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蔓對上鋼鐵直男陸洲,不敵敗走。

陸洲還有些納悶兒,他暗地想——是不是他挑選的手表樣式小媳婦兒不喜歡,所以才想給還回來?

當丈夫的給媳婦兒送錯禮物,這種情況在部隊也是有的,像是前頭團長家嫂子過四十歲生日,團長精心挑選,拿出偷偷摸摸藏下的私房錢給嫂子買了件嬌豔粉嫩的長裙,沒錯就是現在大城市那些時髦姑娘最喜歡的那種。

團長還美滋滋幻想送了長裙給老婆,晚上能可人疼地享享福,沒想到一回到家,團長嫂子手裏提着雞毛撣子把團長好一頓打,氣急敗壞罵他老不休。

被打的抱頭鼠竄的團長:???

他送自家婆娘裙子,怎麽就成了老不休了?

後來團長才知道,他給自家婆娘買錯裙子了,買成那種超短到膝蓋的裙子了,那種裙子就是沒結婚的大姑娘穿也臊得慌。

說起這事兒,團長就滄桑點煙,一臉愁腸百結,為了這,他給自家婆娘趕去睡了一個月的書房。

想到這,陸洲想自己堅決不能走團長的老路,畢竟他還沒摸到媳婦兒的小手呢,要是再鬧出笑話——以後連打地鋪的資格兒都沒有了。

陸副營長就細心觀察媳婦兒,想看看媳婦兒喜好的顏色、愛好什麽的。

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陣子林蔓也在偷偷觀察自個兒的便宜丈夫,自從陸副營長回家這十幾天,白日出門上工,晚上回來也不歇着,不是砍柴挑水,就是打掃院落,人家自個兒的衣服還自己洗,有時候林蔓偷懶不高興疊被子偷溜兒出去,等晚上回來一瞅,嗨呀,床上那床小花被給疊的棱角分明。

而且,她還發現陸洲居然還會織毛衣!!!

事情是這樣的,陸洲偵查了幾天,發現小媳婦兒格外喜愛紅色,跟自家趙春花同志愛好很一致,正好家裏婆媳倆跟倆崽崽沒有過秋穿的毛衣,雖說現在才在七月裏,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陸副營長便跟衛建軍一起去縣上買上幾卷紅毛線團,回家給一家子織過秋天的毛衣。

等他把毛線買回來,中午沒事幹,悠悠閑閑打算回去睡午覺的林蔓就發現了這樣一幕—安靜的房間裏,一米八多大個頭的英俊男人正坐在床邊,窗上放着一本軍事書,一邊看書,一邊眉眼溫柔地——織毛衣?

林蔓:“!!!”

是她眼睛花了嗎?

沒錯的,一定是她眼冒金星看錯了。

平時老幹部冰山臉,就連袖口都要熨燙板正平整的陸洲,居然在織毛衣?

猛晃了下腦袋,瘋狂眨眼後,面前的場景還是沒變。

林蔓開始懷疑人生,想着是她夢游了吧?不如再給自己一巴掌讓她醒過來?

她恍恍惚惚站在那,腦中還如漿糊般沒搞清楚是不是在做夢,床邊的陸洲擡起頭,淡淡挑眉道,“要睡午覺了嗎?”他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一點種,沒錯,往常媳婦兒都是這個時間歇午覺的。

男人站起身,随手把窗臺的書頁合上書,整理身下坐微微起皺的床鋪,很自然走人。

留下還在懷疑人生的林蔓:“.........”

下午三點,臉蛋紅撲撲的林蔓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踩着拖鞋打開門,一出門又看到陸洲動作娴熟的織毛衣。

院子裏,趙春花正帶着鐵蛋和妞妞給小菜園邊除草,順便把從後山摘回來的木耳菜曬上,前幾天大雨綿綿,雨停了後山老枯樹上就長滿了肥嫩的木耳,村裏老太太都提着籃子出門去摘。

趙春花去後山打豬草的功夫,也拎了小半竹籃回家。

這木耳菜摘下來,洗幹淨曬幹,無論是做菜還是炖煮都是極鮮美味的。

趙春花揮舞着鋤頭,下手幹淨又利落,一鋤頭把叢新長雜草連根拔起,瞧見兒媳婦站在門口,将手裏的雜草丢進竹筐,笑道,“蔓啊,睡醒了?”

林蔓心不在焉點頭,喊了聲娘。

鐵蛋跟妞妞看見嬸嬸,大眼睛一亮,紛紛撲了過來,一邊一個抱住林蔓大腿。

“嬸嬸,奶奶摘的木耳菜頓肉吃!”

“不對,木耳菜炒雞蛋好吃!”

倆小吃貨為此争辯不已。

要是放在往常,林蔓早興致勃勃加入進來讨論了,這會兒她心思不在這上頭,從口袋裏摸出兩塊水果糖,塞到兩小的嘴巴裏。

水果糖是橘子味的,兄妹倆坐在小板凳上,歡喜的直咂巴小嘴巴。

陸洲見狀,笑了笑沒說話。

趙春花看林蔓不精神,還以為是生病了,忙擦了擦手上的土,過來摸兒媳婦的額頭,“這是咋啦,大中午的沒精打采,是不是給風吹感冒了?”

林蔓搖搖頭,偷偷看眼織毛衣的某人,把老太太拉到角落,悄聲道,“娘,陸洲還會織毛衣啊?”

小老太“嗨”了聲,還以為啥事兒呢,原來是為這個,揮揮手不在意,“那可不,小二打小跟着他哥和他奶學的,我家那個老婆婆可是不得了,那手可巧呢,哥倆也不知道是咋,別人家的男娃兒都是山上山下的跑,這哥倆打小就愛在家裏呆着,跟文靜大姑娘似的,前頭家裏人的衣裳破了都是這哥倆給補的。”

當娘的還說,在部隊訓練完,晚上不是閑着沒事織個毛衣也挺好,就當是打發時間,自己缺什麽自己織,也省的她老婆子動手了。

說起來,趙春花織毛衣的手藝還比不上陸洲呢。

人陸副營長會勾帶花邊的毛衣,小老太就不會。

妞妞奶聲奶氣擡起小腳,“我的小花襪也是叔叔織的。”

小團子還疑惑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腳丫,咦,她的小花襪怎麽不見啦。

鐵蛋哈哈笑,“現在是夏天,冬天才能穿小花襪呢。”

小團子了然,露出甜甜的小酒窩。

林蔓給萌到不行,忍不住抱着團子親了口,在心中驚嘆,陸副營長還真賢惠哈,真是越看越可愛,也想抱着親一口!

不用說,就放在後世,跟陸洲這樣,這麽完美能幹、英俊沉穩,武能保家衛國,文能動手織毛衣的老公也沒幾個啊。

跟十項全能陸副營長比起來,林蔓覺得自己就是個懶嬌嬌的小廢物,只會幹飯的那種。

TVT。

前幾天一場大雨暫時解了酷暑,如今雨過天晴,夏日躁熱又席卷而來,午後屋檐梧桐樹上的知了叫個沒完。

村中潮濕小道早被熱辣辣的陽光曬幹了,聽說村裏大隊有一批小鴨子要賣,自家村裏的鴨苗便宜些,鐵蛋妞妞早眼饞小夥伴家的鴨子了,纏着趙春花說要養。

趙春花想了想幹脆答應下了,不過強調只能養兩只,養多了村裏也不允許,給割資本主義尾巴呢。

兩小樂的直點頭。

林蔓在家無事,便自告奮勇帶着兄妹倆去買小鴨。

趙春花從自家小菜園裏摘了幾根小黃瓜來,遞過來說是路上吃。

這小黃瓜綠嫩嫩的,頂端還帶着小黃花,洗幹淨咬一口水靈靈的,小妞妞盯着直看,林蔓給倆小洗幹淨,把上面的刺刺兒捋去,塞在小團子手裏,一本正經的交待,“慢點吃,別噎着。”說完瞟了在邊上裝死的鐵蛋一眼,剛才這黑小子吃的太急就給嗆着了。

鐵蛋臉皮厚,還跟沒事兒一樣捧着肚子哈哈樂。

林蔓好笑。

臭小子,沖誰做鬼臉呢?

打你屁股信不信?

村裏路邊的野草,被雨水滋潤了幾天的花苞終于破壁而出,顫巍巍探出花蕊,林蔓跟陸洲打了個招呼,帶着兩個小的啃着嫩黃瓜,溜溜達達出了門。

河溪村的麥收結束了,村裏田地也播下了玉米種子,這幾天有些小嫩苗都冒頭了,大家夥兒高興的同時,也把自家的娃子看的牢牢的,不讓村裏臭小子們跑到地裏去禍害玉米苗,去年夏收後山下來頭大野豬,黑面獠牙,足有兩百來斤,跑起來地動山搖,先是跑到地裏踐踏嫩苗,後來又闖入大隊糧倉偷吃紅薯跟土豆,讓村裏人給發現了,拿着家夥兒趕跑了,還差點兒傷了人。

今年村裏人吸取教訓,早早組織人手在田壟四周挖了深溝,這會兒村裏的漢子們,卷起粗布褲管,拿着鐵鍬跳到泥地裏,挖坑刨土,幹的熱火朝天。

村裏的老頭頭老太太們在村口土臺邊,嗑瓜子聊天兒。

妞妞是個小嘴巴甜,見了村裏老人,就奶聲奶氣甜甜喊爺爺奶奶。

林蔓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見了人就誇,說這個大娘看着年輕了,那個大爺臉色紅潤可一點不像六十歲的人。

村裏的大爺大娘給誇的啊,樂呵呵的嘴巴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等林蔓領着倆小走了,大爺大媽們就說,老陸家的小兒媳婦真是懂事了,不光長得漂亮,說話也這麽甜呼人。

“那可不,人家是城裏來的姑娘有文化呢,自然不一樣。”

“那她以前咋那麽瞧不起人哩?”

“人家姑娘可能初來乍到認生,現在都嫁到咱們村了,可不就是自己人兒了。”

“對,我看這老陸家小媳婦兒不孬。”

村裏老人們正說着,陳寡婦兜着把瓜子過來,聽了一耳朵撇嘴,這群老糊塗,聽了幾句好話就給喝了貓尿似的,好啥好,她閨女才是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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