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賭命賭心
眼前的人,身姿筆挺,即便是現在這種場合,仍舊是一副标準的軍姿,身上的黑色西裝也能被穿出一身軍裝的即視感。
很顯然,景澤的願望沒有實現。顧家來的果然就是顧清明。來誰不好,偏偏要來這個人。顧立春,顧秋分,哪怕是顧冬至那個小公主也好啊,偏偏是顧清明。
景澤走到他的身前半米處,伸出右手,低聲問道:“顧清明?”
顧清明的眸光微沉,看了看身前那只潔白的手,分明的骨節,圓潤的指甲,無論怎麽看都是一雙音樂家的手,很美。
顧清明脫下手中的手套,然後伸出滿是繭子的手,握住景澤的手:“我是。”
景澤的手上也有繭,不過都在指尖,微弱的,細小的繭,應該一直在去除手中的繭。
“走吧。”顧清明重新戴上手套,然後做了一個标準的軍姿向後轉的動作。
只見顧清明的身體和右腳同時向右轉180度,左腳腳跟離地,與地面呈垂直,等右腳落地後左腳再跟上,緊貼右腳腳跟,和一開始的站立姿勢一樣。
景澤覺得自己真的開始頭疼了,原本就休息不好,剛剛在第二層還消耗了回,遇上顧清明可能已經應付不過來了。
乖乖跟着顧清明身後朝着四樓的樓梯而去的景澤,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大少,這個人這樣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顧大少是他的金主嗎?”
景澤:……
慕岩:張三,幹得漂~亮!小家夥見了顧清明像個小鹌鹑似的。連看都看不到自己,慕岩心中焚起一陣無明業火。
所謂金主,就是不可描述的關系。
景澤實在是不忍直視有人拿自己來玷污顧大少的清白。天知道,景弘和景澤私下裏猜測過無數次,顧清明即便輪回一萬年,也只會是少林寺的和尚。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孔武有力的身材,景澤懷疑顧清明可能都不會吃肉。
這麽令人發指的人物,你跟我說他會有小情兒?而且這個小情兒還是自己?
Advertisement
景澤覺得自己從靈魂到肉體都被雷到了。
過了幾秒,顧大少明顯不屑于回答這種問題,而景澤沉浸在深遠回憶之中,都沒有答張三的話。
周原只好站出來,說道:“他是……”
“他不是我的後臺。你也看到了,我剛剛認識他。我們按規矩來好了。”景澤擋在了周原的前頭,把周原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那好,你選人還是選游戲?”張三的眼睛裏面寫滿了躍躍欲試,可以想見剛剛那句“氣勢不足”對張三弱小的心靈造成了什麽樣的傷害。
這些世家子弟從來都不介意玩,就怕玩得不夠大,不過瘾。
“選游戲。”
景澤的眼光掃了一圈,看到慕岩的時候微微頓了頓,又飛快地掃過衆人,三層不過十幾個人,幾秒鐘就看完了。
“先說好,顧大少和周少不算,他們是主人,讓着你沒意思。”張三的神色很倨傲,景澤的笑意卻愈發加深了,他輕輕點頭說了一聲好。
顧大少會讓人?眼前的這位少爺不要想太多,顧大少只要出手,就都是殺招。能夠這樣完美地避開顧清明,景澤的心情很愉悅。
無論玩什麽,景澤都沒有穩贏顧清明的辦法,這個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弱點。
幾乎。
“不能斯諾克。”張三又加了一句。
景澤對眼前的這位少爺笑了笑,溫聲應了一句:“好。這裏也不會有我的常用杆。”
“JP?”(John Parris,斯諾克球杆第一品牌。)
景澤聽到有人在發問,他歪着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對,Job partner。”
看到沒有人再提問,景澤發問了:“你們這邊出哪個人呢?”
張三剛剛想站出來,只見慕岩大步朝着景澤而去,在景澤的身前站定。慕岩的身高很高,景澤這個時候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他完整的臉。
慕岩彎下身子,在景澤的耳邊低聲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贏我?”
景澤認真地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确定。”
慕岩挑了挑眉,似乎不怎麽滿意這個答案,又問道:“那你有幾分把握贏顧清明?”
景澤的臉色并沒有變化,只是語氣冷了些:“那得看賭什麽。”
慕岩很好奇,但是景澤并沒有打算再繼續說下去。慕岩也不打算在這裏逼供,他轉換話頭說道:“那我讓你贏好不好?”
這聲音又清又緩,仿佛一個個撩人的小鈎子。這個男人,天生就知道怎麽勾引出人類原始的欲.望,無論男女。
但是景澤這天的狀态并不會被慕岩引誘,理智尚存。
“什麽條件?”
“讓我潛了你。”慕岩這句話說得很霸道,有一種勢在必得地占有欲。
景澤想到一天前他也說過這句話,唇角含笑道:“我也想潛了你,但是我不想用這種方式贏。”
小家夥還算是坦率,對待勝負的公平性也很讓人贊賞,摸了摸下颌,果然是讓我喜歡“上”的人啊。
不過,這小家夥竟然想潛我?他從哪裏來的自信?上上下下打量景澤的身材,勉強算得上精壯,雖然不是弱不禁風,但是也僅僅是有個小身板而已。
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
慕岩再一次想到:我今天的運氣果然很好。
随着慕岩走回沙發邊,然後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景澤溫和地笑了笑:“誰來我和玩游戲?”
這麽好的機會,大家都讓給出頭鳥——張三。
“當然是我!”擡頭挺胸地走出人群。
張三:看吧看吧,我是不是很有氣勢?
衆人:看把你能的。
“說吧,賭什麽?你爺爺我都奉陪。”張三的口氣很大,言語中更是。
“我爺爺姓景,你需要改了跟我姓嗎?”景澤像是在看一個稍大一些的熊孩子,而張三,被噎住了。
難道要為了當人家的爺爺就去改姓?這也太不劃算了。
景澤也沒有繼續為難張三,只是掃了一眼應有盡有的牌類道具,說道:“我不會玩牌,斯諾克又不能選,真不知道玩什麽。”
“嘿嘿,怕了小爺吧,這些小爺都精通。”張三咧嘴笑得很開心,感覺找回了場子,在慕岩身上被下的面子一定要找回來!
這信心油然而生,讓張三的胸膛又挺了幾分。
嗯,前面說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哪怕你改名叫張三豐也沒有用。
“我沒有錢,我賭命。”青年的聲音擲地有聲,讓這個三層又一次靜默了下來。
張三明顯瑟縮了一下,他突然想回頭求助,發現沒有一個人想要和景澤賭命。張三把目光投射到顧清明身上,道:
“顧大少,聽說你也賭命?”
顧清明難得回了張三一句話:“他的命,我賭不起。輸定了。”
慕岩幾乎立刻想到了剛才景澤沒有回答的問題。
顧清明不敢和景澤賭命?慕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顧清明此人,無論你什麽級別,地位,只要和他賭,都要賭命。而顧清明似乎從來都不會在乎自己的性命,這樣的賭局,沒有人能贏過顧清明。
這一次,顧清明卻未賭先輸?
賭不起?連将景澤的命放上賭桌的可能性都抹去了。
只是,小家夥,你怎麽敢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賭命?慕岩的目光掃過景澤的身上,但是景澤并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規則很簡單,左.輪.手.槍組裝,先組完先發彈。輪流發射直到出現中彈者,或者身體躲避的人。”
張三有些發蒙。
這個時候,景澤輕描淡寫地回頭看了周原一眼,問道:“這裏,是公海吧?”
張三的腿不可遏制地顫抖了起來。
慕湘瞪大了眼睛,猛地喝了一大口酒:“這小孩兒,太有意思了吧?夠勁!”
慕岩拿過慕湘的酒杯,一口氣幹完了裏面的酒,眸色深深。
周原也沒有想到,顧清明和景弘口中溫和待人,尊老愛幼的乖寶寶景澤竟然這麽生猛。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喉嚨有些幹澀地說道:“是公海。”
景澤神色平淡地活動了一下手指,對周原說道:“麻煩周哥準備槍支了。”
于周原這只不過是揮一揮手的事,但是景澤不敢去看顧清明的臉色,特別是那一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賭不起。
很快,一支拆解好的左輪和一發子彈就分別擺在了景澤和張三的身前。
“請那位美麗的女士為我們做裁判可好?”景澤語氣溫和地詢問張三。
張三這個時候已經像失了神志一般,基本上算是神游天外。
衆人:看把你熊的。
好心把張三推了一下,張三很快回過神來,景澤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張三點頭答應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只能機械化地點頭。
慕湘悠悠然站了起來。她一身杏黃色的高定長裙,裙子上用鑽石勾勒出腰身的線條,極盡誘惑,每一步每一次舉手投足都是風情。
景澤走到她身前,溫聲道:“您好,我叫景澤。很榮幸今天能與如此美麗的淑女相遇。”
說罷,景澤執起慕湘的手,左手橫放在背後,彎腰吻了慕湘的手背。标準的米國吻手禮,這是一種對待尊貴的女性時常用的禮儀。
慕湘的好感度又蹭蹭蹭上漲了許多。眼前溫潤幹淨的青年太迷人了,不是刻意撥動人心弦的迷人,而是在一舉一動中表現出對人的尊重和喜愛。
“我叫慕湘,很高興認識你,景澤。”平淡的語句問候,卻和慕岩一樣,在語音語調中蘊含着勾人的魅力。
而張三,不再需要認識一邊慕湘了。
慕湘檢查過了兩個人的桌面,随即輕聲喊道:
“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看把你熊的!張三同學,你要振作诶!
看文之後收藏一波~~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