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動搖
何庭捏了捏眉頭, 一把拉住武螢,問:“咱們不需要走吧?這裏是我家。”
江潮:“······別, 兄弟有難要同當啊······”
武螢嘶了一聲, “等一下,我思考一會。”
江潮委屈, “別了,等會他就上來宰我了!”
武螢呸了聲, “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我在想咱們沒地方去了啊!”
江潮咬牙,“也是······”
何庭見他倆眉頭緊鎖,淡定的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裏,輕飄飄的說:“去蘇均家吧。”
江潮:“······”
武螢啊的一聲, 立即跳起來, 恍然大悟的喊道:“對啊!”
何庭繼續說:“他是公職人員, 住的地方也都是不一般的人,再怎麽金家也不敢在他那裏動手。”
“說的對。”武螢點頭, “咱們趕緊收拾一下去吧!他家可是別墅呢!”
江潮忍不住捂眼睛, “我踏馬剛和他說絕交。”
“撤回撤回!兄弟幾個誰還沒鬧過矛盾!”武螢完全不聽他的話,竄進房間裏面就開始收拾衣服。
何庭看了一眼江潮,不覺露出了笑意。
江潮被他看得一哆嗦, 他撓撓頭,“我得罪你了嗎?”
何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從頭到腳都妨礙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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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了。”江潮後退一步,“那我也沒辦法,我救了武螢一條命呢!給他抗了一刀, 我背上現在還有疤呢!不信你瞧瞧。”
何庭咬牙,“你們打群架鬥毆,還有理由顯擺?”
江潮嗆了一下,縮縮頭就往屋裏跑,“我也收拾衣服了!”
武螢和江潮兩個人是同學,後來分開在不同的大學,江潮有次去看武螢,順便蹭個飯,瞧見他和幾個混混打起來,想也沒想,順着棍子就上去了,他學過不少年散打,功夫是紮紮實實的,幾個混混也不是他對手,三兩下就打趴了。
而武螢瞧着身強體壯,實則虛的不行,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扒着江潮站起來。
那幾個混混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丢了面子,頓時怒的不行,什麽也不管不顧,抄起刀就砍。
他們砍的是武螢,但是後來挨得是江潮,但如果不是江潮挨了那一下,武螢就會被砍到脖子,一命嗚呼。
所有,後來不少年,江潮以此蹭過武螢的便宜,武螢也老老實實,什麽也不說。
他們倆個雖然平時怼來怼去,瞧着關系不太好,可也是過命的交情,不是蘇鈞能夠比得上的。
所以在江潮複仇這件事上,武螢從沒有阻止過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他。
就算是知道金風為人,他也只是想要幫江潮逃離金風的掌控,從未打着為他好的旗號,将他生生的改變。
他活的通透,其實很少感情用事,生性也不太善良,但是對江潮,對何庭,算是付出了十二分的真心。
這也是他和蘇鈞的區別。
蘇鈞是一個典型的alpha,喜歡掌控,驕傲而又自負。
他想幫助江潮,可更多的是想掌控。
江潮心裏五味陳雜,他收拾好了衣服,便踱到窗戶前,樓下莫哥的車早就消失不見了。
金風太善于僞裝了。
他說的每句話,每個表情,都讓江潮思索好久,想他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什麽樣的目的去做那些事情。
今天,看見他奇怪的樣子時候,江潮雖然有所觸動,但更多的是懷疑和不信任。
他因為分辨不出金風的情緒,感到惶恐不安,疑神疑鬼。
但是,這時候,江潮忽然産生了動搖。
也許,金風是真的在乎他呢?
金風不堪、可怕、虛僞,甚至陰郁暴躁,藏在內心的殺戮欲望,從未因為誰停止過。
可是,他為什麽會喜歡上自己?而對自己高看一眼呢?
江潮想不出來理由。
因為實在太可笑了。
“江潮······”武螢喊了一聲,提醒他回神,“該走了。”
“好。”江潮嗯了一聲。
冬夜的風很冷,吹在臉上,像是刀刮一樣。
江潮帶上口罩,從車上下來。
他們的車進不了蘇鈞住的小區,得要把車停在門口,然後一步步走進去。
武螢在前頭罵罵咧咧,“什麽鬼小區,還不準老子開車進去,老子車不好,瞧不起老子是吧?”
何庭拍拍他肩膀,安慰:“那是我的車,你沒車。”
武螢氣絕,轉頭就錘何庭。
江潮看的直樂,正準備上去偷偷也錘兩下。
武螢忽然攥住他的手,用極低的聲音,說:“後面有人在跟着我們。”
江潮一驚,随即松緩了臉色,呸道:“你攥我手幹嘛?要摸就摸你男人!”
何庭面色如常,“你們別吵了,前面那家就是了,不知道蘇鈞他爸在不在家?”
武螢附和,“深更半夜,他肯定在啊!”
江潮嗯了聲,側頭看了看身後的影子,瞧見暗處影影綽綽,并且緩緩動起來,心裏一咯噔,他立即推了一把何庭和武螢,吼道:“快跑!”
武螢和何庭兩個人聽見他呼喊,瞬間跑起來,他們也顧不得上其他,蹭蹭跑出幾十米遠以後,後知後覺的發現江潮壓根就沒有跟上來。
“草!這狗東西想自己抗!”武螢氣的甩了包,就想往回跑。
何庭楞了半瞬,一把拉住武螢的手腕,“別去!他是故意的!”
武螢反應慢了半拍,他呆了幾秒,像是反應過來,不由眼睛發紅,他甩開了何庭的手,固執的往回跑。
何庭人高馬大,力氣又大,三兩步跟上去,将武螢撲在地上滾了兩圈。
他低聲吼道:“你瘋了!我們現在過去就三個都被抓住了,以我們要挾他,給人家加籌碼嗎?就算金鑄要殺他,早就殺了,不會等到現在,他們要的是活的。”
武螢聽了這話,像是稍微冷靜了一點,他哆嗦的唇,低吼了一聲,随即狠狠砸了幾下地面,才被何庭抱起來。
二人怕那群人繼續跟上來,轉頭拎着包趕緊往蘇鈞家跑去。
等到跑到蘇鈞家門口的時候,武螢已經淚流滿面了,他拉着何庭的袖子,泣不成聲,顫顫巍巍的說道:“他······他救我兩次了,我踏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就不是人······”
何庭也忍不住有些難過,他一邊按門鈴,一邊低聲安慰武螢,“不是的 ,不是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如果······死了······怎麽辦?”
何庭的手顫抖起來,他摟住了武螢的肩膀,咬牙回道:“絕不會的。”
········
其實江潮的情況并沒有他們倆想的那麽糟糕。
武螢和何庭跑出了幾米遠,他就被兩個大漢給撲倒了,生生用體重的把他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江潮被壓的喘不過氣,還咳嗽了兩聲。
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忽然被唰的提起來,兩只腳都淩空了,他蹬了兩下,沒踩着地,便放棄了抵抗。
一個黑色羽絨服的青年打了個哈欠,他揉揉鼻子,不滿道:“這麽冷的天,你還跑出來,搞得我都要加班。”
江潮聽了聲音,覺得有些熟悉,他注目望去,不由大驚,這個青年竟然是就是公園裏和金風說話,并且還給自己手表的人,他忍不住啊的一聲叫起來,“你踏馬不是公園裏那個人嗎?”
青年嘿嘿笑起來,“是的呀!”
江潮思量這他的身份,嘴上罵罵咧咧:“你·····踏馬誰啊?貴姓啊?”
青年不回答他,只是裹緊了羽絨服,“趕緊帶回去,真冷!”
江潮又蹬了兩下,“哎哎哎啊?你帶我回哪?”
“吵死了,堵住他的嘴!”青年嫌棄的皺眉。
江潮:“······”
青年他們的車就在小區裏面,扛着被堵住嘴的江潮就把他塞進最後一排,然後捆的結結實實。
剛剛塞進去,車子就發動了,江潮仰頭看着小區大門,感覺他們漸漸離開小區,往偏僻的地方開。
也不知道他們開車往哪裏去,一路上颠簸的不行,江潮想打個瞌睡,沒兩下就被颠醒了,他幹脆睜着眼睛去看身邊那個黑羽絨服青年。
他搓着手掏出了手機,似乎打開了游戲。
青年感覺江潮盯着自己,他捏捏鼻涕,轉過身子,背對着江潮。
江潮:“······”
青年玩兩局游戲,大約有四十分鐘左右,車終于停下來了。
外間的光恍恍惚惚,似乎到了什麽燈火通明的地方。
青年這時候打了個哈欠,把手機揣在兜裏,轉身拉着江潮出來。
江潮被他拉的踉跄,險些跌倒,但他還是偷偷看清楚了周圍,是一市區附近的工業區,周邊只有幾個飯店,他們正好在科技園的寫字樓下,周圍寂靜但是燈光卻非常亮堂。
青年也不怕江潮看見,直接帶着江潮往寫字樓裏面去。
進了電梯後,青年按了頂樓的樓層,一共19層,上去也要一分鐘左右。
但是進電梯的只有青年和江潮,江潮看了一下自己的繩子,又看了一眼青年。
既然青年敢托大,不是自信就是愚蠢。
江潮思索了幾秒,準備動手。
青年忽然回頭,撕掉了江潮嘴上的膠帶,微微一笑說:“你的保镖和狗一樣,我總是找不到機會下手,真是幸運,我下午上個廁所回來,金風安排的七八個人全都不見了,你們倆是真的吵架了嗎?他連你死活都不在乎了?”
江潮望着他的臉,有一絲僥幸心的問:“你是誰的人?誰叫你抓我的?”
青年聽了這話,笑的格外燦爛,他低聲諷刺道:“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我不是金風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