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主們在和諧相處
嶺南愣了片刻的神,點點頭,轉身回身站到白石欄杆旁,繼續當個仙人,吹着風揚着袍腳看向廣場外的遠山支峰。
有北寒峰子弟尋戲無衡說話,他朝岑歌報備後撒歡跑了,看樣子是想離嶺南遠些遠些再遠些。
話題結束,人員離場。
岑歌笑了笑,看向四周空曠的白,席地而坐,努力排除內心煩緒。
排除失敗,頭疼敲自己的腦瓜殼。
這個原身怎麽回事!空占一個又美又豔笑起來還嬌俏的美人皮囊,為何記憶裏連一個能聊天的朋友都沒有?
記憶裏,她是師父的愛徒,每天都在修煉,困擾于自己的修行沒有趁手的寶物做伴。
于是,在戲無衡的支線裏,原身因他活潑外向、和誰都處的好的性格迷惑,步步沉迷,目睹他和女主虐戀情深,自作多情地替他難過痛苦,最終在女主要作天作地作男主的時候出手攔她,想奪去女主要控制男主的蠱物,被女主反殺。
于是,在嶺南的支線裏,原身嫉妒他天資聰穎,在築基期進入秘境時,就有靈劍要和他綁定本命關系。于是出手去奪劍,被嶺南反殺。
可能這就是單薄的惡毒女配的一生吧,生如鴻毛,命如薄紙,不需要朋友,生存的目的就是給男女主找麻煩,最後連屍體都沒人幫忙收。
……說來,這些劇情,都是接下來去火鶴秘境裏會發生的事。
她到時候是會先被女主殺,還是會先被嶺南殺?他們到時候要搶人頭嗎?
岑歌想着柯南系黑衣人女主(畢竟還沒出現)和黑衣人嶺南打架搶人頭的畫面,“噗哧”着笑出了聲。
瞧着是不能收心修煉了。岑歌從儲物袋裏翻出冰冰涼涼的清心丹,吃一粒。
天邊已然飛來一艘方舟,彩綢沉木,香氣四溢,靈氣澎湃起風,穩穩當當停在廣場上。
青溪峰的峰主蘭茶統管千山宗雜事,仙風道骨,到腰的長白胡子随風飄蕩,站在方舟甲板旁的欄杆上,居高臨下,像是站在主席臺上準備講話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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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一清喉嚨,用堪比喇叭的大嗓門嚷道:“先不急着上船,你們都過來,我先點名!”
——好吧,本質是導游。
其他穿校服的人紛紛從聊天或修煉中起身,往方舟雲集而去。
岑歌手撐地面也待起身,戲無衡卻又淩空飛回來。
他和同宗師兄弟待了一會兒,又恢複眉目清明、神采奕奕的模樣。眼下,他興致盎然地伸出手要拉她:“一起走吧,說好的組隊去秘境。”
戲無衡有着能帶動其他人和他一起開懷大笑的能力,雖然偶爾會有些聒噪……清心丹的藥效止住她一時頭腦發熱的其他想法,只抓住他的手,站起身來。
法衣不會留下塵埃,岑歌習慣性撣了兩下,松開手,和戲無衡一起往沉木方舟跟前的人群邊緣站定。
戲無衡的腳步略一頓,朝前頭北寒峰的子弟揮手示意,又偏頭和她解釋:“我才不和他們呆一塊呢,他們叫我除了比試劍法還是比試劍法,太可怕了!”
岑歌忍俊不禁,礙着蘭茶蘭峰主還在中氣十足地點名,小聲笑問道:“是很累嗎?”
“不,主要是太拼了,恨不得真把人斬殺似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們……”
兩人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沒帶多少嘲笑的感覺,近乎于嘆氣,但也足夠刺耳了。
“你笑什麽啊!”戲無衡扭身,咬牙切齒。
這語氣好耳熟。
岑歌扭頭一看,果然……
嶺南不知何時翩然而至,默默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
她們去的遲,已經在人群的邊緣。嶺南再站在外側,便見着他的身後空曠無人。
白石地面連上淺藍色的天空,中間點綴着黛青遠山,顏色深深淺淺,濃濃淡淡,風景如畫。
仿佛是空曠無垠的天地之間只有嶺南一個人伫立,他偏偏是面無表情的淡然态,仿佛早已習慣。
……所以剛才是他在笑?怎麽就這麽令人難以相信呢?
戲無衡依舊是咬牙切齒的氣哼哼的狀态,大跨步走到嶺南面前——
伸臂一攬,半拽半攬地把人拖到隊伍外圍,依舊是抱怨的語氣:
“在我面前笑都沒關系的,我脾氣好心眼大。
“所以你就別站那麽遠了,聽不到蘭峰主的點名,方舟都上不去,你還想收我的屍?”
點名無誤,蘭峰主引衆人上方舟,出發。
方舟是一艘大船,五色彩綢做綴,千年沉木為欄,香氣彌漫,宛登仙境。
上船後,更是有澎湃靈力萦繞身側,令人禁不住想席地而坐,入定修煉。
嶺南皺眉瞥了一眼船上花花綠綠各處都有的紛飛彩綢,半晌不忍直視地閉上眼,中肯評價,“這是聚靈陣。”
岑歌點頭贊嘆:“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嶺南瞥她一眼,“太醜。”
岑歌這個實用主義卻已經往船艙裏去,口中說着,“我覺得挺好看的,并且也足夠實用……修煉吧?”
“好的。”
岑歌滿心想修煉,心無旁骛。可一群湖藍色校服的劍修叽叽喳喳地嚷叫道:“比劍啦,要搶前排圍觀的話速度啊!”
岑歌餘光一掃,只見戲無衡已經被拽到那群湖藍色中間。一個師兄神色肅然地朝他說着什麽。
戲無衡瞧着有些蔫,在甲板的兵器架随手抽出一把鐵劍,扶了下玉冠,深呼一口氣,往甲板中央走去。
顯然,他們準備比劍。
岑歌沒有看人打架的興趣,尤其戲無衡看起來不太喜歡打架。
一個尋常見面時俊逸無匹,風流絕代的家夥,在比鬥上狼狽躲避的樣子,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嶺南卻忽然拉住她的袖子,神色凝重地看向戲無衡的方位,語氣竭力平靜,“黑氣變濃了。”
岑歌:“……”
原書中自然沒有黑氣這種東西,這個突兀出現的黑氣,簡直是不在意不行。
但不修煉的話,知道黑氣是什麽,又有什麽用呢?岑歌腳步略頓,又往船艙裏走去。
“安靜,我這裏有幾句話說——”
蘭峰主站在欄杆上,高聲廣播道:“聚靈陣上的靈氣泰半作為方舟運行使用,并不足以所有弟子打坐修煉。建議弟子們自行尋雜事做,消磨時間,具體可以做的雜事以及器材領取,可以咨詢站在船艙上方的青溪峰大弟子藍若絮。”
藍若絮是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姑娘,通體青綠色的校服襯出她的神采英拔。
眼見衆人都朝她看去,她只指向甲板上的湖藍一片,朗聲,“北寒峰正在比鬥劍法,看這個就挺好。”
修仙之路茫茫,千山宗裏頭能去秘境的弟子俱是築基水平,都有了自己消磨時間的方式。
部分人往船艙裏去自娛自樂,更多的人留在甲板上,看北寒峰的弟子比試劍法。
岑歌确認不能去修煉後,也徹底放棄一刻不停修煉的勁頭,笑嘆着做好決定——
看戲無衡使劍,看看那黑氣到底是什麽樣的玩意兒。
嶺南仿佛忘記自己還拽着岑歌的袖子,一步不停地穩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