘇鈞。
蘇鈞昂貴的衣服已經變得皺巴巴了,因為用力,他的臉上都濺了不少血跡,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可怕。
金風有些不明白,他看着地上的那個黑衣服的保镖,又看看蘇鈞,問:“蘇先生怎麽忽然動手起來?”
“你踏馬問我?金風!你踏馬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是吧?是誰讓你把郭恒放進安保人員裏的?是你爸嗎?還是金書?你踏馬給我說話!”
“你想怎麽樣?看我們家笑話?還是要鬧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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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鬧的不夠大,你不滿意?”
······
蘇鈞現在活活像是瘋了的狼狗,被兩個保安拉住的胳膊,還惡狠狠的望着地上不知生死的男人。
金風聽他說完,恍然大悟似的,一臉歉意,他招招手,讓別的保安,把地上的男人拖走,“你們放開蘇先生。”
蘇鈞一被放開,立馬就想追上去。
金風連忙說:“蘇先生,您父親應該不想看見您因為故意傷害入獄。”
這句話徹底掐住了蘇鈞的命脈。
蘇鈞止了步,站在原地,陰冷的表情活活像是要吃人一樣,他看着金風,然後看了一眼江潮,說:“金少爺,您這招是真的厲害,我自愧不如,這地方我也待不住了,我走了,以後這種宴會,別把帖子送到我家了。”
他說完,轉頭就走,飒飒如風。
金風還想跟上去,解釋兩句,可是看他走得快,也只好作罷。
江潮在金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雙眼裏早就沒了神采,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跡,手指開始發脹,一點知覺也沒,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下死力氣掐了一下,後知後覺感到了疼痛以後,江潮忽然笑起來。
········
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晚間十一點了,來的人都很盡興,一片歡聲笑語,剩下的工作人員才開始收拾東西,打掃衛生。
江潮把金風送回金宅以後,便下班了,他走出金宅大門,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走。
他想自己應該買個車了,要不然每天來回金家,真是要命。
陰暗的小路上一點光亮也沒有,周圍蟲鳴的聲音越來越響。
他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耳鳴起來,他停住腳步,捂住了耳朵,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江潮忘記自己怎麽走下山的,只是他看到有燈光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馬路上了,自己面前是一輛熟悉的白色越野車。
江潮張張嘴,喊:“蘇鈞。”
車上的人走下來,走到江潮面前,二話沒說,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就打了他一拳。
江潮仰頭呵呵笑,有些恍惚的說:“疼,蘇鈞。”
蘇鈞被這一聲喚的也下不去手了,他哆嗦的收手,然後咬着牙,把江潮塞進車裏。
江潮看着蘇鈞在抽煙,一根接一根,随即也伸手說:“給我一根。”
蘇鈞給他點着了一根,便塞給他,“回去。”
江潮抽了一口煙,兩年多沒碰煙了,還有些不習慣,他嗆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清醒多了,他搖搖頭,“不可能。”
“你不回去,不如我現在就弄死你,省的你死在金家手裏,你爸媽你······也好受一點。”
江潮感覺腦子疼的厲害,他捂住了右邊耳朵,“不行,我快好了,快了。”
“你好什麽?你接近了金風就好了?你能怎麽樣他?殺了他?”
江潮搖搖頭,說:“金鑄快回來了。”
“你能殺的了金鑄?”蘇鈞冷笑起來,“你連郭恒在金家,你都不知道!”
江潮聽得眼睛都紅了,他狠狠抽了一口煙,神經質般的說:“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夠殺了他。”
蘇鈞看江潮臉色煞白,眼睛冒紅,不由五味陳雜,他放軟了語氣,勸:“江潮,不要再管這件事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我會負責的,你回去吧。”
江潮擺擺手,他打開車窗,扔掉了香煙,喃喃:“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要再參與進來了。”
“江潮,你別瘋了!”蘇鈞忽然重重砸向車的方向盤,“你連郭恒都動不了!”
江潮默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蘇鈞以為他想通了,便說:“你今晚就走,我給你準備了護照,你趕緊出國。”
“蘇鈞,你憑什麽?”江潮打開車門,走了下去,他站在路邊,在黑暗中的臉,變得和那副畫一樣刺眼,“蘇鈞,你奈何不了金家,頂多能打郭恒幾拳頭出氣,你沒別的法子了,你才是什麽都做不了。”
蘇鈞見他樣子不對勁,連忙喊:“江潮!回來!”
江潮合上車門,“我已經混進了金家,沒有後路了,我就算死,也要殺了金鑄。”
說完,江潮便往前走,一步一步走的堅定。
他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裏很晚了,他走到小鎮上打到車。
剛剛下車,他就看見一樓武螢診所的門內還亮着燈,他猶豫了一會,敲開了診所的大門。
武螢果然還沒有睡,他抱着手機在前臺看視頻,見江潮回來,便按滅了手機,“坐。”
江潮難得沒有頂嘴,沒有耍賴,乖乖的坐在武螢對面。
武螢臉色嚴肅,“蘇鈞來過了。”
江潮沒說話,耷拉着眉頭,看着自己的手。
“他什麽都說了,說你妹妹的事,說你爸媽的事情,說金家的事情。”
江潮哦了一聲,“你什麽都知道了,不用問我了,那我走了。”
武螢按住他,“等等。”
江潮一點力氣也沒有,便任由他拉着自己。
武螢拿起桌上的鏡子,對着江潮,“你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麽德行了嗎?”
江潮看了眼鏡子裏面的人,有些驚訝,鏡子的裏他臉色煞白,神情枯槁,眼睛裏滿是紅血絲。
“你最近睡眠狀況怎麽樣?”武螢放下鏡子,拉住江潮的手,撸起袖子,看他的手腕。
江潮搖頭,“不好。”
“是睡不着,還是夜裏醒,還是早醒?”
“都有。”
武螢嗯了一聲,“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江潮乖乖的伸舌頭,武螢拿着手電筒看了一會,然後說:“你最近吃了什麽?”
“沒吃什麽。”
武螢看完了,解釋起來:“你看起來像是攝入相當大分量的羅頭草堿(杜撰),這東西會讓你失去理智,漸漸瘋狂,并且會影響你的情緒,使你失眠,食欲減退,雙手發麻,腳步虛浮,像是磕了藥一樣。”
江潮臉上有了懼色,他不敢相信似的問:“那我現在嚴重嗎?”
武螢瞥了他一眼,然後在紙上寫字,似乎在寫地址,“死不了,我會給你治療,但是你不能去金家了。”
江潮看一眼,看見了郭恒兩個字,不由笑起來,“武螢,你都知道了,你還攔我?”
武螢寫好了,把紙撕下來,他擡頭鄭重的說:“我不攔你,你踏馬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踏馬被玩死了,給你下羅頭草堿,讓你發瘋,你以為是誰給你下的?是金家!”
“不一定······就是金家。”江潮張嘴解釋。
“不一定?我會給你下羅頭草堿?還是你自己會吃一斤羅頭草堿?啊?你說啊?”武螢怒了。
江潮低頭認真的想,他在金家都是所有保镖吃一樣的飯,如果他攝入了這種令人發瘋的藥物,那其他的人怎麽一點事也沒有?
他想了一會,忽然想起來金風每天和他喝的茶,不由冷汗直冒。
如果是茶的話,那其他保镖都不會喝,只有他和金風在喝。
如果金風早就準備了解藥,在喝完茶以後吃藥,那麽就能解釋,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攝入了這種毒藥。
難道是金風?
江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不敢相信,又重新回想一遍自己吃的東西,的确除了茶,就再沒什麽可以的了。
武螢見他不說話,連忙又勸起來,他苦口婆心的說:“能用這種藥物的人,藥理知識一定很好,而且精通殺人手法,甚至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你覺得你再去金家,你能活着回來?你別做夢了,你趕緊出國吧!算我求你了。”
江潮擡頭,說:“我可能知道是誰了。”
武螢一愣,“是誰?”
江潮搖搖頭,并沒有回答,他從武螢手裏抽出了紙,“你能給我現在就解毒嗎?”
武螢看着江潮煞白的臉,知道自己說什麽話都沒用,如果再說反而起反作用,他猶豫了一會,從抽屜裏拿出一支針劑,說:“手伸出來。”
江潮見他早就準備好了解毒劑,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最好了。”
“別跟我貧。”武螢給江潮注射了解毒劑以後,又給他泡了一杯熱茶。
江潮接了過來,喝完以後覺得渾身都舒坦了,他躺在沙發上笑的開心,“也不知道何庭有這個待遇沒有?”
武螢白了一眼,“他是沒你這個待遇,我還給你準備了高級棺木,你死了排場一定大,我請三班吹奏的,一個在你家吹,一個在診所吹,一個在金家門口吹,絕對最好待遇。”
江潮:“······”
武螢看他喝完了,又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牛皮袋子扔給他,“不要錢。”
江潮一哆嗦,他撓撓頭,“你幹嘛對我這麽好,我可不習慣。”
武螢冷哼,“這不是看你快死了嗎?我最後對你好點,省的你下去以後天天回來找我麻煩。”
“你這人真是,對我好就對我好,還拐彎抹角的。”江潮恢複了點神采,他眉飛色舞的說着話,滿眼都是得意。
武螢拉開診所大門,“滾吧,可別死了。”
江潮打開牛皮袋子,裏面是一把黑沉沉的手·槍,他把槍拿出來,別在了自己腰後,然後對着武螢來了一個飛吻。
武螢一腳踹向他,“快滾,礙眼。”
作者有話要說: 裸頭草堿具有迷幻作業,可以治療一些精神疾病,西方心理醫生會用這個治療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