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飛看着自己忽然站起來,手指頭不知道瞎擺弄什麽,然後直愣愣的站了将近一分鐘,才忽然撲過去跟看守警說了什麽,然後畫面停在他說話的瞬間,無意中還弄出了一個表情包。

元寶峰放下遙控器:“你有什麽要說的麽?”

陳飛苦笑:

“我都說了,這只是直覺。我直覺有人出事兒,跟我有關系出事兒的,就是王博宇,我當然喊王博宇了。”

汪光一拍桌子:

“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王博宇死的!”他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你直覺那麽強,那你跟我說說兇手是誰呗?”

陳飛梗着脖子:

“我真的是……”

元寶峰開口打斷他:

“你不是會算命麽?你算算,你是不是這場兇殺案的最終兇手?”

陳飛一愣,半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寶峰。他什麽意思?他想直接把罪名按在我身上?!

陳飛的腦子飛快的轉動,半響,他擡起頭,直接破罐子破摔:

“不知道這算是恐吓不?”

元寶峰冷笑:

“算啊,我就是告訴你,不說實話,這個案子只有你是兇手。”

陳飛與元寶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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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大開,許南走過來,悄悄的伏在元寶峰的耳邊說了什麽,元寶峰訝然看着他,然後低聲跟汪光說了什麽,然後站起來,同他走出去。

剩下陳飛和汪光大眼瞪小眼。

隊、隊長,這還審不審了啊!?!說好的你扮黑臉我扮白臉呢!你怎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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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平意外的接到警察局的電話時,是不想去的。但是他沒有什麽理由靠得住,如果他不去,警察就去辦公室去了解情況,那更引人注意。他想了想,決定老實點,自己去公安局。正要出門,就碰見了律師,耽擱了一會,等他到的時候,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了。

往說好的辦公室走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劉家母女。

王家父子的死,對劉芸的打擊是巨大的。幾天不見,劉芸仿佛老了二十歲。報紙上精致的貴婦人,變成了平常的女人。急忙回國的王希妍陪在母親身邊,她今年才21歲,臉色卻也不好。公司元老們的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家庭的劇變,都壓在了這個小姑娘身上。成長的不止是劉芸,還有王希妍。

不過這跟他沒什麽關系,他別開臉,從那對母女身邊路過。你看,她們都不認識他。許安平握緊了拳頭,緩慢走進了辦公室。陽光從屋內露出,卻被牆體隔絕,劉家母女在陰影裏,無助的哭泣。而他,将要走向人生的光明大道。

自己何必糾結呢?

辦公室沒什麽人,只有兩個低頭辦公的警察。一個他認識,是上次去現場的汪光,另外一個老警察不認識,他看起來很老,大概是快要退休,就背對着衆人打蜘蛛牌。另外就是元寶峰了,聽見動靜,元寶峰擡起頭看見是他,指着椅子說,坐。

許安平坐下:“元隊長,不知道你找我什麽事兒。”

元寶峰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們呢,主要想了解點事。”

許安平冷淡道:

“我上次已經把知道的全說了,不知道還叫我來幹什麽?”

汪光拍桌子“注意你說話的态度!警民合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任務!”

元寶峰擡眼看他一眼:

“許先生很忙麽?現在合華新的總裁出現了?”

那一眼看的許安平不可自覺的渾身一顫,他提醒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

元寶峰才不管他什麽态度,說完這句話,又低頭看資料。直到門外再進來兩個人,他才擡起頭。許安平也不自覺的跟着回頭看了一下,頓時僵在當場。這兩個人不是走了麽?怎麽還在這?!

保安夫婦滿臉局促的進屋,而後,劉家母子也進了屋。

元寶峰合上資料夾,笑道:

“哎呀,人齊了。今天我請大家來,是因為有點資料想補充一下。”

保安橫橫的道:

“上次不都是說清楚了麽?還要問什麽?你們不去辦案抓兇手,總刁難我們小平民百姓幹什麽?!”

保姆連忙拉扯他,然後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人沒什麽文化,您問,我們一定回答。”

“啊,別着急。”元寶峰沒什麽表情的說,“我們就是想問問,各位上次沒說的事兒。比如,你們戶口都在哪啊?”

這問題鎮住了三個人。半響,劉家母女說:

“是丹峰市人。”

保安夫妻也說:

“我們當然也是!”

言辭很驕傲——的确驕傲,丹峰市幾年前就出臺政策,外地買房的條件苛刻又苛刻。

元寶峰轉頭:

“你呢?”

許安平皺着眉說:

“我是丹峰市人,怎麽了?”

“不對吧……”元寶峰彈一彈文件夾:

“你們一年前才忽然從王家村遷出來,買了XX小區的房子,辦的戶口。而且還是走的合華公司的程序。而你,”元寶峰忽然回頭,直視他:

“你是大學工作一年後,才由公司轉過來的。合華真是好公司呢,還管員工戶口。”

劉芸已經聽出了什麽,她擡頭看着這個年輕人。許安平冷笑一聲:

“這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公司不能給員工轉戶口?”

元寶峰一笑:

“當然能轉,不過有意思的是,我們查到,你的前戶口所在地,是王家村。而他們,也是王家村呢。”

許安平坐直了身體:

“你想說什麽?”

“說什麽?”元寶峰丢下文件夾:

“我想說,你跟另外兩位證人,在一個村,也跟王建雲一個村。很巧吧?”

許安平直視他:

“那有怎麽樣?國家規定不能照顧老鄉?”

元寶峰嗤笑一聲:

“別着急,更巧的在這。”他點一點剛才丢在桌子上的文檔:

“我們去了王家村,問了點相當有意思的東西。”

許安平的臉色晦澀不明。劉家母女看見他這反應,抓起文件,看了兩行,臉色刷白。元寶峰假裝沒看見:

“比如說,王建雲、哦不王大業,在王家村結過婚因為結婚的時候才十七歲,沒有領證,,只擺過酒。娶了村長的女兒許秀芬,生下了一個孩子,叫王博。”

劉芸搖搖欲墜。

當年她父親給孩子娶了更好的名字,她回來要跟他商量的時候,才發現丈夫已經不經過她直接去上戶口了。她當時只以為丈夫是怕孩子不跟他姓,現在居然還有這緣由?!

元寶峰繼續道:

“沒兩年,村長沒了。新村長跟老村長不對付,王大業的糧食站的工作就沒了。于是他就跑市裏去了,那時候,許秀芬還懷着孩子。

王大業一去不回,過了四五年,他忽然回來了。許秀芬高興壞了,王大業說在城裏賺了錢,要帶他們去城裏住。他讓許秀芬跑跑關系,把戶口轉出來。許秀芬高興極了,親自去娘家說。然後王大業跟他說,讓她回娘家說一聲,以後畢竟再見就困難了。

許秀芬第二天回來一看,家空了。伺候了好幾年的公公婆婆都不見了,家裏值錢的東西也都不見了。問鄰居,他丈夫連夜走的。她丈夫,人間蒸發了。”

屋裏安靜極了,元寶峰看見他顫抖的雙手,繼續道:

“許秀芬受不了村裏人的瘋言瘋語,上吊自殺了。那個叫王博的孩子,就被領到了娘家。不過過的不怎麽好,那個年代,家家糧食困難,誰還在意一個沒父母的孩子呢?聽說很折磨那個孩子,還要賣給人販子。後來那孩子就消失了,都說是舅舅家賣了呢。然後呢,我們……”

許安平打斷他的話:

“哪又怎樣,我就是王博又怎麽樣?”

他嘲弄的看着劉家母女:

“就算當年他抛棄了我媽媽,娶了你,一步登天又怎麽樣?他的遺産還不是歸我?!”

劉芸冷冷一笑:

“你做夢,就算是博宇沒了,我們還有妍妍呢!我女兒能拿到全部的繼承權,你一個私生子,還想登堂入室麽?!”

許安平看了一眼她,仿佛她腦子壞掉了:

“王大業就我一個兒子了,當然是我繼承。她一個女兒,有什麽權利繼承遺産?”

作者有話要說: 再有一兩張這個案子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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