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03
“我關燈喽。”
“嗯，晚安。”
“晚安。”
這是我們最後的對話。直到晚上十一點，我們才上了床，準備結束這勞累的一天。
我又一次可以這麽近距離的接觸Fuse…他白色汗衫下的胸口正有節奏地一起一伏，看起來已經睡着了。我側着身子，透過灑進來的月光，看着他一邊的小臉。他睡得很沉，我之前很少能看到他這麽乖巧的模樣，像個可愛的孩子似的，我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記得初一的時候，我們那會兒還是同班，這小子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在玩游戲，或者跟周圍的人在教室後面嘻哈打鬧。而我是坐在前面的，有時候想想真是不爽，我左轉右看，哪裏都是老師，別說玩游戲了，偷偷說會兒話都不行，所以也只能認真學習了。
那時候的Fuse比現在還小只，就跟大街上亂跑的小屁孩沒啥兩樣，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就成長得這麽标致帥氣了。話說我和Fuse從初一到高二，也差不多認識五年了，但還沒有能像今天這樣這麽細致地觀察過他。因為那時候我們都有自己的小隊伍，幾乎不怎麽能玩到一起。我喜歡參加體育鍛煉，比如踢球還有游泳；而他，每天混這混那大多都幹一些沒啥意義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和他說上幾句話，但最後我們都沒熟絡起來。
高中分班的時候，我選了英語方向的，而他選了數學，所以我們就分開了。從此關系就更加疏遠了，僅僅停留在招個手然後擦身而過的程度。
沒想到，短短五天……才短短五天而已。
一切都大變了樣，過去的徹底成為了過去………
“你…有沒有和男人做過？”
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萦繞不散。
Fuse身上每一處燙熱，每一絲吐吸，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的聲音，他的味道，仿佛從來不曾在我記憶力淡卻…
我明知道他那晚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加上被女朋友欺騙，讓他內心很不好受。可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啊，我居然還是做出了不可原諒的錯事，我把‘朋友’這麽珍貴的一個詞語糟蹋得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Fuse是怎麽想的，也許他已經記不清了，未來某個日子他說不定就徹底忘光光了，可是我…我恐怕沒辦法輕易忘掉。幾天來的每個晚上，我沒有哪天不會想到那個時刻。那個他完全屬于我，而我同樣完全屬于他的時刻。想到我們緊緊相擁的樣子，想到我們的心髒在同一律動中強烈地跳動着……想着想着，我甚至會不小心淪陷進去，會覺得把他一直留在身邊，也挺好。
我不是gay，也不喜歡男生，我從來沒有對某個男生産生過性趣，只是對這個躺在我邊上的男生…只有他是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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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Fuse每次觸碰，都讓我像被電觸過般的心髒狂跳。每次看到他的臉，看到那誘人的小紅唇，我就知道非他不可，我只想疼愛他一個人。每次我們在一起，我都要極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對Fuse做出出格的事來……每次喊到Fuse這個名字，我都要清醒地提醒自己，他只是我朋友。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只有在他身上才會産生這些怪異的感覺，而這種壓抑難忍的感覺又是什麽呢？
是愛嗎…不…我還不确定這能不能被稱作為愛，它發生得太快，還來不及醞釀。
我還沒到愛Fuse的那種程度…
但如果不是的話……
那又是什麽呢？我心裏壓抑的情感到底是什麽？
每當我要努力尋求答案，我的腦子就開始轟轟作響，翻江倒海，一片混亂。所有對未知的恐懼，難以名狀的感覺，還有擔起錯誤的責任感，都在我腦海裏翻滾争鬥，不相上下，我只要一攪動，頭就疼得快要炸裂。我最後只聽到一種聲音，我要Fuse，我要留住他，要他的微笑，要他的笑聲，要他的全部。無論要面對多大的後果，無論要付出多重的代價，我也要這麽做。就算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沉淪，只是我為了短暫幸福而要發洩的□□，就算我其實明明不想這樣的……就算這與愛情沒有絲毫的關系，我也要這麽做。
我明明知道這一切，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無法控制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如同無法控制以後的命運一樣。
……我閉上眼睛，開始回想昨晚Fuse對我說的那些話…
然後，胸口開始隐隐作痛。
我無時無刻不在被這種負罪感所壓迫着。
那一晚不是說過了就可以算作過了的，也許對于我們兩個男生來說，做那樣的事并沒有什麽損失，我可以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可是我不會那麽做，我不會因為自己做出了那麽不堪的行為而逃避自己該有的責任。錯誤既然已經發生，那麽我就該努力彌補，只要Fuse一句話，就算讓我抛棄所有，甚至是丢掉未來，我也會盡全力照顧他。就算他什麽也不說，我也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你說我想得太天真也好，不認清現實也罷。
我知道最艱難的一點，就是他跟我一樣都是百分百的直男。他有女朋友，而且他還愛她愛得要命。從Fuse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從來就沒有對我有過多的想法……
可就算這樣，我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發出振聾發聩的吶喊，我要他。
我要他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自己這樣其實很自私，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而且，就算有別的辦法，我也很清楚地知道，我的內心并不打算那樣做。
“唔…”
身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暫停了我的思緒。
Fuse一個側身，面向着我繼續睡過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噩夢呢，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渾身汗涔涔的，還踢被子。
我皺了皺眉頭。汗衫又薄，褲子又短，空調還開這麽低，要是感冒了可怎麽辦。
我拉了拉被子，幫他蓋好，然後伸手輕撫他的額頭，希望能讓他平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光是觸摸着他的發梢都能讓我精神恍惚，這個從初一開始就留着痞氣小短發的家夥，居然會令我癡迷到這種地步。
“啊——————！！！！！！！！！！”他忽然大叫，我還沒回過神來。
Fuse猛地睜開眼睛，喘着大氣。
“你怎麽了，呵呵呵…”我雖然大吃一驚，但馬上又對他一驚一乍的行為感到好笑。Fuse迷蒙地朝我眨巴眼，好像在适應黑暗的環境。
“我做噩夢了…咳…咳…”他還在喘氣，我都開始有點心疼了。
“夢到了什麽？”
“像狗熊一樣的玩意兒，媽蛋有恐龍那麽大！一直追着我啊追着我，我一個不小心就掉到火山裏面了！岩漿好燙好燙…咳…咳……瑪德，做個夢都跑得累死累活的…”看他一本正經地抱怨，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特麽笑啥呢，好笑嗎！”
“哈哈哈，你這算是噩夢嗎，我覺得動作片更像一點。”
“媽個雞你這個混蛋！！！！！！！”我覺得他每次招架不住的時候就會罵人，嘿嘿…“對了，你怎麽還不睡？”Fuse問道，也許是他看到我并不像一個剛睡醒的狀态。
“哦，還不困。”我其實想說，還不是想你的事，想到頭疼睡不着。
“嗯嗯，那你随意，我可要接着睡了。”Fuse敷衍一下，接着閉上眼睛，仍舊朝着我這面打算接着睡。
我鬥膽靠了些過去，用雙臂環住了他。這麽一來，Fuse肯定再度睜眼，一副‘你幹嘛抱我’的不解地神情看着我。
“不要，熱啊！”
“可是我有點冷，讓我抱會兒嘛。”
“槽，冷你就蓋被子啊！”
“不行，要抱着你才會熱。”Fuse瞪了我一眼，最後嘆了一口氣表示投降。“你也可以把我當抱枕啊，随便挂。”
“真的嗎？？”他對我滑頭地抖了抖眉毛，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壞主意。
“嗯，真的！”
Fuse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接着一個擡腳挂在了我的身上，“我要這樣壓着你一個晚上，不信累不死你！！！”他一副小瞧我的樣兒。
“少來，我們的骨架都不在一個型號上，跟我比，看誰先累倒，嘿嘿…”
“是麽！！！！！”Fuse用膝蓋頂了下我的小腹，我也沒覺得有多疼。他擡頭對我撅了下嘴，然後打了個大哈欠，“困死了，我要睡了，晚安啦。”
“嗯，晚安，希望這回你能做個好夢。”
“嗯…”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消散在我胸口。真把我當抱枕一樣，圈着我的後背，沉沉地睡去。
怎麽看都覺得這家夥怎麽可愛。
我也把他揉進懷裏，用下颚抵住他的腦袋瓜。嗯，洗發水的清香真好聞。我不禁微笑，想着今晚一定會有好夢。
我不再計較現在的感情為何物。
只要能抱着Fuse就足夠了。
其他，我都不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