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罪與罰

明晃晃的水果刀被揣在我的右手,我的右手被蘇黎黎柔嫩的左手緊握,她的左手就像要把我推開一樣,推向我的胸膛,我的胸膛就像迎着柔軟的風,完全暴露。在那片鋒利鑲進我的體膚之前,我模糊的知覺容許我憶起我們的相識。

五年前的夏天,六月份的某日,C市的天氣是正常的幹燥和炎熱,沒有熱風,但渾身依然感覺煩躁和不安。那時候我還沒有女朋友,沒有勇氣借着和女生聊天,來抵抗天氣的燥熱。我異常難受和悲傷,帶着躁動的情緒,走出教室,沿着樓梯的扶手一路向上。一道道熾烈陽光透過小窗照射而入,出現在我疲憊的前胸、後背,緊接着被我抛在腦後。時間沒有太過漫長,我很快站在3號教學樓的天臺上,任幹裂的空氣欲将我撕毀。

這種感覺很好,雖然天氣令人難以承受,但擠在吵鬧和擁擠的教室,完全不比獨自暴曬在陽光的灼熱下。我在天臺上找到一塊蔭涼,就在凸出的屋檐的庇護下,我蹲下身來和一個陌生同學聊天。

他是難得的和我有着類似心态的人,他說人群中過于擁擠,寧願在角落裏獨自發抖,在他看來,寂寞比喧嚣更令人愉快。他甚至在屋檐的陰影下對我冷漠地笑,他說:“這樣挺好,比在人世虛僞地吹捧好上百倍。”有些詫異,我覺得自己是在和社會壞境以外的居民交流,我幹笑着回應:“人生不如意,總占十之□□。”然後我仰起臉,望着燃燒的恢宏天空,覺得氣氛特別尴尬。我想回教室了,人多的地方內心似乎更能被保全。

“你能不能告訴我,人僅有的快樂是什麽?”我正欲站起身,旁側的他,淩亂長發遮住的眼睛悠悠地看向我,他的嘴角是深深的苦澀,他的臉上布滿複雜的苦痛,我很意外,很少見到有人,能如此明顯地把內心呈現在表面。我便對他有些憐憫,我雖然不喜歡和誰有過多的交織,卻總能對人産生慣性的同情。我思忖再三,認真地向他提議:“與別人交流,分享他們的快樂,或許是你需要的。”

很不幸,我的建議并未給他帶來什麽啓發。他只是神秘地朝我噓了一聲,借着不能再低的聲音呢喃道:“告訴你一個秘密,無所忌憚地放縱,才是最幸福。”

他所說的,确實是一個秘密,是他有生之年最後的感慨,他卻足夠自私,從沒想過這樣對我,将是多大的痛楚。我蹲在屋檐的陰影下,遲遲沒有動彈。我在驚詫他何以那麽做,在和我說完那個秘密之後,獨自縱身到五層樓下,就像展翅欲飛的鳥雀,也如同一枚枯萎凋零的樹葉,那種墜落的感覺一定很奇妙,幹熱的氣體将他捧起,幹熱的氣體再将他置于死地。

我是他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警官來了,三位或者更多,他們的帽檐遮蔽了他們的額頭,只能瞥到他們鎮定的眼睛,他們圍起來審視着我,向我稍有戒備地問話。我終究不知該說些什麽,也不明白回答自己叫什麽、在哪個班和逝者有什麽關系。我只是緊緊盯着那個瘦弱身影消失的地方,指望他能沿着去路再走回來,我的身子蜷縮着瑟瑟發抖,嘴上含糊不清地給以回應。他們搖了搖頭,我叽裏咕嚕說的想必毫無價值,他們一臉陰霾,失望的情緒一覽無遺,他們最後只是叮囑我幾句,便轉身離去。

然後我在通往天臺的樓道口看見陌生的女孩蘇黎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她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剛掉過不少眼淚,她的表情卻是格外安靜。我惶恐地看着她走近,俯下身來輕揉我的幹枯頭發,她的下巴輕輕碰觸到我的額頭,似是安慰,又似是她自我安慰,而不管怎樣,那種溫柔的觸感令我平靜,內心一片微微的漣漪。

我這才肯擡起頭,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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