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玩笑開得太也過離譜了吧,我瞅了瞅古藝,撇嘴道,“流桑果然是你殺的。”
古藝習慣性地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道,“我沒騙你,流桑真的是你殺的。”
我欲哭無淚,你要騙我也得找個我容易相信的理由啊,若是說流桑是秋水殺的,或許我還會有些相信,可是說是我,咳咳,難道我自己做過的事情,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見我一副不相信的無奈表情,古藝繼續說道,“若你當初小心一點,沒有被秋水抓去妖魔谷,我又怎會回到雪族,流桑也就不會死了。”
“一通歪理。”我睜大眼睛,為自己辯駁道,“你那次不是說了嘛,就算沒有我,你也會回到雪族的,因為小牛王的牛角擾得流桑病情加重。”
剛說道這裏,我陡然發覺一些不對勁,又将眼睛睜大了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古藝,問道,“慢着,你回到雪族就是因為流桑病情惡化,是奔着搭救流桑的初衷來的,怎麽又會将流桑殺死呢?難道流桑是被其他人殺死的?又或者是羞愧自盡的?”
古藝笑而不語。
我瞅着古藝,怕他又像上次那樣,變個分身在這裏唬我,本尊早就走了,便伸手搭上他的胳膊,試圖捏一下他胳膊上的肉,看看他有沒有反應,可當我手指剛要用力的時候,他卻一個擺臂,反手捉住了我的手腕,笑着道,“你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見眼前的古藝确是真身,我便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道,“流桑究竟是怎麽死的?”
古藝卻并不回答我,似乎在刻意隐瞞着什麽似的,轉移話題道,“再過幾日就是秋水的死亡之期了,記得,當流桑将時光冢刺進秋水胸膛的時候,你一定要緊緊抓住秋水,千萬不得松手。”
見古藝總是刻意回避有關流桑死亡的事實,我自知也問不出些什麽來,便不甘心地撇嘴作罷,随意問道,“為何要我緊緊抓住秋水不放。”
古藝道,“你是随着秋水來到時光冢的,當秋水離開時光冢時,你自然也要随他一起離開,否則恐怕要永遠困在這時光冢裏了。”
我茅塞頓開,點點頭。
古藝又道,“還有,秋水死亡時會堕入魔道,而你跟着秋水,多多少少會有危險。”
我幻想了一下秋水入魔時的慘狀,以及他心中怨念的深重,到時也不知道會将我怎麽樣,想着不覺一個顫抖,忙抓住古藝的衣袂,糯糯道,“美人哥哥,我不要跟着秋水,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你不是也有時光冢嘛。”
古藝淺笑,道,“不行,因為你是随着秋水進來的,出去時也必須跟着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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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我焦急,“萬一他魔念一起,将我給吃了,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古藝略略思了思,眉目如畫,道,“有一個法子,但就是稍微有些難度。”
“什麽辦法?”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古藝接着道,“如果有法老權杖,即使秋水入魔,怨念頓生,也不能将你怎麽樣。法老權杖象征着雪族最純潔聖明的力量,定能壓住秋水的魔氣。”
我道,“也就是讓我一手拿着法老權杖,一手緊緊抓住被時光冢刺穿胸膛的秋水,這樣好辦啊,沒什麽難度。”
古藝搖搖頭,解釋道,“這法老權杖必須要由秋水親手拿着,否則起不到任何作用。”
讓秋水親手拿着法老權杖?的确有些難度啊。
我暗自想了想,當流桑将時光冢刺入秋水胸膛時,秋水定是沒有閑心去顧及其他的,那時我再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将法老權杖塞到秋水手中,這樣一切就穩妥了。
便又擡頭問向古藝,道,“如果我趁秋水不注意的時候,将法老權杖硬塞到他手裏,這樣行不行?”
而古藝卻再次搖了搖頭,異常耐心地向我解釋道,“法老權杖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碰觸的,更何況你現在還未升仙,沒有任何法術,所以,只能是秋水心甘情願地親手拿起法老權杖。”
聽古藝這麽一說,我立馬像顆脫了水的蔬菜,蔫了。
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啊有沒有!
若是一早便知道古藝的法術早便恢複,大可以自行脫身,我又何必跟着秋水來到這時光冢裏?現在還要為将來可能會發生的危險所憂心忡忡,我怎麽就如此命途多舛呢?
興許是看出我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古藝溫柔安慰我道,“還有幾天時間,你好好想想,看能用什麽辦法來讓秋水主動拿起法老權杖。”
而古藝語氣裏的溫柔更是讓我一陣寒顫,總覺得那股莫名的溫柔裏藏着什麽陷阱,而陷阱裏布滿荊棘與毒素。
不對,現在可不是我揣摩古藝語氣的時候,生命還在岌岌可危呢不是!
我朝向古藝點了點頭,道,“容我好好想想。”之後便皺眉凝思,在原處垂首思索了起來,而古藝卻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自己慢慢想,我就先走了。”
我一把拽住古藝衣袂,可憐楚楚道,“你就這麽走了?不管我了?”
古藝無奈,“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淺柔,我在你宮裏停留過多時間怕是不妥。”
他這麽說,我也就無話可講了,眼巴巴地望着古藝美人飄逸的身姿從我眼前離去,無能為力啊。
我獨自思索了許久,愣是沒有想出什麽好法子可以讓秋水自願拿起法老權杖來,倍覺無力,實在不行,也就只能對秋水實話實說了,希望他看在這些日子的情分上,能夠保我個周全。
心動不如行動,在某個秋高氣爽的午後,我站到了秋水的面前,向他表明了我的來意。
秋水聽後竟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答應得那叫一個爽快啊。
我甚為驚訝,遂而大拍馬屁,道,“原來你人這麽好,真是即英俊又善良,潇灑倜傥,無人能及啊!”
秋水得意一笑,道,“那是當然。”
唉,這孩子就是單純,怎麽我說什麽都信捏?
我大方一笑,提醒道,“到時候記得一定要在流桑将時光冢刺入你胸口之前拿住法老權杖,一定不要忘記啊,否則我可就慘了。”
秋水理所當然地點頭,道,“是我将你帶進時光冢的,我有責任将你安然無恙地帶出去,你且放寬心,我定是不會忘記的。”
我輕舒一口氣,看着秋水,覺得他的形象瞬間偉岸了起來,為了給自己提前安整好心理,便問了他何時才是他即将死亡的日期。
秋水眉目安和尋常,并未透出什麽異色,淡然回道,“兩日之後。”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道流桑在殺我之前有沒有猶豫過。”
我看着眼前的秋水,突然間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小小的可憐,如果我沒有被他扔進冰灼湖,那我能夠讀懂人心的本領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有恢複,否則的話,我便可以窺探一把流桑的心裏,看看他在将時光冢刺入秋水胸膛之前究竟有沒有過一些的猶豫。
不過這秋水也确實找虐受,明明嘗試過一次死亡的痛苦,又非得整得自己再嘗試一遍,當初若不是他一心将古藝引去雪族,又怎麽會牽扯出這麽多的事端來呢?
想着便不覺開口問向了秋水,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想要将古藝引回雪族?”
秋水卻突然臉頰微微一紅,并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倒是吱吱唔唔地遮掩,道,“你問那麽多幹嘛!”
這三兄弟可真是各有各的秘密啊。
他不願說,我也就不再問了,這天下存在這麽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若是非得一一探個究竟,不得折騰死我自己啊。
便又奉承了秋水幾句,再提醒了秋水幾次,也就告別離開了。
在流桑刺殺秋水的前一日,我再次見到了古藝,他依舊花裏胡哨,光芒萬丈,站在我面前,戳中我的桃花點。
陽光正濃,洋洋灑灑地照耀在古藝身上,颠亂衆生。
我兩眼望着他發直,古藝伸手又捏了捏我的鼻子,道,“才幾日不見,你就用如此豺狼虎豹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木木地點頭,依舊沒有将眼光從他身上移開,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幾個三秋了,美人哥哥你出落得愈發妖冶漂亮了。”
說完,我咽了咽口水。
古藝無奈,使勁捏住我的鼻子,讓我一陣窒息,不得不張大嘴呼吸,心神陡然回到現實,,擡頭看他,艱難道,“難受,難受。”
他笑着放開手,我如獲大赦地猛然吸進幾口空氣,從未覺得呼吸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古藝的笑聲在頭頂響起,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看看你有沒有想到辦法令秋水心甘情願拿起法老權杖,現在看你還有心情對我眼泛桃花,該是想到萬全的法子了罷。”
我點點頭,擡起頭甩給古藝一個明媚的笑容,道,“回府之後,你得讓長風給我做一大桌的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