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淮到達A制藥公司的時候有一陣恍惚,上次來這,還是最後一次接謝褚回家。他在保安亭報出接待人的名字,那頂熟悉的帽子逼得他不得不錯開眼,登記的時候,他一直不願擡頭朝上看。
“李先生,李先生!”
“嗯?哦,好了嗎?”保安叫他的時候,他已經愣了一會神。
閘門開了又關,李淮透過玻璃見到保安亭裏模糊的身影,似乎産生了幻覺。
“李淮,你來啦!”——裏面的人好像在和他打招呼。
再想看得仔細一點,窗戶後面卻探出一張陌生的臉:“您還有事兒嗎?”
“沒有。”李淮抿起唇。
去年封城,A公司為全市提供過一次預防類藥品。
近期有人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藥品鑒定報告,起訴了A公司,說他們當時發放的藥品,成分與說明書中描述不符,涉嫌造假。
李淮來替律所進行初次問詢,決定是否承接A公司的此次委托。
接待人是對方的法務和一名技術骨幹。
骨幹姓安,極其健談,堅稱成分問題是由于封城期加班趕工失誤造成的。
“這份鑒定書鑒定出來的主要成分,常見于輔助酒精戒斷類藥物。應該是我們公司生産的另外一種藥。具體情況可能還需要藥廠那邊的取證…但據此起訴我們造假,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法務在一旁補充關于反訴的需求,李淮一邊聽一邊記,寫到“酒精戒斷”時,不自然地停頓下來,在旁邊做了一個三角形的标記。
休息的時候他跟着安年去了吸煙室。
“安先生。”
安年轉過身發現是他,揚了揚眉,從煙盒裏又抽出一根遞給他,“李律師,來一根?”
“謝謝,我不抽煙。我來,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客氣了、客氣了。有什麽問題,您問就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是想問,您說的那種用于酒精戒斷的藥品,是否已經過臨床試驗?”
安年撚着濾嘴把煙轉了半圈,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試探性地丢回一個問題:“您要戒酒?看着不像。”
李淮察覺到他的回避,垂首思索片刻,決定攤牌,“這是一個純粹的私人問詢。我不需要戒酒,但我需要這種藥。所以,您不必有所顧忌。我只想知道這種藥物的可得性和可靠性。”
“哦,是這樣…”安年将煙圈慢慢吐出,心想,不是李淮本人需要,那就是他親近的人需要。一個律師,有機會承接A公司這樣的案子,財力還是可觀的,借此小賺一筆,似乎也不過分。于是開口:“不瞞您說,那種藥,确實還在試驗期,但副作用只是抑制食欲…”
“開個價吧。”李淮打斷他。
安年笑。
謝褚趴在床上被舔得發抖,他的後背血紅,鞭痕膨起來,一碰就疼。郁之聞還是喜歡打他的屁股,但打完了就不能久坐,乘騎位他總是熬不住,于是郁之聞就偶爾放過他。屁股保住了,別的地方就要遭殃。鞭痕底下火辣辣的,恢複的時候也熬人得很。
郁之聞把他抱在懷裏,有時候舔他,有時候用冰敷。開始是不和他說話的,後來把他灌醉了,問他:“怕嗎?”
謝褚被打懵了,吞着酒,悶頭悶腦地說,“不怕。”
其實清醒得時候怕得要死,鞭子從揚起到落下的時間差快要把他逼瘋了。他既怕疼,也怕自己被疼痛逼得毫無尊嚴地哀嚎。受力處的肌肉瞬間繃緊時還好,但總有放松的時候,一松弛下來,周身仿佛血液倒流,針紮似的痛覺倒上來,總會催出他的尿意。他吸着冷氣收緊了腹部,盡力去憋着,等下一鞭落下來,他又不得不漏出一點。
失禁被分成了一段又一段的,他有時候忍不住了,滿屋跑,郁之聞把他趕到飄窗上,要他對着透明的玻璃恬不知恥地朝外尿。他受不了,哭成了一灘泥,回頭可憐巴巴地把人看着。
“郁哥,我要去廁所…”
郁之聞這時會丢了鞭子,來親他、撸他,給他灌酒。
“你讓我快活了,我也讓你快活。”
謝褚有時候憋不住尿了他一身他也不生氣。
只是偶爾尿了一半把他堵着幹,問他,“小牙,怕我嗎?”
謝褚流了一下巴的口水,醉得頭昏眼花,手指撐着窗子,小聲地撒謊,說:“不怕。”
他覺得郁之聞瘋了。
像瘋了似的愛他。
為什麽他能确定這是愛呢?
這大概是他的天分。
從暴力中讀出那一點點微妙的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