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戲無衡:我好氣(`??)=3

面對着嶺南的剖白心跡,岑歌揉揉他的頭,安撫允諾:“我會的。”

嶺南一步三回頭地走回密道中,等到走過拐角,徹底看不見洞口的光芒後,他才默默往記憶裏的岔路走去。

沿路路途崎岖陰濕,路上有撲地的幹屍,死了上千年,已經化作白骨。

一只飛蛾撲棱撲棱飛過,不小心碰到一個開關,被淬着翠綠毒汁的箭穿體而過,墜落身前。

有瘦弱的老鼠從他的腳邊擦過,叼起飛蛾屍體鑽入牆角的洞中。

這是沒有松鼠指路下的山巒腹地,沒有劇情光環改變過的,真實的密道。

嶺南的腳步頓了幾秒鐘。也只有幾秒鐘,随即便面不改色,閉上眼睛,着一襲黑袍,讓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仿佛他從來就在黑暗中,從未離去。

在黑暗中,他找到了一個角落,撒好驅散粉,之後,靜坐沉思。

赤炎峰師兄在眉飛色舞講飛魚丸煉制方法的時候,他或辯駁或應和,有着最純粹的快樂。

現在,卻還是只能一個人煉藥。

罷了……

嶺南收回心神。

要如何調整?藥該如何煉就?

好好想想吧。

滔滔海水在海岸翻湧,碼頭上熱鬧非凡,許多人招呼着在一起往山麓去,從壘好的簡陋房屋中挑一些方位好的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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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歌過去的時候,藍若絮剛好逮着人訴苦。

她被迫聽着藍若絮的絮叨,“花了整整九天!船時刻不歇地走了六趟,終于把能照應上的人都運到島上——

“要不是你那天淩空一劈把深海章魚斬了,把秘境邊上那些等第二批的人的異心也斬了,十天說不定還運不過來呢!”

岑歌眨眨眼睛,笑着玩個小梗:“沒什麽,我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

藍若絮恍若未聞,繼續抱怨地說着:“但十天後又要把他們依樣重新運回秘境邊緣!我們建造栖息地,探索島嶼、尋找一些秘境獨有的材料,也只有十天!”

一共能在秘境待三十天,其中二十天用來來回往返……

岑歌聽着頭皮發麻,看着遠處山麓上螞蟻一般在砍樹的人,忽有靈感,遂指着樹道:“要不你讓那些不能回去的砍樹,削成木板?”

藍若絮愣愣的,沒反應過來:“讓他們幫忙蓋房子?”

岑歌提出業餘建議:“讓他們抱着木板,木板連上繩子,讓船拖回去。就一趟,空出九天的時間?”

藍若絮剛想說不行,船的載體和拉力有限雲雲——

“這個建議超級好的!”

俊秀劍修逆着卯時的燦爛陽光禦劍而來,腳尖一點落地,穩穩站在岑歌身側,湖藍色長袍袍腳輕揚。

不是戲無衡還是誰?

只可惜他人雖然帥,說話也好聽,話裏卻逆了藍若絮的意。

“不懂就別亂說!”藍若絮狠瞪一眼,繼續發愁。

戲無衡無所謂地聳聳肩,使了個花樣,耍雜技一般變出兩個玉牌,“博識峰的人有來兩個,在陣法加持上挺厲害的,你可以聯系一下他們。”

說着,把玉牌都遞了出去。

“……”藍若絮震驚了,“我都不知道博識峰也有來人!!!”

戲無衡呲牙笑:“我是誰啊?還能不知道?”扭頭朝岑歌一揚下巴,“是吧?”

岑歌看着他的燦爛笑容,忍俊不禁地點頭應和:“是啊是啊。”

事情既然能解決,那就随戲無衡他嘚瑟啦。

藍若絮沒留心他們的眼神對視,只又驚又喜地接過玉牌,挨個敲過去。

博識峰是千山宗五主峰之一,峰裏的子弟大多在符咒、陣法上有一定造詣。修為或許不高,但是在運用靈力乃至靈力本質的相關問題,都有近乎學術的認知。

日行千裏送他們來秘境門口的方舟,其上頭的彩綢陣法,就是博識峰的産物。

因為博識峰的峰門特點,峰門弟子對秘境并不是很感興趣,相比之下更樂意在屋裏多擺兩個陣法,多翻兩本書。藍若絮身為青溪峰的大師姐,不知道他們的到來也屬實正常。

眼下,藍若絮得到了博識峰子弟的聯系方式,且驚且喜,也不和戲無衡再多掰扯,拿着玉牌就躲到安靜的角落,認真去聯系。

海岸邊上的人已經漸漸散盡,海面平靜,碎金波瀾。

空船在擁向沙灘的海浪上輕輕搖擺。海風帶着一些鹹腥味,并不濃郁,算是一種新奇的感受。

戲無衡看着岑歌,略略蹙起眉,有些疑惑的樣子。

岑歌也疑惑回望。

戲無衡眼中有着如海面一般的細金波瀾,想張嘴說話,卻又慌忙地舔了下嘴唇。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在克制引誘。

他終究伸出手,握住岑歌戴上血蘊石戒指的左手。

岑歌:???

戲無衡見着岑歌一臉懵懂疑惑,眼睫顫動,終于收起漫不經心的笑意,輕喚一聲:“你——”

“——衡哥哥在嗎,救命……嗚嗚嗚!!!”

聲音是從戲無衡腰間的儲物袋裏傳出來的。

聲音被袋子捂住,卻還是嬌嫩酥軟,令人耳邊都雞皮疙瘩起來。

蕭婳的聲音。

戲無衡低頭一看,明白過來,頓時氣惱地鼓起臉頰呼氣,像只河豚。

岑歌并不擔心原女主的安危,能當女主的存在才不會莫名其妙炮灰了,她只一努嘴,帶着笑意問着:“什麽情況?”

戲無衡癟着嘴解釋:“怕玉牌在儲物袋裏接收不到消息,特地訂做個能傳遞靈力的儲物袋……”說着他也察覺到奇怪,“正常的玉牌發信息只會發熱,提示有消息,她的怎麽直接發聲音了?”

岑歌哪裏知道,她只能理解成,原先的玉牌類似于電話,發熱是正在撥號連接。

能跳過撥號連接,直接接通連麥……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能類比成什麽。

“看看不就知道了?”

戲無衡苦着臉,收回牽人的手:“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的腰間挂着兩個儲物袋,一個是普普通通的,通體湖藍;一個是祥雲繡金靈紋的,月白色袋子銀色絡子。此刻祥雲繡亮着金色的光芒,岑歌記憶裏,它已經亮了很久,她原以為是儲物袋特色。

從月白色儲物袋中,戲無衡翻出一個中規中矩手掌大小的玉牌,試探着“喂”了一聲。

只聽玉牌對面的蕭婳抽噎着:“嗚嗚……衡哥哥,救我……”

玉牌對面有些其他人的嘈雜聲響,“妹妹來玩”、“看金魚”、“爽一爽”一類的詞挨個蹦出來。

門派裏沒那麽些髒污事情,戲無衡一瞬間沒聽明白,還在愣神。

旁邊卻已經伸出手連敲三下,玉牌上顯露出雙方的位置對照。

岑歌看玉牌一眼,記住位置,收回手。本還想開口說什麽,眼見着戲無衡近乎呆萌的樣子,發出一聲現代老司機的嘆息,從儲物袋翻出凡劍跳上,直接禦劍飛遠了。

——她生前只是個體面人,不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神仙。眼下男女主的感情線劇情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她攪亂個徹底,現在的劇情點在哪,她完全不明白。

蕭婳萬一真的是被欺負了呢?!

出于生而為人的樸素正義感,她掐着防護訣,飛速往玉牌上顯示的位置去了。

位置并不近,是在島的一側,還沒有被青溪峰嚯嚯過的淨土。

岑歌繞着海岸線極速飛着,偶有飛魚如閃電襲來,都跟不上她飛行的速度。

不過一刻鐘,她就飛到島的側邊。

海浪朝懸崖峭岸撲去,轟隆聲如雷震耳。

只見蕭婳站在岸邊,一手捏着一枚靈符,一手捏着玉牌,白着臉往後緩緩退着。

身後就是懸崖的邊界。

她的身前,有五六個服飾各異的男修迫近他們。

其中,一個穿着明黃色長袍,顯然是千山宗南蘊峰弟子的家夥,脖子纏着一條細長的紫蛇,腆着虛浮暗黃的臉,朝前走了一步,嘻嘻地笑着,“平常在門派裏輕易見不得你,難得在秘境裏,你怎麽也不和我多說一句話呢?你的眼裏只有你的衡哥哥嗎?”

蕭婳磕磕巴巴地,捏緊了手上的靈符:“你、你們別過來!”

南蘊峰弟子笑道:“一個雷震符而已,能糊弄誰呢?”

他脖子上的紫蛇“嘶嘶”地吐着舌,牙尖閃着寒光,一如五六個人眼裏的光……令人感到惡心。

岑歌感到左手無名指的魔焰劍蠢蠢欲動,欲飲鮮血。

——這柄劍有問題。

她握拳按捺住魔焰劍預備搞事的興奮顫動,飛身躍下,持凡劍怒斬猥瑣男!

有那麽一瞬間,她和眼神錯愕的蕭婳對上了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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