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個吻輕柔而短暫, 說是蜻蜓點水也不為過,但即便只是這樣的非常短暫的一下觸碰, 親的還是自己的額頭, 徐元嘉還是猛地擡起來來, 面容很有幾分驚喜。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 是魏寧主動撩撥他, 後面幾回他湊上來,魏寧卻退縮。
但從物質關懷來看,這段時間以來,魏寧對他其實也不賴。譬如在船上的時候,明明魏寧才是身嬌肉貴的榮國公世子,可受到更多照顧的那個人卻是他。
魏寧越是體貼, 越是展露好的一面, 徐元嘉就越是渴求更多。
單是照顧當然還遠遠不夠,魏寧的那幾個大丫鬟,他身邊那燕京十二衛,都可以照顧魏寧, 但只有他才是魏寧的世子夫人,可以做擁抱,親吻或者是更進一步的事情。
可惜的是, 他等了這麽許久,也不見魏寧怎麽主動過,這是個把月來的頭一回,哪怕是個輕吻, 也彌足珍貴。
魏寧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親完了之後,他才回過神來,趕緊仔細看看徐元嘉的神色,只有驚和喜,沒有半點厭惡不滿之意,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一只手搭在徐元嘉的肩上,一只手環住對方的腰,現在都縮回來,打算糊弄兩下,就這麽過去好了。
結果對方也總算回過神來,像是開啓了體內什麽奇妙的機關似的,突然一下猛地壓過來。
魏寧習過武,面對徐元嘉的突然攻擊,下意識地把人來了個過肩摔,把人扛過肩膀的時候,他回過神來,把摔過肩改為抗在肩膀上,然後不輕不重地把人放在了床上:“明兒個還有的忙,你悠着點,要是累垮了,我可沒有那個精力照顧你。”
徐元嘉這個人,向來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特別是這一世,或許是因為他提前把人帶出來,吃的苦頭不夠,這性子被他養得有幾分任性:“你也知道,難民中有些患了疫證的,你這身體本來才好,萬一染上了疫病,再聰明的腦瓜子都不一定救得了你。”
依着徐元嘉的天才程度,去鑽研醫術,或許短短幾年就可以獲得普通人幾十年才能獲得的成就,但疫病來的兇猛,萬一太醫治不好,人就這麽啪嗒一下沒了怎麽辦。
他花了這麽多心思精力在徐元嘉身上,可不能就這樣任由對方折騰掉了。
思及此處,他重新壓下來,兩只手分別撐在徐元嘉腰腹的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自己的世子夫人,他再三強調:“你要記住了,你的身體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
徐元嘉聽他言語暧昧,睜着眼睛看他:“不是我一個人的,那還是誰的。”
魏寧理直氣壯地道:“自然是屬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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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徐元嘉便仰起頭,親了上去。
魏寧下意識躲避,他又把環在魏寧腰身上的手移到對方的後腦勺,略顯強硬地往下壓,加深了這一個吻。
唇齒相依,還不夠……徐元嘉眯起眼睛,手慢慢移了下來。
親親這種事情,魏寧也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适應,但一想起來,最初是自己先做這種事情的,後來也就習慣了。
反正徐元嘉這張臉,就算是靠得這麽近,依舊不損絲毫美貌。和自己名正言順的夫人有肌膚之親,也不是什麽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察覺到徐元嘉的手往不該摸的地方摸,他心裏咯噔一下,從親吻中回過神來,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那只試圖解開他腰帶的手。
魏寧心裏方的不行,面上卻十分鎮定,他盯着徐元嘉的眼睛,啞着嗓子道:“別鬧,明兒個還得赈災。”
徐元嘉帶了幾分惱意,他激魏寧:“難道你不行?”
魏寧瞪了他一眼,同為男人,就應該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不行”這兩個字,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即便是徐元嘉,也不可以說他不行。
但若是輕易中了徐元嘉的激将法,那他豈不是太沖動無腦。
魏寧磨了磨牙,決定以進為退,他壓住了徐元嘉,慢條斯理得解他的腰帶,然後說:“我自個是無所謂,但某人要是幾日躺在床上起不來,可不要怪在我身上。當然了,我是不會說什麽,這刺史府裏上百號人,有沒有人私下裏議論,我就不知道了。這畢竟不是榮國公府世子府,我便是想管,……”
魏寧解衣服的動作刻意放緩,果不其然,他的手被徐元嘉按住:“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赈災,還是早些睡吧。”
對徐元嘉來說,他并非畏懼人言。
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行魚水之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如魏寧所言,大家現在都還有理智,真的鬧起來了,那就不是他說停止就能停止的事情了。
躺幾日倒沒什麽,問題是耽擱了事情,他以後還是要入仕,在沒有爬到足夠的高位之前,自然得愛惜一點自己的名聲。
魏寧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重新在徐元嘉的身邊躺了下來。
他所不知道的是,徐元嘉這會已經暗搓搓地做好了打算,等着赈災結束之後,他們還要走一段水路回去,上了船,便可以把這事情提起來。
當初他想着的是待金榜題名,可現在瞧着魏寧的臉,便覺得有些心癢難耐。
真是可惜了今日這麽好的氣氛。
徐元嘉磨了磨牙,帶着幾分不甘入睡。
魏寧躺在他旁邊,方才發生的事情,他還覺得有幾分心有餘悸。
明明一開始只是随便說了幾句話,他随便地親了那麽一口,而且親的還只是額頭,不知道怎麽後來就發展成了那種失控的樣子。
還好他聰明機智,及時得遏制了事态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
可閉上眼睛,不知怎麽的,魏寧腦海裏冒出那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他總覺得方才的自己,像是被徐元嘉盯上的一塊肉,随時都能被對方拆吞入腹。
真要動起手來,徐元嘉肯定贏不過他。可魏寧還是覺得心慌,事情發展至此,在某些方面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入睡,魏寧做了一宿的怪夢。
先是夢到他真的變成了一大塊肉,被一只烏鴉叼在嘴裏,站在樹上晃晃悠悠,然後長着徐元嘉面孔的狐貍在樹下,狐貍像故事裏講的那樣,輕而易舉得被狐貍的花言巧語哄騙,哇啦哇啦地大叫,然後他就落到了得意洋洋的狐貍嘴裏,被徐元嘉一口給吞了。
這是第一個夢,第二個夢,他變成了一個寺廟裏的高僧,整日念佛打坐,清心苦修。
結果來了一個法力高強的狐貍精,大概是上輩子同他結了仇,想着法子毀他的道行,要同和尚雙修。
最後和尚被狐貍精算計,果真被狐貍精破了童子之身,毀了道行,結果最後被狐貍精給挖心吃了。那個壞心眼又狠毒的狐貍精,長了一張徐元嘉的臉。
第三個夢,他夢到了自己的前世,還夢到了中書令徐元嘉,那是滿天飛雪的冬日,對方裹在毛絨絨的狐裘大氅中,露出一張秀美卻蒼白的臉……
然後,然後魏寧也不記得他夢見了什麽,反正他是被吓醒了。
他驚醒的時候,淺眠的徐元嘉也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怎麽了?”
這聲音還帶着少年氣,和總是沙啞着嗓子的中書令判若兩人。
還是弱小一點的徐元嘉比較可愛,魏寧盯着他看半晌,小小的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在做夢。
“沒什麽。”
徐元嘉起來梳洗,看到魏寧的眼下帶了幾分青黛之色:“你昨兒個夜裏沒睡好?”
魏寧撲了點冷水在臉上:“做了一宿不大好的夢。”
“夢到什麽了?”
“夢到元嘉是狐貍精轉世。”魏寧沒說自己夢裏同徐元嘉那些糾葛。
徐元嘉便笑了,畢竟衆所周知,狐貍精,長得都是甚是貌美,擅長蠱惑人心。
他權當世子嘴巴笨,這是對他本人魅力的贊美和肯定。
想起什麽來,他又問:“我們在青城,還要待多久。”
魏寧應到:“事情比我想的順利一點,如果災糧能夠運到的話,一兩個月吧。”
光是派發米粥根本不夠,水災之後的重建,還要對疫病的治理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那些後續的災糧和赈災的銀兩,順利落入災民手中,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還有新的青州刺史的調配。
“我們回去的時候,還是走水路嗎?”
“水路快一些,若是你不适應,也是可以走陸路。”
“沒什麽,就走水路便好。”
他算了下,在水上有好幾日,便是真的下不來床,關上門養幾日便好了,金榜題名時,果然還是太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元嘉:計劃提前√
魏寧:聽說計劃提前了,我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