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瞎說什麽呢!”突兀清脆的聲音,驚的墜兒慘叫着蹦起來。

“啊!”

等墜兒看到是春花,劫後餘生般拍胸脯然後豎起眉毛想撒火,但一轉念想到先二夫人,渾身像是泡進涼水裏,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春花姐姐好”最終墜兒別別扭扭行了半禮。

春花難的享受大丫頭的待遇,壓着小得意擺擺手:“別聽紅兒亂說,少爺說人死如燈滅,這世上根們沒有鬼。”

紅兒好不容易受一回萬衆矚目,被春花打斷,忘記怕鬼的事兒,不服氣的頂嘴:“怎麽沒有,我們都親眼看到了。”

“那是你們夜裏眼花,少爺說沒有就是沒有。”春花針鋒相對。

“怎麽是眼花?那二夫人因為喊‘命來命來’丢下銜口錢,也是我們眼花,那可真真兒的在呢!”被人質疑自己的可信度,紅兒像只小公雞般豎起雞冠,就差撸袖子上了。

“什麽銜口錢,不就是一根紅繩穿了一枚錢,許是誰不小心丢的呢。”春花想不通,她怎麽和紅兒對上了?不過她才不怕。

“才不是!陳嬷嬷說是濕的,濕濕涼涼明顯就是……”從鬼嘴裏吐出來的,紅兒後背一涼,終于想起害怕。

吐出那枚錢的春花……其實在嘴裏含的時間長是溫的,掉地上太久才變涼了。不管了,春花挽起袖子:“那我咋知道,反正少爺說這世上沒有鬼,就是沒有!”

“好了、好了,別吵了,趕緊給主子們把飯取回去。”鬧鬼這事兒真的很吓人,吳媽媽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胡亂和稀泥把幾個小丫頭都打發走了。

第二天一早冬青領着兩個針線房人,并一個捧着盤子的小丫頭進來,給周清貞行禮:“三少爺萬福,奴婢奉老夫人之命,過來給少爺和春花做兩身新衣裳……”

周清貞看了一眼春花想不明白怎麽回事,他沒有隐藏臉上的疑惑,因此冬青看的很明白,她解釋道。

“張姨娘是個糊塗的,不過是眼花就以訛傳訛說府裏鬧鬼,三少爺雖然年幼卻讀書明理……”

原來府裏的下人沸沸揚揚傳鬧鬼,讓老夫人很是不悅。一則他們詩書傳家講究門風清正,現在滿府裏傳神神鬼鬼有辱家風;二則只有露出敗相的人家,才會出神神鬼鬼的幺蛾子,她自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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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昨日春花在廚院的表現,讓老夫人很欣慰,她一面下令大夫人嚴加管束下人,一面給小院送來賞賜,算是表明态度。

“老夫人還說三少爺這次做的不錯,傷好了就去學堂。”冬青一如既往的客氣,不過這次的客氣裏帶了點和氣。

“最後老夫人還說,三少爺不信鬧鬼自然是好的,只是到底年紀小擔心你受到驚擾,所以賞一柄桃木劍給你鎮鎮。”

“謝祖母”周清貞垂下眼躬身揖手。

跟來的小丫頭哆嗦了一下,把盤子放到桌上,趕緊躲到冬青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走了。

針線房兩個婆子量了尺寸,卷了布料也火燒腳後跟般離開小院。

哈,吓死你們,春花笑眯眯的拿起盤子裏的一對銀手镯,掂了掂比筷子略細,還墜了三個銀鈴铛。

周清貞拿起那對海棠花的銀耳墜,在春花耳邊比劃:“那對镯子怎麽也有三兩多。”

“哈哈哈”春花一邊高興地笑出來,一邊別過耳朵不讓周清貞比劃“我不戴老夫人給的東西,偏心眼兒我不喜歡。”春花心裏有自己的度,不報複不代表接受。

怪不得從來不見她戴錢氏給的那副銀耳墜,周清貞算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性子有多左,不過他不在乎,因此笑着把手裏的東西丢到盤子裏,看春花傻樂。

春花笑的見牙不見眼:“這下我的銀子就夠買三畝上好水田啦。”

周清貞眼睛帶笑,靜靜的看着姐姐,忽然春花一把抱住他,仰起頭笑語飛揚:“阿貞,你簡直就是天上有地上無的招財童子。”

整天為我受傷挨板子的傻姐姐,你開心就好,周清貞乖乖的倚在姐姐懷裏。

春花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才開始,冬青走了不久,大夫人院子的百合送來大夫人的賞。沒有布料但是很實用,一套文房四寶給周清貞,一對‘事事如意’銀裸子給春花,理由和老夫人一樣。

“哈哈哈”春花抱緊周清貞笑的不能自己“姐姐要發財了!”

周清貞乖乖給春花的當人形布偶,還不忘解釋:“這是定制的一個一兩。”

“大夫人為什麽也賞啊?”春花雖然高興可依然疑惑。

小孩很喜歡姐姐這樣親近他,悄悄的握住春花的衣襟說:“大概是為了讓錢氏難看或者難受。”

“啊?”

“她是當家夫人,本來就有權利賞罰全府的下人,這次又是跟着老夫人的步伐賞你,這樣繼母就不能借題發揮。”

“哦……”沒聽明白。

周清貞再詳細的掰開說:“府裏老夫人賞了,當家夫人賞了,咱們是二房的,她不賞臉上難看,她賞了……”周清貞眉眼清冷的勾起嘴角。

春花明白了笑嘻嘻的說:“她賞了,又是為着前房夫人賞前房兒子,大概心裏得嘔死。”

“哈哈哈,大夫人太厲害了!”

周清貞看姐姐神采飛揚滿臉開心,眼裏也渲染出笑意,希望姐姐永遠開心。

“哎!這次鬧得這麽厲害,你說二夫人會不會害怕,不敢再拿捏你阻你前程。”春花明亮的眼睛看着周清貞,忽閃忽閃充滿驚喜。

周清貞臉上的笑意消散,他垂下眼,過了一會說:“那要看她賞不賞,賞什麽。”

聽了周清貞的話,春花心裏就像放了一只貓仔兒撓啊撓,撓的心急火燎。可惜第一個被吓來的不是錢氏,是墜兒,她趁着第二天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做賊樣的蹩進小院。

“春花……姐姐,這……這……”墜兒抖着手把一串錢放到桌上,兩只眼睛緊張的左右瞄,似乎下一刻白夫人就能從哪裏鑽出來。

“這是上次少數……少數給你的月錢。”說完像拜佛似得合掌四下裏拜拜,嘴裏嘟嘟囔囔‘夫人有靈,奴婢沒欺負三少爺屋裏人,沒欺負。’

說完蠍子蟄了般,跳着跑了。

春花笑嘻嘻拿起錢串一數:“四十文,哈哈,看你還虧心不。”

周清貞重新從褥子下邊拿出正看的書,見到姐姐開心也跟着笑笑。經過那驚魂的一晚,周清貞似乎丢了小孩的輕松童貞,沒法像以前那樣跟着姐姐笑眯眼。

“哎……夫人怎麽還沒動靜,難道她不怕?”春花笑夠了,把錢揣到懷裏疑惑。

周清貞低下頭翻開書:“不知道。”

錢氏不是不怕,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心虛。可流言太厲害她忍了兩天,還是忍不住這天晚上跟二老爺周懷嬰商量。

七月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因為錢氏懷孕屋裏沒放冰山,所以周懷嬰這些日子都歇在書房,可是架不住錢氏哀哀婉婉糾纏,這一晚來給她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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