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美心善
霎時間,一排問號出現在了言裕栖的腦海中。
“??這是在說什麽?他什麽時候說要做疏導了?”
帶着一臉的疑問,言裕栖又看了看被路逾矠握住的手。
難不成,他拿餐布的動作被路逾矠誤以為他是要去拉邵玟遠的手替他做疏導?
說來,上次他确實是二話不說,就抓住了路逾矠的手,說要幫他做疏導。
不過,那個時候是個特例好嘛,他平常才不會那樣!
再說了,現在是休息時間,他怎麽可能加班!
說起來,據邵玟遠所說,路逾矠的黑暗能量只能被他疏導,路逾矠又為了疏導專程轉到了九區,這也就證明,路逾矠相當重視疏導,搞不好,此刻的他在路逾矠眼中已經成為了一個好用的疏導工具。
不行!為了防止這家夥以後占用他的私人時間要求他幫他疏導,他必須得糾正路逾矠這個錯誤的認知。
想到這裏,言裕栖伸出另一只手強制掰開了路逾矠握住他掌心的大手,而後擡起眸子,望着路逾矠正色道:“抱歉,現在是非工作時間,我沒有加班的習慣。”
言裕栖這邊話音剛落,包廂內直接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路逾矠聞言,望着言裕栖的眸光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邵玟遠愣住了,随後下意識地望向了齊培逸。
齊培逸聞言,也是微微一愣,下一刻,他直接「噗的一聲捂住嘴巴笑的肩膀開始顫抖。
“不愧是你,言裕栖!”齊培逸如是想。
言裕栖被齊培逸的笑聲吸引了視線。
言裕栖滿臉莫名其妙地望着齊培逸:他剛剛有說什麽好笑的話嗎?他明明就只是正常的闡述了一個事實而已!
最終,千言萬語,化為了短短的四個字:“你發病了?”言裕栖的語氣涼涼的。
然而,他這一聽就是開玩笑的話,邵玟遠竟然信了!
邵玟遠臉上的愣神直接轉變為了一臉的擔憂,他趕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齊培逸身側,摟住了他的肩膀,一臉關切的問:“親愛的,你生病了嗎?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言裕栖見此,再次無語。
眼不見心為淨,他不看總行了吧!
在言裕栖移開視線的同時,齊培逸已經從笑聲中恢複正常,他伸手拉住了邵玟遠附在他肩頭的手,柔聲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小栖他開玩笑的。”
邵玟遠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要是有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會擔心的。”
“知道了,都在看着呢,快坐回去吧。”齊培逸繼續柔聲道。
言裕栖:“……”別人看沒看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看。
不過,雖說沒看了,但是耳朵還能聽見。
“要不屏蔽下五感吧。”就在言裕栖心裏這麽想着的時候,磁性低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邊。
“如果是工作時間,就可以嗎?”
這個每次不經意間聽到都會讓他的小心髒漏跳一拍的聲音,毋庸置疑,就是從坐在他對面的路逾矠身上傳來的。
“預約了就可以。”言裕栖擡眸望着路逾矠平靜的道。
雖然之前他是說過不想再看到路逾矠,也是有過把他拉黑但是沒能成功的舉動,但是,那些全都是因為他對他有所誤會。
眼下,既然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他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還是覺得可以在工作的時候,在不占用他休息時間的時候,去幫他一下。
畢竟,一想到路逾矠這麽多年一直被日益累積的黑暗能量侵擾,言裕栖就覺得他有點可憐。
言裕栖本以為自己這麽說了,路逾矠會感到高興。
然而,在觸及到路逾矠那深不可測的視線後,言裕栖突然有種感覺,路逾矠對他的回答并不滿意。
他都已經同意他再來找他做疏導了,竟然還不滿意!
難道是不想再找他做疏導了?
還是說想要連他的休息時間都占用!
前者随他,後者門兒都沒有,誰都別想壓榨他的休息時間!
不就是比誰能盯嘛,他可不怕他!
想到這裏,言裕栖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就在言裕栖這邊和路逾矠比誰比誰能盯的時候,重新坐回自己椅子上的邵玟遠出聲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我也轉到九區,這樣,我們幾個不僅能夠多見面,我還能随時關注到我家親愛的的安全,你們覺得怎麽樣?”
“千萬別。” 齊培逸第一時間反對。
“為什麽?”邵玟遠不解。
“萬一以後分手了,那不是會很尴尬。”齊培逸語調随意的道。
“你竟然想過要跟我分手?”邵玟遠一臉的受傷和震驚。
“現在沒有,但是以後有沒有誰知道呢,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齊培逸攤了攤手。
“小栖你覺得呢?”邵玟遠聞言,不再看齊培逸,而是轉眸望着言裕栖問。
本想着當隐形人的言裕栖,突然被cue到了,只能秉承着誰也不得罪的方針,官方的回應:“我覺得都行。”
“路逾矠,你作為我的發小,你也是知道我的工作能力的,你就說你想不想繼續和我在同一個區工作。”邵玟遠将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路逾矠身上。
“随你。”路逾矠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說話間,視線一絲一毫都沒從言裕栖身上離開。
場面一時很尴尬。
避免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結束這頓聚餐。
于是,作為最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裏的第一人,言裕栖語氣藏不住愉快地宣布道:“這會兒有點晚了,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就回家吧。”
說話間,言裕栖直接站起了身,随後對着邵玟遠禮貌地點了下頭:“謝謝款待,下次有時間我請客,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客氣了,有機會再一起聚。”邵玟遠同樣站起身道。
“我送你。”路逾矠站起身對着言裕栖道。
“竟然有人要送你,那我就不送你了。”言裕栖還未應聲,齊培逸先一步站起身,對着言裕栖笑道。
言裕栖:“……”又來!
齊培逸這家夥今天吃錯藥了?
人家只不過是客氣一下罷了,就順杆子爬!
思及此,言裕栖禮貌地對路逾矠說了句:“不用,我開車來的。”緊接着,不再多說什麽,直接快步拉開了包廂門,離開了。
……
星際哨向管理局九區九號樓一層休息區——
言裕栖正一手端着熱牛奶,一手翻閱着今天剛出爐的星際新聞報紙。
現在是午休時間,陽光正好。
往常他都會點上一杯咖啡坐在這裏休息,無奈現在他懷孕了,不能碰這些,所以,咖啡便自動換成了純牛奶。
言裕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報紙,周邊是同事們小聲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昨天城裏出現了SS級警戒,說是有一個SS級和十幾個變異S級異形種同時出現在城區,死傷很多人。”
“天哪,之前不是說都已經解決了嗎?為什麽現在還會發生這種事?”
“誰知道啊,不過,我剛看了一眼新聞,目前警戒已經解除了。”
“又是路逾矠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前幾天因為北邊出了亂子,他才剛被派去沒幾天,然後昨天因為城裏的騷亂又被緊急調回來了。
沒辦法,誰讓現在首都星只有他一個SSS級哨兵,別的基本都在固定的星系駐紮,上面也是因為他能力最強,所以即便現在別處一團亂,卻仍然不願意派他過去。
不得不說,他簡直太帥了,聽說他一個人直接幹翻了一個SS級和十幾個S級的異形種。”
“我天,那不就說明,他昨天使用了很多精神力嗎,那他今天應該會來淨化吧。”
“肯定啊,我們區的執行長聽說這件事後,已經親自去事發地了,說是今天會帶他回來淨化。聽說是因為一區的執行長有意勸路逾矠回去,開的條件也是千般的優渥,所以咱們區的執行長坐不住了,為了體現誠意,就親自去接他了。”
“天,有史以來第一人吧。”
“也不知道這次誰這麽幸運能替他做疏導。”
“反正不會是你跟我,畢竟我們只是普通的A級向導,冬雲姐倒是有可能,她可是少有的S級向導。”
耳邊的說話聲此起彼伏,言裕栖狀似無意地聽着。
難怪從那天之後就沒看到路逾矠了,原來又被派出去了。
說到城裏的S級異形種,之前他遇到的不過才一個,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城內同一個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SS級和十幾個S級異形種。
這突增的數量和質量,總覺得像是暴風雨的前奏。
就在言裕栖這般想着期間,大廳外由遠即近出現了一陣加快的腳步聲。
“有向導在嗎?這裏有哨兵快爆發了,需要緊急疏導。”焦急的男聲,響徹在大廳內。
“我是S級向導冬雲,我可以幫忙。”一股沉穩的女聲出現在了大廳。
“謝謝你,不過,一個向導怕是不夠,這裏有十幾位需要緊急疏導。”焦急的男聲繼續道。
“我們也可以,我們是A級向導。”長發的女生道。
“謝謝謝,請問這裏還有向導嗎?”男聲繼續問道。
“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周悅聞言,對着言裕栖小聲的詢問。
言裕栖聞言,轉眸望向了衆人聚集的方向。
“現在是午休時間,大部分同事出去吃飯還沒回來,等他們回來,怕是還需要些時間。”名喚冬雲的年輕女生道。
言裕栖的視線直接往下,落在了那些周身黑氣,顯然已經被黑暗能量侵蝕,正被幾個人齊齊壓着不能動彈的哨兵身上,眯了眯眼睛,沒有應聲。
而後,只見他一個閃身,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來到了人群聚集點。
周悅看着空無一人的身側,随後快速掃了一圈大廳,在看到那個站立在人群之中異常顯眼的修長身影後,他的嘴角快速上揚,雙眸中湧現了崇拜的星星眼。
他就知道!雖然言哥表面上懶惰,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致,又最怕麻煩,遇事能推就推,但是在正事上從不含糊,妥妥的人美心善!
“這兩位最嚴重,黑暗能量已經入侵心髒了,其次是黑暗能量已經入侵頸動脈的這三位,其餘這幾位尚在可控範圍,這裏一共五位向導,我和這位冬雲小姐負責這兩位入侵心髒的,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三個了。”快速掃過十二位哨兵後,言裕栖第一時間做出了總結。
“你是不是言。”A級向導的短發女生捂着嘴訝異的道。
“言裕栖。”冬雲補充道,說話間,她将手從其中一位即将暴走的哨兵身上移開,而後開始查探另一位哨兵的情況。
“冬雲姐,他說得是真的嗎?”A級向導的長發女生發問。
“沒錯。”快速檢查過十二位哨兵的情況後,冬雲點了點頭,而後一臉鄭重的擡起眸子,望向了言裕栖。
她之所以知道言裕栖的名字,是因為言裕栖雖然實力只有B級,卻長得十分美型,異常出衆的長相讓他在星際哨向管理局很有名。
不過,并不是褒義詞的有名——因為他本人性格懶散、認識的人都說他沒有上進心,所以對內有個鹹魚花瓶的稱號。
可是,她這樣的S級向導,都必須要接觸哨兵才能了解到的真實情況,他卻僅僅掃了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花瓶。
“那就趕快進行疏導吧,不過,這裏貌似只有4個向導。”長發女生道。
“我在這裏。”說話間,周悅已經來到了幾人周邊。
“這樣正好,大家散開一點,壓住要暴走的哨兵,不要讓他們傷害自己或別人。”冬雲道。
衆人依言散開。
“麻煩把他衣服掀開,讓心髒部分露出來。”言裕栖一邊擡手從上衣口袋裏抽出一雙嶄新的白色手套,一邊對着一旁壓着哨兵的人道。
有道是對症下藥,這個A級哨兵心髒即将被黑暗能量全部侵蝕,眼下只能從心髒部位入手。
“是,麻煩您了。”那人點了點頭,随後一邊壓着那哨兵,一邊解開了那哨兵的上衣,露出了心口。
将手套戴好後,言裕栖面色淡然的擡手覆上了面前那個哨兵的心口。
緊接着,一道白光自言裕栖手部出現在了哨兵的心口。
這個瀕臨暴走的只是個普通A級哨兵,所以,他一個B級向導來淨化他,也不算是違背了他的人設。
就是在保住他性命的同時要注意淨化量,不能淨化的太快,不然不符合他這個B級向導的人物設定。
這般想着間,言裕栖的餘光瞟到了短發向導女孩兒正握着那個哨兵的手在淨化。
“握手沒用,從頸動脈進行疏導。”言裕栖道。
“是!”那短發女孩兒聞言,當即一個激靈,随後大應聲道。
言裕栖看着她那突然變紅的臉,随後移開了視線。
看她的長相,明顯很小,應該也是剛做向導不久,第一次面臨這種場面,他剛剛那個語氣,是不是有點太兇了。
這般想着,言裕栖放緩了語氣,解釋道:“不用慌張,找準了位置,慢慢來就行。”
“是!”短發女孩兒聞言,再次紅着臉應聲。
不過,這次的回應明顯比剛剛放松了很多。
言裕栖見此,這才移開了視線。
那女孩兒見言裕栖不再看他,當即偷偷舒了口氣,而後偷瞄了言裕栖一眼後,搖了搖頭,開始認真進行疏導起來。
一旁的冬雲見此,眸光越發的疑惑了起來。
這裏這些即将暴走的雖然只是A級哨兵,但是,畢竟是處于瀕臨暴走狀态的A級哨兵,他們黑暗能量的可怕程度,不亞于普通S級哨兵的普通狀态,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都只能勉強分心,不敢過多分心,畢竟,一旦失誤,可能她自己都會被反噬。
然而,言裕栖竟然還能神色如常的糾正旁人的錯誤。
這絕對不是B級向導能做到的!冬雲心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伴随着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一群人走進了大廳。
“你們都圍在這裏幹嘛?”中年男子的聲音,出現在了大廳內。
“我們剛從戰鬥區域回來,這些哨兵即将暴走,情急之下只能在這裏進行緊急淨化。”先前在大廳裏喊話的哨兵道。
“這樣啊,辛苦你們了。”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聞言,上前一步抓住了說話哨兵的手。
哨兵見此,當即一個激靈,随後一個立正,昂首-挺-月-兇-道:“不辛苦!執行長辛苦了!”
執行長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松開了握着這位哨兵的手,轉眸對着左側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穿着一身黑色軍裝的男子一臉慈愛的道:“這邊還在淨化,先上去吧,我給你找我們區最好的向導。”
“不用。”俊美男子冷淡的回應。
正在替人疏導中的言裕栖聞言,微微一愣。
這磁性低沉的嗓音,是路逾矠。
看來剛剛這幾個小姑娘說得沒錯,執行長果然去接他回來做疏導了。
“怎麽能不用呢,你看你眼睛都紅了,一定得淨化,不然說出去,旁人肯定會笑我們九區無能,連個能給你淨化的向導都沒有。”對于路逾矠冷冰冰的态度,執行長并不在意,仍舊親切的道。
“眼睛紅了嗎?看來最近精神力消耗不少啊。”言裕栖心道。
說來也是,雖然路逾矠斬殺異形種時看似輕飄飄的,但是,畢竟是将S級殺的連灰都不剩的一劍,其中蘊含的精神力不可估量。
再加上,連續斬殺了十幾個變異S級和一個SS級異形種,消耗肯定不少。
就在言裕栖思索間,執行長的聲音還在繼續:“對了,小胖啊,我讓你安排的向導安排的怎麽樣了?”
執行長口中的小胖指的就是九區九組也就是言裕栖這個組的組長。
這個小胖的稱呼,也只有等級比小胖高的人才敢這麽叫。
“我安排了我們組的S級向導冬雲,話說,我是有讓她在這裏等着的啊,怎麽沒看到她人呢?”說話間,小胖組長朝着四周掃了掃。
“我在這兒。”冬雲聞言,應聲。
說話間,她站起了身,總算将這位A級哨兵淨化完畢了。
言裕栖感應到冬雲已經淨化完畢,這才開始結束最後的收尾工作。
沒辦法,他一個B級向導,總不能比S級先一步完成淨化吧。
演戲嘛,就得演全套。
“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們剛剛說的你都知道了吧。”小胖對着冬雲道。
“知道了。”冬雲點了點頭,随後望向了路逾矠。
在看到路逾矠全程盯着一個方向後,冬雲當即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随後,便看到了仍然蹲在地上給別人疏導的言裕栖。
她看了看路逾矠,随後又看了看言裕栖,來回兩遍後,她的眸中劃過一抹光亮:“我都可以,不過,看路先生的樣子,貌似有別的人選。”
路逾矠聞言,看了冬雲一眼,随後重新望向言裕栖,語調不祥的道:“如果非要選個向導,就麻煩那位正在好心的給別人做心髒疏導的向導了。”
言裕栖聞言,瞬間覺得背後一寒。
這聲音這視線,他怎麽感覺涼飕飕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