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表哥來了

天邊剛剛泛白,虞憐便起chuang了,步蘭見虞憐起,便端着洗漱用品走進屋子,她一邊收拾掀起幔帳,一邊笑道:“姑娘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昨日從廟裏回來應當是累着了。”

虞憐自打重生後便起得早了,也不知道為何,心裏總牽挂着什麽東西,她拿着帕子擦了擦臉,懶洋洋道:“也許是睡多了,你将霍小姐請來罷,今日便開始治療。”

她不想浪費時間,還有許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如今要護好兄長,等父親從邊關回來,虞憐記得前世這個時候,父親會回來一趟。

而這一趟,虞氏會給父親說親,前世因為她的介入,父親差點娶了那女子,最後父親不願受束縛,遠走邊關。

這一世,她要提前做好準備,虞氏既然挂着羊頭賣狗肉,那她也不介意找一個二嬸娘,替虞氏分擔分擔後院中饋。

“姑娘,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霍姑娘在偏房等您。姑娘,這……便沒有7其他的法子嗎?”盧嬷嬷昨日就聽步蘭說了寺廟之行發生的種種,既生氣又心疼,如今虞憐還要受針灸藥療的罪,盧嬷嬷心裏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嬷嬷別擔心,長痛不如短痛,以前是我大意了,以後注意便是。”虞憐笑着安慰盧嬷嬷,只要毒能解,她就不怕。

人在這一世,只要活着,一切都不算晚。

虞憐說罷便去了偏房,霍憐寒早已經等在房內了,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布袋別着的針。

昨日她問了霍憐寒,可有比泡藥湯痊愈還要快速的方法,霍憐寒說可以試着一邊紮針一邊泡藥浴,不過這過程會非常痛苦,嚴重至刮骨之痛。

“姑娘,你可是想好了?”霍憐寒并不是不信虞憐吃不得苦,只是這痛連男子都難以接受,更別說一個高宅大院裏養着的嬌小姐了。

虞憐看着浴桶內黑乎乎藥湯,散發出一股藥香,她突然想到了前世虞念輕說的“人彘”,那個時候兄長怕是比她難受萬倍吧?

她緩了緩心神,三下五除二解開了衣服,便進了浴桶,剛開始時并無什麽感覺。

只是随意時間的流逝虞憐感覺身上的所有毛孔都被打開,而手中好似都是細細小小的針刺入毛孔中,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同時咬在肌膚上,疼痛難忍。

接着更甚,那痛感如針刺穿了皮膚,直往骨頭滲去,突然之間那痛感彙聚成一小把利刃,重重插、進骨髓之中。

虞憐此時已經痛得昏過去了,連霍憐寒給她施針都毫無感覺,她虛弱地趴在桶沿邊,眉頭緊皺,眼角隐約有淚痕。

霍憐寒看着虞憐,心裏無比心疼,虞憐從頭到尾都未曾哼過半句,她極為疑惑,虞憐到底經歷了什麽,對自己如此殘忍。

而且虞憐頸間的那枚玉墜子又是從何而來呢,她記得祖母也有一枚和虞憐一模一樣的玉墜子,正想到此處,步蘭便推着門走了進來。

兩人替虞憐梳洗幹淨,便将昏睡的虞憐抱到榻上,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虞憐才悠悠轉醒。

虞憐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因燃着碳鑒,屋內暖和無比,她睡得過昏昏沉沉,睜開沉重的眼皮,便看到自家二哥趴在一旁,緊緊握着自己的手。

她小心翼翼掙開手,然後伸了伸懶腰,感覺自己身上輕了不少,之前覺得身子骨乏重,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力氣,現在感覺清爽了幾分。

也許是虞憐動靜打了些,本就睡得淺的虞珩聞聲醒來,他揉了揉眼,便看到自家妹妹淺笑的小臉。

“妹妹,痛,喝藥。”虞珩睡前記得霍憐寒囑咐他要在虞憐醒來後,讓虞憐及時喝藥的話。

虞憐捏着鼻子喝了藥,急忙在舌尖壓了一枚蜜餞,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一樣厭惡喝藥。

“小姐醒了!這可太好了,方才可是擔心死奴婢了。”步蘭端着燕窩粥走了進來,将方才虞憐昏迷以後的事說給了她聽。

虞憐一邊用着燕窩粥,一邊聽着步蘭說話,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歲月靜好,她愛的人都還在。

“對了姑娘,一刻鐘前老太太派人來說,您的表哥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約摸半個時辰後到府內,讓您收拾好就去正廳等着呢。”步蘭收拾完東西,便張羅着給虞憐選衣服。

虞憐聽得一頭霧水,她哪來的表哥,她記得前世壓根就沒有表哥這號人物啊?難不成是因為她重生,導致某些事情發展的軌跡出現了變化?

“表哥?我怎麽不記得我有表哥?母親也從未提起過啊。”

“老太太并未說得太清楚,只讓您收拾好便過去。”步蘭也不清楚,準确來說,她跟在國公夫人身邊那麽久,也從未見過國公夫人的娘家人。

虞憐細細回憶着前世的事情,不知到底是哪個環節發生了變化,她毫無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帶着虞珩到正廳時,虞老太太已經坐在上首了,此時廳內竟然還有虞氏和虞念輕,這不是她表哥嗎,為何這兩人也來湊熱鬧。

虞憐心中詫異,朝着虞老夫人行了禮便懷着滿腦子疑問坐在了一旁,全然沒看到一旁的虞念輕嫉妒的目光。

虞念輕這幾次都在虞憐手裏吃了虧,還害得她在皇後娘娘面前丢了臉,想到此處,她忍不住開口道:“妹妹可是又哪裏不舒坦,怎地來得這樣慢。”

虞憐今日心情好,看什麽都順眼幾分,她随意看了虞念輕一眼,并不打算理會,而是慢條斯理喝着熱茶。

“可是我哪裏得罪了憐妹妹,妹妹不願和我說話?”虞念輕今日有自家母親撐腰,壓根就不怕會得罪虞憐,所以今她打算同虞憐杠上了。

虞憐端着茶盞的手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了虞念輕一眼,慢悠悠道:“堂姐說的什麽話,你我姐妹情深,我怎麽會不願和姐姐說話,姐姐如此關心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妹妹這幾日可備好了衣裙參加鳳陽公主的宴會?”虞念輕被虞念和和氣氣堵了一口氣,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

“我不比姐姐有錢,也沒有母親打理上下,姐姐問我這話,是打算連我的衣裙一起備了?”

“你……妹妹說的哪裏話,我……自然……”

“既然如此,那我就謝過堂姐和嬸娘,你們大恩大德我會記住的。”虞憐打斷了虞念輕的話,笑着朝虞氏行了一禮,也不看兩人的臉色。

她已經給虞氏機會了,過了老太太的明眼,虞氏要動手腳,若是事發老太太自會追究,她倒是想看看虞氏會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虞念輕被虞憐無所謂的模樣氣得心口一陣起伏,若不是有老太太在場,她定會手撕了虞憐的嘴!

虞氏聽說了寺廟中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說,她之前是小看虞憐了,她以為她已經将虞憐掌握在手心中了,然而如今一看,事實并非如此。

虞憐哪裏注意他人所想,悠哉喝着茶,正要同老太太打趣,就看到外頭小厮匆匆走來,背後跟着幾個人。

“老太太,安時于公子來了。”

虞憐心裏頗為好奇,她擡眼看去,便看到一個極為俊秀的男子,身着雨白色長袍,左手執扇,眉眼含笑,薄唇微勾,好似一陣春風拂來。

“安某見過老夫人,見過虞夫人。”安時于聲音如同珠落玉盤,極為好聽,虞憐當下就對她這個未曾謀面的表哥充滿了好感。

就連坐在一旁的虞念輕,也紅了耳尖,滿臉春意。

虞老太太見安時于知禮數,而且模樣也生得好,當下便和藹可親笑道:“安公子是憐姐兒的表哥,這以後就是一家人,你便住在這府中,而且你姑父不久後也快回來了,你就等他回來再走罷。”

虞憐還是第一次看到虞老太太對一個後生露出如此滿意的神情,看來她的這位表哥,以後在府中會很吃香吶。

“安某謝過老夫人,這是安某帶給老夫人和虞夫人,以及弟弟妹妹的薄禮。”安時于說着便拍了拍手,不過一瞬,就有好幾個下人挑着十幾個箱子走了進來。

虞憐對這位表哥有多了一個印象,就是“財大氣粗”,不僅人模樣生的好,身家極為富貴,這樣的人竟然是她表哥,虞憐覺得前世虧大發了。

“安公子破費了,這……府內哥兒姐兒還小,哪裏用得着這麽多東西呢。”虞氏倒是沒什麽表現,如往常一般溫婉賢淑。

“夫人說笑了,我只有一個姑姑,如今姑姑去世,姑姑所生的表妹表弟我自當要照看一二,這東西不過是一些珠寶首飾、孤本畫卷,給憐姐兒和兩位表弟拿着玩罷了。”安時于笑的滿面春風,眼底意味深長,他來這鎮國公府之前就着人調查了一番。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曉這些年表妹和表弟自從姑姑去世以後,被虞氏刻意打壓和捧殺,特別是虞憐,這性子越養越歪。

他此番前往,除了要給自家弟妹撐腰,還要親手掰正虞憐的性子。

“安公子着實用心良苦了,呵呵呵。”虞氏幹笑了幾聲,她這算是聽懂了,安時于壓根就沒打算給她臉,這趟來鎮國公府,是來給虞憐撐腰的呢。

虞憐當下就笑開了,她拉着虞珩的手,朝着安時于行了一個大禮,甜甜地叫道:“表哥好。”

安時于聞聲望去,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少女牽着一個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少年,小臉白嘟嘟的,笑的天真爛漫,一雙眸子流光溢彩,好似青崖間的鹿兒的雙眼。

他心尖猛然一顫,眼底含笑,唇齒間滾過一句“表妹,表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安某某:表妹你看,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珠寶,特別襯表妹膚色。

太子:媳婦兒你看,孤的整個私庫都是你的。

憐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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