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陸季惟不和小屁孩一般見識。
小家夥翻個身又黏過來, 小手小腳抱着他。
“爸爸,我們今天去玩什麽呢?”
“你想玩什麽?”
“我想沖浪, 玩兒滑翔傘, 坐海上摩托,看海底世界, 去雨林......”他小嘴叭叭叭說了一堆想做的事,對以前體驗過的項目幾乎都念念不忘。
陸季惟逗他:“爸爸和媽媽,你更愛誰?”
陸栩為難臉:“爸爸, 你不要問這麽幼稚的問題。你們是我最親的爸爸媽媽,我當然是一樣愛你們。”
他爸:“那為什麽你可以問?”
陸栩:“因為我是小孩子,我可以幼稚。爸爸你是大人,就不可問這麽幼稚的問題。”
他爸又教他一個新詞。
“你這叫雙标行為。”
他像老師一樣,一本正經。
孟青在一旁笑, 就想起大學時他在課堂上, 也很喜歡一本正經逗學生。他有才學, 臉帥個子高,講課又風趣,雖然是幫教授代課, 卻比專業的老師還要受歡迎。甚至還有不是本系的女生,也偷偷溜進大課堂。
陸栩又不懂:“什麽是雙标行為?”
男人解釋:“雙标就是雙重标準, 雙标行為就是用不同的标準來對待人事, 比如你對自己和對別人的标準不一樣,這種行為,就是雙标行為, 是不公平的。”
陸栩:“可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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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季惟:“誰告訴你的?”
小家夥說:“電視裏都這樣說的。”
他爸說:“公平又分主觀、客觀,這個太深奧,等你再長大點,爸爸再教你。”
陸栩正好也不想學。
他只好奇:“我們今天去玩哪個呢?”
“問你媽。”
對,女士優先。
陸栩又翻身:“媽媽,你想玩什麽?”
“聽爸爸的。”
陸栩又又翻身。
陸季惟捏捏鼻梁,起身坐起來,抱着小家夥下床洗漱。
“先去跑步。”
“我不要跑步。”小朋友蹬腿。
陸季惟:“不行,你身體那麽差。”
陸栩乖乖讓他抱着。
男人又問孩子媽:“要不要一起?”
孟青全身酸痛,不想動彈。
她搖頭。
他輕輕地笑了下。
腦海裏閃過昨夜,孟青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開始那陣子,他好像沒有做措施。頭腦一發熱,便不顧一切。
同樣,她也是。
她胡思亂想。
陸季惟自然不知道。洗漱完,就帶着兒子出門跑步。
太陽還沒出來,早晨的風很涼爽,陸栩看到路上有小朋友在騎腳踏車,他累了,不肯跑,蹲下小屁股耍賴。
“爸爸,我也要騎腳踏車。”
陸季惟幾乎是以走路的速度跟在後面,他手插兜,慢慢走過來,閑散站着,視線朝下。
“我要沒收你的汽車的和小摩托。”
陸栩哼:“送給我了,就是我的,爸爸你沒有權利沒收。”
“試試。”
為了留住汽車和小摩托,小家夥擡腳繼續跑。回來的時候滿頭大汗,一張小臉紅撲撲,男人倒一臉清爽,幹幹淨淨,如同出門散了個步。
适量運動有助鍛煉,明惠心疼小孫子,倒也沒說什麽。
送餐員已經将早餐送到。
她讓小家夥先洗個臉,下來吃早餐。
陸栩有潔癖,要沖澡。他爸拿着蓮蓬頭對他沖洗一分鐘,用浴巾上下一撸,擦幹,抱出來。
“爸爸,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媽媽幫我洗澡,都會很溫柔地幫我擦幹。”
“那下次讓你媽幫你洗。”
“不行,我長大了,不能光溜溜給女孩子看,媽媽也不可以。”
他性別意識強烈。
陸季惟:“男孩子你也要警惕,不能讓別人碰你的隐私,誰碰你就揍回去!”
他給兒子樹立防性.騷擾的意識。
陸栩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吹着舒适的海風,一家人坐在綠蔭之下一起吃早餐,非常惬意。周欽嘴貧,三言兩語又把老太太逗得哈哈笑起來,明惠就沒計較他昨天陽奉陰違的事兒。
李思穎肚子不滿三個月,好多項目不能玩,周欽帶她去玩點溫和的,明惠也受不了刺激,陸季惟就把老太太托付給他。
周欽求之不得。
吃完早餐,兩路人馬分頭行動。陸栩先去感受海上摩托,又去坐了滑翔傘,度過一個驚險愉快的早上,下午,一家三口坐潛艇去看海底世界。
随着潛艇慢慢下沉,光線越來越暗,照明燈打開,陸栩看見高聳的山峰,低陷的峽谷,海水有深有淺,呈現出不一樣的顏色,斑斓炫目,他屁股從舒适的沙發凳上離開,趴在視野寬闊的窗口,看得目不轉睛。
“為什麽海水不是藍色的了?”
他爸說:“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
“我忘了。”
他媽媽解釋:“因為不同深度的海水,吸收的太陽光線不同,所以顏色不一樣。”
小家夥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繼續專注地探視美麗神秘的海底世界。
陸季惟問兒子:“你在學校,老師講課,你是不是也不認真聽?”
小家夥頭也不回:“出來玩呢,最重要就是開心,爸爸你不要提學習的事情好不好?”
陸季惟:“你還好意思說,期末考試那麽簡單的卷子都寫不完,我再問你一次,考試的時候,你是不是睡覺了?”
“沒有,我沒看見,忘記寫了。”
他爸說:“那家長會,老師怎麽不是這樣說的?”
搬出人證,小家夥不得已承認。
“我真的很困嘛,我也不想的。”
陸季惟腦殼嗡嗡疼。
孟青扶額。
兩人學習都不差,生了個小學渣,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孟青懷疑孩子爸爸:“你小學的時候是這樣嗎?”
男人撇清:“別賴我,我考試時是經常睡覺,但卷子都寫完了。”
他看着小家夥,過會兒又說:“還小呢,再大點就好了。”
孟青笑:“你怎麽知道?”
他也笑笑:“我兒子我當然知道。”
這一天過得非常愉快。
夕陽西下,陸栩左手牽着爸爸,右手牽着媽媽,走在海灘,走幾步,爸爸媽媽同時用力将他提離地面,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小朋友了。
以前也和爸爸媽媽一起出來度假,但都沒有這一次開心。
他在沙灘堆城堡,又和爸爸媽媽一起海裏玩水。海水微涼,漫至腳踝,波浪輕輕湧動着,陸季惟站在靠海的一側,背對夕陽,他沒參與,安靜看着戲水的母子倆。
周欽帶着一老一少,回來比他們晚了點。奔波一天,都挺累,晚上沒有再安排其他活動。
小朋友睡覺,四個大人湊一張桌打牌,半個大人的李思穎坐在邊上圍觀。她不會玩兒牌,只知道她家周叔一直墊底。
她表哥總是第一個出完手上的牌,舅媽和表嫂實力相當,輪流第二。
“原來,你技術不怎麽樣嘛,舅媽都帶不動你。”她粉絲濾鏡破碎。
周欽:“you can you 上。”
李思穎默默在心裏接了下一句,不再bb。認真看了幾局,她弄懂規則,躍躍欲試。
周欽把位置讓給她。
新手打牌不太注重規則和技巧,有種勇往無前的大無畏,再加上對手有意放水照顧她。
第一局,小姑娘最先出完手上的牌。
她真是個天才,李思穎激動地想。
“周叔,我出完了!”她眼睛都亮了,“你看到了嗎,我出完了!”
周欽撓撓耳朵,不想打擊這個傻丫頭。
明惠笑了笑,把位置讓給周欽,讓他們年輕人一起玩。
長輩一走,李思穎發現她家周叔話多起來,一直在找旁邊的男人講話,她覺得有□□擾。
“能不能不要說話?”
周欽給不知深淺的小丫頭提醒:“這是戰術,他會記牌算牌,知道嗎?”
李思穎:“真的嗎?”她反應過來,“那你們剛剛是讓着我呀。”
沒勁,沒勁了。
她不想玩兒了。
周欽哄着:“繼續繼續,今天一定要贏他,找他玩次牌不容易。”
帶個青銅要贏也不容易,他提議換位置,把李思穎這只小青銅丢給了陸季惟。
事實證明,王者也有帶不動青銅的時候。新的一局,周欽最先出完手上的牌,他才發現隊友原來是最強輔助,她出的每張牌,幾乎都方便他把牌出手。
等一局塵埃落定,他邊洗牌邊問:“嫂子,你也會算牌?”
孟青淡笑:“會一點。”
陸季惟放松靠着椅子,瞥來一眼,挑眉笑:“呦,深藏不露。”
周欽:“你難道不知道?”
他說:“我以為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一腳踹翻狗糧,周欽挑唆道:“證明你們家庭地位的時候到了。這樣吧,來個彩頭,比如最先晉級到A的人,可以向對方提個要求,或者別的,敢不敢賭一把?”
李思穎插話:“我要跟你賭一把!”
周欽:“沒問你。”
李思穎:“他們賭,就是我們賭,你敢不敢?”
還怕你個小青銅?
周欽:“來吧。”
李思穎雙手合十,舉過額頭,拜大神的姿勢看着陸季惟。
“表哥,切拜!”
從第二局開始。
上局輸家之一仍靠着椅背從容不迫的樣子,輸家之二明顯謹慎許多,出牌之前先用她花生米大的小腦思考,再遲疑丢出去,偶爾還會反悔,再拿回來。
周欽都很無語,忍不住說:“本來不知道你的牌,現在都知道了。”
他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為他攤上這樣的隊友感到同情。那人倒是淡定,哪怕已經連輸三局,對手晉級到J。
周欽哼笑,十拿九穩的樣子。
“這局你倆再墊底,我們可就贏了。”
李思穎不服:“話別說太早,還沒結束呢。”她看着陸季惟,英勇就義一般道,“表哥,你先走,別管我。”
只要他先出完牌,他們就還有贏的機會。
陸季惟無所謂輸贏,不過看小姑娘那麽在意。
“很想贏?”
李思穎小雞啄米點頭。
第四局,陸季惟先出完手上的牌。
李思穎心裏穩了,随便打,不出意外她又是墊底,不過好歹他們晉一級到3了。
太不容易。
接下來,他們也連贏三局,但因為李思穎屢屢墊底,他們每次只能晉一級。
再下一局,孟青先出完手上的牌,接着是陸季惟,周欽排三,他們晉兩級到K,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一直到對手晉級到Q,他們也沒跨過那一步。李思穎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狗屎運,連續兩次抓到超級王炸,炸得周欽粉身碎骨。
她兩次都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握拳,舉起手臂,興奮歡呼。
“yes!”
孟青見她那麽高興,最後一局,随便打打。不出意外,輸了。
周欽生無可戀地被小嬌妻拖回屋,孟青收拾桌上的牌,陸季惟抱臂看着她。
“你說,我對你提什麽要求呢?”
“慢慢想,想好再告訴我。”
他想好了:“撒個嬌,或者叫聲老公來聽聽,你選一個。”
“換一個。”
“我就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