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幫我做
“路逾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帶着滿臉的問號,言裕栖轉眸看向了站在他身側,剛剛和他一起進來的齊培逸。
齊培逸也在看他。
兩廂對視之下,齊培逸朝着他搖了搖頭,用口型無聲地道:“我也不知道。”
言裕栖聞言,一臉的不信。
“我真不知道。”齊培逸再次用口型無聲的道。
言裕栖還是滿臉的不信。
就在這時,伴随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個男聲出現在了兩人的耳邊。
“你們來了?別站着了,快坐吧。”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培逸的對象,星際哨向管理局一區的S級醫療系哨兵邵玟遠。
言裕栖聞言,沒有應聲,只是無聲地看着齊培逸。
觸及到言裕栖不善的眼神後,齊培逸幹笑了兩聲,而後擡手拍了拍言裕栖的肩膀:“說得也是,來都來了,就坐吧。”說話間,齊培逸直接動手推着言裕栖往前走。
就這樣,言裕栖在齊培逸的推動以及邵玟遠客氣禮貌的附和下,在路逾矠正對面的位置落了座。
言裕栖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正面無表情坐在他對面望着他的路逾矠,而後不着痕跡的垂下了眸子:可惡,這家酒店的餐桌竟然還是意式方形餐桌!
“親愛的,你也坐。”身側傳來了拉椅子和邵玟遠異常溫柔讨好的聲音。
“謝謝親愛的。”齊培逸語調愉快地應了聲,而後直接落了座。
言裕栖:“……”“真不該來。”
又一陣腳步聲以及拉椅子的響動聲過後,齊培逸率先開始了簡單的寒暄。
“關于你身邊的這位,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嗎?”齊培逸嘴角挂着意義不明的笑容,望着邵玟遠道。
“這是我的發小,路逾矠。”邵玟遠一邊觀察着齊培逸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對于自己未曾報備,就擅自帶人過來這件事,他還是有些心虛的。
無奈他根本沒辦法拒絕路逾矠的要求,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他現在表現好點,然後回去之後可以少挨點兒訓。
“你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齊培逸嘴角帶笑,眼中帶刀的望着邵玟遠道。
“你沒問過我。”邵玟遠辯解道。
齊培逸嘴角的笑容有了一瞬的僵硬,而後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說得也是,不過,下次要是還有這麽厲害的朋友,希望你能早點告訴我。”
邵玟遠看着齊培逸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瞬間開始直打鼓:完了,生氣了,嘴上卻是點頭應聲:“知道了,以後不管什麽事,我保證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言裕栖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多年的相處,讓他很快就明白了——齊培逸這番話是在向他解釋,他确實不知道路逾矠會在這裏。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有要怪他的意思,不過,他這麽解釋他突然有些安心了,至少,齊培逸還是站在他這個陣營的。
對于邵玟遠積極認錯的态度,齊培逸還是很滿意的。
而且,他私心裏其實并不覺得讓路逾矠和言裕栖見面是件壞事。
雖然言裕栖長大後就沒叫過他哥哥,但是,他到底年長他幾歲,感情方面也比他看得多。
眼下自己的弟弟肚子裏揣了個孩子,罪魁禍首又恰好正在眼前,身為他最好的朋友兼哥哥,他個人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讓自己的弟弟去稍微了解一下對方。
孩子的事情不能拖,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都必須要快點下決定。
若是互相喜歡,那就皆大歡喜,要是不喜歡,就趁着現在時間短,早點把孩子拿掉。
想到這裏,齊培逸對着路逾矠禮貌地點了點頭,而後出聲道:“路先生你好,我是玟遠的對象齊培逸,坐在我旁邊的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私心裏一直當親弟弟看的言裕栖,我聽說你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相信不用我再過多介紹了吧。”
言裕栖聞言,心下一愣,随後一臉不解地望向了齊培逸。
我去,齊培逸到底在說什麽?
他這麽說搞得像他之前有在他面前提過路逾矠一樣!
說起來,他這幾天都有在刻意回避路逾矠,前幾次見面對路逾矠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萬一這會兒路逾矠打擊報複,直接說他根本不認識他,那他不是很尴尬!
就在言裕栖自我腦補期間,路逾矠還未出聲,一旁的邵玟遠就一臉訝異地對着路逾矠追問:“你們倆個什麽時候認識的,我怎麽不知道?”
言裕栖:“我們不認識。”
路逾矠:“一個月前。”
不同的聲音,同時出現。
言裕栖聞言,下意識地望向了路逾矠,路逾矠正在看他,四目相對之下,言裕栖快速移開了視線。
言裕栖:“幾天前。”
路逾矠:“我們認識。”
倆人又一次齊聲。
言裕栖:“……”怎麽又跟他撞上了!
算了,越解釋越亂,他選擇閉麥。
而這一次,路逾矠也是很巧合地選擇了閉麥。
于是,包廂內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坐在倆人身旁的齊培逸和邵玟遠互相對望了一眼,在看到對方眼中的了然後,邵玟遠笑着道:“所以,你們到底認識了幾天?”
言裕栖:“幾天。”
路逾矠:“一個月。”
又一次同聲不同答案。
言裕栖聞言,難以置信地望向了路逾矠。
此時此刻,他嚴重懷疑,路逾矠是故意跟他一起回答的。
否則的話,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他回應了三次,三次都跟路逾矠撞上了!
還有,他們明明真正認識才幾天好嗎?為什麽要說一個月?
“等等,我現在需要确認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邵玟遠的聲音,适時地将言裕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個向導,不會是他吧?”邵玟遠望着路逾矠訝異地問道。
言裕栖聞言,瞳孔開始震動。
什麽叫那個向導?
到底是指哪個向導?
難道指的是那件事?
不會吧!
路逾矠這家夥嘴這麽碎嗎?
竟然連那種事情都告訴別人!
在言裕栖極度震驚之下,路逾矠肯定的聲音,落入了衆人的耳邊.
“是。”路逾矠道。
路逾矠的「是在耳邊回蕩,言裕栖耳朵開始發熱,雙頰開始起火。
MD!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是這種人!
竟然把那種事情拿出去到處說!
好想打人!好想找個洞鑽進去!
邵玟遠的聲音,還在繼續:“好啊你,瞞得真好,之前我天天追着你問都沒說,這會兒倒是回應得很快。”
路逾矠聞言,不置可否。
“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突然想聽聽了。”齊培逸看了一眼言裕栖染上紅暈的耳梢,随後狀似随意地對着邵玟遠問道。
邵玟遠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了路逾矠,見路逾矠沒有制止的意思,這才繼續道:“衆所周知,哨兵體內一旦聚集過多的黑暗能量,眼瞳的顏色就會逐漸變成紅色,而路逾矠的眼睛,自覺醒為哨兵後,就從來沒有恢複過正常,直到上個月。”
言裕栖和齊培逸聞言,皆是一愣。
“你的意思是,他這麽多年,一直都未曾進行過疏導嗎?”齊培逸蹙了蹙眉,滿臉的不可置信。
齊培逸問的同樣是言裕栖想問的。
“我說得都是真的,旁人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一直是機密。”邵玟遠解釋道。
“可是,他之前在星網上被拍到過無數次,那些照片裏他的眼睛大多時候都是正常的黑色,而且,這麽多年未曾疏導,周圍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反常之處。”齊培逸說出了他的疑問。
“是眼鏡?”齊培逸話音剛落,邵玟遠還未應聲,言裕栖先一步望着邵玟遠說出了他的猜想。
就像齊培逸一個普通人可以擁有能夠看到向導和哨兵精神體的眼鏡一樣,路逾矠也是可以用眼鏡改變瞳孔的顏色,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的眼鏡需要換成隐形的。
置于路逾矠身上的能量波動,他完全可以以他SSS級哨兵的身份來做解釋。
正因為是SSS級哨兵,衆人才不會對他身上異常強大的能量波動過多懷疑。
想到這裏,言裕栖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想。
看來,之前是他誤會他了。
很快,邵玟遠就印證了言裕栖的猜測:“沒錯,就是眼鏡。而我就是因為通過他身上異常穩定的能量,察覺到他沒有戴眼鏡,從而認定有人替他做了疏導。無奈的是,我一直追問他,那個人是誰,他一次都沒回應,這次要不是我自己猜到了,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跟我說。”
“所以說,這麽重要的事,能告訴我們嗎?”齊培逸沒有理會邵玟遠話裏的抱怨,一臉正色道。
“以前是不能說,不過,現在說了也無所謂,畢竟,某人都已經特意轉到了九區,甚至為了私下能見上面,前幾天突然說想認識一下我對象,虧我還以為他真的轉性了懂得關心朋友的感情生活了,原來是有別的目的。”說到這裏,邵玟遠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
邵玟遠後面的話,言裕栖并沒有在意。
此刻,他心裏只想着,原來,路逾矠并不是那種嘴碎的家夥,一切又是他想歪了!
所以,他那個時候說要做疏導,應該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做疏導。
而他所說的舒服,還有後面問出的話,應該也只是順着內心的想法才問出來的。
想到自己僅憑自我意識就開始無端揣測他,還一直把他往壞的方向想,并且一直躲着他,不聽他的解釋,言裕栖心裏騰地生出了些許愧疚感。
言裕栖這邊剛開始對路逾矠抱有愧疚,齊培逸那邊就開始适時的對着路逾矠提問:“所以,你轉到九區,真的是為了我們小栖嗎?”
言裕栖:“……”又來?
人家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可以替他淨化黑暗能量的人,幹嘛把話說得這麽暧昧!
路逾矠:“是。”
回答的毫不猶豫。
齊培逸聞言,眸中劃過一抹笑意,而後刻意重複了一遍:“哦-原來是為了我們小栖啊。”
言裕栖:“……”
又開始了!
好,他現在收回剛剛那句,齊培逸是他陣營的話。
這家夥完全不是他的陣營,就知道在這裏煽風點火!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言裕栖平複好內心的情緒後,直接轉移話題,對着齊培逸揚起招牌假笑:“不是來吃飯的嗎,點過菜了嗎?”
“來之前我專程跟我家親愛的打聽過你喜歡吃什麽,剛剛點了,你看看菜單,還有什麽想點盡管點,不用客氣。”邵玟遠道。
“不用了,點好了就行。”言裕栖禮貌的應聲。
他現在哪裏有心情吃東西,不過就是用來轉移話題的。
言裕栖話音剛落,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緊接着,包廂的門被打開,推着餐車的人有序的走進了包廂。
待到上菜完畢,齊培逸和邵玟遠兩人一邊招呼着大家吃飯,一邊像突然被打開了話題的閘門開始興趣濃厚的聊着言裕栖和路逾矠身邊發生的各種奇葩事情。
而話題人物言裕栖和路逾矠,一個帶着一臉的全部毀滅吧的表情食之無味有一點沒一點的吃着東西,一個仍舊以一臉的面無表情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看着言裕栖。
“雖然我們小栖是B級向導,但是因為長得好,淨化水準高,所以爛桃花一直很旺,但是,每次遇到那些騷擾他的,他都會把他們拉黑。不過,即便我們小栖把他們拉黑了,那些人還是會想各種辦法找他做疏導,也沒見別的向導那邊有這種情況,真是奇了。可惜我不是哨兵,不然也想感受一下能量被疏導到底是個什麽感覺。”齊培逸望着言裕栖笑道。
路逾矠聞言,望着言裕栖的平靜眸光中,染上了一層若有所思。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想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現在還有時間,要不,就請小栖幫我做一次短暫的疏導吧。”總聽着齊培逸小栖小栖的稱呼言裕栖,邵玟遠也開始跟着這麽喚了。
“行嗎?”邵玟遠的話雖然問的是言裕栖,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齊培逸身上尋求意見。
言裕栖聞言,還未應聲,倒是路逾矠先一步替他做了決定:“不行。”
齊培逸見此,眸中劃過一抹了然,而後狀似随意的道:“我倒是覺得可以。”
言裕栖對于齊培逸的話置若罔聞,他知道,齊培逸是故意。
不過,他并不想搭理他,眼下他已經用餐完畢,是時候離開了。
這樣想着,言裕栖便擡起手,想要拿起不遠處的幹淨餐布擦下手。
就在言裕栖的手即将碰到面前不遠處的餐布時,他的手突然被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給包住了。
言裕栖不解的望向手的主人。
随後便落入了一雙深邃的黑眸中。
下一刻,言裕栖的耳邊傳來了路逾矠不容拒絕的磁性嗓音:“想做疏導,就幫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