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希望他是個普通人
言裕栖聞言,微微一愣,緊接着,各式各樣的想法快速湧入了他的大腦。
路逾矠是認真的嗎?
看他的樣子和語氣确實不像是假的。
所以,他是真的想讓他當他的專屬向導。
可是,他到底為什麽突然提起讓他當他的專屬向導?
難不成,他在外面聽到了什麽?
說起來,他怎麽來得這麽巧?
算了,不管他有什麽目的,他暫時還不打算當誰的專屬向導。
這般想着,言裕栖剛想出聲拒絕,不料,一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子聲音,自3米寬的大洞外傳入了向導室內。
“哪個小兔子崽子擱這兒打架呢!不知道這裏禁止鬥毆嗎!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言裕栖所在的九組的組長,也就是九區執行長口中的小胖。
言裕栖聞言,擡手拉下了路逾矠附在他臉頰上的手,随後轉眸望向了3米寬的大洞處。
組長人未到聲先到。
幾秒鐘後,言裕栖才在大洞處看到了組長那矮矮胖胖的身影。
就在言裕栖望着組長的時候,組長也注意到了他:“小言啊,是誰把你這兒搞出個洞的。”
言裕栖聞言,眉梢微蹙。
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兒怪怪的?
将心裏奇怪的想法抛開後,言裕栖剛想應聲,不想,一旁的路逾矠先一步出聲道:“是我。”
組長聞言,心下一驚。
這個聲音,怎麽這麽耳熟,不對,這個背影,不會是?
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後,組長表情直接僵住,緊接着,他求證似的望向了言裕栖:“他是?”
言裕栖看着自己組長微微顫動的嘴角以及一臉僵硬的表情,莫名覺得有些滑稽。
不過,他知道,眼下這個情況,并不适合笑,所以,他忍住笑意,一臉正色的朝組長介紹道:“路逾矠。”
就在言裕栖出聲介紹的同時,路逾矠轉過了身,面向了組長所在的方位。
在看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路逾矠後,組長微微顫動的嘴角直接拉扯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恨不得把嘴角咧上天,與此同時,他那僵硬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和藹可親,只見他搓了搓手,晃動着他那胖胖的上半身,對着路逾矠笑着道:“原來是路逾矠哨兵啊,那沒事了。”
“這變臉速度,川劇變臉看了都要自愧不如。”言裕栖瞧着組長那滑稽的動作,心下不由得吐槽了起來。
就在言裕栖在心裏吐槽的同時,組長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知道,以你的實力,要是真動起手來,這棟樓肯定就沒了,所以,一定是這牆堆砌的不夠結實,自己塌了,最近建築的水平真是太次了,這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你放心,回頭我一定跟上面彙報,讓他們找最新的建築材料,重新砌一面更牢固的牆!”
“真是長見識了。”言裕栖瞧着組長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樣子,忍不住心道。
“這面牆,确實是我破壞的。”路逾矠的一句話,直接否定了組長找得一系列借口。
看來,對于組長這套說辭,路逾矠并不滿意。
只是,這件事,總歸是因為他引起的,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這般想着,言裕栖出聲道:“修繕費用,我出。”
“修繕費用,我出。”同一時間,路逾矠道。
對于路逾矠和言裕栖異口同聲的話,組長表示很懵:“這是?”
同樣懵了的還有言裕栖:之前每次路逾矠的想法都和他相反,沒想到,這一次卻撞到一塊兒了。
“沒什麽。”路逾矠直接一句話,阻斷了組長想要探究的想法。
“這樣啊。”組長聞言,只能附和的應了聲,随後目光在言裕栖和路逾矠身上幾個來回,欲言又止。
言裕栖看着他那狐疑的視線,心知他這會兒一定誤會了什麽,為了不讓誤會加深,言裕栖直接開口,将剛剛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
“竟然還有這種事!”組長憤怒地出聲:“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個渣滓,也會将這件事告訴執行長,絕對會嚴懲這種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向導出手的人渣哨兵!”組長的語氣很是義憤填膺。
說話間,他緩緩低下頭,開始尋找那個S級哨兵。
在看到他口中的渣滓就躺着他的腳邊後,組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這,應該沒死吧。”
“沒。”路逾矠淡淡的道。
“那我這就把人帶走了,你們慢慢聊。”說完這話,組長便彎下腰,然後直接拎起那個躺在地上的S級哨兵的領口,而後就這麽拽着他離開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言裕栖看着組長那矮矮胖胖的身軀,不費吹灰之力就托着地上那個比他高很多的哨兵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心道。
不稍片刻,向導室內又只剩下了言裕栖和路逾矠兩個人。
“剛剛說的事情,考慮好了聯系我。”路逾矠望着言裕栖先一步出聲道,說完,便轉過身,準備離開。
言裕栖:“……”
我又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怎麽聯系你?
還有,就說了一句話,這就要走了?
算了,走就走吧。
思及此,言裕栖看着路逾矠的背影道:“謝謝你的幫忙,不過,剛剛的提議,我拒絕。”
路逾矠聞言,前進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後他重新轉過身,盯着言裕栖看了幾秒後,微微揚了揚嘴角,語調柔和:“我要離開一周,希望我回來時,你能改變主意。”
……
醫院,回廊——
“結果出來了,他分化成了向導。”醫生拿着檢測報告道。
長相帥氣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聞言,一把搶過檢測報告,随後看了一眼上面的數據,難以置信的道:“怎麽會是向導!”在看清上面的字後,男子憤怒地将檢測報告揉成一團:“為什麽沒能分化成哨兵!向導有什麽用!”
“向導也沒那麽不堪。”一旁長相溫柔漂亮、氣質很是出衆的女子反駁道。
“你懂什麽,向導終究只是哨兵的附屬品,永遠沒辦法像哨兵那樣站在前線!”
“所以,你一直以來就是這麽看我的?以前那些話也是騙我的?你心裏其實根本瞧不起我這個向導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女人,可他是我的兒子,男人不能保家衛國,還算什麽男人!”青年男子不滿地看着站在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的年輕男生道。
年輕女子直接站起了身,而後上前幾步拉住了站在一旁的年輕男生的手,對着青年男子道:“我不覺得,我更希望他是個普通人。”
……
別墅內,大廳裏——
“你看看你教的好孩子,是個向導也就算了,精神體等級還這麽低,這麽一個普通的白貓精神體,以後怎麽可能有出息!”
「啪的一聲,是摔門而出的聲音。
“看到你的精神體只是普通白貓,媽媽真的很開心,這樣你就不用去前線了,我的孩子,媽媽希望你能一輩子平安健康,不要去經歷外面的殺戮。”
……
別墅大門前——
“言裕栖,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以後就別跟人說你是我兒子,我沒有你這種不成器的兒子!”
“一個人在外面,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你長大了,有你自己的選擇,不管什麽,媽媽都支持你。”
……
言裕栖蹙着眉頭,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之處仍舊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又是夢啊。
想到這裏,言裕栖擡手揉了揉眉心,随後坐起身,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了個拖鞋後,徑直走向浴室。
将水龍頭出水口的溫度調至溫水後,言裕栖伸手捧了把清水,洗了下臉。
水滴順着他的眉梢眼角往下滑落,言裕栖擡起眸子,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好久沒夢到這些了。
這幾年的安逸生活讓他都快忘了這些記憶的存在。
父母以前很恩愛,小時候,他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可一切的美好都從他分化後開始結束。
他們開始吵架,開始冷戰,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沒能照着父親的預期分化成哨兵。
那個時候,他還沒能覺醒,精神體只是只白貓。
想到這裏,言裕栖看了一眼鏡子中仍舊懶散的趴在他肩頭睡覺的白貓,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現在就算覺醒了又能怎樣,他們兩個的想法一直處在對立,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是第幾年沒回去了,他不跟他們聯系,他們也沒有主動聯系他,怕是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也是,他回去也是給他們添堵,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家人啊。”言裕栖呢喃了一聲,而後下意識地擡手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言裕栖看了一眼鏡中平坦的腹部。
現在才2個月,雖然根本看不出來,可是,這裏确實有喚作家人的存在。
一瞬間,言裕栖的腦海裏劃過了路逾矠的臉。
他跟路逾矠之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對他并不是很了解。
因為只是意外,所以,關于這個孩子的去留,他到現在一直下不了決心。
要不要,試着和路逾矠接觸一下?
說實在的,那家夥的臉和聲音确實是他的取向,就是性格太惡劣,每次都自說自話,而且心思深沉,讓人難以捉摸。
可是,他又确實有幫過他。
專屬向導,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