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只手覆上了黑石的腿間,用彈撥琴鍵一樣的技巧引誘着黑石的欲望。

“呵,清兒啊,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麽嗎?”黑石不緊不慢地問。

“我不知道。”沈清尚答。

“《安魂曲》——送給你的!”

黑石忽然起身,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了一段閃着寒光的致命銀線,反手一擰,沈清尚喉嚨裏喘着粗氣,被摁着肩膀,死死地壓到了琴面上。數個琴鍵同時受力,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嗡鳴。

沈清尚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他掙紮着,指尖緊緊扣着一段漁線。他進宅子的時候,手裏的武器早就已經被門口的保镖收走了,目光搜尋了一圈,唯一可以當武器的,就是黑石擺在門口的釣魚工具了,便扯了一段漁線藏在袖子裏。

此刻他的眼裏流下了絕望的淚水。殺不了黑石,贏不了谲,連自導自演的自殺鬧劇,都被人當做一個笑話看,不,是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沈清尚,你他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給我個痛快!不是給我彈過送葬曲了嗎,來啊,弄死我啊!弄死我!”吼叫聲聲嘶力竭。

黑石看他這副模樣,咧開嘴樂了:“就你這沒出息的小樣子,還不自量力地想勾引谲?”

沈清尚的眼淚已經決了堤,無力地趴在琴面上抽噎、聳動着肩膀。他沒有反駁黑石,拿什麽臉面去反駁呢?說自己沒有勾引谲?說是谲假裝深情來勾引了他?自古只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當了真,誰就輸了——自己已經一敗塗地,何必再去追問是怎麽輸的呢。

“怎麽,現在知道自個兒被玩進去了,就像一攤爛泥一樣爬都爬不起來了是吧!”

黑石一把抓住沈清尚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己:“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鄭黑石的徒弟,你少他媽給我尋死覓活的,丢人丢到美國來了!”

真相

沈清尚兩手環抱着腿,蜷縮在沙發裏,無力地靠着椅背,臉上的淚痕幹了。

“鬧夠了?鬧夠了就聽我說。”

沈清尚沒有搭理黑石,只兩眼無神地望着空氣裏的某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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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是假死,你不是一直想坐我的位子嘛。從你才那麽點高的時候,”黑石比了比自己腿肚子的高度,“我就知道你這小狼崽子漂亮是漂亮,但野心不小。你想坐就坐呗,怎麽,這會兒不回去耍威風了?玩得不爽了?”

沈清尚就像一個失了生命的木頭人一樣,毫無反應。

“沒錯,谲是我請去的,”黑石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當時我人在美國,想不到其他可以幫你的人了。你也不想想,我的位子是你那小屁股坐得穩的?不說別的,就說我手底下那幫兄弟,你以為,如果不是我早就安排黑羽幫你,就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差使得了他們?你以為,就憑你那一具臉都看不清的假屍體,在葬禮上假模假式地玩個殺雞儆猴,就能服衆?他們這幫猴精就真能服服帖帖地乖乖聽你的話了?”

任憑黑石怎麽數落,沈清尚都像沒聽見一樣。

“好了,就算黑羽可以壓得住這幫狗腿子,那毒龍,和紅眼,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搞得定的?他們混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呢!要不是老鬼陰魂不散地冒出來,他們早就把你給生吞活剝了!哼,我看就是姓顧的那小子都比你機靈。”

“聽說,你在梵華裏舉着槍對着毒龍那老東西的腦袋了?挺威風啊。哈哈哈,我也早就想那麽對他來上一下了,你別說,這些年他假裝吃齋念佛大慈大悲的樣子,真他媽惡心人——但誰他媽叫你真這麽幹了!那天要不是谲在外面,你小子早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沈清尚把頭偏了過去,枕在手臂上,仿佛很累很累,也不知道在沒在聽。

“好了好了,不說他們,關鍵的問題是……老鬼。我一走,老鬼他果然來找你麻煩了……”見沈清尚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黑石忽然換上了一種認真無比的語氣,問了一句:“想不想知道你父母怎麽死的?”

聽聞這句,沈清尚立刻豎起頭震驚地望了過來!這話仿佛在他一片死灰的心頭,憑空炸響了一個驚雷!

“難道不是你殺的?”他立刻問。

黑石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他一眼:“這會兒活了?”

他沒有急着回答沈清尚的問題,而是慢慢走了過去,認真地捧起沈清尚的雙頰,望進他的眼睛裏:“清兒,跟老師回家吧。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父母不是我殺的,我養你這麽多年,從來沒對不起你。”

沈清尚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

“是老鬼。毒龍他們應該已經和你說了,當年我們之所以有機會控制住老鬼,是他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他,那個人——就是你父親!”

“你說什麽?我爸爸是老鬼的手下?”沈清尚的眼裏又閃爍起了神采,他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是,而且,是他唯一信任的手下。可是,在他發現你父親的背叛後,他還是在被我們控制之前發出了最後一道指令,那就是,用你也見過的那種方法,除掉你的父母。”

我也見過的方法……沈清尚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夜色中樹上吊着的、像布袋一樣的屍體,以及雪山營地裏、那四個腸子露在外面的雪人。

我的父母,當時……也是被用這種方式殺害的麽……

沈清尚再也不敢繼續想象那個畫面,和善的父親,慈愛的母親,他們的腸子……沈清尚的手都在顫抖。那麽如果,當時那座房子沒有起火,他一無所知地走進去,會看到什麽呢?當時只有七歲的他,能承受得住嗎?也許會當場瘋掉吧!

“所以你明白了,我趕到那裏時,為什麽要放火燒房子。”黑石摟着他,将他的頭深深按進自己的懷裏——就像那年在火場邊那樣。

沈清尚這一次終于乖順地貼在他胸口,淚眼婆娑:“那,你為什麽要騙我說是你殺的?”

黑石輕輕吻了一下他額前柔軟的頭發:“不給你一個理由,你怎麽活得下去?小小年紀,經受這樣的打擊,你怎麽可能還活得好!所以,我讓你恨我,只有恨我,你才能有目标,你才能學好我教你的東西,将來保護你自己。”

“那天我們回去看,蜈蚣坑裏沒有他的屍體,當時他都已經腸穿肚爛了,就剩下一口氣,我們把他丢進去,就是想讓他嘗嘗死亡的恐懼,死得太痛快,實在是便宜他了!可是後來我們打開蓋子,卻沒看到他的屍體。理智上我們覺得他絕無可能活下來,可是……隐隐的,總感覺後怕,他可是‘老鬼’,也許真有什麽神出鬼沒的能力也說不定。所以我訓練你,培養你,他最恨的就是你父親,我怕他有一天回來,要把他的兒子也趕盡殺絕……”

沈清尚抓着黑石後背的手都在顫抖。黑石停止了訴說,只靜靜地抱着他。

良久,他開口再次問了一聲:“清兒,你威風也耍過了,咱們回去吧,你還跟在我身邊,讓老師保護你。”

不甘

沈清尚靠在黑石懷裏,在最黑暗的日子裏,這個男人的肩膀曾經給過他唯一的依靠。事到如今,他終于可以承認,其實除了恨意以外,依賴和親密早就在他心底悄悄滋長。只是……現在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老師,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沈清尚幽幽地輕聲道。

“你問吧。”黑石撫了撫他的後腦勺。

“他,為什麽肯來?以他的身份,如果他不願意,你請不動他。”沈清尚的心底像有一株水草,随着湖底的暗流飄飄搖搖,他自己也說不清,究竟還想抓住點什麽。

黑石頓了頓,似在思考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最後他嘆口氣:“清兒,你這又是何必?一個游戲而已,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沈清尚聞言忽然擡起頭來:“他想結束就結束!他想來就來,他想走就走,他當我是什麽人!”他的情緒激動,肩膀都忍不住微微顫抖,眼睛裏閃着不甘的光。

黑石也激動地站起來,一把推開他:“好,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訴你。本來他是不願意去的,他說他對人不感興趣,人在他眼裏和石頭、樹木沒有什麽兩樣,或者說,他覺得跟人呆在一起還更麻煩。後來我給他看了一張你的照片,我跟他說,你不一樣,你有趣得很。你懂嗎!床上有趣,床下也有趣!他盯着你的照片看了幾分鐘,我也不知道他腦子裏是怎麽想的,也許,他是覺得你這樣漂亮、清冷又高傲的人,臉上總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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