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勇氣仁德
發射機組件插入。上槍管,槍帽口,插入複進簧導杆,套筒,卡筍,上彈,上彈匣!
随着景澤雪白的手指在黑色的槍體上飛舞,如同在黑暗地獄中有節奏舞蹈着的白色蝴蝶,咔,咔,咔,景澤一氣呵成地組裝好了手中的左輪。
輕輕撥動轉輪,原本的子彈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景澤浮現一個滿意的笑容,慢慢用右手握住槍,緩緩将右臂舉了起來。
所有人幾乎都是屏息看完了景澤的一系列動作,太帥了!不到10秒,他就完成了槍支的組裝,關鍵是,他撥動槍支的時候,有一種極為漂亮的韻律,讓人覺得像是在看什麽高雅的藝術一般。
慕湘隔得最近,她已經心潮澎湃了。
慕家長期和槍支打交道,不知道見過多少槍支組裝,但是,如同彈奏樂章一般在短時間內完成槍支組裝的人,慕湘前所未見。
音樂學院出身的人,連槍都可以玩成樂器嗎?
慕湘:麻麻,快來看上帝!
已經有人把目光移向顧清明和周原了。
周原的眼神中又毫不掩飾的驚豔,至于顧清明的神色,卻是晦暗不明。臭小子,殺人的東西你當鋼琴玩嗎?
慕岩興味的看完景澤的組裝全程,覺得身上很熱,雖然周圍的人都會覺得景澤的組裝過程很帥很熱血,但是慕岩的熱,是另一種不可描述的熱,他忍無可忍地扯了扯領帶。
嗤,小孩兒就是喜歡玩。
景澤站得筆直,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身姿,和顧清明很類似。此時他的手握住槍柄,平直地舉着右臂,直直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張三。
挺拔,秀美,又有三分內斂的霸氣。
景澤的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着張三,原本的淡笑早已不見了。
張三赫然發現那個他自以為好欺負的青年身上,迸發出一種驚人的氣勢,張三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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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張三慌忙蹲下了身子,面容的驚恐之意盡顯無疑。但是沒有人嘲笑他。
那一瞬間,青年身上攝人的氣勢幾乎震懾住了在場大多數人。
這些人,都是生來尊貴,哪怕是四樓的那些老爺子們,也不可能憑借自身的氣勢讓他們感到這般的壓力。
可青年在那一瞬間展現出的生死不論的無畏氣概,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甚至沒有扣動扳機,只是用聲音模拟了槍彈的發射。
仁德與勇氣聚在,沒有人會不欣賞這樣的人。
“承讓,我也是最近要接軍事的戲才練槍,僥幸而已。”景澤伸手将軟倒在地上的張三拉了起來,順便也給張三一個臺階下。
将張三送到沙發上,景澤倒了一杯壓驚酒給張三。
顧清明眉宇間掃過一絲不耐,景澤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很想訓人。
癟了癟嘴跟着顧清明往四樓而去,而留在他們背後的人,都在讨論剛才那一場對決。
慕湘飛快地走到慕岩身邊,輕聲說道:“他的手上根本就沒有槍繭,他根本不可能有大量練習的可能性!”
慕岩輕輕點頭道:“他也沒有接什麽戲,不過是給張三一個臺階下罷了。”
這樣說着,慕岩的眼神更加暗了,問道:“手中沒有繭,起碼十年內都沒有摸過槍的人,可能在10秒內組裝完槍嗎?”
慕湘主要負責的就是這個方面,在慕家說起槍支的知識,沒有人能夠比得過慕湘。雖然她從來不拿槍。
慕湘輕輕地搖動頭,說道:“太難了,你十年不用筷子再用都會生澀,你看他的手有什麽凝滞嗎?”
當然沒有!
這一趟游輪之行給了慕岩太多的神秘禮物了,慕岩雖然心癢難耐,但是他更喜歡拆禮物的過程。
慢慢揭開謎底,能夠更加讓人喜悅,起碼喜悅的過程更長久。
“你能夠設想出,他是怎麽做到的嗎?”慕岩又輕輕問了一句。
不問知識,只問想象。
“我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在極度的恐懼下或者極端的心理狀态下,能夠讓某一種複雜動作變成一種人的本能。而本能,是不需要練習的。”慕湘的聲音很低,因為這個猜測很誇張。
“我沒聽說過,你什麽時候開始研究心理學了。”慕岩似笑非笑地看了慕湘一眼。
“好吧,還有一個靠譜的猜想。”慕湘示意自己确實是胡謅,或者說,記憶太遙遠,連慕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上一種想法是不是記憶。
“他長期做無實物練習。”慕岩沒有等慕湘說出這句話,口中便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英雄所見略同啊。你知道無實物練習有多難嗎?而且,他什麽時候碰到過槍?”慕湘說了半天,才突然意識到最根本的這個問題。
“所以,你知道你先前的情報有多麽簡陋了嗎?”慕岩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毫不客氣地批評慕湘。
慕湘癟了嘴道:“誰知道他是不是被穿了?”慕湘随之腦補了十萬字複仇穿越文。
慕岩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姐,你的智商掉線了嗎?如果景澤換了個人,顧清明絕對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來了。”慕岩忍無可忍吐槽了慕湘一句。
“他?他憑什麽?”
“他在緝毒的時候,不知道和多少精于僞裝的人打過交道。聽說,他從一個人習慣性的彎曲手指的動作中,推斷出了整個騙局。你知道他們怎麽形容顧清明嗎?整個就是一精銳嚴謹的雷達!”慕岩怎麽可能真的不知道顧清明,反而對顧清明的過往熟悉得不得了。
打照面,确确實實是第一次。
顧清明在軍隊待到了快三十歲,顧家也不急着抱曾孫,真奇怪。
慕湘眼睛一亮地說:“還是重生比較靠譜。”随機繼續腦補景澤是重生之人這個清奇的故事。
慕岩覺得自己難得的額頭青筋跳了跳,然後憋出了七個字:
“建國後不許成精。”
“滾!”慕湘抑制不住想要狠狠敲打慕岩了,想到武力值不平衡,又歇了心思,轉而對慕岩說道:“我們去找景澤吧,總覺得答案就在頭頂。”
慕岩:慕湘湘,這一刻才是你今天唯一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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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剛剛踏上樓梯,就聽見頭頂傳來顧清明冷笑的聲音:“十年不見,長能賴了啊。”
景澤心中暗嘆一口氣,好男兒能屈能伸,今天狗腿一點比較好。轉而露出一個自認為谄媚的笑容:“我哪兒能比得過顧大少的萬分之一啊。顧大少你最能賴了。”
周原:“噗嗤——”
“嚴肅點,首長就在附近呢。周原同志,你這個是作風問題!”景澤背着手,嚴肅地批評道。
“哪裏來的首長,你就胡咧咧吧。”周原怎麽會讓一個二十歲的小孩兒訓。
景澤雙手一攤,朝顧清明努了努嘴。
周原頓時覺得皮有點緊。
景澤遞了個難兄難弟的眼神給周原,然後低聲對顧清明說:“我覺得我今天沒犯什麽錯誤啊。完美地完成了我哥給的任務。”
“你那長遠杆幾分把握?”顧清明冷着臉色問。
“沒打成,就是零。打成功了,就是一百。”這種球,運氣和精确算計缺一不可,哪裏有幾分把握的說法。
顧清明覺得自己被噎了一下。
周原給了景澤一個眼神:看把你能的,等下他一定揍你。
“你要是斯諾克輸了,打算怎麽辦?”顧清明又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闖樓失敗,景澤就不可能上四樓了。景澤本來還有別的辦法,但是看到顧清明那張宛若冰封的臉,景澤到嘴邊的話就變了樣。
“我還有你啊,顧大少,我可是你的小情兒。”
顧清明覺得自己又被噎了一下。
周原現在已經是驚悚的神色了,他不着痕跡地給了景澤一個大拇指。
景澤微微一笑,也回了周原一個大拇指。
顧清明覺得自己快被氣得笑了,最後冷聲問道:“景澤,你說我敢不敢跟你賭命?”
景澤特別想翻白眼了,他真的非常不喜歡和顧清明這個什麽都較真兒的人玩,他明明聽說顧清明要老死在部隊裏才回來的!
“顧大少,你又沒有害怕的東西,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你的弱點。你不是人,你是神。”景澤說這句話,真的是發自內心的。
顧清明十六歲的時候,執行S級任務都不會去寫遺書了,他從不認為他自己會輸,一旦他輸了,他寧願是死。
景澤不是不能和顧清明賭,是不敢贏。這還沒開頭,就輸得精光的感覺,景澤根本不想嘗試。
漫長的樓梯終于走完了。
顧清明站在某一個門口,回身對景澤說道:“你就是弱點。不僅僅是我。”
景澤不想聽懂顧清明的這句話。他不覺得自己會成為誰的弱點,也不希望成為誰的弱點。這麽榮幸的角色,還是交給別人去扮演吧。
随後,景澤咽了咽口水,然後跟在顧清明之後,進了一個十分寬大的船艙。周原并沒有跟進來。
所謂的,最後一個大Boss,總是最難打的。
古風樣式裝飾的房間,每一件瓷器,都是古董;每一株草木,都有自己的歷史。而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精神矍铄的老者,是這個宴會的主人翁——顧老爺子。
作者有話要說: 額,槍.械組裝我完全不會,百度上面也只有拆卸,所以我直接反過來寫了...
請忽略我脆弱的基礎知識,看得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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