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斬首

黑暗中,月白只能看到一雙藍色眸子,不過不管是身體感受到的接觸,還是手所碰到的內容,這一切都在告訴她是個女人在床上,而且很可能是之前偷穿她衣服的那個女人。

這個小偷!偷穿她的衣服不說,竟然還偷睡她的床,過分!

“你是什麽人?不穿衣服躺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月白蹙眉質問,這就要把小偷抓起來。

小偷身體微微一顫,顯然被月白忽然的開口吓到了,然後就要逃跑。

月白伸手去抓,沒想到小偷極其敏捷,迅速逃竄,只讓她在其背上抓到一撮毛,擡頭去看,小偷已經不知去了哪裏。

将燈點亮,月白看着手裏的白毛着實愣了愣,這跟小耳朵的毛很像,只是長了一些。

小耳朵呢?它沒在床上。

月白正要去找小耳朵,它卻從床下鑽了出來,跳到月白懷裏,小腦袋對着她蹭了又蹭。

“怎麽跑床底下了?”月白問。

小耳朵兩條小短腿比劃了好一會兒。

月白:“那個小偷真可惡,竟敢把你擠下床!波比!”

波比睡的正香,聽到主人召喚,不耐煩地跑進來。

月白囑咐:“你去外面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一個藍色眸子的女人,有的話把她帶回來給我。”

波比一聽就知道主人要找哪個了,它無奈地看了看小耳朵,轉身出門了,心中吐槽:你懷裏那個小家夥不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嗎?愚蠢的人類!

對,波比知道小耳朵能化為人形,月白被司文·暴烈刺中心髒,是小耳朵化為人形用鮮血救活了她,它當時就在現場。

小耳朵威脅波比,若是它膽敢把這件事告訴月白,就像對火狼一樣對它,想到自己的帥臉會被抓的慘不忍睹,波比識趣地選擇隐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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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波比不說,月白也在懷疑那女人是不是小耳朵變的,藍色眸子,白毛,怎麽這麽巧合?

想到剛才那女人和自己的貼身舉動,她就一陣面紅耳赤,将小耳朵丢到床上,沒好氣地說:“睡覺。”

月白這麽對小耳朵,它委屈的快哭了,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月白看到後,之前對它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将它又抱入懷裏,小心呵護着。

第二天卓悅來了,告訴月白:“怒風伯爵那邊有進展了。”

“發生了什麽?”

“他們抓到一個小家夥,明日午時要在中心廣場斬首。”

“那個小家夥是異族?”

卓悅點頭。

月白長松一口氣,“那太好了,小耳朵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不。”卓悅一臉嚴肅,“我聽采薇的描述,那個小家夥和你的小耳朵長得很像。”

長得很像?意思是不是說,那小家夥是小耳朵的同族?所以怒風伯爵見到小耳朵,也會将它抓捕斬首示衆吧?

“你不要太擔心,只要把小耳朵藏好就不會有事。對了,我到這裏來,還有一件事。”說到這裏,卓悅嘴角挂起一絲暧昧的笑容。

“什麽?”

“雪莉小姐不是送了你一盒安神香?其實那不是安神香,而是……不管是什麽吧,總之,雪莉小姐想把它要回去。”

“不是安神香?”月白很詫異,不是安神香她那幾日怎麽睡得那麽沉?只是每天早上醒來都很累罷了。

“我都用完了,怎麽辦?”月白老實交代。

“你都用完了?”卓悅愣了愣,然後僵硬地問:“你怎麽用的?那東西一個人沒法用吧?”

“為什麽不能一個人用?我就是一個人用的。”月白覺得卓悅說的很奇怪。

卓悅嘴角抽了抽,“既然用完了,那我告訴她就是了……那香,沒讓你發生什麽事?”

“睡得很舒服。”不然月白也不會連續用七晚。

“哦好吧,我走了,我需要找個地方靜靜。”卓悅看着一臉天真無邪的月白,心情有些複雜,沒有在此久留,拽着對波比依依不舍的雅馬哈離開了。

月白卻完全察覺不到卓悅的心情,她此時正糾結別的事,要不要把斬首的事告訴小耳朵,畢竟要被斬首的小家夥很可能是小耳朵的同族。

糾結了很久,她還是放棄了,原因很簡單,她不想讓小耳朵聽到這個消息後做出不好的決定,比如沖過去救它的同族,雖然它很厲害,但月白不覺得它能對付得了怒風伯爵的那麽多手下,到時的下場可想而知。

今天晚上小耳朵沒有化為人形,而是依偎在月白的懷裏,月白輕撫它柔軟的皮毛,感覺很溫暖。

第二天很快到來了,月白找了個借口告別小耳朵,駕着馬車出了門,她要去中心廣場看看,斬首的那個,到底和小耳朵有多麽相像。

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看熱鬧的,以及怒風伯爵的士兵。

月白還看到了司文·暴烈,不過他此時一身平民裝束,似乎真的被撤職了,還好他沒有看見月白,否則可能做出什麽極端的舉動,如果他真的被撤了職,和月白多多少少有點關系,他那麽心胸狹窄,不可能不對月白懷恨在心。

午時已到,怒風伯爵牽着雪莉小姐的手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走到廣場中心的平臺上,在豪華的椅子上坐下,旁邊的人便宣布:“帶異族上臺。”

月白擡頭張望,一個藍眸女人被兩個士兵拽上來,她面露驚色,不是說是個跟小耳朵長得差不多一樣的小家夥嗎?怎麽是個女人?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宣布帶上臺的是異族。

難道,這個女人是異族變出來的?

月白再度想起兩次出現在家裏的小偷,她也是罕見的藍色眸子,意思是不是說,她也是異族變的?

還是說,就是小耳朵變的?

月白無暇想太多,那個負責當喇叭的家夥便在宣布斬首了,那個女人已經被按趴在地上,身上五花大綁,旁邊的劊子手舉起大刀,這就要砍向她的脖子。

月白閉上眼,心中很不忍,這是小耳朵的同族啊,它知道的話,定會很傷心。

她還對它隐瞞了此事,太過分了!

“拿下她!”臺上忽然有人怒吼,月白愣了愣,慌忙睜開眼,只見臺上多了一個女人,她用一只白皙的腳将劊子手踹翻,然後就要帶地上那女人離開,然而十幾個士兵很快将她們圍了起來,她們眼看就要死在那數柄長劍下。

月白詫異地瞪大眼,忽然出現的這個女人,身上穿的竟然是她父親的獵裝!而且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兩次闖入她家裏的那個小偷!那雙藍色眸子還有銀白長發,她永遠都記得!

不,不應該稱呼她為小偷,現在月白已經百分百肯定,這女人就是小耳朵!

月白很想上去幫忙,小耳朵卻根本不給她機會,後背忽然生出一對銀灰色的羽翼,騰地飛上天空。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裏?”怒風伯爵着急地狂吼,幾個弓箭手趕忙站出來,這就要射箭,然而小耳朵抱着她的同族,一轉眼就飛走了,往切諾爾森林的方向飛去,越來越遠,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

終于得救了,沒想到她居然會飛。

怒風伯爵氣急敗壞,趕忙派人去追,這場活動自然是不歡而散,他沒氣的讓士兵把這些看熱鬧的平民統統抓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月白心情很複雜,沒心思繼續在這裏待着,這就要離開,卓悅卻是走了過來,低聲在她耳邊問:“那個女人是你的小耳朵對不對?”

“不可能!你又不是沒見過它,它跟狐貍長的差不多!”月白慌忙解釋,心虛得很。

卓悅笑了笑,“哦是嗎?那她身上怎麽穿的是你父親的衣服?這如何解釋?”

“哈哈哈哈,卓悅你在開什麽玩笑?我父親的衣服早就讓我燒了,你看錯了!”月白的笑特別僵硬。

“随便你怎麽說吧,我現在只在意一件事。”卓悅臉色有點難看。

“什麽?”

卓悅:“那幾枝春情香,你是怎麽用掉的,不會是和你的小耳朵吧?”

聞言,月白臉頰紅透,那幾枝怎麽會是春情香?那麽那七晚都發生了什麽?怪不得後來的那天晚上小耳朵會變成人形和她那樣。

月白強裝鎮定,辯駁道:“不!當然不是!我們什麽都沒發生,它只是個小動物啊!”

卓悅:“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只有你和她知道,不管怎樣吧,祝你一切相安無事,再見。”

回到家,小耳朵果然不在,只有波比跑過來猛蹭她的小腿。

“你看見小耳朵出門了對不對?”月白問波比。

波比愣了愣,趕忙搖頭,它雖然看見了,但小耳朵沒讓它說,保險起見,它還是隐瞞此事比較好,免得和火狼的下場一樣。

“不肯說?那我只能把你丢出去了,你不可能沒看見。”月白有點生氣了。

波比見狀,趕忙點頭,一陣汪汪汪叫,都快被丢出去了,還隐瞞個毛啊,當然是坦白從寬。

“那個小偷也是它變的對不對?”月白乘勝追擊,繼續問。

波比又是點頭。

“既然知道了又如何,小耳朵,應該不會再回來了。”月白想起小耳朵将她的同族救走飛起在天空中飛遠,心中一陣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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