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JJVIP
迷茫月色, 相比宣文殿的悠遠寧靜。
層層高聳宮牆下, 嘈雜無比, 侍衛們舉着火把,配劍背弓列成一排, 搭弓拉箭對準了站在宮牆上的黑衣男子。
諾大的月亮, 映着颀長負手玉立的身影, 衣枚被風揚起,被這景象增添幾分潇灑冷峻的氣質。
男子蒙着面, 看不清面容, 他俯首, 看着底下迅速圍起的士兵, 一雙銳利漆黑的丹鳳眼微凜,殺氣驟現。
底下遠處站着兩位男子。
奉先師着一身素白長衣, 銀色醜陋面具擋住了他大半容顏, 睿智的眼眸噙含着笑意,薄唇微勾, 看着站在宮牆上的黑衣男子。
而站奉先師身邊的,便是一身黑色勁裝的齊玲珑,他潇灑仰着頭,甩開額前青絲, 姣好的面容滿是不屑之色。
齊玲珑開口道:“為了一個女人, 不惜毀掉自己一生,真是愚蠢之人。”
聞言,奉先師淡淡簾眸看齊玲珑, 他個子比齊玲珑高出許多,更顯得齊玲珑年幼嬌小,說起話來也不經大腦。
齊玲珑正在感嘆時。
陸以笙牽着一輛簡樸的馬車走過來,他着一身墨綠色的長袍,烏黑深邃的眼眸,氣質沉穩。高貴與優雅。
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江湖味,像江湖上不問世事的紅塵俠客。
齊玲珑挨着奉先師,側頭小聲說道:
“被戴了綠帽子,還能将她放走,陛下的胸襟可比本少爺想的大呀!”
奉先師冷冷一記眼光看過來,冷傲抿起的唇輕道:“陛下是為了皇後才會将她放走。”
奉先師也想不通,秦南的脾氣竟然會好的放過那位娘娘,但想起今日皇後在寧熹宮一事,便也釋然了。
他頭疼得緊,皇後撞破了千年古木雕刻的柱子,而毫發無傷回到長樂宮,此事已在宮中傳開。
奉先師也十分為難,不知如何處理此事。
“那就更說不清了,美人姐姐何時與這妃子有過關系了?”齊玲珑歪着頭。
他始終想不明白,姚貴人與美人姐姐有何共同之處?值得陛下甘願戴綠帽子,也要将姚貴人送出宮。
“吩咐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嗎?”奉先師不答反問。
齊玲珑聽見提起這茬,氣得直跺腳,他就像小孩子耍賴般:
“蕭左那老狐貍,早就将密室裏的名冊轉移了,本少爺又怎會找得到?”
齊玲珑的輕功獨步天下,可總是用來做這些無聊之事。
陛下吩咐他盯着蕭家的動向,可他盯着吧,實在是無趣得很,整日見到的,便是一些板着臉的侍衛,一點都不如那些美人姐姐的宮女姐姐。
“你若無能,本國師可派幾人協助于你。”奉先師不吃他這套。
齊玲珑哪裏受得了這等污蔑,氣得跳起:
“不必,本少爺一天之內就給你找到。”
“一個時辰之內。”奉先師淡道。
齊玲珑瞪圓眼睛,吼得竭斯底裏:“怎麽可能!本少爺又不是神仙。”
“陛下安排了你做別的事。”奉先師完全無視他。
齊玲珑一下子心情就變好了,陛下終于想起給他安排別的事了,笑問道:
“什麽事?”
奉先師沒有說話,視線看着陸以笙,神色淡然。
“陛下不會是要我保護這位娘娘出宮吧?”齊玲珑語氣怪異。
他知道陛下與傳聞中的暴君相去甚遠,可也不至于給一位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妃子,安排他保護罷?!
陛下當真如此大度?!
“明日梁傅便會離京。”奉先師說着,深邃的眼眸微眯看着遠處。
宮牆上的男子武功極好,輕松在衆侍衛的包圍下越初重圍,幾起幾落間,要是再猖狂的,蒼茫空寂的宮廷中。
奉先師收回視線,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轉眸看着好奇得将整個腦袋伸過來的齊玲珑,繼續說道:
“其實皇後娘娘必會同行,你去保護皇後娘娘。”
齊玲珑努這嘴,雙手抱胸,思索着,究竟是保護皇後,還是做一位沒有頭臉的賊。
他空有一身功夫,如今卻只能做着卑微的選擇。
“那蕭左的名冊,誰來尋?”
“本國師說了,限你一個時辰之內。”奉先師冷眼睨着他,醜陋的面具擋去他精致面容下的陰鸷。
齊玲珑又跳起來了,扯着脖子叫道:
“怎麽可能,那是一只奸詐的老狐貍,要是這麽容易的讓本少爺找到,豈不是白瞎了蕭左那老奸巨猾?”
奉先師沒有反駁他的話,薄唇輕笑:
“無能。”
說罷,他已邁步向陸以笙走去。
齊玲珑有苦不能言,跺腳跟在後面。
陸以笙對奉先師态度頗為恭敬,停下腳步,略一拱手,也算是見過禮。
他牽着的馬車也停下來,差點被一雙纖白細弱的手撥開,可見裏面坐着一位極美的女子,眉目間思愁萬緒,添得楚楚可憐。
女子躬身走出,她面容白皙,在月色下,就如畫中優美的女子,溫婉恬靜,讓人不由自主多看一眼。
她便是寧熹宮貴人,姚長君。
姚長君臉色極其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靠着陸以笙攙扶,輕步落在地面,她微微朝着奉先師福身:
“多謝國師救命之恩。”
奉先師颔首回禮,醜陋的面具擋住他的容顏,看不出他的深沉微抿:
“不必謝我,放過你的人,是皇後。”
“皇後?”姚長君微微驚訝,她與皇後可以說是素不相識,她如今落得如此境地,沒想到唯一伸出援手的卻是皇後。
奉先師似乎并不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道:
“娘娘今夜随以笙離開,明日宮中會傳出姚貴人暴斃的消息,”
姚長君颔首以示知曉。
奉先師略一拱手,退一步躬身行禮:“此去,娘娘多加珍重。”
姚長君面色慘白,抿出極美溫潤的微笑,他雙手參十,微微行了一禮:
“諸位多保重。”
陸以笙體貼撩開車簾布,相請上坐。
姚長軍擡腳踏上馬車,又向奉先師,颔首致意,緩緩放下簾布。
陸以笙牽着馬車,朝兩人拱手,便漸漸離去。
馬踏安響,寧靜致遠。
齊玲珑望着感嘆:“就這樣放過她了,真好命。”
“出了宮廷,那才是噩夢的開始。”奉先師淡笑搖頭,微眯的視線看着黑夜裏漸漸遠去的馬車。
他負手身後,素白的長衣在月下,越發白靜優雅,邁着閑雅的腳步,悠然轉身離去。
“為什麽呀?”齊玲珑追上去,不服氣說道:
“楊知玉的武功可不弱,能打得過本少爺,在江湖上,那是沒人能比的過了。”
齊玲珑所說的話,并不是為他辯駁,只是為了确認自己的觀點罷了。
他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此生還未與楊知玉分出勝負,楊知玉卻已逍遙江湖。
“陛下之所以沒有動各國君主,是因各國間還留着許多忠心的臣下,我大秦剛經歷過戰事,切不能在此時大動幹戈。”
奉先師一面走着一面說道。
齊玲珑對此也十分認可,點點頭。
“你想,在此時楊知玉殺了燕字翔,那燕字翔的舊臣部下所恨的人,是楊知玉,還是陛下?”
“當然是楊知玉了。”齊玲珑想也不想道。
任他再蠢也想得到,縱使那些部下知道此事是陛下所為,他們一旦有異動,那便是謀逆之罪。
當然,那些部下也不是愚蠢之人,他們必定将氣出在楊知玉身上,楊知玉毀掉的可不是一生的名譽,而是一生流離失所。
姚貴人跟着楊知玉,真不知是福是禍。
陛下不費吹灰之力,同時打倒三方,不過是犧牲小小一個女人,怎麽算都是一筆值錢的買賣。
齊玲珑打了一個冷顫,幸好自己沒有得罪陛下的地方。
奉先師見他想通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得神情,他脾氣很好,笑道:
“你每日想要離開皇宮,或許本國師可以向陛下禀報,讓你也逍遙江湖去,不必待在這沉悶的皇宮。”
齊玲珑結結實實吓了一跳:“我知錯了,我都是說笑的,陛下是聖明之君,以我這樣的人才,若是流落江湖,那可真是白費了。”
奉先師腳步不停,冷着臉。
齊玲珑內心抱怨不止,卻也不敢輕易開口,多有怨言,心虛地跟着奉先師并肩走着,絲毫不留餘地誇着自己:
“本少爺的輕功不錯,最适合當賊了,國師有事敬請吩咐,我必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奉先師絲毫不吃他這套,自顧自走着,颀長的身軀頗有冷凝不屑。
“本國師可不想成為齊少爺背後所罵之人。”
齊玲珑十指發誓,信誓旦旦:“絕無半點怨言!”
奉先師就等着他這句話,點頭應允了,道:
“陸以笙與蕭左的關系,始終不好動手,今夜就有勞齊少爺不眠不休,找出蕭左藏名冊之地。”
齊玲珑伸長了脖子表示不服:“國師可以派陸以笙保護美人姐姐呀!”
奉先師冷不防丢回一句話給他:
“以你的智商不足以扳倒蕭左。”
“……”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
你們想看作者君穿越到文裏的小番外?
那還不趕快去收藏朕的預收《作者君投胎記》
裏面想怎麽虐作者君就這麽虐作者君,多少仇多少怨都沖着本作者君來吧。
我會放兩張小劇場出來,你們可以看完再決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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