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魏姝知道屬于嬴驷的“商鞅”、臣下兼知己:張儀,還沒有出現,如今在秦國的是犀首公孫衍。

聽到嬴驷這樣的感慨,魏姝只能寬慰他,“君上不必憂心,如今不是有犀首相助君上嗎?日後也會有更多良才前來的。”

“犀首?”嬴驷英氣的眉皺起,緩緩搖了搖頭,“犀首的确是大才,但私欲太重,又有絲優柔寡斷,恐怕不是能托付大任的人啊。”

公孫衍也是魏人,按理說不該在魏姝面前說出對他的真實想法,但是嬴驷對魏姝的感觀是不同的,甚至可以這麽說,相比公孫衍,嬴驷更信任魏姝。

魏姝為嬴驷的敏銳和洞察人心感到心驚,公孫衍的确比不上張儀對秦國忠誠,或者說對嬴驷忠誠。

魏姝知道,公孫衍心底對他的老家魏國還是有感情的,因此容易在秦魏之間搖擺,後來張儀的到來更是催化了他的離開。

但是此人也并非無能之輩,公孫衍在離開秦國後合五國之縱攻秦,可惜失敗了,再後來又多次聯合他國攻秦,最後還策反了義渠,給秦國造成了不少麻煩。

當然魏姝不會莽撞地把這些事告訴他,只是開解他,“臣妾相信憑着君上的知人善用,秦國一定會在君上的帶領下越來越強盛的。”

嬴驷眼底漾開一絲笑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寡人定不負纾兒所望。”

嬴驷得了火炕的大概構造圖後,就命令少府制作,少府是掌管君王私産的部門,直屬于君王,效率高,把事情交給他們會比較快。

魏姝有這段時間也了解了一下秦國的官制,與後世不同,秦國官制沒有專管工部事宜的部門,這倒是有些不方便,不過這不是她現在該操心的事。

少府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做出了第一個火炕,嬴驷還特意帶魏姝前去看了。

魏姝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都到場了,一見她來,大家都拱手行禮:“見過君後。”

“諸位不必多禮。”魏姝笑着讓他們起來了,知道眼前的都是嬴驷的心腹大臣,魏姝好奇地打量了片刻。

這次也是雙方第一次見面,大婚那天魏姝蓋着蓋頭,這次才算是認住臉了。

在場的有嬴華、樗裏疾還有公孫衍,嬴華是個身材魁梧,性格外放的的年輕将領,魏姝沒少聽嬴驷念叨他,樗裏疾則更加沉穩內斂,犀首此人一眼望去倒是頗為文雅,文雅中又還帶着武将的銳氣,倒是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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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衍暗暗打量着眼前這位來自魏國的君後,心中為魏國的衰落和魏王的昏庸感到一絲傷懷,前有衛鞅這個秦國的商君,現在就連有如此才識的宗室女子都倒向了秦國,不能為魏國所用,看來魏國的确氣數已盡啊...

見衆人都到齊了,嬴驷喚來負責的內史,雙手揣在袖中,正色道:“開始吧。”

內史領命,那頭的小吏就點起了火,一邊燒着水,一邊熱着炕,等着水漸漸燒開,炕也熱好了。

嬴驷率先躺了上去,親自感受這火炕的溫暖,一躺下去,嬴驷就感覺一股暖意襲來,讓人直想舒展筋骨,忍不住溢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贏驷對着魏姝往身旁的空處拍了拍,示意她過去躺一躺,魏姝看了看還有外臣在一邊,沒理他,見狀贏驷一把将她拉了過來,魏姝羞窘不已,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擡頭看天望地,才偷偷瞪了一眼贏驷。

“君後所獻之物自然該君後先感受。”贏驷笑眯眯的解釋,聞言魏姝也不管他剛剛的随性之舉了,認真地檢查這火炕。

除了炕頭和炕尾溫度有些不均勻外,其他的堪稱完美,也不倒煙,魏姝在心裏默默地贊揚古人的智慧,只要提個點子,他們就能給你做出來,着實了得。

“此炕可用。”魏姝語氣裏是透不出的喜氣,“恭喜君上。”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恭喜君上!恭喜秦國!”

嬴華在一旁早就心癢癢了,這一恭喜完就忍不住喊道:“君上,臣也想試一試這火炕的好處!”

樗裏疾這次沒有攔他,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贏驷爽快讓位,“來,都來試試。”

嬴華長腿一跨,麻利地翻上了炕,其他人也緊跟而上,一下子就被這溫暖俘獲,“君上,這可真是利民之器啊!”

又想起來這火炕是魏姝所獻,一個個自發行禮,“君後大德,秦國感激不盡!”

這時可以說在場的老秦人都已經開始打心眼裏敬重這位君後了,君後嫁過來沒多久卻已經連連獻出幾樣利國之物,這是秦國之福啊!這下再也不會有人質疑魏姝了。

贏驷也大喜,立刻吩咐道:“讓下面的人立刻前來學習火炕制作之法,今冬務必不讓一個秦國百姓因寒冷而亡!”

“嗨!”衆人齊齊領命。

回去的路上贏驷一直牽着魏姝的手,魏姝早就發現了,贏驷似乎格外愛肢體觸碰她,從最開始的不适到現在的無感,魏姝覺得自己适應力越來越強了。

火炕的到來讓贏驷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消過,到了晚上兩人躺在一塊,贏驷還抓着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摩挲。

“纾兒,寡人要謝謝你。”贏驷突然開口,語氣裏滿是真誠。

“君上不必如此,臣妾也只能幫君上這點忙了。”魏姝真的覺得自己并沒有做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哦?”贏驷拖長了聲音,“依寡人看纾兒卻不只能幫寡人這些忙。”又賣着關子,“起碼有一件事非纾兒幫忙不可。”

魏姝疑惑,“何事?”

贏驷湊到她耳邊啞聲道:“幫寡人生個健康強壯的太子...”

魏姝耳朵被溫熱的氣息拂過,汗毛都立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身旁的人壓身而上。

雲雨過後,魏姝感覺到身旁的人似乎沒了動靜,才輕手輕腳地想要下床去處理一下。

“纾兒要去哪兒?”贏驷還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傳來。

魏姝一驚,輕聲道:“去小解。”

又等了會兒,見他沒了動靜,才下了床處理了一□□內的東西,她可不想懷上孩子,現在對于她來說孩子只會是負擔,只可惜空間不在,只能盡可能避免了。

接下來的事魏姝就沒有操心了,相信贏驷會将這事處理好。

魏姝将這鹹陽宮來來回回已經走了好多遍了,可是空間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更別提回去了,一時有些恹恹地,整日悶在房裏看書,可是秦國的字與原身所習魏文不同,魏姝還得重新學,更是讓魏姝郁悶不已。

這天魏姝正在午憩,贏驷突然走了進來,見她睡夢中眉頭不展,屏退了左右,突然玩心起,猛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魏姝在睡夢中被一個重物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一下子就清醒了,氣急:“你、你到底是個什麽人吶?!”

贏驷臉上露出得逞後得意的壞笑,拖長着聲音,“寡人是你夫君啊——”

魏姝被他氣得舉起兩只手狠命地拍打他,也不管什麽君上不君上了,惹得他笑得更加暢快。

待她緩過來點後贏驷才輕柔抓着她的手,“怎麽樣,心中郁氣可曾消了?”

魏姝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自己發洩郁氣,一時有些讷讷的。

贏驷接着道:“寡人見你最近似乎心情頗有不快,莫非是悶壞了?要不要去騎馬?”

魏姝确實有些悶,但也懶得動彈,見他這麽記挂自己,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于是答應了下來,“但是我不會騎馬...”

“好辦,寡人教你。”

于是兩人就出現在了馬場上。

贏驷為魏姝挑了一匹棗紅色的溫順母馬,小心翼翼地扶她上去,然後一個利落的翻身,自己坐在了魏姝背後。

握住魏姝抓緊缰繩的手,溫聲告訴魏姝一應注意事項。

魏姝被他摟着,按照贏驷所教的方法輕輕夾了夾馬身,棗紅馬就開始動了,這匹馬确實溫順,一路慢悠悠地行走,但魏姝老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等到魏姝熟悉了慢騰騰的步調後開始加速,兩腿用力一夾,腳下踩着空氣撲了個空,這時魏姝終于想起哪裏不對了,腳底下竟然沒有馬蹬?

馬蹬可是個好東西,不僅可以幫助人們上馬,還可以保護騎馬人的安全,若是用來打仗,便可以解放士兵的雙手,讓他們盡情拿着武器厮殺。

這時魏姝已經想起來了,馬蹬現在還沒有發明出來呢,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裏。

贏驷見魏姝有些走神,以為她累了,于是問道:“要不要歇一會兒?”

魏姝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臣妾只是覺得有些不适應,腳底下空空的,若是能踩個什麽東西會覺得安心很多。”

又笑了笑,“臣妾還是比不得軍中将士,能上馬打仗十分自如,一點也不怕掉下來。”魏姝故意這樣說來隐晦地提示他。

果然,贏驷先聽她說前面一句尚還覺得好笑,等到下一句一下子面色就嚴肅了起來,表情先是凝重,接着就是狂喜,忍不住抱着魏姝猛地親了一口,“你可真是寡人的福星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解釋一下戰國時期對于稱呼并沒有很嚴格地必須用‘臣妾’什麽的,包括君王很多時候也就是自稱‘我’,所以小可愛們看到文中稱呼有時候是‘臣妾’、‘寡人’有時候是‘我’不要太奇怪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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