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燕留聲第一個真正用心喜歡的人,花了四年努力追的小玩意兒,現在一朝成了別人的妻子,燕留聲心裏有憤怒,也有難受,可讓他就這麽放棄,他又實在很不甘心。
一路攙扶着榮加純進了包廂,榮加純七八分醉,他本就是個不耐酒性的,這會兒跟個任人操控的木偶娃娃沒啥區別,裏面的人見兩人姿勢親密,相互倚靠着進來,紛紛起哄,剛剛那個問了燕留聲問題的女生甚至走到前方打趣兒燕留聲做了什麽讓榮大美人軟了腿,燕留聲沒說話只略帶苦笑的把人給弄到沙發上了,榮加純順勢就倒在燕留聲的肩上,周圍人又是一陣暧昧不清的噓聲。
光線太暗,色彩過于炫目的包廂讓周圍的人看不清燕留聲此時的表情,如果光線強一點,他們或許就能發現燕少此時心情并不是很好,期間榮加純靠得不穩,差點從他的肩上滑下來,還好燕留聲及時用手托住了。
榮加純小小的一張臉安靜地卧在燕留聲掌中,明滅交錯的光斑打在青年白皙的肌膚上,燕留聲幾乎是受蠱惑一般地低下頭在榮加純唇角落下一吻。
因為身上靠着醉了酒的榮加純,燕留聲自然不能在跟朋友們随意猜拳喝酒,一邊兒看着朋友們劃拳飲酒,一邊兒又有些焦躁地等待着榮加純的司機來接他。
燕留聲甚至還在想,這會兒司機接了人,是不是直接就把榮加純送到耿冠南的處所,然後呢?耿冠南會如何對待醉酒的榮加純。
耿董事長的風流是A市出了名的,床上情人無數,正經而不知情趣的榮加純根本栓不住耿冠南的心。
可是,這樣的話,榮加純為何要嫁給耿冠南呢?而這消息還被封鎖的如此嚴密?
周遭音樂聲轟隆,酒杯碰撞的聲音宣示着年輕人的放浪與不羁,燕留聲沉思着将手繞過榮加純的背脊,撫到榮加純皮膚柔膩的腰上摸了一把,他心裏漸漸浮現出一個猜測。
此時,包廂正好響起了敲門聲,是會所服務生的聲音,
“打擾了,各位客人,有位耿先生要進來找一位朋友。”
服務生柔和帶着尊敬的聲音在嘈雜的包廂裏絲毫波瀾也沒掀起。
但門外的人顯然不會等着裏面的人給回答,他直接壓下門把,在服務生略帶焦急地勸阻之下,開了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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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了。”門中傳來耿冠南平穩低沉的聲音。
從打開的門射進來的光源破壞了包廂內燈光迷離的氛圍,手舞足蹈的青年們都慢慢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他們紛紛停下動作,偏過頭好奇地望向門口西裝革履的男人。
耿冠南銳利的視線在昏暗的包廂內掃一圈,很快就發現了靠在燕留聲肩上的榮加純,他擡腳進門,身邊跟着的小服務生亦步亦趨,一個勁兒對包廂內的客人道歉,但卻并未阻止耿冠南的任何動作和行為。
即使包廂內燈光稍顯昏暗,但越來越近的距離還是有人很快認出了耿冠南,那人顯然有些驚詫,連忙從人群裏鑽出來,上前幾步拘謹地跟耿冠南打招呼,
“耿董事長,您...您怎麽會來這裏。”
包廂內的人本就好奇來人是誰,這會聽了有人稱呼來人為耿董事長,一些人很快聯想到了對方可能是耿冠南,一些從未見過耿冠南的人則交頭接耳地詢問耿冠南的身份,但無一例外的,剛才還放浪形骸的學生們此時都拘謹起來,不知道這樣一個身份年齡都與他們相差巨大的男人來××會所所為何事。
耿冠南徑直走向榮加純,中途聽見有人叫自己,也未停腳步,只分了餘光看一眼跟他打招呼的人,人倒是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名字,耿冠南淡淡答到,
“我來這裏接一個朋友。”
朋友?
這裏怎麽會有耿冠南的朋友?
包廂內的人無不面面相觑。
但燕留聲卻知道,耿冠南口中所謂的朋友此刻正躺在自己肩上。
他還記得上次在校園裏見到耿冠南時,對方也說榮加純是他的朋友。能被耿冠南稱作朋友,榮加純身份已經讓人驚詫,何況兩人地位甚至年齡都差很多,更叫人好奇,正因如此燕留聲才會暗自調查兩人的關系,可是最終竟然一無所獲。
耿家近段時間最大的事莫過于年近七十的耿天忠再婚娶妻,但再婚對象的一切信息都被保護得很嚴密,燕留聲沒去參加當時的結婚宴,燕家耿家本就是泛泛之交,所以他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自然不會聯想到榮加純就是耿天忠再婚的小妻子。
燕留聲見耿冠南直直走向自己,因身上還靠着榮加純所以他沒起身,只在臉上帶了八分笑意,并且很好地掩飾了對耿冠南竟會親自來接榮加純的驚訝,道 ,
“耿先生,沒想到又見到了您,”因為怕榮加純從肩膀滑落,燕留聲一直用自己的手虛扶着耿冠南的腰,這會兒耿冠南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兩人親密接觸的那處,視線之銳利讓燕留聲不得不把手挪開,并硬着頭皮解釋現在的情況,“加純,剛才不小心喝多了,醉了酒,我正準備把他送回家呢,沒想到您竟然會來接他。”
對于燕留聲畢恭畢敬地招呼,耿冠南只是簡單地點頭回應,燕留聲挪開了手,靠在他肩上的耿榮加純就有些不穩,耿冠南微微俯下身,燕留聲頓了片刻後,會意到這是耿冠南想從他這裏接過榮加純,他心下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主動将榮加純送到了耿冠南懷中。
耿冠南長臂分別繞過榮加純的背脊和腿彎兒,稍稍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來,“他打電話給我,我正好有時間,就過來接一下。”
位置陡然的高低變換讓頭悶昏沉的榮加純不舒服地呻吟出聲,他從半睡的狀态中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裏,榮加純眯着眼睛仔細辨認,因為角度原因卻只能看見對方線條硬朗的下颌,好在耿冠南發現了他的小動靜,低頭輕聲問他,
“醒了?頭是不是很痛?”
酒精對神經的麻痹讓榮加純對耿冠南的聲音多反應了好幾秒,最後确認對方是耿冠南時他吓了一跳,“耿...耿先生,你...怎麽來了?”
榮加純本就半睡半醒,一雙漂亮的眼睛迷迷蒙蒙,渙散的瞳孔裏有着醉酒後特有的慵懶,發現自己躺在他懷裏時因為驚訝,瞳孔中央騰地升起一點亮光,像是光焰燦爛的流星一劃而過。
實在太漂亮了,耿冠南盯着他望了好一會兒,再度開口,聲音比之剛才又要柔和幾個度,讓旁人聽來只覺其間含着無限縱容和寵溺,
“不是你讓我來接你的嗎?”
“沒...沒有...唔,”榮加純腦袋雖疼,意識也不甚清醒,可耿冠南一直以來對他的刻意疏離都叫榮加純不敢過于接近耿冠南。殘存不多的意識在告訴榮加純,即使喝醉了也需要和耿冠南保持距離,尤其是唐楚還對他抱有莫名其妙的防備和敵意。
榮加純掙紮着想從耿冠南懷裏下來,無奈喝了酒之後的他渾身軟綿無力,掙紮的力度小得很。本來平日的力氣就遠不敵耿冠南,何況現在,男人雙臂稍微用力一收,就叫榮加純放棄了抵抗,頭頂上方順勢傳來耿冠南有些不悅的聲音,“動什麽,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唔,”剛剛一番掙動,把榮加純本就昏沉的頭攪得更暈更痛,榮加純擡手扶額痛苦地呻吟一聲,而耿冠南向來的強勢和不容抗拒都叫榮加純不敢過于忤逆他,耿冠南不讓他動,他果然就不動了,只抱着自己的腦袋埋到耿冠南懷中以圖緩解頭痛眩暈的症狀,索性也不理會這樣的姿勢适不适合應不應該了。
兩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被包廂裏的人盡數看去聽去,此情此景下包廂裏的人怎麽可能還會相信耿冠南口中兩人只是朋友的托辭。
耿冠南的抱是最親密的公主抱,肌膚相貼,耿冠南的話是柔意哄勸,滿含縱容,這一番動靜真正叫滿包廂的人看得瞠目結舌,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地猜測着兩人真正的關系。
耿冠南在A市是神龍不見其首尾的人物,在場的官家子弟了解他多是通過新聞媒體或者父母親戚的描述,在他們想象中,耿冠南風流薄幸又強勢無情,絕不會對某個人這般柔情蜜意和溫柔體貼,更何況這人在他口中還只是個朋友。
朋友什麽時候可以随便公主抱了?
又有哪個人會對朋友低聲耳語?
然耿冠南卻不會在乎在場的人會想些什麽,對他和榮加純的關系會作何猜測,他摟緊了懷裏的人轉身就要離開,燕留聲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