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關于後遺症
黨辛回去換了一身平時常穿的衣服，馬上又趕回了醫院，回去的時候，周覓已經出了手術室。手術雖然成功了，可是能不能醒，還有一周的考察期，一切還要看周覓的造化。這樣已經很好了，起碼有了盼頭，有了希望。
周覓在ICU觀察，他們留在醫院意義不大，張秘書就接了周父周母回去，留黨辛在醫院看顧。一切都看似很正常，沒有任何的異常。
黨辛躺在周覓的病床上，捂着被子抖得像篩糠一般，呼出的熱氣連自己都覺得燙。她想去找護士拿點藥，可是身上沒力氣，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拼湊不出下地的力氣。她只好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裏，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手背上有點涼涼的刺痛感，不知什麽時候身邊多了個輸液架，點滴源源不斷的注入她的身體，讓她恢複了些力氣。是誰發現她病了？沒有暴露什麽吧？黨辛緊張的拉開被子，見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穿着，才松了口氣。
“姐姐，你醒了。”
曹洪端着一碗粥推門進來，搖高了床，拒絕了黨辛要自己吃東西，親手拿了粥喂給黨辛。黨辛見拗不過他，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喂着喂着，曹洪突然開始啪嗒啪嗒落淚，吓了黨辛一跳。
“阿善？怎麽了？別哭，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姐，放棄吧，等周覓醒了，跟我走，她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忍心看你受苦。”
“好阿善，姐姐沒事，姐姐不苦。等周覓醒了，是該離開了。”
“真的？姐姐你答應了？”
“呵呵，答應了。”
黨辛有些心酸，周覓醒了她就該離開了，這不是她的選擇，她沒得選。可是這卻讓阿善喜極而泣，只要姐姐願意離開周覓，就不用跟着遭這些罪了。天知道他來看姐姐，姐姐躺在床上燒得都昏迷了，要不是他發現了，姐姐這麽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自周覓出事以後，姐姐就這麽一個人撐着，有多辛苦，有多累，他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好在姐姐終于想通了。
阿善抱着黨辛，開心的像個孩子，黨辛回抱着這個大男孩，冰涼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溫暖。周母站在門口詫異的看着裏面相擁的兩個人，最終輕輕的帶上了門。
周覓在第四天的晚上，終于有了反應。檢測設備裏腦電波開始跳躍了，這下讓一家人開心的不得了。醫生讓他們跟周覓說話，幫助周覓喚醒意識。一家人争着搶着進去陪周覓，一派其樂融融，終于，壓在他們心上的大石頭要搬開了。
也不知道是他們喚醒了周覓，還是周覓睡飽了自己醒了，隔天周覓就睜開眼睛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确實是清醒了。守護了這麽久，總算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周覓再次醒來的時候，黨辛趴在她耳邊正在跟她聊天，當她和周覓眼神兒對上的時候，開心的摟着周覓又叫又跳，像個孩子一樣。只是周覓在短暫的愣怔之後，陌生的看着黨辛，說了一句讓黨辛心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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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誰呀？”
周覓清醒了，但是前塵往事全部不記得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身邊的人也一個都不認識了。檢查後醫生遺憾的告訴他們：病人兩次開顱，多少都會有些後遺症，這失憶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後遺症以後會慢慢暴露出來。
很快第二個後遺症就暴露了出來，周覓的智力好像有些問題，言行舉止不像個成年人，更像個稚童。系統的檢測之後，醫生确定了周覓智力停格在五歲上下，醫生的解釋是，這是個分水嶺，對周覓有很深的意義，這是病人潛意識選擇的。可能恢複，也可能恢複不了，這要看病人自己。
周覓能醒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對于這些後遺症，她們多少都有心理準備，這會兒大家商量之後，決定陪着她恢複試試。
小周覓很乖，也很聰明，她們輪流教她認人，她也很快就記住了。小嘴兒特別甜的見人就打招呼，哄得一幫人心都快化了。
小周覓可能是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黨辛，所以特別的黏黨辛，陪小周覓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黨辛身上。
“辛辛~那個姐姐在做什麽~”
“叫小辛姐姐就告訴你！”
“覓覓也沒那麽想知道啦。”
“。。。。。。臭孩子！”
“覓覓不臭~覓覓有洗澡澡，香着呢~”
“不叫姐姐，就是臭孩子！”
“覓覓出汗了，好像是有點臭臭。”
“。。。。。。”
“辛辛~那是什麽？”
“乖，叫姐姐好不好？”
“辛辛，辛辛，辛辛，辛辛！”
“好好好，怕了你了。”
醫生允許周覓出院了，她立刻就拉着黨辛跑出去，五六歲正是對什麽都好奇，愛跑愛鬧精力旺盛的年紀，小周覓更是個好奇寶寶，看什麽都新鮮。
黨辛無奈，小周覓對誰都很有禮貌，打招呼的時候會帶上稱呼，聲音軟糯的能把人心都酥化掉。只有對她，除了第一次叫了聲姐姐，以後都只肯叫她辛辛。
聽着小周覓脆生生軟糯糯的叫別人哥哥姐姐，黨辛眼饞壞了。周覓眨巴着濕漉漉的大眼睛，軟軟的叫自己小辛姐姐，想想都激動。她才不會承認是想占點周覓的便宜，這種機會很難得的，等她康複了可就占不着了，所以她會發揚不放棄的好傳統，再接再厲的！
試了很多方法，可惜這熊孩子就是不肯叫，黨辛把小周覓這種行為歸類到熊孩子不聽話裏，拿她愛吃的引誘她叫姐姐，也沒能得逞，真是又氣悶又無奈啊。
“辛辛~那個哥哥會飛飛~”
廣場上有玩滑板的年輕人，小周覓一下子來了興趣，拉着黨辛就要往上湊，黨辛自然是順着她的。一邊護着小周覓不讓別人碰到她，一邊盡可能的讓她玩的開心，雖然累，卻也開心。
小周覓不光智力回到了五歲，生物鐘跟五歲的孩子也同步了。吵吵鬧鬧的自己玩了一會兒，趴在黨辛懷裏看其他人玩，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得香甜的很。黨辛只得背着小周覓，慢慢往回走。
周覓清醒後，黨辛比以前更累了，每一天都累到全身散架，可是她甘之如饴，也樂在其中，只希望盡最大的努力，讓周覓早點恢複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