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病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班裏的同學屁股上像是長了刺,坐不安穩,無心學習,老師也沒有再高密度的給他們灌輸知識點。
做了半節課的卷子,等下課鈴一響,班裏的人扛起書包嚎着向校外沖。
再愛學習,一直在學校裏憋個一個月也受不住啊。
休息一天半,周日中午返校,中間間隔的時間并不長,所以白淳熙離開的時候,只帶了作業回去,平日髒衣服之類的,都在學校洗了,家裏也有備用的換洗衣服。
一周的時間,足夠讓白淳熙臉上的傷完全消掉了,不然被白媽看到,指不定又要鬧起來。
回到家後,少年洗了個澡,和白媽一邊看肥皂劇一邊講了一下這個月在學校經歷的好玩的事。
但并沒有提楚旬笙的事。
十點半睡覺,周六早上六點起床,背了一個小時的單詞和古詩,之後準備了一下早飯,等白媽吃完去上班後,白淳熙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寫假期要完成的作業,全是卷子,還有錯題訂正。
學校沒有那種抄寫作業,可能是覺得這種方法對他們來說效率不高又浪費時間。
差不多到九點半,白淳熙停了筆,收拾了一下坐公交去補習班練武術,他現在一個月上一次課,其餘時間自己自主練習。
學了這麽多年,偶爾幾次他也可以把段舒離給踹飛,來報自己當年被壓榨的仇。
其實已經沒什麽可學的了,單純是過來看看老師。
他和楚旬笙打架的時候,倒是沒想到兩人居然能打個不相上下,他甚至還隐隐覺着對方留了一手。
練習到十二點,白淳熙從補習班出來,去了穆老頭家。
沒到門口,小白已經晃着尾巴撲了上來。
現在的小白已經七歲多了,放在人身上算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但看到白淳熙來還是高興的伸着舌頭直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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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狗。”白淳熙唇角上揚摸了摸狗頭。
正午的陽光灑在少年臉上,帶着年少恣意,又混着些許的柔和。
“小白,不要亂跑。”一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白淳熙擡頭,看到楚旬笙抱着一袋狗糧走出來。
楚旬笙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白淳熙,抓了一把狗糧對着狗子招了招手,“小白,快過來。”
“汪!”小白叫了一聲,圍着白淳熙繞了一圈,頭朝着楚旬笙看了會兒,又轉頭繞了一圈,似乎在糾結。
“給你吃牛肉罐頭。”楚旬笙又加了一句。
小白耳朵一下子豎起來,毫不留戀地奔向了楚旬笙,後者從背後拿出牽狗繩,鈎住狗子的項圈,将手裏的牛肉罐頭打開喂給它,接着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白淳熙,“抱歉,它太熱情了。”
“抱歉?”白淳熙手撐着下巴,壓住了想轉頭就走的念頭,要走最起碼也要在他和穆爺爺打聲招呼後,“你若是覺得抱歉那就去校長那裏說。”
他話音剛落,原本還彎着腰的楚旬笙身子一僵,擡頭看向他,“白淳熙?”
“是啊,有什麽問題?”白淳熙看着楚旬笙臉上一瞬間劃過的震驚,心中莫名煩躁,換一身衣服可就不認識人了?
楚旬笙張了張嘴,又問:“你在署獅一中上學?”
“都做了一個星期的同桌了,你現在問我?”白淳熙從他身邊走過去,還沒走幾步被人抓住了胳膊。
白淳熙下意識想甩開,又見對方面色慘白,似是陷入一片混亂,“別,這個給你,是給小白的,我先走了,幫我和穆爺爺也說一聲。”
楚旬笙把抱着的一袋子狗糧塞給白淳熙,又把牽狗繩塞到對方手裏,指尖與掌心相碰,全是涼意。
接着少年便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搞什麽鬼……”白淳熙握住手裏的繩子,低頭看着眼巴巴看着狗糧的小白,點了點它鼻子,“沒良心,就只知道吃,你哥我喂你七年,還沒個罐頭強?”
說完,又想着自己和一只狗較什麽勁,轉身進了屋子。
穆爺爺比他之前來的幾次都要高興,剛進門就能聽到老爺子在廚房哼着的歌,桌子上已經放了好幾個菜了。
白淳熙将牽狗繩挂在一邊,給小白倒了狗糧後,進了廚房,“穆爺爺。”
“哎呦,來的剛好,見到面了嗎?開心不開心?”穆老頭并不知道白淳熙和楚旬笙絕交這件事,想着兩人終于見了面,肯定開心死了。
自從小孩七年前跟他媽離開後,除了每逢過年派人來送點禮品,他和自己的這個孫孫完全沒有聯系,也是想得緊。
再見面的時候,孫孫都長得那麽大了,又高又帥,性子也變好了。
“見到了,不過他好像有事,先走了。”白淳熙回道。
“怎麽就走了啊?爺爺都還沒和他說幾句話呢!”穆老頭端着土豆絲,快跑幾步出去看了看,果真是沒了人,他一轉頭,“哎,他的書包還在我這兒呢。”
“應該是忘了拿了。”
“這孩子。”穆老頭快七十了,腰佝偻了些,還是很瘦,他端着菜站在門口望着,背影落寞,白淳熙看着眼睛有些發酸。
“他發現忘拿了,會回來拿的。”白淳熙又說。
“小熙說了,那他肯定會回來。”穆老頭很快調整好了心态,将菜放到桌子上,“來來,練了一早上餓了吧?快吃飯。”
“嗯。”
或許是今天楚旬笙本人來了,原本怕提起來小熙會傷心就一直沒敢提過的穆老頭自發的提起了他,“小熙啊,你今天和小笙見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點不對勁啊?”
也不等少年搭話,穆老頭接着說:“我有個朋友今天來家裏找我唠嗑,小笙來的時候居然沒認出我來,是不是爺爺老了,臉變醜了?”
白淳熙搖搖頭,“他也沒認出我。”
“也沒認出你啊?這就奇了怪了,他和你關系這麽好,就算時間久沒見面也不應該啊。”穆老頭嘀嘀咕咕的想着,還不忘給白淳熙夾個雞腿。
少年默默吃着,沒有說話。
等飯吃完了,少年收拾碗筷,端去廚房洗,穆老頭跟了過去,還在想,他頓了半天,有些無措的說:“小熙,你說小笙會不會是生病了?”
白淳熙刷碗的手一抖,心也跟着緊了一下,一直被他放在角落不願細想的細節開始翻湧,“生病?”
“對啊,院子裏二樓那個比我大兩歲的劉嬸,前一年得了老年癡呆,最近連他兒子都不認識了,你說小笙會不會也得了這樣的病啊?”
“爺爺,楚旬笙才18歲,不會得老年癡呆……”白淳熙嘆了口氣,把洗幹淨的碗摞在一起,放好,本想和老人再聊會天,心思卻被老人剛才的話給打亂了,他也怕老人再去聊楚旬笙的事。
少年擦幹淨手,給穆老頭家裏的桌子和地都打掃幹淨後,說:“爺爺,我還有作業沒有做完,先回去了。”
“哎,好,要好好學習啊,到時候考個好大學。”白淳熙熟練的彎下腰,穆老頭擡手摸了摸已經比他要高許多的少年的頭,“乖啊。”
“嗯。”
告別了穆老頭,白淳熙心情複雜地回到家。
他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開始快速的寫題,這樣能讓他暫時平靜下來。
一口氣把作業寫完,窗外已經黑透了,時間是晚上十點多,他深吐了一口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走出門,白媽正縮在沙發上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小,關了門幾乎聽不到。
李嘉涓見他出來,擡了擡下巴,“飯給你熱着呢,我吃過了。”
白淳熙沒去廚房,而是坐在了李嘉涓的旁邊。
白媽又縮了一點,給兒子騰出來多點位置,眼睛還是盯着電視。
母子之間沉默了許久。
“媽,絕交了就沒必要和好了吧。”白淳熙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嗯……”李嘉涓聽了他的話,盤着腿坐好,撓了撓頭,“是的,兒子,破鏡無法重圓。”
白淳熙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回屋睡覺了。”
“不吃飯?”
“沒什麽胃口。”
在少年臨近關門的一刻,李嘉涓又說:“如果自己開心了,那就沒什麽好糾結的。”
白淳熙扭頭看着自己老媽,棕色的眸子暗沉沉的,“我不開心。”
……
返校當天,下午四點開始上課,楚旬笙沒來。
白淳熙沒什麽反應,轉着筆刷題。
“我師父呢?他怎麽沒有返校啊?”馬式遠扯着嗓子吆喝着。
“你師父誰啊?”常钰白了他一眼,見人指了指楚旬笙的位置,又白了一眼,“要點臉啊。”
“怎麽?我已經單方面宣告楚旬笙是我師父了,”馬式遠臉皮厚的很,他四處看了看,“我去,今天可是女魔頭張子楠的課,他還敢逃課?不愧是我師父,就是叼!”
馬式遠的位置就在前門附近,他一說話外面能聽得一清二楚,點背的時候,三次會有兩次被老師聽到,今天也不例外,“說誰呢?”
“哎!老師!”馬式遠吓得一哆嗦,趕忙轉移話題,“楚旬笙他怎麽沒來啊?”
“誰說他沒來?”張子楠挑了一下眉,說:“人家已經結束了在咱們班的借讀,回二班了。”
白淳熙轉筆的動作,頓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楚旬笙:“艹!他真的是白淳熙!”
白淳熙:“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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