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個漂亮又精致奢華的家輕輕嘆了一口氣。
又回到這裏了。
☆、顧家【二】
我的母親沈碧茹是一個極愛奢侈的人,她最喜歡華麗的衣服和珠寶首飾,這大概也是她會不在乎小三這個名聲而一直跟着顧淮民的原因。
沈碧茹是很漂亮的女人,這麽說吧,十個女人裏面有九個會被她比下去,剩下的那個就是她自己。因為她漂亮,所以很有自信,她曾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男人是她征服不了的,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我印象中的沈碧茹尖酸刻薄又高傲,除了對我不好以外其他的任何地方幾乎都是完美的。
我和顧流溢進去的時候沈碧茹正舒服的坐在客廳裏弄指尖,顧淮民坐在她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財經新聞。
我不知道顧淮民到底愛不愛沈碧茹,如果不愛又為什麽會不顧一切的娶了她呢?可若是愛的話對她又從來都是冷着一張臉,這讓我很是不解。
“爸,媽。”我乖乖的叫人,溫順的模樣讓心情不錯的沈碧茹很是滿意。
“回來了?去房間換件衣服,別總穿得那麽寒酸。”沈碧茹瞥了我一眼,對我的穿着品味很是不滿。
我看了顧淮民一眼,見他點頭這才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這孩子還是一臉的窮酸相,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身後還隐約傳來沈碧茹不屑的聲音。
我的房間在二樓最北邊,和顧沉的房間遙遙相對,雖說顧沉常年不在家,那房間也就算是個擺設了。
一點變化都沒有,一點灰塵也沒有,就仿佛我每天都住在這裏一樣,桌上還有一杯熱果汁,我對咖啡過敏所以從來不會喝咖啡。
衣櫥裏面擺滿了各式的衣服,都是按照沈碧茹的品位挑選的,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四位數,着實奢侈。最南面還有一排禮服,更是華麗非常,我乍了乍舌,選擇了一件長衫和牛仔褲穿上,樣式倒是很好看。
把頭發散了下來,我本身就長了一張娃娃臉,這樣子能顯得成熟一些,也淑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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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面的女孩子長着一張精致的臉龐,我不敢說自己多漂亮,可終究是遺傳了沈碧茹,自然也是不差的。我摸着自己的臉,覺得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在學校我盡量低調,穿着在攤邊買的便宜衣服一過就是三年,和普通女孩子一樣,只有每次回家才會讓我産生一種我真的成為了千金小姐的感覺。
下樓的時候發現顧沉已經來了,他和顧流溢并排站在一起,那感覺真的是非常耀眼。
從進入到顧家的那天起我的人生就被兩個名字緊緊的包圍在了一起,一個是顧流溢,一個是顧沉。
算起來我和顧沉的關系不好也不差,用陌生人來形容是再合适不過的了。每次見面也只是習慣性的打個招呼,說起來也有好久沒看見他了。
這幾年顧沉已經慢慢接手了黑道,顧氏在黑道上本來就有着一定的地位。尤其是爺爺,當年叱咤黑白兩道最是風光,到了這輩顧氏傳給了顧流溢,黑道上就讓顧沉接手了。
最輕松的莫過于我了,頂着顧家大小姐的稱號橫行霸道,又用着顧流溢和顧沉的名字當做護身符一直都過得很安寧,至少沒人敢欺負我。
☆、顧家【三】
顧沉隔着顧淮民和沈碧茹看到了我,眯了眯眼——這是他每次見到我的慣性動作,我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這樣的顧沉和夏零城倒是有三分相像。
“姐。”顧沉似乎特別喜歡叫我姐,每次都叫得甜甜的,卻總能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雖然心裏不怎麽情願,面上卻是笑意盈盈的點着頭和他打着招呼。
“吃飯吧。”顧淮民見人都到齊了就吩咐保姆上菜。
顧淮民坐在主位上,兩邊分別是沈碧茹和顧流溢,我坐在顧流溢和顧沉的中間,端端正正的坐着。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了,五個人坐在一起吃飯,這樣倒真的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最近生意怎麽樣了?”顧淮民冷淡的問着,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和白家那邊的生意已經談成了,也已經達成了協議。”顧流溢公式化的回答着。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顧氏、夏氏和喬氏三足鼎立,都是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讓整個世界顫三顫的大集團,在商場上都擁有着絕對的地位。
“很好。”顧淮民很是滿意,雖然聲音依舊冷清,但終究還是柔和不少。他又把目光轉向顧沉,再次問道:“黑道那邊如何?”
顧沉吊兒郎當的扒着盤子裏的蝦,懶懶說道:“這些問題我每天都要向爺爺彙報,爺爺說除了他之外不用過問任何人的意見,爸你想問什麽?”
顧淮民抿唇,不悅的掃了顧沉一眼,不再開口。
我安靜的吃着飯,目不斜視。
“淮民,前些天你不是說給流溢找好了一門親事嗎?怎麽不和他說了?”沈碧茹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上面來。
我拿着刀叉的手頓了頓。
顧淮民冷淡的應了一聲。
“是這樣的流溢。”沈碧茹笑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現在又接手了顧氏,總要考慮成家的問題了。喬家的二小姐我和你爸都見過,人長得标致,心思也剔透,你覺得如何?”
顧流溢只道:“你們做主就好。”其實他早就知道未來的結婚對象一定要是一個千金小姐,不管他喜歡或是不喜歡,為了顧氏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這樣正好,等下次你們回來就把喬家的二小姐叫來,先熟悉一下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一家人。”沈碧茹眼中透出精明和算計的光來,“淮民,你覺得呢?”
“嗯。”顧淮民算是同意了。
口中的飯菜突然變得難以下咽起來,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蘇顏,可就算告訴了也不能改變什麽,顧流溢要娶的人終究不可能是她的。
這就是顧流溢和蘇顏之前的距離,不僅僅是年齡,還有身份。
喬家的二小姐喬芸歌我并沒有見過,但卻聽說過,這個城市中流傳着一句話:娶妻要娶喬芸歌,嫁人要嫁喬南木。
其實前面還有一句,是做人要做喬聖熙。他們喬家的三位少爺小姐名氣大得很,甚至都超過了顧流溢和顧沉。
這一頓飯下來,再也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顧家【四】
按出一行數字再删掉然後再按出來再删掉,我看着手機屏幕上亮起的光,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到底該不該把顧流溢和喬芸歌的事告訴蘇顏呢?可說起來這親事只是沈碧茹随口一提還沒成定局,若是最後沒成反倒成了我無中生有。
正在我無聊的把玩着手機時,房間的門被叩響了,我凝神仔細聽了聽,有些詫異的去開了門。
門外的顧沉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帶着些玩世不恭的意味,我正疑惑他為什麽會來,對方已經開了口:“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他那聲姐叫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着實很不舒服。
我向門內側了側身子,顧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特別悠閑的樣子。
“你有事嗎?”我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實在想不出來顧沉這麽晚來找我會有什麽事。
“怎麽,我不能來嗎?”顧沉不滿的看着我,一副大少爺的模樣。
我印象中的顧沉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至少以前的他很少笑,和顧流溢一樣,我很少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燦爛的笑容,雖然未達眼底。
“你認識雲浩?”突然想起這件事,我就随口問了出來。
顧沉眉頭一挑,“雲浩?雲氏?打過交道,怎麽?”
“嗯,沒事,和我一個學校而已。”我并不想把雲浩那件事和顧沉說,心不在焉的回道。
似乎是看出了我故意的逃避,顧沉嘴角一勾,突然一把拉住我,猝不入防跌入他的懷中,我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臉已經壓了過來。
黑暗中,我只看到顧沉灼熱的眼神,他眼底暗湧的感情排山倒海向我壓來,讓我回不過神。
“姐,你不專心,在想誰?”顧沉的聲音中仿佛帶着某種牽引和誘惑般,那深入潭水的眸子似乎要把我吸入進去。
“沒有。”我垂眉,雙手按下他的胸口,想要拉開和他之前的距離,無奈顧沉的力量大得出奇,我只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姐,你在顧忌什麽?”顧沉并沒聽我的話,用力深嗅了一口,表情沉醉的說道:“以前我也這樣抱過你,那時候的你可并不在乎這些,現在是怎麽,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顧沉!”我呵斥,聲音已經冷了下來,“以前我們都小,我一直把你當弟弟,你不要胡說!”
“胡說?”顧沉冷冷一笑,“姐,你在心虛什麽?”
“你!”我大怒,一拳打在顧沉身上,像是在發洩什麽一般。
我和顧沉不熟是真的,我們一年下來也很少見面也是真的,可我和顧沉之間就是總有這種暧昧不明的氣氛。
我盡力排斥這種氣氛,于是很少單獨和顧沉呆在一起,我在盡力避免,也在小心翼翼的維護着我們之間很難說成是姐弟的感情,可顧沉每次都會打破。
說實話,我怕顧沉,這種從骨子裏面就流露出來的害怕我無法否認。雖然顧沉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相反他還暗裏替我掃去了不少危險,可我就是害怕他,排斥他。
我想我的臉色此刻肯定很蒼白,顧沉對我的走神很是不滿,重重的扯了一下我的頭發,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顧沉卻是笑了出來。
“姐,我不喜歡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想別的事情。”顧沉的語氣很認真,甚至還帶着肅殺。
☆、顧家【五】
“顧沉,你到底想怎樣?”我有氣無力的問道,終究還是服軟了。
顧沉幫我整理着頭發,慵懶的說道:“我什麽都不想幹,為什麽你總覺得我對你有企圖?我像那樣的人嗎?”
像,很像,特別像。這話我只能在心裏想想,嘴上卻不能說。
“很久沒見了,你還好嗎?”顧沉終于放過了我的頭發,又得寸進尺的拉過我的手把玩。
“挺好的。”我掙了掙,無果。
“你的手還是這麽冰冷,捂都捂不暖。”顧沉略有的不滿的說着,“心也是冷的嗎?”
“你如果沒事的話我要睡了。”我只希望顧沉趕緊離開,和他在同一個空間裏我渾身都不舒服。
顧沉低低的應了一聲,只道:“明天回學校不要麻煩顧流溢了,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幾乎想不都不想就拒絕了。
“嗯?你說什麽?我沒聽清。”顧沉似笑非笑的反問,手上的力量很大,弄得我連骨頭都疼了起來。
我硬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來,強忍住痛意說道:“我說……謝謝你了。”
顧沉笑了出來,眼底卻冷冰冰的,“客氣什麽,你是我姐姐不是嗎?”
我咬着唇不吭聲。
“姐,你知道嗎,我也準備考a大了,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學校、呼吸同樣的空氣,離得更近了,這樣多好。”
我失聲尖叫:“為什麽?”為什麽你顧沉一定要這樣,他明明說過他要考c大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姐,我為了你都放棄了要考c大的夢想,你怎麽能不開心呢?”顧沉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半随意半試探的問道:“是不是你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了所以打算丢下我呀?”
我驚恐的搖頭。
我還記得十七歲那年曾有一個男生和我表白,那是一個很優秀的男生,家世好、長得帥、溫柔又體貼,我本來都答應和他交往了,沒想到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進了醫院,聽說是癱瘓了。
是顧沉做的,這一切都是顧沉做的,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不是就好。姐,你知道嗎,如果有一天讓我發現你喜歡上別的男生了,我一定會殺了他的,你信不信?”此刻的顧沉笑得很溫柔很溫柔,“所以啊,別喜歡上別人,嗯?”他語氣中帶着絲撒嬌,仿佛一個正在等着姐姐給糖吃的小孩子。
我只能點頭,一直點頭,迫切的想要讓顧沉相信我。
這也是為什麽我如今都十九歲了,卻沒有談過一場戀愛的原因。因為我身邊有着這樣一個顧沉,每一個想要接近我的男孩子都會被他打傷或是打殘,以至于不管我多麽優秀都沒有任何男孩子願意靠近我。
考a大,一方面是想遠離顧家,另一方面就是為了遠離顧沉,因為顧沉一直想要考的c大和a大一南一北,時隔千山萬水。
沒想到無論我怎麽躲,都躲不開顧沉,或許這就是命運,讓我一輩子都要和這個惡魔糾纏在一起。
☆、顧家【六】
回學校的時候果然是顧沉送我回去的,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顧流溢的,出門前顧流溢看我的眼神有些擔憂。顧沉有多危險沒有人比他還清楚了,我也很郁悶顧流溢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答應顧沉讓他送我回去。
總是,當坐在顧沉的車上時我還有些後怕,就算聽着音樂也不能緩和我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下個月二十三號是顧流溢的生日,你也可以請你的好姐妹們去參加宴會。”顧沉與我說着話,心情不錯的樣子。
“我的好姐妹?不用了吧,她們都不習慣那種場合的。”蘇顏寧靜就不用說了,就連許落開都不曾參加過這樣的宴會,我是怕她們都遭到刁難。
畢竟這種宴會來參加的人大都有着強硬的家世背景,我怕她們會受欺負。
顧沉冷清一笑,“你也知道她們不适合了?那你就應該和她們保持距離,終究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頓悟,原來顧沉說這些不過就是不想讓我和蘇顏她們做朋友。
“選擇誰做我的朋友是我的權力,不用你管。”我賭氣的說着,頭一歪,再也不理顧沉了。
顧沉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開口:“你以為那些女生是真心和你交朋友的?不過就是因為你顧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然她們早就躲得遠遠的了,你永遠都是那麽傻。”
“不是說有人都和你想象的一樣,你能不能別有你狹隘的心去看她們。她們就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我是不是顧家的大小姐,她們都會是我的好朋友!”我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一樣對顧沉吼着,于我而言友情超過一切,不不能容忍顧沉對她們的評價。
顧沉側過頭來看我,用那種憐憫同情的眼神,“傻姐姐,你太單純了,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她們利用完後丢掉的。”
“不用你管!”我吼道:“放我下去,快到學校了,我自己能走過去。”
顧沉很是聽話的把車停了下來,按住我想要推開車門的手,嘆氣道:“你性子還是這樣,怎麽一點都沒變?”
我撇嘴,不理他。
“去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的殘忍,我想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顧沉松開我的手,我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然後發洩般的重重關上,潇灑離去。
那時候的我終究還是有些飛揚跋扈的,因為我骨子裏留着顧家的血。顧家的人注定了殘忍和無情,不一樣的是顧流溢和顧沉早就明白了這點,而我一直被他們保護着,所以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黑暗。
那時候的我毅然轉身離開,所以從來不曾看見車內顧沉的眼神,那種不惜一切也要守護什麽東西且帶着毀滅性的眼神,只是那時候的我一直不懂。
我排斥顧沉,我覺得他危險,所以從來不曾想要進入他的內心世界,也從來不想了解他靠近他,所以也從來不知道顧沉到底為我做過些什麽。
那時候的我并沒有把顧沉當做家人,我對他的定位還是陌生人,我甚至還讨厭他。
但我不能否認,是顧沉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是顧沉一直護着我卻又一點點教給我,讓我成長,讓我知道,讓我懂得。
只是那時候的我,一直不明白。
☆、姐妹【一】
還沒進校門,我就碰見了相攜而來的寧靜和夏零城,寧靜臉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仿佛熱戀中的少女一般。她身邊的夏零城帥氣優雅,吸引了無數的視線,我幾乎可以預料到學校的八卦網上馬上會出現的專題。
“阿傾。”我本想避開的,卻還是被寧靜看見了,她沖我揮手,和夏零城走了過來。
“真巧,我還以為這個時間你和蘇蘇她們都已經回來了呢。”我笑着說道。
寧靜疑惑的看向我身後,問我,“你怎麽走過來了?你哥哥沒送你回來?”
我摸摸鼻子,無奈說道:“這次是顧沉送我回來的。”
寧靜詫異的看着我,就差沒說你和顧沉的感情不是不好嗎?他抽什麽風送你啊?
我汗顏,幹笑了兩聲。
“你好顧傾,我們又見面了。”夏零城禮貌的和我打着招呼,嘴角挂着陽光般的笑容。
“你好你好。”我拉過寧靜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寧姨還好嗎?”
“是阿城開車接我的,我們那邊的路不好等車你是知道的。”寧靜羞澀的笑着,“我媽媽還說起你來了呢,希望你有空多去串門,她可想你了。”
“下次一定去。”頓了頓,我瞥了夏零城一眼,問道:“他滿十八周歲了沒就開車,多不安全啊。”
“放心吧,滿了。”寧靜嗔怒的拍了拍我的肩,“阿城才不會做危險的事。”
“哎呦喂,情場得意啊你。”我哼哼道:“準備什麽時候把他介紹給蘇蘇和許落開啊?”
寧靜一怔,只道:“不着急。”
看來她心中還是在意着那件事。我攤了攤手,不再多問。
“我先進去了,對了,晚上下課有事和你說,記得哦。”我沖寧靜眨了眨眼睛,蹦蹦跳跳的進學校了。
“阿傾,你慢點!”寧靜在我身後擔憂的說着。
我沖她擺了擺手。
“沒想到你會和顧傾是好朋友。”夏零城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寧靜溫柔的笑了,眼底全是暖意,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事一般,“阿傾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她獨立有個性,別看她外表很強大,實際上單純又善良。最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有嫌棄過我,反倒一直相信我幫助我。”
“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姐妹更妥帖。從高中起我和阿傾、蘇蘇、小落就是拆不散的鐵四角,改天我介紹蘇蘇和小落給你認識。”
“拆不散的鐵四角嗎?”夏零城慢慢說着這句話,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寧靜側頭看他,疑惑的問道:“怎麽了嗎?”
夏零城沖她一笑,“沒事,就是覺得你們女生之間的友誼簡單許多,這樣很好。”
寧靜靠在他懷裏滿足的笑,“有她們還有你,我真的感覺自己很幸福。阿城,我們一定要一直在一起,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你都不可以抛棄我。”
“好。”夏零城慢慢擁住她,聲音柔和。
真的是拆不散的鐵四角嗎?那就容他慢慢改變這層關系,徹底毀掉這段友誼。
夏零城在寧靜看不到的角度下,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姐妹【二】
我把顧流溢生日會的事情和蘇顏、寧靜、許落開說了,許落開一臉興奮的答應了,直說這是個結識帥哥的好機會,屁颠屁颠的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衣服。蘇顏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寧靜神色為難,看着我的表**言又止,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沒關系啦,雖然是我邀請你們,但你們還是可以拒絕的。”我以為蘇顏和寧靜終究還是不習慣這種場合的,有些尴尬的解釋。實際上若不是被顧沉刺激到了,我想我也不會邀請她們。
“不,我會去的。”蘇顏垂眉,堅定的說道。
“我就不去了吧?那種場合來得肯定都是大人物,我怕給你添麻煩……”寧靜猶豫道。
“安了,這個會有正式的邀請函送到你們手中,也不用擔心禮服的問題,我都會找人給你們打點好。”
正在亂翻的許落開聽到這話一把扔掉手中的衣服,直沖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阿傾是個好人,那就交給你了。”
我直接給她一巴掌,嫌棄的把她從我身上扯下來,只對寧靜說道:“你看蘇蘇和許落開都去了,咱們四個不是鐵四角嗎,可不能少了你的。”
寧靜笑了,“好,我去。”
“氣氛別這麽沉悶嘛!”許落開不要臉的再次湊上來,“這樣吧,我給你們講笑話。”
“提問,蘇顏最讨厭什麽?”許落開永遠都是這麽有精力。
寧靜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髒亂的環境?”蘇顏有很重的潔癖我們都知道。
我連想都沒想就說:“蘇顏最讨厭的應該是許落開啊!”
蘇顏:“……”
“靠!”許落開瞪我。
“少賣關子,到底是什麽?”
“答案揭曉,噔噔噔噔——蘇顏當然是最讨厭化妝了,因為她是素顏啊!”許落開叉着腰得意的大笑。
我和寧靜、蘇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非常有默契的笑了出來。
蘇顏靠過來,與我坐在一起,我知道她只是希望能通過靠近我,然後離她喜歡的男生能更近一點。
真是個傻姑娘。
“阿傾,這場宴會不僅僅是一場生日宴這麽簡單是不是?”蘇顏輕聲問我。
我垂眉,只說:“你別多想了。”頓了頓,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告訴她,“沈碧茹和顧淮民似乎都有意撮合顧流溢和喬家二小姐喬芸歌,我總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但這事沈碧茹只是提了一提。顧流溢和喬芸歌小時候似乎是一起玩過,長大後倒是沒什麽交集了。”
“所以顧流溢未來的結婚對象就是這個喬芸歌了是嗎?”蘇顏平靜的問道。
我搖頭,“不一定呢,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喬芸歌只是沈碧茹相中的兒媳婦,卻不一定就是顧流溢想要的。”
“可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是我。”
“蘇蘇……”
“可我總要努力争取一下的,否則我真的不甘心。”那一刻,我在蘇顏的眼中看到了誰都無法撼動的堅定之色。
我想每個女孩的一生都要勇敢這麽一次的,為了心中,那個不可能的人。
☆、姐妹【三】
在确定後我還特意給顧沉打了一個電話啊,得意洋洋的告訴他顧流溢的生日會蘇顏她們也會出席。
這是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撥通顧沉的電話,他那邊把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驚擾了什麽一般。
“顧沉,你有沒有在聽?我告訴你,顧流溢的生日會蘇蘇她們肯定會參加,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她們根本不像你說得那樣!”我挑釁般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電話,我連底氣都足了很多。
那邊傳來顧沉低低的笑聲,“姐,你就為了這個給我打電話?這是你這麽多年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然呢?”雖然知道顧沉看不見,我還是翻了一個白眼。
“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高興。”那邊的顧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高樓下的車水馬龍,本來空寂的心突然充盈了起來。
“少廢話,你給我等着瞧。”說完我單方面挂斷了這次通話。
電話那邊的顧沉啞然失笑。剛才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是那麽清晰,聽到那個聲音的一瞬間他的心竟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串數字他早就存入了她的手機裏,卻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撥起。
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終于近了一點?
顧沉心情甚好的扔掉電話,翻開桌上已經陳舊的日記,靠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個身影。
我從未想過顧沉的聲音透過電話竟會如此的好聽,剛才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撥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按下撥號鍵的那一刻,我的确是緊張的。
轉身,卻看到了正笑容淺淺站在月光下的黎揚。
很多年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月光,也是這樣的黎揚。
“真巧,又遇見了。”我聽見黎揚溫和的聲音,心跳突然快了幾拍。
“是啊,真巧。”
“在打電話嗎?你似乎很開心。”黎揚一步一步向我走進,就像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漫不經心的走進我的世界。
我垂眉,盡量冷淡的說道:“有嗎?我沒覺得。”
黎揚笑容不變,在我面前站定,“你很讨厭我嗎?語氣似乎不怎麽友善,是我做了什麽令你讨厭的事嗎?”
“沒有。”我退開一步,“我只是覺得我們不熟,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即便我此刻很想多和黎揚相處一會,可理智卻告訴我,不能。
我不能和黎揚走得太近,我不能害了他。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離開這裏,強忍住不能回頭多看他一眼。
“顧傾?”黎揚在後面叫我,卻沒有追上來,我想他可能會覺得我神經病吧。
我不可以和黎揚走得太近,不可以讓顧沉知道那件事,否則我真的不能想象顧沉會對黎揚做出什麽事來。
原諒我的逃避,我喜歡的男孩子,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關系,受到任何傷害。
那時候的我愛得比蘇顏還要卑微,因為蘇顏的感情還能和我訴說,而我對黎揚的喜歡,卻不能對任何一個人說。
十九歲,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喜歡的男孩子,離我遠一點,再遠一點。
☆、姐妹【四】
慌忙逃回宿舍,蘇顏和寧靜竟然都不在,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個宿舍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要空。
“阿傾?是你嗎?”細細的聲音從許落開的床上傳來。我開了燈,發現許落開正縮成一團坐在自己的床上,她把臉埋在了膝蓋裏,所以聲音悶悶的傳了過來。
“許落開,你怎麽了?”我上前兩步問她。
許落開擡起頭,她臉上都是淤青,和我第一次認識她的那個晚上一樣。我吓了一大跳,連忙去洗帕子給她拿藥。
在我的印象中,許落開已經許久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了。
“你又打架了?”
“嗯。”許落開低低的應了一聲,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變得格外安靜。
我給她擦藥,手法很是熟練,許落開每一次受傷回來幾乎都是我在給她處理傷口,這仿佛已經成為了我和許落開之間的默契。
“阿傾。”許落開開口,語氣中有着一絲絲的迷惘,她的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她叫着我的名字,我卻覺得她仿佛透過我在看着什麽人一般。
“我在。”我說,“我在,我一直在。”
許落開的目光這才落到我身上,我看着她眼中的掙紮,仿佛困獸一般。
“你怎麽了?”這樣不同尋常的許落開我是第一次見到,許落開總是大大咧咧的,只有在受傷的時候會安靜一會,可過不了多久又會打打鬧鬧去了,我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阿傾,我似乎有了喜歡的男孩子。”許落開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動着微光,特別迷人。
我正在給她擦藥的手一頓,愣了半天,傻傻開口,“你說什麽?”
許落開笑了,眉眼間都沾染上了笑意,“我說我有了喜歡的男孩子,阿傾你知道嗎,我真的有了喜歡的男孩子了。”
我不知道,也不敢相信。
“他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今天是他救了我,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知道了被人保護是什麽滋味,阿傾,我想我是愛上他了。”許落開說,“這是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詞。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許落開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可是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了。阿傾,我該怎麽辦才好?”她抓着我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那感覺就好像我是她全部的希望。
我為難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啊。許落開,你來真的?”
許落開沒說話,只是不斷的點着頭。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癡迷,像是回憶了什麽事一般,露出了既甜蜜又酸澀的表情。
許落開瘋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突然手足無措起來。
我自己的感情一團糟不說,就連許落開也陷進了愛情的漩渦裏。
看來我們四個鐵四角都被那個叫**情的東西套牢了。我喜歡黎揚,卻又希望他不要靠近我;蘇顏一直暗戀顧流溢,她勇敢且懦弱,明知道這段感情不可能有結果,卻還是願意做那飛蛾撲火的飛蛾;許落開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一見鐘情,她的感情來得突然且猛烈,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我們之中,似乎只有寧靜的感情最順風順水。
那時的我不知道許落開喜歡上了誰,我想如果那時我知道了,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阻止,就算是死,也一定會在那時就斷了許落開的念想。
只是那時候的我,一無所知,只知道許落開有了喜歡的男孩子,卻從來不知她喜歡的到底是誰。
☆、姐妹【五】
許落開戀愛了。
這件事除了我、蘇顏和寧靜外誰都不知道,許落開變得忙碌了起來,她喜歡的那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