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唐
這回曠工,再也沒有追命電話。周小寶都開始好奇,“你跟宮池怎麽啦?”
她想了想,事發突然,但有兩點可以肯定:宮池被她非禮了,宮池肯定開除她。
上個月,有個姑娘,對宮池展開熱烈追求,宮池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姑娘,還惡狠狠警告:現在,去寫辭職報告,或者等我開你。
姑娘哭的有多慘,躲在盆景後面的慕蕾就吓的有多慘。
慕蕾一只腳都跨出房門了,周小寶幽幽的說:“你确定是你非禮他,不是他非禮你?”
“依據科學定律,不太可能。”
下樓之前,慕蕾又特意捂了個口罩,誰知還是被晏殊認出。
在她鬼鬼祟祟下樓的時候,晏殊就已經默默看着她。
而她發現晏殊時,也被他的氣色結結實實吓一跳。
他坐在花壇邊,頭發亂蓬蓬的,臉色陰郁,眼下有一圈青影,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憔悴。
“蕾蕾,我們談談吧。”晏殊說。
她假裝沒聽見,就要跑,晏殊三兩步超過,攔住去路,卻不敢碰她一下,仿佛設定好了程序,始終保持一定距離。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我們談談,就今天,把所有事情說清楚,說完以後,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避無可避,只好妥協:“好吧,六點老地方見。”
“謝謝。”這聲謝謝裏有多少無奈,只有晏殊自己清楚。
慕蕾本身就不擅長說絕情的話,如今他規規矩矩,又放低姿态,無論如何,也不好再讓這位男士難堪了。晏殊開車送她去池蘭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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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說她是來辭職的,包裏還放着一張支票,這是她的心意,當然宮池若說違約金不止這些,她就立馬收回,一分錢都不給。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小桃也不知道老板在哪。
這樣也好,免得尴尬,慕蕾還小有慶幸。
将支票夾在辭職報告裏,上面壓着訂書機,一目了然。
慕蕾拍拍手,一回頭,宮池低着頭,倚着書架,好整以暇的轉着手裏的筆,似乎玩的很開心。
他說:“所以我最讨厭女員工,尤其你這樣的,終日一事無成,只會情情愛愛。”
這諷刺她全盤接受,畫漫畫是她的興趣,可那拼了命的三年高中,以及這個異國的STF大學确實都是為了他,他是她十幾歲就做的一個夢,追逐的過程充滿奇幻色彩。
慕蕾啞口無言,在宮池眼裏卻是另外一種态度。
你竟默認了!那我又算什麽?他上前看着她,怒道:“好,滾吧,支票帶走,我不稀罕。”
既然選擇晏殊,為什麽還要對我哭訴,讓我難過。這一刻,宮池竟是憤怒的。
慕蕾打開門,宮池又覺得不能就這麽算了,立即快步上前,将門重新合上。
“讓我滾的是你,現在把門關上的也是你,有完沒完?”
“沒完。”
他擡手扣着她後脖頸就拖往辦公桌,慕蕾前腳不跟後腳的一頭撲在辦公桌上。宮池彎腰自抽屜掏出藍色文件夾,啪嗒,扔她手裏。
“這個,還有這個,簽吧,如你所願。”
說完,他轉身,背對她,良久才澀着嗓子說:“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一旦選了我,以後可別後悔,更不準哭。”
她低頭看文件的時候,宮池已經電話律師,那人仿佛早就等好了,一經傳喚,迅速登場。
這是一份詳細的婚姻協議,姓名那欄,宮池已簽好,字跡剛勁有力,筆鋒鋒利,旁邊空了一個,等着她。
律師公事公辦的宣讀,并詳細解釋,他所在的事務所将有十六人為這份婚姻協議工作。
協議內容按照上流社會的标準格式,涉及財産劃分,雙方各自承擔的責任和義務,這些東西慕蕾都耳熟能詳,從小媽媽就在這方面教了許多。但宮池的這份還多了一張特別條款。
一旦雙方當事人共同簽字,即日起離婚生效。
那張紙的簽名欄,宮池也簽好字,這次他親自替律師回答慕蕾:“這張,過不下去的時候再簽,我也不勉強你。”
女孩對他的心思,他其實一清二楚,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答案,晏殊根本不是對手,弱到他都懶的耗費腦力。
他終将為這一自信悔恨不疊。
慕蕾怔怔的拿着協議,只在心裏說,真全面,只需簽兩次名,結婚和離婚瞬間解決,并且決定權都在她手裏。
“你……為什麽願意跟我結婚?”她有點認死理了,心裏也不是沒有期待,熱熱的煎着。
宮池側頭打量她,擡起手似乎就要觸到她的臉頰,卻又放下,生硬的開口:“我別無選擇。只有把你放在身邊,你才安分,以後,池蘭工作室也是你的,不用離開。”
也別離開我,好嗎?
“那麽,竟是我強迫了你。”她沒有謀劃任何事,卻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誰的錯。
她忽然有點心疼,宮池那樣執着的人,唯一能撼動他的,也只有夢想,所以他不喜歡與女性合作,總怕夢想的旅途出現各種牽絆。
可她,卻還是成了他無法割舍的牽絆。
“你好好考慮下。”他再次轉身,背對着她,慕蕾看不見他的表情。
如果必須要跟一個人結婚,自私如她,為什麽不選擇宮池?慕蕾低着頭,沉默半晌,到底也是個被母親逼急了的小姑娘,而擺在她面前的人選,從裏到外都充滿誘惑。
她一愣,看着簽名欄多了自己的名字,吓得筆都掉了。
宮池聞聲,轉回頭,看見她黑色的簽名,那顆高高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得以歸位,悄悄的,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在心裏說:幸好,她簽了。
十秒不到的時間,她成為M國公民,更成為宮池的妻子,此後填寫任何資料證明的婚姻一欄,都将填寫“已婚”。
律師早已帶着備份離開,此時辦公室安靜的有些詭異。
慕蕾低着頭坐在沙發裏,宮池背對她,雙手環抱。
在這樣的沉寂裏,兩個人各自逞強,卻各自明白,荒唐!
D國的一座小島上,天氣晴好,陽光自婆娑的枝桠穿過,篩出一地的斑駁光影,林姨坐在禪室一隅,安靜的煎茶,慕文年背光而坐,一下一下拆着手裏的槍,再将它們組合,這些動作,早已熟稔,卻也要每天重複。
慕文纥倚着屏風而坐,半晌才回過神,摸了摸額頭,一片血跡。
一分鐘前,慕文年舉槍對着他。
他打不過慕文年,心裏不停牽挂那張照片,那是最後的唯一的一個念想。
他說:“照片,還給我。”
慕文年回應他一槍,子彈擦過他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他醒過來,對面的慕文年正屈腿而坐,右手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左手轉着槍,目光似生鐵一般冷硬。
極盡相似的兩張臉,卻因為不是同一個人,把愛與恨,淋漓盡致的演繹。
慕文年慢悠悠的開口:“再讓我發現,我就親自幫你洗幹淨腦子。”
這樣肮髒卑劣的人,居然私自藏着那張照片,日夜亵/渎,連想一下都令人覺得惡心。
慕文纥瞳仁狠狠一縮,連手都在顫抖。
醫生很快清理幹淨創面,基本都是外傷,白清清面無表情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文纥,倒了杯水,遞去。
慕文纥卻緊緊攥住她的手,這樣陰狠的人,居然也有脆弱的時候,那是因為他在做夢,夢中呢喃着,“元姐姐,原諒我……”
元姐姐?白清清冷笑。
夜晚,月沉如水,白清清穿着黑色的裙子,那樣雪白的肌膚與衣服的顏色形成一種凄豔分明的對比,她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她那逐漸長大的女兒也正一天天綻放這種美麗,這是一種不安分的美,使人操心。
慕文年脫下睡袍,換上衣服褲子,才從容不迫走出,白清清感受到他的尊重,他一向尊重女性,哪怕面對仇人。
“長嫂如母,我可受不起這樣的大禮。”慕文年不緊不慢的。
林姨早已上前扶起白清清,輕言細語安慰她。
在這樣足以掩蓋任何糜爛的夜晚,大家也不必再道貌岸然。白清清攥緊了手心,又緩緩放下。
“文年,你若真視我如長嫂,就放了蕾蕾吧。”
“放?我并未對她做什麽。”
“你敢說你沒碰過她。”
“我絕不會強迫她。”
“真的?”
“這杯茶,就在我手中,如何喝,何時喝,這樣簡單的事情不值得費力思考,我只在乎,它是否為我而沏。”
不是他的東西,他不要,是他的,他則有很長很長的耐心等待,等待的過程可能有不甘和憤怒,但最終,只要那個人哭着悔過,他亦能接受。
“你最好記得自己說的話。”因為絕不會有那一天,只要他手中沾染慕氏的血。
白清清嘴角扯開一抹詭異的笑,可她遺漏了一點,慕文年當然不會強迫別人,都是別人跪着求他,他總有那樣的手段。
慕文年斜睨她,無動于衷。
當你清楚的知道周圍人所思所想,便也發現,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索然無味。
唯有慕蕾,總是令他驚喜,他知道她每一個想法,卻總是猜不出她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有時候猜出她會做什麽,卻又被她的真實所想驚呆。
他想要這個人,一直陪在身邊。
陪在我身邊。是慕文年這輩子對慕蕾所講的最直白,也是唯一的一句情話。
他會給她一生的榮華富貴,也将教會她舍棄某些東西,将他視為唯一的依賴與信仰。
她必須學會。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看見漲了一個收藏
呆住,欣喜若狂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