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纏綿

夢境漸散, 伏夢無悠悠醒來,感到腦袋底下枕着柔軟, 睜眼一看,是自己最熟悉的狐尾巴。

見夙綏挨着自己睡,将兩股尾巴當做枕頭與被子, 伏夢無試着動了動身體,覺得傷口還在疼痛,卻沒有先前那麽劇烈,約莫是夙綏為她吮血起了效果。

她小心地朝夙綏挪過去,瞧着夙綏的眉眼又添了幾分成熟,恍然已變回原來的狐美人, 遂撫上她的臉, 斂聲屏氣湊過去, 閉上眼去觸碰那柔軟。

昏睡時做的夢, 無意點醒了伏夢無。她想起自己面對夙綏時生出的绮念, 此時莫名覺得自己實在傻透了, 怎的不像那些話本中的女子, 稍稍膽大一些。

吻上夙綏時, 伏夢無撲閃着眼睫, 想趁她尚未醒,與她吻得更深些。

花開堪折直須折。

于異世古籍裏讀過的詩句, 越發堅定了伏夢無的這一念頭。

她清楚夙綏不會排斥,因其內在是活了千餘年的成年修士,若夙綏不喜歡這樣, 先前在“虛缈隙”幻境裏時,斷然不可能主動來吻她。

夙綏似是在沉睡,唇抿得緊,伏夢無探了又探,方才得以入內。

然而她才悄然進入,忽然被一段柔軟銜住,頓時糾纏在一起。

伏夢無驚異地睜大眼睛,正好同那對琥珀色的眸子對上,登時“嗚”了一聲,想要急急退出,卻被雪狐妖卷住,沿着濕滑的洞穴掃蕩一圈。

她醒着。

她竟醒着!

二人此時正并排躺在一座山洞裏,四下安靜極了。伏夢無還是頭一回這樣被牽引着吻一個人,聽着糾纏之聲響在耳旁,一張俏臉頓時紅得滾燙起來。

緊跟着,一雙手悄然環上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懷中,不讓她逃脫。伏夢無本來還有些顧忌,怕綏綏醒來,目睹被輕薄就說不過去了,沒想到對方卻比自己還要放肆。

這恰證明,綏綏也想如此。

或許想了很久,只是未曾找到合适的機會。

伏夢無并沒有這樣接吻的經驗,現下覺得自己如同一葉快要在狂風驟雨裏翻掉的小舟,只得配合夙綏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好好與她糾纏。

恰到好處的溫暖,惹得伏夢無思緒亂如麻,似是正被雪狐妖挽着手,一道探索陌生的洞穴。糾纏之際,黏滑蕩入口中,又被她吞下,帶着夙綏的味道,令她內心亦跟着泛起甜味。

這一刻,伏夢無忽生出些渴求的念頭來。她擡起未受禁锢的手,顫抖着伸過去,摸索着探進夙綏身披的鬥篷敞開處。

她大着膽子這樣放肆,面前的雪狐妖卻并未阻止,只是自顧自帶着她一道攪動。伏夢無呼吸聲漸急,手也終是探了進去。

雪峰含春,分明只是帶着體溫的一團柔軟,撫在掌底,卻灼灼燙人。伏夢無攀峰而上,不斷地扭動身體,努力與夙綏貼近,欲尋覓盛景,忽覺唇上貼來一根手指,而後便感到接納自己的溫熱往後縮了縮。

糾纏一解,伏夢無愕然朝夙綏看去,見她也正凝視自己,而貼在她唇上的手指則輕輕一抹,将滿溢的涎抹去。

“夢無。”夙綏忽喚了她一聲,聲音裏卻微微帶着惱怒。

伏夢無怔住了,她不曉得自己何時惹綏綏不高興了,嘴上忙道歉:“對、對不起……我……”

卻不知該道什麽歉。

輕薄是夙綏默許的,若夙綏不願意,她自能察覺到。

夙綏的手仍環着她,聞言卻撲哧一聲笑出來,才皺起的眉亦舒展開。

伏夢無更加一頭霧水,不知她為何要笑。

“不要緊,我方才甚是歡喜。”夙綏緩緩道,雪白的狐耳輕抖,“只是你啊,一高興起來,竟失了分寸……傷口尚在愈合,只準動口,不許動手。”

沒想到她生氣竟是因為這個,伏夢無想到自己剛才的肆意,頓時羞得偏開臉,低低地應了聲。

“方才夢無的動作大了,我得瞧瞧你的傷。”

一股暖氣呵在她耳中,眼見着夙綏将手下移,要去解她的衣帶,伏夢無心中慌亂,忙制止她的動作,“不必!我清楚的,傷口很好,沒有開裂!”

怕夙綏不信,她又補充:“若是開裂,我定會喊疼,你放心。”話音未落,她忽覺小腹處中劍的地方隐隐作痛,聲音頓時沒了底氣。

“讓我瞧瞧。”夙綏只消瞥一眼,便知她又害羞了,仍掀開她的衣物,念着以後成親了,少不了要做這樣的事,這小魔修合該早些習慣起來才是。

伏夢無也怕傷口開裂,不敢掙紮,順着她的動作往自己小腹看去,卻見傷口已被一圈圈白紗布纏上,幹幹淨淨,連血滲出來的印子也無。

意識到是夙綏為自己處理了傷口,伏夢無抿了抿唇,什麽話都沒有說,只在心中竊喜。

夙綏當真仔細地用手指輕觸傷口,稍稍按壓了一會兒,才松了口氣,“幸好無事。待歇息好,我們離開山洞之後,你短時間裏亦不能劇烈運動,我會化為原身,馱着你去尋念長老她們。”

伏夢無微微颔首。

“吻過你,我又想起些舊事。”夙綏低下頭,蹭着她柔軟的墨發,手一擡,摸上為伏夢無束發的狐絨球發帶,“夢無應是第一次與我這般,不知我可有記錯”

未料到她會想起這種事,伏夢無一記起自己剛才遭她深吻時,始終處于被動,不由得有些惱,遂嗔道:“是不是第一次,你……你不是試過了麽”

“原來如此,我亦是第一次與人這樣。”見她氣鼓鼓的模樣,夙綏臉上漾開笑意,挨着她,故意悄悄道,“我從沒有這樣吻過誰,只在書中看到要如此,不知方才可有弄疼夢無”

“別、別說了!”伏夢無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洞把臉埋起來,“親……親過就親過,不、不要回味!”

等等,不是的。

她要說的,不是這些。

明明是想告訴綏綏,她沒有被弄疼,只是害羞了,想緩緩再提。

怎麽話一出口,就全然變了味道!

伏夢無還沒來得及改口,只聽夙綏笑道:“那便依你,往後我們悄悄親完了事,絕不回味。”

一番折騰,二人都有些熱了。伏夢無尚處在親熱結束後的困窘裏,聞言只是低下頭,朝夙綏懷中挨了挨。

不知是從何時起,她開始依戀這尚未恢複記憶的雪狐妖。哪怕對方現下仍是身形未長開的少女,伏夢無卻隐隐感覺,綏綏同以前不一樣了。

她半個月前初遇的綏綏,只是軟乎乎的小狐妖,可以被她輕輕松松抱在懷裏走動。現在的綏綏則變得更為成熟,不曉得是不是她記憶正在恢複的緣故,伏夢無覺得她每一日都在長大,不論是身形還是內心,皆一點點朝她最為熟悉的雪狐妖仙靠近。

這對伏夢無而言,自然是件好事。她反倒希望夙綏能早日恢複記憶,如此一來,便能與自己相認,哪怕日後被人為難,也可共同面對。

“你的身體,似乎變了。”

她尋思時,忽聽夙綏又道,邊說邊挑開她的衣帶,伸手撫上她的身體,自她的肩一路往下,貼着裏衣,由前到後撫了一遍。

夙綏的動作很輕,像是在檢查,又似輕薄。撫得伏夢無如同觸電一般,詫異接過話:“什麽……變了”

“經脈裏的靈力少了大半,骨骼卻開始生長……莫非,是損壞的經脈接上了”摸過她的骨骼,夙綏止住動作,蹙眉低喃。

此話讓伏夢無大驚,“綏綏你……何時知道我的經脈受損了”

說罷,她又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望向夙綏急切地追問:“綏綏,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三百年前你救過我!你探過我的經脈……咳咳……”

她說得急,無意牽動傷勢,頓時咳嗽個不停。

夙綏輕拍她的背,等她氣息平穩,卻是話鋒一轉:“我想将水靈力渡給你一些,你試着引我的靈力,在壞死的經脈裏運轉。”

說話時,她的拇指還在伏夢無背上摩挲,“你的情況很特別,現下負責身體生長發育的經脈,與負責修煉的經脈,兩者只能留一。”

伏夢無哆嗦了一下,瞬間想起軟包子系統提醒過的話。

“第一個劫,會讓宿主失去靈識和靈力,即宿主所想的‘修為散盡’。宿主想要回避這個劫,就必須放棄成長,一輩子保持這個十二歲的外貌。”

這麽說來,系統早已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因而才會将之判定為“劫”。

得知自己恢複成長的代價是修為散盡,面對夙綏的提議,伏夢無一時不曉得該如何抉擇。

她不像兄長伏書盡,伏書盡是閣主即她父親的繼位者,日後要接管整座屏仙閣,娶妻生子,而她只要順從本心活下去就好,兄長與雙親都不會幹涉她的喜好與選擇。

可是,修為散盡,意味着她還要花上整整三百年重新修煉。

她現在雖只有出竅期,總歸還是個基礎紮實的修士,可若是修為散盡,她拿什麽去保護綏綏要知道綏綏乃是自上界逃下來的,撫雲殿主既然因她脫離撫雲殿的事,折磨她整整兩百年,這一次也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總之,她現在還沒做好修為散盡的準備,更不知恢複成長後還能不能繼續修煉。

于是伏夢無搖頭,“這個等我傷好全了再試吧,咱們現在還在忘貘的族冢裏,萬一出個什麽意外,連照應的人都尋不到。”

夙綏眸光微變,但沒有堅持,想必也意識到了這點,遂跟着點頭,“也可。”

伏夢無摸了摸她耷拉下來的狐耳,試着安慰她:“我曉得你是想為我好,可我膽子小,不敢試。你想啊,你如今還是失憶的小狐妖,哪怕有三劫散妖的境界,仍是孤身一狐,無依無靠,我得護着你才是。照你的話,我極有可能會在恢複成長後修為散盡,若真是如此,我就沒法護你了……”

她認真且憂心忡忡地說着心裏話,然而卻瞥見夙綏偷偷地勾着嘴角笑,不由得有些惱,張口咬上她的狐耳,又惱起來:“你笑什麽我認真的!我自撿到你的那天起,便決定要養你,說過的話肯定要作數!”

“可我想護你。”

夙綏仍在笑,還伸手捏了捏伏夢無的臉頰,“我的境界本就比你高出許多,按理說,妖魔修士皆是最講實力為尊的,為何你卻不願被我護着”

“我……”

“夢無,答應我,今後乖乖被我護着,可好”未等伏夢無解釋,夙綏緊跟着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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