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租

發生了鮮滿樓這樣的事情之後,接下來不管要做什麽蘇君蕊都先讓張虎留下的小兵去查看一下。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聽書、喝茶,而後便又是走走逛逛,又在路邊的攤子上吃了一碗馄饨,蘇君蕊一路都小心翼翼地看着稅子悅的臉色,稅子悅的臉上神情很是平靜,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生氣的意思,不過……蘇君蕊還是覺得慌的很。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能夠知道她的悅悅生氣了。

等天色暗了,該買的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蘇君蕊拉着稅子悅的手,慢慢吞吞地回家了。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因為接近年關,所以宵禁之前,街上依然很是熱鬧。

蘇君蕊拉着稅子悅的手,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街邊的燈火,心中很是感慨。想來在不久之前,她還對着一盞已經老舊了的走馬燈住在沒有任何暖意的宅子裏面,想着早已經離開許久的親人,看着鏡子裏面自己已經老去的容顏,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冷地讓她打顫。哪裏會想到不久之後的現在,她能夠牽着稅子悅的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而她的身邊,所有的親人都不曾離開。

蘇君蕊緊了緊牽着稅子悅的手,這一次,她定然要護他們周全。蘇君蕊轉頭看着稅子悅的側顏,夜色中溫柔而美好,前世的種種似乎只是一場夢。

就這樣吧,就這樣一直都美好下去,前世的一切都不适合她,只有現在這樣的生活,才适合這樣美好的她,只是……

郡主大人心中有些悲痛地想道:若是不生氣就更好了。她的悅悅……果然在生氣在生氣在生氣啊啊啊……

懷着忐忑的心情,郡主大人和郡主夫人終于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簡單的洗漱了之後,蘇君蕊便讓柳兒和月兒先下去休息了。

稅子悅正捧着一本賬本兀自看着,賬本她其實已經看完了,手裏面的這賬本裏面記載的是一些今年還不曾交了房租或是分紅的鋪子。稅子悅仔細地翻看着,想着需要找個日子親自去一趟,看看那些鋪子因何故沒有交了這些費用。她這樣想着,便看見身邊有一個人影小心地小心地靠近了自己。

“悅悅……”蘇君蕊輕輕地喊着稅子悅的名字,自從進了這屋子之後,稅子悅便自己去洗漱了,而後便捧着這賬本看了起來,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一看便是在生氣。蘇君蕊洗漱完了之後等了等,見稅子悅看着賬本看的起勁,便厚着臉皮期期艾艾地湊了過來。

稅子悅放下了手中的賬本。她的确是在生蘇君蕊的氣,不過蘇君蕊一露出這副樣子,一用這樣的口氣喊她的名字,她原本心中的氣便也生不起來了。不過,到底是不悅,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

君蕊是否還在與慕容藍聯系?君蕊是不是仍然覺得慕容藍好?若是……明知道這樣想不好,但稅子悅心中總是忍不住。

蘇君蕊見稅子悅看了過來,連忙将她手裏面的賬本抽走了,整個人也很自然地貼了上去,她摟住了稅子悅,讨好道:“悅悅……別生氣了。”

稅子悅沒有掙紮,只是垂目說道:“我……”她原本想說:我并不曾生氣,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過了片刻開口時候說的卻是:“我……的确是在生氣。”我的确是在生氣,雖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好,雖然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你,可是在別人口中聽到這些的時候,我心中還是覺得難過。

蘇君蕊一聽稅子悅這樣說,又見稅子悅一臉的難過,連忙緊張地開口道:“悅悅,你信我,我并不曾再與慕容藍聯系。”她一把将稅子悅抱在了懷裏面,說道:“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傷心,悅悅……我怕你難過,你只要一難過,我便會跟着一起心痛。慕容藍的确送了信件給我,但我已經讓月兒燒了,并不曾回信,也不曾去看她……悅悅,你信我。”

稅子悅被蘇君蕊這樣抱着,原本冰涼的身體漸漸的回暖,她突然有些想哭。當初的賭注太大,大到她已經忍受不了輸。稅子悅對她太好,這樣的好,若是有一天失去了,她會做什麽?

“君蕊……”稅子悅抱着蘇君蕊,輕輕地說道:“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愛我?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只愛我一個人?可不可以……不喜歡慕容藍?嫉妒真的太可怕了……”稅子悅忍不住流下淚來,她說:“嫉妒太可怕了……我怕我會傷害你……我不想那樣。”

嫉妒真的太可怕了,而她最不願意的,便是因為這嫉妒去傷害蘇君蕊。可若是從前稅子悅能夠理直氣壯的說,她對于蘇君蕊的愛,即便是得不到,也不會去傷害。現在的她,在得到了蘇君蕊那麽多的愛之後,若是失去……她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嗎?

她不确定……她真的不能确定。

蘇君蕊緊緊地抱着稅子悅。她說:“能!”她一把将稅子悅抱了起來,而後将稅子悅輕輕地放在床上,她壓在稅子悅的身上,看着身下的稅子悅說道:“悅悅……你難道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已經只愛你一個了嗎?今後,我也永遠都只愛你一個人。”

……

第二日,郡主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裏面出來,看到了在院子裏面澆花的月兒,便吩咐這月兒準備早飯,而後又吩咐着柳兒不要去打擾稅子悅。

月兒和柳兒對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看着一臉愉悅地蘇君蕊,默默在心中罵了一句:禽獸。

因為這個個緣故,稅子悅收租的計劃便推遲了幾天。

年關了,這幾日蘇君蕊突然忙碌了起來,嫌少有時間在家陪着稅子悅。

這一日蘇君蕊被召到皇宮去了,稅子悅想想左右都沒有什麽事情,便想着将已經拖了數日的租去收了。若是蘇君蕊回來了,便又要整日裏面纏着她,倒也沒有什麽時間去收租子。

自從蘇君蕊重生回來之後,便許了稅子悅在平安王府的出入自由,所以稅子悅要出府也很是容易。只不過稅子悅平日裏也不總是出去,只是偶爾出去看看一些鋪子,或是回丞相府看看父親。所以這次,她也只是帶着一個柳兒和一個侍衛便出門了。

三個人不想引人注意,便喬裝打扮了一番才出去的。蘇君蕊一身男裝,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穿在身上顯得她身形纖細,風度翩翩。

三個人去了幾個鋪子,這幾個鋪子位置都有些偏僻,不在京都,反而靠近郊外。所以生意也不善人意。有的鋪子,不曾湊齊了鋪子的租金,又怕郡主怪罪,不敢前去平安王府求見蘇君蕊,便就這樣拖了下來。

稅子悅倒也不曾為難他們,見情況的确不太好,便免去了一部分的租金。而有的鋪子卻不是了,仗着與平安王府沾親帶故的,之前蘇君蕊對于這些鋪子的租金和分紅都是任憑着給,也不強求,這些人不但不曾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如今知道幾年這錢是稅子悅收的,竟敢起了不交的念頭。對于這樣的人,稅子悅自然也不輕饒,紛紛都處置了。

稅子悅年紀輕輕便随着母親開始學習經營,自然是有她的手段,何況她的身份擺在了那裏,這些鋪子的掌櫃雖然和平安王府多少沾親帶故,但畢竟都是遠親,哪裏敢真的同稅子悅叫板?故而稅子悅處理這些鋪子倒也算是順利,不過是多磨了會兒嘴皮子,多花了些時間,其餘也沒有什麽。

最麻煩的便是那些田地了。種田的都是農民,一年辛辛苦苦,扣了稅錢也賺不上什麽錢,如今這租子有多少農民能夠拿得出來?可是,若是減免了,豈不是白白給了田地讓別人白種?經商多年的稅子悅是做不出這些事兒的。

因為這些田地在郊外,路途有些遠,所以稅子悅是坐着馬車去的。不想,馬車才到了那邊,稅子悅還不曾下車呢,便聽見外面有人叫罵的聲音。

稅子悅疑惑地掀開了簾子,對着外面趕車的侍衛說道:“孫侍衛,前面發生了什麽事?”

孫萬裏朝着前面看了一眼,說道:“似乎是一群人發生了口角,這會兒看起來是要動手了。”孫萬裏才說完了這番外,只見那邊果真是動了手。

稅子悅皺了皺眉說道:“孫侍衛,你去看看,若是出了人命,便不好了。”

孫萬裏應了一聲,便下了車。

稅子悅在車子裏面坐了片刻,想想還是從馬車裏面下來了,朝着發生了争執地地方走去。反正地方也到了,在馬車裏面坐了許多時候,她也有些難受,不如出來透透氣。當然,還有一點稅子悅是不會承認的——她其實挺好奇的。

郡主夫人雖然不喜歡到處與人閑言碎語,搬弄着嘴皮子,但私下裏面,郡主夫人其實有着一顆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八卦之魂?)

因為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稅子悅的步伐都忍不住快了一些,很快,她就到了這群人面前。而原本正調停着的孫萬裏一見稅子悅竟然過來了,擔心稅子悅會被牽連受傷地他連忙脫口而出道:“夫……主子?您怎麽過來了?”

稅子悅一邊往這邊走一邊說道:“我過來瞧瞧。”而後腦袋往一大群人中間一瞧。喲!這不瞧見了熟人了嗎?

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打的,一共三個人,一老一少還有一個書生,而這個書生赫然就是不久前才在鮮滿樓被蘇君蕊打了一拳頭的安少言。

真是,明月千裏故人稀,沒有想到這麽快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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