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舞廳
周末早晨的陽光溫暖又和煦，喬什伸了個懶腰，對着窗外吸了口氣，帶着涼意的空氣頓時湧進鼻間，喬什于是關上窗戶，下樓跑步。
距離《法律與秩序》的試鏡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喬什卻一直沒有接到劇組方面打來的電話，不出意外的話，上次的試鏡應該是失敗了。
這點才喬什看到《每日微風報》之後得到了證實，報紙上說，《法律與秩序》第二季已經開拍，演員們也已經就位，那就意味着，不管上次試鏡給喬什帶來的感覺多美好，他還是被淘汰了。
“真是操蛋的現實啊！”喬什狠狠咬了一口荞麥餅，尖銳的牙咬着餅皮，就像尖銳的刺刀刺進敵人的心髒。
埃德加舀了一勺濃湯：“夥計，你壓力太大了，應該放松一些。”
“其實我本人并沒有什麽壓力，埃德加，不管你相不相信。”喬什晃了晃肩膀，“我所有的目标都必須在一個月內實現，但現實告訴我，它難如登天，我已經不打算為難自己了。”
“喬什，我可以介紹你一個好去處。”埃德加露出神秘的笑容，“一個可以讓你放松的好地方。”
“得了吧，我可以猜到那是個什麽地方。”喬什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你知道的，我對那些場合沒有興趣。”
他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并不是因為一次次試鏡失敗，而是他将會失去一次寶貴的和演技派演員對戲的機會，天知道系統還有多少寶藏值得他去挖掘，可他在第一步就失敗了，除了不甘咒罵，他幾乎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喂，喬什，這不是你想象的那種聚會。”埃德加剛想辯解，卻在喬什明亮銳利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好吧，我承認，是有一點你以為的那種東西，但大家都是自願的，年輕人想做些什麽難道不應該嗎，不要告訴我你還是個處男！”
“咳咳——”喬什被埃德加放大了無數倍的聲音吓得噎到，而當他喝了半杯水之後，得到的卻不是對方含着擔憂的關懷，而是一張猙獰的、仿佛目睹外星人降世的大臉，“喬、喬什，你居然還是個男孩？！！”
“耶稣聖母瑪利亞呀，喬什居然是個男孩！”埃德加放聲大笑起來，但很快他就遭到了報應，他被濃湯嗆到了，而且嗆的很嚴重，他的整張臉因為咳嗽而憋得通紅，眼淚糊住了半張臉，可他卻努力地、依舊不肯停止對喬什的嘲笑。
“你一定是遵守着某個教派25歲之前不能破身的嚴規。”埃德加肯定道，“我真的很好奇，能告訴我是哪個教派嗎？”
“閉嘴。”
“哈哈哈哈喬什原諒我，但真的太好笑了，這個笑話可以讓我笑一整天。”埃德加的笑聲源源不斷傳到喬什耳邊，即使喬什的目光森寒如冰，他還是頂着這道不友好的視線獨自愉悅了很久，“實話說，我在16歲的時候就失去了貞操，男孩子對這種事情往往無師自通，好吧，你不要生氣了，其實這沒什麽好笑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堅持。”
但他猶帶着笑意的面孔卻洩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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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頓時更感憋屈。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喬什的性向一直都沒變過，他只對男人有興趣，而且不是大學裏流着熱汗的棒球隊員，而是體味稍微輕一些的、偏瘦的男人。但在這個年代，敢于坦承性向的男性本就少，學校又是一個自尊高于一切的地方，所以喬什壓根沒有考慮過在學校裏找一個伴侶。
女孩子又讓他提不起勁。
就這樣，他成了埃德加口中的boy。
這真讓人悲傷。
“喬什，我不是開玩笑。”吃完飯，埃德加擦了擦嘴巴，“那是一家知名舞廳，離好萊塢很近，所以偶爾會有明星去哪裏玩，那裏的舞蹈演員很多都和你一樣懷着明星夢，經紀人也願意在那裏喝杯小酒，所以你可以在那裏找找機會，說不定那就是你的運氣。”
“得了吧埃德加，我喝半杯酒都會醉。”
“那就去看跳舞啊，放松一下，你就不必忍耐寂寞和焦躁。舞娘們的表演很精彩，這裏是洛杉矶，沒有真本事是很難立足的。”埃德加解釋道，“平時我也不會去那種地方，那對我來說太昂貴了。”
埃德加再三勸說，喬什思考了片刻，決定和他一塊兒去。
脫下了服務生外套的埃德加是個很有精神的男孩子，為了今晚能有一場不一樣的豔遇，他特意在頭發上抹了很多發膠，頭發高高翹起，油光發亮。發膠這種東西喬什一向敬而遠之，他就穿着件呢外套，裏面搭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大概是臉很年輕，不用任何修飾喬什都覺得自己帥斃了。
埃德加沖他吹了一個口哨：“喬什，我後悔了，不該讓你一起來的，總覺得你會搶光我的風頭。”
喬什嫌棄地看了他的發膠一眼：“你的頭發離我遠一點，會蹭髒我的衣服。”
“哦，事實上我完全不需要擔憂。”埃德加挑釁地沖喬什一笑，“論經驗，一百個你也比不上我。”
喬什表示，他今天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埃德加談到處男這個話題的時候沒有及時回應，他有種預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擺脫不掉處男這兩個字帶給他的恥辱了。
埃德加開着朋友的車載喬什去目的地，果然如他所說，這家舞廳很熱鬧，天還沒有完全黑，舞廳門口的路上已經停滿了車。埃德加關上車門，精神飽滿地往裏走：“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今天會是一個完美的夜晚。”
剛走進裏面，喬什就被舞廳裏奪目的燈光和躁動的音樂驚到了。裏面人很多，大多都是和喬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埃德加走在喬什前面，一個沒注意他就沒入了人潮中，留喬什一個人在後面慢吞吞的走。
他還是不太适應舞廳嘈雜的氣氛。
穿過人群，喬什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吧臺，點了一杯冰水坐在吧臺邊上，喬什去搜尋埃德加的蹤影，但不管他怎麽找，埃德加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喬什有些無聊，幹脆坐下來欣賞舞姿。
“嘿，你——一個人？”
喬什一擡頭，就看到面前一個金發碧眼的女郎和他打着招呼，現在雖然不是洛杉矶一年裏最冷的時候，但溫度絕對算不上高，可女郎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紗衣，配上噴薄欲出的胸部，頓時就成了行走的兇器，在她和喬什打招呼的幾秒鐘裏，就有不下十個男人的視線往這裏聚集。
喬什點點頭：“是的，一個人。”
“有沒有興趣喝一杯？”女郎邀請道，“我是露西，我經常來這裏玩，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是第一次來。”喬什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但我不太喜歡喝酒，一點冰水就足夠。”
金發女郎面上頓時有些尴尬，她是這座舞廳的常客，因為姣好的面龐和傲人的身材，她幾乎沒有被任何男人拒絕過，哪怕是那些初嘗禁果的高中生，只要是懂得女人魅力的男人就沒人能拒絕她。
露西的視線在喬什身上流連了片刻：“難道你還沒有滿20歲？只是個孩子，哦，我明白了。但偶爾打破禁令也沒有什麽關系，一成不變的人生毫無意義。”
只是不想喝酒而已，喬什沒想到竟然引來了這麽多說教，他輕輕搖頭：“不，女士，我不想喝酒，如果你一再勸說的話，我會拿着我的年齡向警方或者舞廳管理者述說你的建議。”
“不識好歹的年輕人！”露西輕哼一聲，踮起腳尖離開了。
喬什搖搖頭，再次從人群中尋找埃德加的影子，很遺憾，埃德加大概真的很如魚得水，喬什還是沒找到他。
電話也打不通。
喬什正打算走，忽然想到埃德加說的會有好萊塢人士光顧這間酒吧，忍耐了片刻，他又坐了下來。
喬什環顧了一圈四周，只有吧臺這邊稍微安靜一些，他想了想，從錢夾裏抽出一張美元，交給酒保：“我聽說這裏會有好萊塢明星光顧，都有誰？”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追星的年輕人。”酒保笑着晃了晃酒杯，“我猜你是聽到了一些關于這家舞廳的傳言，但事實是，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錯的，那只是一種宣傳手段而已。”
“很少有明星會光顧這裏，即使有，也只是一些你從未聽說過名字的家夥，這裏的舞蹈演員倒是很出色，每隔幾年會有幾個奔向好萊塢，但概率太低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沒有什麽大人物會願意到這裏來，因為光是在他們家裏，願意主動撞到他們懷裏的年輕人就有千千萬萬。”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愉快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