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請支持正版

滾進來那位男子, 可真謂是滾進來的。

齊玲珑急着出門, 一把将正在與守門太監理論的男子撞到在地。

灰頭土面的男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門檻絆倒, 圓咕嚕滾了進來,低啞的聲音哎呀一聲, 衆人不由得側目而視。

只見此人一身貴氣黑色花紋長袍都已髒亂不堪, 墨發雍容束起流出幾絲狼狽, 他生得四十年紀,劍眉星目, 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 那愁容的俊臉含着風塵仆仆愧欠惶恐。

他爬起來的動作顯得很急, 爬了幾步滾到秦南面前:“臣拜見陛下, 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朝中許多官員都是識得這位男子的,他正是昔日魏國君主——魏康朝。

聽說他傲上矜下, 仗着着魏國君主、如今的魏州郡王身份, 入城多日卻始終未進宮拜見陛下,為人甚是狂妄自大, 怎得落得這般落魄模樣?!

秦南眼裏哪裏容得半分他的影子,自袖中取出素白手絹,長眉皺起,輕輕替宋玉初包紮着, 一面擡頭問道:

“疼嗎?”

那深切的眼眸裏, 滿滿是輕柔,就如西湖平靜的湖面,經不起一絲漣漪。

奉先師就在兩人身邊, 負手身後靠近兩人低咳一聲,輕聲示意陛下。

秦南聽到聲音甚為不悅,細長的眼眸淡淡瞥了奉先師一眼,才俯首用眼角的餘光看魏康朝,冷唇不屑勾起:

“朕還以為魏卿家貴人多忘事。”

“陛下,臣冤枉啊!臣半個月前就已趕來,不料在路上遭山賊流氓打劫,将臣關在山寨的豬圈裏,臣費了好大力氣才逃出來的!”魏康朝說得慘絕人寰,但看他匆匆趕來,一身邋遢打扮就知道所經歷之事必定不同尋常。

魏康朝說得悲悲切切,往那高貴龍腳爬過去,以求陛下原諒。

哪知他還沒爬到,高貴的腳輕輕邁步,秦南已扶着宋玉初走上高臺,好似從未聽入一個字似的,眼裏根本沒有魏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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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群山賊猖狂,絲毫不把臣放在眼裏,求陛下一定要為臣主持公道!”魏康朝不屈不饒調轉方向繼續爬在秦南身後。

陛下生辰宴會可謂是天大的喜事,他作為臣子遲遲不見蹤影,便是公然違抗聖旨,是要殺頭大罪,魏康朝此時越是叫嚣得勁,越是證明他是無辜受害之人,這個道理他自然懂。

秦南包紮好,皺眉看着絲絲滲透血絲的白手絹,那雙眸子越發森寒。

宋玉初微微握住,輕輕将手抽回,輕言道:“陛下,我沒事的,你忘了我的手很快就能好的。”

秦南擡眸緊緊盯着她,滿腔怒火忍着忍着沒了,認命地閉上眼睛,舒氣讓自己平靜一些:“朕稍後再跟你算這筆賬。”

宋玉初被他看得不自在,動了動想抽身離去:“我想去找周若怡。”

秦南瞪着她半晌,真不知拿這個女人如何是好,‘啪’地一聲拍在長桌上,震得桌上的菜肴動了幾分,淩厲怒氣的丹鳳眼掃視群臣一圈,低沉威嚴的聲音怒道:

“都跪着做什麽!都起了!”

平白無故遭罪的衆人渾身一抖,紛紛起身回座位。

梁傅欲有所言,擔憂的神色緊張看過去,正好對入宋玉初驚愕轉頭過來的眼,他張了嘴,想問候一聲傷勢,可宋玉初已着急低下頭。

梁傅微微拂袖,這才回座。

剩下的一人,便是魏康朝,不知所措思考着起還是不起,不經意的眼眸看着衆官神色,匆匆撇過的目光又回到一身墨綠色長衫男子身上。

他眼眸一亮,指着陸以笙那雙手氣得顫抖:

“陛下!就是他!是他聯合山賊将微臣拐走的!就是他吩咐山賊要好好折磨微臣的!請陛下要為臣做主啊!”

魏康朝所指的,正是站在大殿的陸以笙,那身墨綠色長衫長袍襯得他冷峻高傲,輕輕撇下投視過來的淡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對比魏康朝急躁抓狂的怒臉,他更顯得從容不迫。

陸以笙渾身泛着微冷的高傲,那濃密長眉,高挺的鼻,絕美溫潤的薄唇,似高高在上優雅觀看着與他無關的戲碼。

秦南皺眉看着浮躁得急紅眼的魏康朝,似迫不及待要将陸以笙拖下水,他長眉微挑,語氣裏頗有幸災樂禍的随意:

“陸卿家,魏愛卿這副鬼樣子是你指使人做的嗎?”

陸以笙彎身作輯:“禀陛下,陸某與這位大人第一次見面。”

秦南還未說話,魏康朝氣得站了起來,指着他一步步逼近,怒道:

“胡說!我親眼看到你與那群山賊厮混一起,你走之後,那群山賊就将老夫我扔進豬圈飼養,處處折磨老夫,老夫乃是堂堂魏州郡王,你敢如此待我,簡直膽大包天!”

魏康朝氣勢淩人,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可惜,他雖怒氣沖沖跑到陸以笙面前,伸直了脖子才到陸以笙下巴,陸以笙的身高優勢将他壓得死死的,這場面看起來就像是年過半百頑童無理取鬧似的。

“陸卿家,你有什麽可說?”秦南問得不鹹不淡。

陸以笙朝秦南躬身參了一禮,才轉過身負手身後,神色淡然向魏康朝問道:

“敢問大人,是在何處見過在下?”

“你別以為裝傻就能蒙混過關嗎?”魏康朝被陸以笙冷淡的态度氣得吹胡子瞪眼:“除了襄陽城郊的清風寨,還能是哪裏?!”

他早就聽說過清風寨高手如雲,臨近帝國都城仍是作威作福,他為早日進宮,不惜趁着月色進城,不料就被一群黑衣人綁去了清風寨。

醒來之後,就正好看見這男子與清風寨的人熟絡交談,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他耳朵,大致是說一些不許他進宮之類的話語。

陸以笙皺眉鎮定地聽他說完,似在思索着:“陸某确實去過清風寨,不過是為了救姊姊,至于大人嘛,陸某實在未曾見過。”

“你!”魏康朝直跺腳,指着陸以笙的手顫抖,氣焰嚣張大聲叫道:“什麽救姊姊!你分明就是他們的頭領!你是沖着老夫來的!”

陸以笙對魏康朝無賴似的對話感到力不從心,聽說過魏郡王的盲目自信的功夫一流,沒想到耍賴的功夫也不錯,俊臉有絲絲不耐煩:

“恕陸某愚昧,陸某連大人姓甚名誰都不知,如何沖着您去了?”

魏康朝只道是猜中了,開心得蠻橫叉腰,越發佩服自己聰明才智,冷哼一聲:

“哼,指不定是誰派你來的,今兒老夫就告訴你了,這筆賬老夫偏要算到你頭上。”

這句話不知暗指在場多少人,也有不少官員心生厭惡。

魏康朝無論在朝還是在封地,名聲都不好,此前欺淩百姓便也算過去了,近日又傳出貪贓壓榨封地百姓,揚言這是陛下聖意,如此狂妄之人,也該有人收拾收拾他了。

“讓一讓,讓一讓。”清朗着急的聲音自殿外就已傳進來,忽聞一股幽冷的風劃過,人影快如閃電。

殿中各官都已落座,本就無人擋道,那聲音叫得這麽急切,‘咚’得一聲将魏康朝震得掉出一丈遠,狼狽趴在地上,那頭淩亂的青絲如瀑散開。

魏康朝腦袋磕在地上,額頭淤紅,老臉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愁容滿面,慘叫得那是驚天動地。

那道人影站定,正是潇灑英俊的少年郎齊玲珑。

他手裏拎着一位穿着太醫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縮着身體觀看四周,雙手拎着黑色檀木箱子不停地發抖。

齊玲珑大發慈悲,輕輕将男子放落地,尊敬地撣着太醫的素白衣袍:

“老太醫,實在對不住,皇後娘娘傷勢嚴重,等不及您老那速度。”

太醫雙腿發軟聽齊玲珑說完這句話,癱軟在地,實在不知自己經歷了什麽。

“過來!”秦南沉穩不悅道。

太醫連連應是,剛要站起又要跌回去,衆人捏了一把汗,幸得齊玲珑扶住他,才勉強蹒跚躬身走上高臺。

“磨磨蹭蹭做什麽?”秦南見他這模樣,越發擰眉。

太醫加快兩步,腳步踩空跌倒在地,藥箱子滾了幾圈,倒比他更快一步去到尊貴的娘娘身邊,太醫心中抹淚,活了數十載,如此丢人現眼卻是頭一遭。

齊玲珑略有歉意,嬌嗔的目光已不再看太醫悲涼的背影,轉過頭,似乎第一次看見那位被他撞得摔在地上的人,揚起燦爛的笑意,叉腰大笑:

“老不死的,半月不見,你改行去當乞丐啦?”

魏康朝衣衫褴褛的模樣,那頭長發又似多年未洗,輕輕動一動,灰塵都會抖動飄落,倒真是像成日捧着大碗在街道乞讨的乞丐。

魏康朝撥開長長青絲,優雅體面站起來,大拳一握:“你這小崽子,這麽大個地,怎地就偏偏撞上老夫了!你分明是故意的!”

聞言,齊玲珑朝着秦南宋玉初略一拱手,理直氣壯怒道:“皇後娘娘傷勢如此嚴重,難道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還要治罪本少爺嗎?”

魏康朝頓時啞口無言,齊玲珑是個厲害角色,這小毛頭不比他爹軟弱無能,滑稽的很,對付起來甚為困難,還是不惹為妙。

“你倒是提醒了朕。”秦南清淡的目光淡淡從齊玲珑身上,看向魏康朝,長眉不悅皺起:

“魏卿家見到皇後不問安,是不把皇後放眼裏了。”

說着,停頓半晌,語氣愈加冷漠:“朕,讓你起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小意外所以替換晚了,作者君意外的自告奮勇幫公司設置網絡,然後···

網絡全部不能用了····

等待明天師傅上門維修···郁悶中

國宴滾進來一個逗比,于是走上了歡樂風的權謀之術···

等舊文完結之後,會把更新時間規定提前。(體諒一下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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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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