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揭穿假皇後

陽光絲絲縷縷, 如沁入細雨般籠罩在金碧輝煌的金銮頂, 遍灑喜慶紅緞的角落, 空氣中彌漫着清新氣味與歡聲笑語。

宮女們成排捧着托盤穿過白玉蘭林,步過碧波漣漪的湖岸, 走入高挑白牆和氣派的門樓, 一張張白皙嬌美溫柔含笑的面容, 與這秀麗景色繪成一副精美的畫面。

高臺上,秦南明黃龍袍加身, 腰束同色絲帶, 墨發以紫金冠束起, 高貴的丹鳳眼深幽漆黑, 淡然簾下看着紅袖流飛的舞臺,整個人冷峻威嚴中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 睨眼間仿佛是站立在整個世間的孤傲冷清。

次下便是各封地君王與朝中大臣依次排下。

樂聲奏響, 恬靜舒緩,委婉連綿, 袅袅餘音,如飄搖而來的風,揚動了四個飛檐角挂着的銅鈴,‘叮叮咚咚’編織成悅耳動聽的曲兒。

舞臺上撫琴的女子, 面嫩白如玉, 美得清新脫俗,嬌羞輕抿着紅唇,漆黑顧盼生輝的眸子, 淺嚼着淡淡誘人的笑意。

另一女子,着火紅羅紗迎風而揚,那雙上揚的桃花眼眼睛尤其勾人,含笑含俏,櫻唇微張勾起,豔冶的面容下魅意微蕩,似凡塵起舞的仙子,明眸顧盼生輝,低頭掩袖而笑,配着叮咛的曲聲飄來粉豔的花瓣,落入歡慶歌舞盤旋的戲臺。

一動一靜的美人,吸引不少羨煞擡頭觀看的目光。

宋玉初頭戴龍鳳珠翠冠,身着大紅色錦繡鳳袍,對襟繡龍紋披領,步搖叮咛搖擺,随着她扶下寬大袖擺,一步步在阿蓮月瑩左右攙扶下邁上九重石階,就到了金碧輝煌寶殿。

她在秦南身邊落座,古藤長桌上擺滿珍稀美酒佳肴,極致奢華。

宋玉初簾着眼,面色凝重冷漠,淡淡目視遠方,百官官員又是跪下作緝參禮,坐得近處的,宋玉初明顯看到蕭左臉色一僵,他反應亦是極快的,只稍半晌,便畢恭畢敬敬酒簾袖喝光。

舞臺上表演尚未停歇,便見匆忙的小太監偷偷在殿中一側溜過來,在張貫耳邊低語幾句,張貫臉色徒然變故,一刻不敢耽誤,急沖沖跑來禀報秦南。

只見秦南聽完之後面色鐵青,手中酒杯狠狠拍在長案上,晶瑩剔透的酒紅色酒汁随着劇烈動作,猛地溢出來,冰涼地灑在那只好看修長的手背,張貫大吃一驚,挽着衣袖躬身要去擦拭,哪知秦南已拍案而起。

‘啪’地一聲極其響亮。

琴聲應聲而斷,只餘娓娓餘音顫動,舞臺上盤旋的美人兒險些踉跄摔了一步,揚起的衣袖來不及收回,緩緩随風飛揚,她不知是否自己的表演惹得陛下不高興,吓得跪在地上。

朝上文武百官也吓了一跳,紛紛跪地,嘴裏供奉的話還未說出口,秦南冷峻的臉色,如同臘月寒冰,森冷陰骘,沉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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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來!”

殿中之人見陛下如此盛怒,無不悄悄抿唇,私下交換眼神,似乎是想問出陛下所說的抓過來,說的是誰?

張貫得到禦命,招手喚來幾位小太監,便匆匆從側殿退下了。

秦南陰沉的臉色稍稍緩和,高貴丹鳳眸淡淡望着底下一衆跪着的大臣,以素白絹子擦拭着手背上的酒跡,高冷簾下的眸色淡然:

“都起罷。”

聞言,大臣們才松一口氣,作緝謝過聖恩,緩緩入座。

秦南又看着舞臺上兩抹白紗下若隐若現的倩影,長眉皺起,略有頭疼之色:

“你們領了賞也都退下罷。”

舞臺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後宮兩位高高在上的李貴人姚貴人,二人精心準備的歌舞,不想秦南對她們的态度,遠不如對待尋常舞姬,聞言,便已覺心灰意冷,心傷落寞回座。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便有侍衛護着一身青衣的女子走大殿中,那女子帶着面紗,教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如何,不過但看那優美得盈盈一握的身姿,想必此女子必然是絕世美人,若不然怎會引得陛下留她住在宣文殿,這待遇,就連皇後亦不能享用。

青衣女子被安置在秦南身後稍左側位置,長案上美食與陛下皇後娘娘一般,百官的視線被女子吸引,一位毫無封號的舞姬,竟與陛下皇後坐在東陛進食,可見此女子真是深得陛下歡心。

一位身材瘦小的侍衛來報:“陛下,丞相夫人求見。”

秦南不耐煩擺擺手,侍衛便識趣退下。

不多時,大殿門口走進一位身穿琉璃白長裙的中年婦人,她五官清秀,微蹙的柳眉有着絲縷哀愁,青絲绾起,飾以簡單發飾,由面而生的高貴雍華,整個人看起來溫雅賢淑。

“老身張婉兒恭賀陛下福如東海,聖體安康。”張婉兒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太郡不必多禮。”秦南目光只在她身上淡淡一撇,道:“國丈上奏說太郡您身體不适,不宜太過勞累,無法赴宴,今日今日可有好些了。”

“禀陛下,老身有急事相告。”張婉兒又作了一禮,擡起頭看時,看到高臺上坐着的大紅威嚴的身影,對入那雙清淡冷郁的雙眼,張婉兒身軀一顫,似乎受到不少驚吓。

蕭左見狀,急忙邁出腳步阻止自家夫人的失态,皺眉怒吼:“快回府去,少在此丢人現眼。”言罷,轉身卑躬屈膝朝秦南作緝:

“臣家中內人是老道農婦,不知禮數,冒犯了陛下宴會,請陛下恕罪。”

“無妨。”秦南清冷的聲音毫不在意,道:“太郡有話便講。”

“陛下!”張婉兒跪在地上,指着高臺上正襟危坐的宋玉初,悲痛欲絕:“那女子根本不是我兒,她是假的,她抓走了我兒,頂替兒的位置,請陛下明察啊。”

此言一出,底下皆是議論紛紛,此事事關重大,這皇後若是假的,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啊,不管是皇後還是蕭家,都逃脫不了幹系。

“住口!”蕭左一巴掌扇過去,青筋暴怒:“老夫看你是病糊塗了,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識得了。”

蕭左很清楚,這便是圈套,一旦坐實皇後假冒之名,蕭家必然不會好過,所以他便是看見,也權當默認了,那女子坐的是蕭家皇後之位,這點無可改變,蕭家依然是皇親身份,宴會上各國諸友都在,切不能因此事丢了蕭家臉面,他便是想宴會結束之後,再好好盤算一番。

誰會想到這無知的婦人會來插一腳?

張婉兒受不住一巴掌,摔在地上,挽袖抹淚起來,哭得肝腸寸斷,祈求似的牽着蕭左的衣角:

“老爺,有人來信,信上說如是不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便殺了我兒,老爺,那也是您女兒啊,難道您就看着她死嗎?”

她愛女如命,心中一直對拆散墨兒與張郎之事耿耿于懷,想着便是因為如此,所以墨兒嫁入宮中從未回府看過一眼,哪曾想過宮中的皇後不是墨兒?!

若不是那封信,只怕她會一直蒙在鼓裏。

信上說,那女子挾持了墨兒,頂替皇後之位,若是不及時将她揭穿,墨兒便活不成了。

她吓得急忙進宮拜見,本以為信上都是謠言,可沒想到坐在皇後之位當真不是墨兒,那墨兒又如何了?!

張婉兒想着,越發哭得傷心。

蕭左撩開衣袍,怒将她甩開,低首沉聲道:“回去,今日乃是陛下壽宴,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東西。”

言罷,回身向秦南作了一緝,恭敬道:“陛下,內人許久未見娘娘,思女成疾,有些胡言亂語,請陛下切莫責怪。”

秦南放下手裏的酒杯,動作優雅沉靜,簾眼看着凄涼淚流滿面的婦女,微微蹙眉:“是朕糊塗了,成婚以來竟未許墨兒回府看望太郡。”

又微微笑道:“太郡也不必太過傷心,今夜便留在宮中,朕讓墨兒好好陪陪您。”

“陛下!陛下!”張婉兒着急往前爬了幾步,磕頭悲痛道:“我兒左肩膀上有一塊胎記,那女子是假冒的,求陛下明鑒啊。”

蕭左躬身想拉住她,可已是來不及,張婉兒字字句句真真切切,說出來已有不少人信了,皆是紛紛低聲議論。

這殿中唯有一抹清秀的白衣,輕塵脫俗,醜陋的面具掩住了細長丹鳳眸中的睿智,他輕抿一口熱茶,才輕輕放下,一切悠然自得,不急不躁,與一片驚訝震驚的官員鮮明對比。

“原來如此。”秦南似乎是恍然大悟,漆黑深沉的眸光停在宋玉初身上,微微含笑卻不帶一絲感情:

“朕也很想知道皇後肩膀上有沒有胎記,趁着今日衆臣都在,不如脫下讓衆臣瞧瞧,也好堵住那些愛說是非的嘴。”

他的聲音說到最後,是極冷的,猶如一把利劍,架在每個人的脖子上,教人不敢再多動一下,多說一句。

宋玉初定定看着秦南,她看不透秦南的目的,視線停在了周若怡身上,周若怡也正好看着她,雙瞳如水的細眸裏,睫毛歡快上揚着,溫柔含蓄淡雅,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雙好看的眼睛微笑示意。

思慮半晌,宋玉初的目光才看回堂下跪着的婦人,溫柔清淡的聲音不多作掙紮,淡淡:

“我不是蕭如墨。”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奇怪,作者君明明睡了六個時辰,還是睡着了。

只希望所有人都沒發現我的更新時間。

我想寫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但貌似沒寫出來,唉,文筆有待磨煉磨煉,将就着看看吧。

秦南:再不更新就閹了你!

作者君:我是女的。

秦南:再不更新就上了你!

作者君:好啊,我要當皇後。

秦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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