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手钏
虞憐趴在榻上讓步蘭給她上藥,她想着那日的事,她和臧淩霄說完那些話後,便離開了,她其實是心痛的,但……如今心寒更多罷了。
之後便以身體不适為由沒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一直窩在禪房中,她不想見到太子。
這兩日虞憐安分不亂跑,加上有這玉肌露的功效,背後的鞭傷也開始結痂了。
“小姐,您今日去走走吧,老太太說明日便回府了,二公子怕是也悶得慌呢。”步蘭給虞憐上好藥,看着虞憐病态的臉色,忍不住擔憂道。
“二公子如今怕是在霍姑娘面前獻殷勤呢,哪裏有空理我這個可憐的妹妹啊。”虞憐穿好衣服,忍不住打趣自家二哥,這說來也怪,虞珩不知為何對霍憐寒極為上心,這好幾日都帶着花往人家姑娘的禪房跑。
虞憐雖然明面阻止,但暗地是是樂見其成的,假如兩人相處日子一長,說不定會碰撞出愛的火花呢。
“二公子也許是許久沒有接觸過其他女子,一時興起罷了。”步蘭笑着給虞憐梳妝,這事情誰也說不準,若是霍小姐和二公子看上眼也說不定。
“不管二哥了,我自己去主殿求幾個平安符,最近事情太多,求個平安符定定心。”
“姑娘,大小姐那邊不是很安分,奴婢聽婆子說,大小姐這幾日接着抄寫經書的由頭故意接近太子殿下。”步蘭本不願意拿這樣的事情煩擾虞憐,但是她看着虞念輕不知收斂的模樣,心裏到底是替自家小姐着急。
虞憐聞言也只是随意一笑,前世她嫁給他,兩人都有牽扯,這一世沒有她的介入,也許會走的更近。
只是,虞憐不會讓虞念輕得償所願,前世的仇恨,就算是讓她拼了這條命,她也要将她踩在腳下。
至于臧淩霄,她惹不起還躲不過麽。
“無所謂,左右我不喜歡太子,這幾日便讓她蹦跶。”虞憐不着急,想要成功就要沉住氣,要能忍耐。
她知道虞氏會在鳳陽公主的花宴上有所行動,到時候再說将計就計便是,後院手段不過那幾種,對未嫁女兒最狠的便是失去清白之身。
虞氏若敢用此種手段對她,她會親手将虞念輕送到男人的chuang上。
兩人正說着話,此時虞珩跑了進來,清俊的臉上帶着笑意,目若朗星,手裏還拿着幾枝桃花,身後還跟着作男兒打扮的霍憐寒。
虞憐接過虞珩手中的桃花遞給了步蘭,又拿了帕子給他擦臉,一邊問道:“霍小姐怎麽過來了,身上的傷可是好多了?”
“多謝虞小姐挂念,我已好多了,從今天起便可在您身邊當差,我會說到做到。”霍憐寒說着便要跪下,将虞憐吓了一跳。
“霍小姐不必客氣,我只是聘你當我的護衛,并不是讓你入奴籍,你來去自由。”虞憐對護衛沒太多要求,畢竟她如今身邊沒有得用的人手,若是遇到劫持事件,有護衛在身邊,到底安心一些。
霍憐寒愣了愣,面上有些驚訝,她對虞憐不了解,這幾日虞憐對她頗為關照,畢竟自己那晚差點殺了她,虞憐不僅救了她,還尊重她。
自己以後為虞憐所用,若是隐瞞太多反而不好,想到此處,霍憐寒從懷中取出那日的手钏遞給虞憐。
“小姐善心,我也無須隐瞞,我是從鄰國逃難而來的,其中種種以後我會同您慢慢講述。我家中世代行醫,我是家中第十四代,這手钏是我祖母留下來的,有識別毒藥和溫養身體的妙用。”
因着有傷在身,霍憐寒緩了緩道:“小姐無須客氣,我瞧着您臉色不太好,怕是有病在身,這手钏您戴着溫養身體再好不過。”
虞憐這下沒有客氣,将手钏接了過來。霍憐寒對她推心置腹,她若是客氣反而生分,只是聽到霍憐寒說她身體有病。
“霍小姐的意思是,我積病已久?”虞憐想到前世自己日日喝藥,想到虞念輕說的那番話,心中大駭,難不成虞氏現在便已經對她下手了麽?
霍憐寒其實心中還有一個更加嚴重的念頭,但是她不敢确定,她輕聲安慰道:“小姐不必擔憂,讓我診診脈。”
果不其然,霍憐寒給虞憐診完脈就變了臉色,她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毒。
“小姐中了毒,已有三年之久,這毒是慢性毒,平日察覺不出,等時間一長,便會爆發,重則喪命,輕則……輕則不孕。”霍憐寒也是心驚,不知下毒之人是誰,手段如此可怕。
虞憐倒是沒多大驚訝,也算是意料之中,她的這位好嬸娘,為了虞念輕可真是煞費苦心。
“這毒可能解?”
“可解,不過耗費時間長,而且過程比較痛苦。”霍憐寒看着眼前不過十三歲的小姑娘,得知中毒,面上卻是鎮靜,看來經歷了不少後院之事,自然是心疼的。
虞憐和霍憐寒細細将中毒之事理了一遍,還好發現得不算晚,虞氏為人謹慎,毒、藥的劑量一次性下的并不多。
虞氏如此關照她,她自然不能辜負虞氏的這番心意,左右她的堂姐閑的很。
“你那邊可有類似的毒,不矮傷及性命,只需毒發時生不如死便是。”前世的虞憐軟弱無能,任他人宰割,這一世她學會了,想要活下去,那就比別人更狠。
霍憐寒身為醫者自然是不願意用毒,但是那人傷了她的主人,她也不必手軟。
虞憐拿了毒便讓步蘭每日趁着藍黛不注意,将其撒在虞念輕的衣物上,日積月累,慢慢來便是。
此番查出毒,虞憐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她看着昏暗的室內,只覺得遍體生寒,便帶着步蘭幾人一同去主殿祈福。
一衆人剛到主殿門口,便看到幾個少女圍做一團,吵吵嚷嚷,看到應該寂靜的主殿如此喧鬧,虞憐心中越發煩悶。
步蘭前去查看了一番,原來是長公主府的兩位小姐發生了沖突,這才堵在主殿附近。
虞憐見狀正要繞着旁邊的路去主殿,誰知早就有人注意到她,一個爽朗的女聲笑喚:“虞憐!”
還不待虞憐轉頭,就看到一個作男子裝束打扮的人朝她跑來,虞憐疑惑地看向那人,細細在心中過了一遍京都的貴女。
若她猜的沒錯,那是鳳陽公主的女兒袁宛之,名字看似溫婉大方,為人實則率性灑脫,不拘一格。
前世她在東宮中如履薄冰時,袁宛之暗中幫助過她,虞憐心中記着她的恩情,便迎上去笑道:“宛之小姐,可是也來祈福?”
袁宛之被虞憐這幅模樣吓了一跳,她記得以前虞憐上來就會給她一掌啊,不過轉念一想,前些時日虞憐摔傷了腦袋,忘了一些人和事也是正常。
“我嫂嫂懷孕了,母親甚是看重,讓我護送嫂嫂來廟裏求個平安符。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府裏那個庶女非得跟過來,說什麽也要替嫂嫂祈福,不過是看太子表哥來了此處,想要借機見太子表哥罷了。”
袁宛之說着便翻了一個白眼,相比于其他貴女,還是虞憐看着順眼,不僅模樣好看,而且為人也大方,和她談得來。
所以,這太子妃她覺得非虞憐不可,其他色她是看不上的。
“原來如此,既然碰上了,那我等會去給你嫂嫂問個安,我身邊有個朋友醫術了得,這一路舟車勞頓,給你嫂嫂開些安神藥。”虞憐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霍憐寒,袁宛之心裏自然是高興。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如今嫂嫂身體金貴,我也擔心她不舒服。”袁宛之說着便拉着虞憐進了主殿,兩人完全沒注意站在角落,身着素衣的一臉陰沉的少女。
虞憐和袁宛之求了平安符,便往袁宛之所住的禪房走去,一路上袁宛之唧唧喳喳,倒是讓虞憐開懷不少,将煩心事抛之腦後。
袁宛之一到禪房門口,一邊笑着讓丫鬟婆子去準備點心熱茶,一邊詢問守在門口的婆子:“嫂嫂可醒着?我帶了鎮國公府的小姐妹過來看看她,你去禀告一聲。”
她剛說完,就聽到屋裏傳來輕柔的笑聲:“你這潑猴兒,進來吧。”
虞憐聞言當下就對袁宛之的嫂嫂充滿好感,她前世深居宮中,并未見過袁宛之的嫂嫂,只聽宮女提起一嘴,是生了孩子大出血去了,孩子也沒保住。
想到此處,虞憐看了看腕間的手钏,既然來了一趟,到底是能替袁宛之的嫂嫂看看,若是能幫到她,也算是還了前世恩情。
虞憐跟着袁宛之進了屋子,掀開簾子就看到氣質如蘭的少、婦倚靠在軟榻上,眼底含笑地看着袁宛之和虞憐。
“臣女見過袁夫人。”
“你便是憐姐兒罷?常常聽宛宛提起你,你若是願意以後也同宛宛一般喚我一聲嫂嫂便可。”這袁夫人喚作梅柔念,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嫁進公主府已有兩年,為人溫婉賢淑,深得長公主喜愛。
“嫂嫂好。”虞憐在宮中生活那麽久,早就是一個人精了,梅柔念是長公主的嫡長媳,身份自然貴重,對虞憐而言,多交幾個貴人是好事。
“嫂嫂,您身子可舒坦,憐憐身邊有個醫術了得的朋友,要不今日就讓她給您診平安脈如何?”袁宛之此行本來帶了太醫,只是那太醫身子骨受不得舟車勞頓,如今躺着呢。
梅柔念笑着點了點頭,她這幾日精神越發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
霍憐寒替梅柔念把了脈,當下就變了臉色,她細細詢問了一旁丫鬟關于梅柔念的飲食起居,以及以往的一些病情,屋內的氛圍也不似方才那樣輕松。
“霍小姐,可是有什麽不妥?”袁宛之看着霍憐寒的臉色,當下就着急問道。
“夫人中了毒。”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