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主們拔劍吧

沉默氣氛隐秘出現,因為恐懼。

沙灘處還很熱鬧,搭家具的,打造房屋零件的,叮叮當當,和談論聲、海浪波濤聲混雜在一起,更顯得這個小角落的寂靜。

清風徐過。吹得青溪峰弟子的身子抖一抖。

青溪峰弟子害怕自己說錯話,嶺南和昨天一劍刺死深海章魚的大能女俠已經醞釀殺意。

他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幫你們聯系賣藥的師兄?”

岑歌自然不會反對,點點頭,默許這個不知為何吓得魂飛魄散的小師弟飛速跑遠。

扭頭一看,嶺南有些不開心,抿着嘴,拿着燒火棍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地。

“嘩——”

地面升起了一小簇火苗,烤着晶瑩閃爍的沙灘砂礫。

嶺南低着頭,默默用燒火棍把這簇明明滅滅的火苗敲滅。

他的聲音悶悶的:“你會不會和他們一樣怕我?”

岑歌一臉懵逼,“我為什麽要怕你?”

嶺南竭力崩住臉,眯起自己的眼,讓自己的目光寒涼可怖,看向她。

她泰然回望,甚至有點想笑。

她的确不怕嶺南,原身的記憶在她眼裏像是翻看視頻記錄,并沒有更多的代入感。小說文字,能帶給人代入感也弱了幾成。他的孤戾,偏只在記憶和小說裏閃過影子。

在岑歌的眼裏,他少言寡語又可靠,偶爾鬧點小脾氣,甚至都不用哄,就自然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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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坦然,嶺南先扭過頭去,嘟囔了一句:“我要是能知道你的真實心思就好了。”

岑歌聽清了。

沒等她細想,青溪峰弟子已經興高采烈地撒丫子跑來。

是帶來救兵的喜悅感——

“師兄師姐,我幫你們找到聯系飛魚丸的辦法了!無衡師兄手上誰的聯系方式都有,找他就對了!”

青溪峰弟子喜滋滋地說完,抱起他的材料,又撒丫子跑遠,靈力都不敢多運轉,怕驚擾了兩位大佬的靈力場。

岑歌看着坐着柔光劍叼着草根悠哉飛來的戲無衡:“……”

發現沒自己事的嶺南:“……”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你!”

一臉驚喜的戲無衡迅速從柔光劍上跳下來,嚼吧嚼吧咽下甜草根,以能看出殘影的速度打開水壺喝一口水。

迅速整頓完畢,戲無衡掩口咳一聲,揉揉臉,把手往身後潇灑一甩,袖子甩出響聲。

——還是個俊逸爽朗、神姿峰穎的帥氣劍修。

“有什麽事啊?只要飛魚丸的玉牌?”戲無衡笑問道。

“嗯。”岑歌點頭。

戲無衡在儲物袋裏翻了一陣,翻出一個玉牌來,先敲了敲。

玉牌迅速發亮,發出聲音:“戲哥!有什麽事嗎!”

“岑歌小妹妹要買飛魚丸。”戲無衡笑眯眯地說。

岑歌翻個白眼,不理他。

“這……”對面的人猶豫了幾秒,決定說實話,“我們已經進入一條密道,很可能有寶物,不管是她找進來,還是我出去,都不太方便……”

“沒事的,”岑歌湊過去安慰道,“我也是赤炎峰的弟子嘛,花一定量的靈石買你的飛魚丸秘方,你告訴我怎麽煉藥,怎麽樣?”

“你準備買多少靈石?”

岑歌下意識讓靈識掃過腰間新挂的一個儲物袋,藍若絮送的,裏頭有累成山巒的靈石。

“……一千顆?”岑歌試探着說。畢竟要潛入海底,誰知道要多少呢。

“咚——嘶!”頭撞上了石頭的聲音。

玉牌裏傳出其他人嘈嘈雜雜的嘲笑話語。

“你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們拿到寶物,賣掉後,幾千靈石沒有,一千靈石還是有的。”

“居然還撞石頭上,你要不幹脆出山洞手把手教她煉藥好了。”

赤炎峰的師兄弱弱說:“其實我覺得這個主意挺好的,相比于虛無缥缈的寶物,這是穩拿的一千靈石……”

片刻沉默。

飛魚丸的确是這位赤炎峰師兄獨創的藥方。

——他的同伴在這一瞬間深刻地認識到,知識,才是真正的財富。

岑歌畢竟是他的師妹,赤炎峰師兄未免多問幾句:“你要這麽多飛魚丸做什麽?”

“我要去海底。”

“去海底做甚?”赤炎峰師兄問了一嘴,發覺自己多問,忙補救道,“要去海底搜羅寶物的話,飛魚丸可不行。藥效會打亂內息的靈力流轉,不能在海底憋氣。

“因為平常游宗門裏的湖,不至于要用飛魚丸來游泳,所以在來到秘境之前,我都以為這個飛魚丸只能賣給煉氣期的,賺點小錢……”

誰能想到他們要漂洋過海,又有誰能想到,甚至有人要潛入海底呢?

岑歌等他說完後,誠懇道:“謝謝。”

赤炎峰師兄小心翼翼地:“那你還買嗎?”

“謝謝提醒,但是我的确——”

不需要三個字還沒出口,嶺南堅定又溫柔地把玉牌從她的手中拿走。

“我是嶺南,你現在出來,把方子、煉制方法都給我,一千靈石。”

“砰”,赤炎峰師兄又撞到一個倒垂鐘乳石。

師兄的語氣欣喜若狂,“好好好,我現在就出來!到沙灘上岸處後叫你,到時候見!”

玉牌啪叽一聲消音,光芒褪盡。

“嘩——”的一聲,戲無衡拔出鏽劍指向嶺南。

戲無衡怒不可遏,怒極反笑,“一千靈石!你和我說你的靈石都拿去修煉了?”

岑歌乍成富婆,對一千靈石失去感覺,只吃瓜圍觀戲無衡的日常炸毛。

她甚至不太明白戲無衡生氣的原因。

——嶺南下意識偏頭躲避戲無衡的憤怒目光。

海風傳來腥鹹的氣息,沙灘邊沿嘈雜一片。

只有這一塊,是被憤怒燒灼而成的安靜。

戲無衡琥珀色的眼裏是火焰燃燒後的灰暗餘燼,“你是——”岑歌的朋友。

感受到身後幽靈般黏上的一個人,他頓了一下,咽下多餘的話語,只說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但你把我當什麽了?就這樣把我當個人形錢包?”

——不想花閑錢買船票的時候拿他當冤大頭,自己喜歡的姑娘需要什麽就花大錢砸,嶺南咋這麽能呢?

嶺南輕籲一聲,眯起眼,試圖端起他冷硬的态度。就如同他在赤炎峰正殿正堂門口,和岑歌說,“最好離他遠一點”,那時候的冷淡語調。

但他的喉嚨卻已經不自覺地開始解釋了:“他們更怕我,不會敷衍我‘做不到’三個字,也不敢給我錯漏的方子。”

戲無衡收回鏽劍,握上了柔光劍的劍柄,怒極反笑,“然後呢?就變成你付靈石,一千靈石?”

“我可以賒賬,拿着方子改良成能在水裏內息的藥丸,确定能讓岑歌用,再倒賣回去。”

岑歌微笑點頭同意,并沒有什麽意見。她本來就打算買。這回更好,能蹭到改良版的了。

戲無衡審視着嶺南,相比于欺騙他還裝出無辜面孔,理直氣壯賒賬倒賣……還在他的接受範圍。

片刻後,他輕呼一聲,朝嶺南揚起陽光屬性的歉然笑意。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飛魚丸好好改良,有需要的話玉牌可以随時聯系我。”

他的神色十分真摯,确确實實是一個在意朋友,并惱怒于朋友欺騙他的千山宗交際花。縱使是孤高避世的嶺南,也被這陽光曬得有些軟融。

下一刻,戲無衡回頭睐一眼在後頭靜悄悄、幽靈一般等了一片刻功夫的蕭婳,收起笑意,漠然問着:

“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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