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先生并沒有要瞞着我的意思， 直接明了的告訴了我這是他剛剛開拓出來的空間。
這是空間魔法的一種，鑒于我都沒不知道還能這麽用，顯然是一種很高級的魔法， 說不定都沒有書籍記錄過。
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會沒來過甚至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是因為本來就沒有。
察覺到我對這些很感興趣， 先生沒多猶豫就答應會教我， 然後把我從這裏趕了出去。
我當然是不想離開的，但是先生把這個作為了要求， 如果我不離開就不會教我開拓空間的魔法。
而當我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剎那，随着十分有年代感的一聲嘎吱，厚重的木門就在我背後合上了。
雖然是自願離開的，但門這麽快就關上了，也只能是先生做的， 看着還挺迫不及待，讓我生出了幾分不服氣。
可不管我怎麽拉推這扇只有門環沒有把手的木門， 門板都紋絲不動，耳朵貼在上面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連魔法都用上了，可折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沒辦法我也只能放棄了。
可回去睡覺吧， 心裏有事也睡不踏實，想想我還是去書房找了本紀實類的書，看着看着睡意倒是來了，也沒打算回房間， 直接就把書按在自己胸口， 閉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每次在書房睡的覺， 質量都遠比躺在大床上的好，入睡容易睡得也沉還不怎麽做夢，就是醒來的時候身體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酸痛。
這次也不例外。
我半眯着眼看了看時間，打着哈欠起身做了會伸展動作，然後随手招出一個水球來了個快速清洗，差不多精神了就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回原處，離開書房來到了樓下。
不出意外，木門還是緊閉着，我試着敲了兩下，又喊了聲先生，等了會還是沒動靜後便離開了。
把不準先生是還在裏面還是早就離開了，我打算先去把早飯做了，再來找先生。
多虧了和大廚學料理的那幾天，不然面對這麽多食材我多半會束手無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到一個食材腦袋裏就出現了好幾種做法。
雖然手法還不是很熟練，賣相也不算精致，但好歹味道不錯，餓不死人。
然後我就默默放下了嘗味的勺子，往鍋裏加了一大碗量的水。
鹹了。
果然還是得聽大廚的，不能在沒嘗過味道之前往菜裏加鹽。
還好這是湯，不然一鍋都要廢。
趕緊趕慢的折騰完了這頓早飯，差不多正好是往日固定的用餐點。
為了能有儀式感，我特意找來了餐車，将餐盤用罩子罩上放到上面，又找來了鮮花做裝點，然後學着管家的步姿推着小車來到了餐廳。
意料之中的，餐廳裏并沒有人。
先生餓沒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餓了。
說是這麽說，我還是沒辦法不管先生自己吃，将食物擺好後我就又來到了地下室前。
門依舊緊閉着，但幸運的是我手剛舉起來它就自己開了，先生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後。
還好沒敲下去，不然可就打到先生了。
我定了定心神，對着先生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先生日安，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要現在用嗎？”
先生遲遲沒有回答我，我原本還在笑着，漸漸地就笑不大出來了。
“...先生？”
像是觸發了啓動的開關，先生背後倏地伸展出了翅膀。
狹小的空間并不足以讓他的翅膀完全伸展開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看起來柔軟卻異常堅硬的羽翼硬生生撐破了這不足兩人寬的過道，随着砰的一聲巨響，瞬間崩塌的過道開始掉落碎石，但還沒落地就被在地面上彌漫着的黑霧給吞噬了。
緊随其後的，便是朝着我眼睛刺過來的攻擊。
我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預知到了危險，堪堪躲過那擦着我眼球劃過去的黑長指甲。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不知何時我的脊背已經被冷汗打濕，死裏逃生的幸運并沒有讓我覺得高興，畢竟我還沒有脫離危險。
先生看起來就和往常無異，這也是我一開始沒有察覺異樣的原因，直到他突然發起攻擊，我退開後才注意到他的雙眼一片虛無，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不是光線問題啊...
異變發生的太過突然，除了本能的閃躲，我內心滿滿都是對現在情況的不知所措，加上攻擊我的是明顯狀态不對的先生，那更是連反擊都不敢了。
“先生？！”
一味地閃躲并沒有讓對面的人心軟，反倒是攻擊得更加淩厲了。
正常情況下我都打不過先生，就更別說現在了，要不是用了魔法防禦，我現在可能就已經身首分離了。
就算如此，我還是好幾次沒能扛住過重的攻擊，連人帶盾被砸到了出去，沒一會牆面上就多出了好幾個淺坑。
撞擊後的鈍痛讓我冷靜了不少，明白簡單的呼喚并不能喚回先生的理智，便打算去找罪魁禍首。
耶——爾——！！
我從未如此生氣過，哪怕被先生拒絕，我也更多的是失望和委屈，氣憤的只是先生還把我當孩子，可現在卻是恨不得要殺人的怒火。
這還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我可以不介意別人對我的看法，可以忽視那些令人厭惡惡心的嘲諷，被排擠被驅逐我都無所謂，甚至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先生推離身邊，我也可以忍受。
可是我無法接受有人對先生下手。
哪怕明知道先生都對付不了的我肯定也對付不了，硬碰硬無非是雞蛋撞石頭，但我還是像飛蛾撲火般撲了上去。
去他媽的理智！！誰敢對先生動手我就和誰拼命！！！
先生還在不停地攻擊，為了能夠順利進入地下室，我故意找機會拉遠了距離，然後一股腦沖了過去。
我的速度可是被先生稱贊過的，光比速度先生都不一定能勝過我，所以我還是挺自信不會被抓住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進入地下室之前我特意甩出了個好幾個拘束魔法，我沒辦法像抓耶爾那樣抓到先生，只期望這樣能拖得久一點，好讓我有辦法從耶爾口中撬出解決辦法。
“喲，你來啦。”
像是早就知道我回來，耶爾看到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還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笑着跟我打招呼。
“廢話少說，你到底對先生做了什麽？！”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猙獰，但耶爾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什麽都沒有做啊。”耶爾無辜臉，“我可是一直被關在這裏面，能做得了什麽？”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無比真誠，就差舉起手來發誓了，如果不是知道面前這人是個神，我說不定就信了。
就算不是本體，不能使用全部的力量，身為神還不能有些特殊手段嗎？
我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死死的盯着他，壓低着嗓音威脅道：“你說不說，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哇哦哇哦哇哦，不要這麽激動嗎，我可沒做什麽壞事。”耶爾急忙舉起手以示無辜，“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如果你把我放出去的話，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他的話我是一句也不信，自然更不可能放他出來。
可如果他堅持不放他出來就‘無能為力’的話，我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快速衡量了下利弊，我還是決定先如他所願。
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第二次，要是騙我...這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老實點！你要是敢做什麽我馬上就殺了你！”
我表情兇狠的威脅了他幾句，擡手收回了魔法。
這時，外頭又接連着響起了好幾聲巨響，我心中一突，沒想到先生竟然這麽快就出來了。
我沒指望能困住先生多久，但這麽快就不管用了，還是有點打擊我的自信心。
只是我警惕了好久，都沒有人從樓道上下來，外頭的動靜也逐漸恢複平靜，我剛覺得奇怪，就聽到耶爾說。
“好像走掉了呢。”
我猛地回過頭，正好對上了他玩味的眼神。
“什麽意思？”
耶爾又換上了無辜而疑惑的表情，“意思是他離開了啊，已經不在這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用魔法探測還是自己出去看，我都沒能在城堡範圍內找到先生的蹤跡，倒是在外頭的森林裏發現了先生的魔力殘留。
所謂的魔力殘留，其實就是使用後的痕跡，越大型的魔法殘留的魔力越多，當然魔力越強的殘留的魔力也會越多。
可就算如此也不該留下這麽多魔力，尤其是具有吞噬能力的暗系魔法。
看着還在向外蔓延的黑色火焰，我的心情越發下沉。
黑色火焰就像普通的火焰一樣燃燒着森林，不同的是所到之處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原本棕褐色的土壤也變成了焦黃色的裂土，就像幹涸的河床一樣。
“嗚哇，這可真是...”
我橫了跟在我後面出來的耶爾一眼，他瞬間就收住了聲。
稍作停頓，他又說：“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知道你不舍得，但是不阻止他的話，他可能會毀掉一切哦。”
沒得到我的回應，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然後不知從哪摸出一柄長劍，劍刃朝下遞向了我。
“等他醒過來，要是知道自己毀掉了自己珍視的一切，可能會直接瘋掉的吧。”
說着，他又将長劍朝我遞了遞。
“現在，你舍得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