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代價

江潮被帶到了頂樓辦公室, 整層樓似乎只有一個公司,出了電梯, 江潮就看見了玻璃防盜門, 邊上還有密碼鎖,不過邊上并沒有任何公司的招牌和LOGO。

黑羽絨服青年上去輸了密碼, 便拉着江潮進去。

繞過辦公室的背景牆,裏面是一個很大的辦公室, 四周挂着字畫,裝修看起來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風格,紅木家具和明清桌椅一字排開,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年人的地盤。

江潮心沉了下去, 那肯定不是金風了。

“老爺, 人帶來了。”黑羽絨服忽然向角落裏低聲回話。

江潮順着望過去, 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端着一個小水壺,佝偻着腰走到茶幾前。

那老人瞧見江潮, 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過來坐。”

黑羽絨服瞥了眼江潮,從口袋掏出小刀,反手割斷了繩子, 并且伸手推了一下他。

江潮這次沒有被推的踉跄了,他借力往前走了幾步,随即找回自己的節奏,面無表情的坐在老人對面。

“沒想到咱們還能見面。”老人往茶幾上的壺裏添了一點水,“我還以為你會被進解決呢。”

江潮默不作聲, 他打量了許久老人的臉,只覺得十分熟悉,可是又記不起來他在哪裏見過,聽見他說道金風的名字之時,才恍然大悟,這個老人的眉眼和金風十分相似。

雖然他面容枯槁,皮肉松弛,但是仍舊能看出來金風和他的眼睛極像,深邃又陰狠。

江潮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試探性的問:“金書?”

黑羽絨青年見江潮如此稱呼,氣的踢了他一腳,“你亂叫什麽?”

金書卻笑起來,“怎麽?我和金風是不是長得很像?”

“确實像。”江潮拍拍屁股上的灰,“賊眉鼠眼,一看就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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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哈哈笑,他低下頭,聲音低沉,“你膽子很大呀。”

“沒·····一般般大。”江潮笑了起來。

金書的眼神落在了江潮的臉上,随即看了看他脖子,問:“聽說他标記你了?”

江潮不說話,看着茶幾上的砂壺,似乎出了神。

金書側頭,“怎麽?不想說?”

江潮知道金書帶自己來這裏,肯定有目的,不是金書就是金鑄,但是現在情況,他不确定金書會不會放過自己,“你想讓我說什麽?”

金書見他開了口,忽然沒了急迫壓制他的感覺,他淡淡的笑着,語氣慈祥的像是江潮他爺爺,“我真擔心我見不到你,一直怕你被金風解決了,沒想到我孫子有一天也會這麽心軟。”

“你家生的崽,你自己知道什麽德行。”江潮沒好氣的回道,仗着他找自己有目的,肆無忌憚的說壞話。

“你這人講話真不讨喜。”金書一愣,不由冷笑。

“不好意思了。”江潮哼了聲,“是的呢,沒吃你家米,沒長成你喜歡那樣,我可真是抱歉了。”

“牙尖嘴利。”金書面子也不想給他了,“再亂吠,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江潮嘶了一聲,還是這種話聽着舒坦,和金風、金鑄一個骨子裏印出來的陰狠,說話也叫人讨厭,不過不用聽他們假惺惺的話,還是暢快些。

“金書老爺,不知道找我有何貴幹呢?”

金書笑笑,“你也是個聰明人,不如聯手?”

江潮挑眉,“聯手做什麽?”

“金風羽翼漸豐,我自然不滿。”金書望着煮沸了的水,“你在金風身邊那麽久,你知道的不少吧?”

江潮啧啧,“你們金家三個人,兩個人怼金風一個,那麽怕他嗎?”

金書:“·······”

江潮頓了頓:“你不如和金鑄聯手,比和我聯手好。”

金書不做聲,給江潮倒了一杯水。

江潮望着這杯茶,不由想起來金風,眼神微顫,他側過頭,低聲:“我這種人,你捉了也沒有用,我對金風什麽都不了解,你想知道什麽?”

金書呵呵笑,“反正你們都結束了,不如全部說說吧?他殺了哪些人?現在你們這樣,也沒必要包庇他了吧?”

江潮張了張嘴,始終無言。

金書:“你擔心自己安全?還是其他什麽······不過只要你交代了金書的所有事情,我就會保障你的安全,還有你朋友們的生命安全。”

江潮一驚,“你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你的朋友圍着你轉圈,而你又知道金風那麽多事情,你們合謀陷害了藍楓不說,還有郭恒的案子,都是出自他手筆吧?你覺得他會放任一個知道他底細的人活着嗎?”

江潮狠狠剜了一眼金書,“你都知道,還要我交代什麽!?”

“你真是固執。”金書嘆口氣,“你最近在和金鑄打官司對不對?如果你願意說,這個官司,我也會幫你打贏的。”

“你瘋了?”江潮不可思議,“金鑄不是你兒子?”

“不。”金書搖搖頭,“他不過是個繼承人,其他的繼承人要多少有多少,不是非他不可。”

江潮:“······你們一家人還真是神經病,一個比一個沒人性。”

“過獎了······那你到底如何?說不說?”金書語氣漸冷,似乎也沒了多少耐心。

江潮沉默了一會,他知道關于金風的事情,如何殺了郭恒,如何陷害藍楓,但是他從來沒有打算說出口。

“我不知道。”

金書似乎知道江潮會這樣回答,他繼續說:“金風撤退了你身邊的保镖,你值得什麽意思吧?他等別人來滅你口,如果我不搶先的話,你可能就已經橫死街頭了,你現在放棄你這個棋子了,你還想為他保密嗎?”

“不是······我沒有為他保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江潮搖搖頭。

金書仰頭看了一眼江潮身後的黑羽絨服青年,寒聲道:“你別讓我用暴力逼你就範。”

江潮垂眸,他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他和金風之間的關系,脆弱的猶如玻璃,摔在地上就會四分五裂,任何微小的事情都能動搖他們的關系。

金風不會給與自己信任,自己也不敢信任金風。

他們猶如蒙眼在獨木橋上并排走着,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金書見他這樣,不由怒從心起,對黑羽絨服青年使了一個眼色。

黑羽絨服青年點點頭,上前扣住了江潮脖子,狠狠的把他壓在桌子上,怒道:“你不說的話,我把你的朋友一個個抓來,在你們面前弄死。”

江潮被他壓的翻白眼,本來覺得黑羽絨服帶着武器,沒想到是單純的力氣大,怪不得敢和他單獨在電梯裏,原來是确信自己打不過。

金書也站起來,見黑羽絨服青年用江潮生命威脅,他也毫無反應,不由更加生氣,他咬牙說:“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你要是從我這裏出去,随時都可能被金風殺了!你還抱有什麽幻象!?”

江潮的眼神顫抖起來,但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你們每個人都說從你們這裏出去,我會死,但是我活到現在了,也沒什麽事,其實,我還很好奇到底我會死在誰手裏······”

“江潮,你真的是沒腦子。”金風冷笑,“你包庇的金風,大概在想着怎麽殺掉你,你卻隐瞞着他的罪行。”

江潮咳嗽了兩聲,“我沒有包庇他,就是真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說了,警察也不會采用我的證詞。”

“你不說,怎麽知道不會采用,在公交車站臺,你和金風在一起,你應該很清楚那個殺人兇手不是藍楓,還有郭恒······他怎麽死的,你還記得嗎?是撐破了胃死的······這都是金風做的,對不對?”

“不記得了。”江潮咬牙,“警察局有我的筆錄,我是暈血的,不知道那個兇手是不是藍楓。”

金書捏眉,“太愚蠢了,所有的Omega都是這樣愚蠢!你就算愛他到願意為他死,他現在就只想殺了你!”

江潮笑笑,“那挺好,死在他手上,總比我死在你手裏好。”

“你才真的瘋了。”金書氣的不行,“不知道他給你們到底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個都是這樣不要命。”

一個個?

江潮怔了怔,有些沒搞明白金書的措辭。

他正想着,還沒有反應過來。

忽然外間砰的一聲,七八個腳步聲魚貫而入,聽着氣勢不像是一夥人,反而像是抄家夥來打架的。

江潮一喜,以為是蘇鈞他們來救自己,立即擰着身子,準備呼救,結果一扭頭往後面望去。

卻只看見了金風穿着一身黑衣,冷着臉走進來,眼神充滿了殺意。

而黑羽絨青年也是吓了一大跳,壓着江潮的手都松了幾分,他茫然的望向了金書,随即喊道:“人呢?怎麽放他們進來了!?”

金風聽他慌亂的聲音,皺眉說:“別喊了,太吵了。”

“你······你······你怎麽知道這裏?”黑羽絨服青年有些害怕,他咽了一口口水,身體忍不住戰栗起來。

金風走近黑羽絨服青年,話雖對他說,但是眼神卻冷冷的望向了椅子上的金書,“那······你以為随便一個人找我搭讪,我就會回他嗎?”

“你······你早就知道了?”黑羽絨青年的聲音充滿了恐懼,顯然他是極為害怕金風,臉手上也沒了力氣,禁不住後退兩步。

江潮感覺身上一輕,趕緊挺直了腰,想往後跑。

金風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站住。”

江潮被他看的渾身發冷,腿也軟,動也不敢動了,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

金書好似不慌不忙,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你現在越大越沒規矩了。”

“不要和我說什麽規矩,你打什麽主意我還不清楚嗎?先威逼江潮洩我的底,然後用他來威脅我,你一直這樣······不過,你不論怎麽威脅我,我也不會有感覺的,畢竟你最了解我,我沒有感情的。”

金書哼了聲,看向江潮,好像是說,他都這樣說了,你還包庇他?

江潮挪開眼神,看着一旁的地板,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不過,你要是弄壞了我标記了的東西,我會叫爺爺······付出代價的,我的東西,除了我以為,誰也不允許碰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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