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雨下完了

雨還在下。

白天時刮的熱風是下雨的前兆,天憋得久了,嘩啦啦地傾倒雨水,沒有任何停息的意思。

岑歌很壞,她在越戈表白完以後,忽然操控着燃燒的靈石往他懷裏砸去。

魔焰劍跟上!

岑歌手持魔焰劍就要一招制敵,偏魔焰劍還有自己的主張,劍鋒朝左偏去。

說來也巧,越戈還正正巧往左邊躲去,岑歌一劍刺去,正正好朝他心口刺去!

越戈忙揮黑棍去擋,這回卻抵擋不及,勉強擋住,整個人往左邊踉跄了幾步,勉強站定身子。

岑歌沒什麽“一擊制勝”的得意心态,原身之一是劍修,打不過馭獸出身的修士,那才丢臉丢大了。

她平靜地把魔焰劍架在越戈的脖子上。

靈石在越戈身旁,滿頭滿身被火焰的藍色光芒照亮。他瞪大眼睛,被照得毫無陰霾的俊秀面龐,仿佛寫着“無辜”二字。

岑歌只是平靜又怠倦地握着魔焰劍,絲毫沒有挪開的意識。

她神智清明。

嶺南直接被關押,戲無衡被蕭婳下藥,她有着被人監視的感覺(嶺南也提及過),甚至幾天前的那場野豬妖群的暴動……

都和他脫不開關系。

按着WB評論排雷區裏越戈的人設,還有眼下越戈的行事畫風,能分析地出來,越戈絕對是想直接幹掉嶺南。

讓她在秘境裏孤立無援,孑然一身,只能靠近他,依靠他,在不知不覺淪為他的人形靈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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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歌握着劍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又是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她說話的語氣冷漠又怠倦:“說吧,cosplay嶺南,是想給他身上潑髒水?”

越戈愣了一秒:“考試……撲累?”

岑歌:“……”

她掩飾地咳了一下,腦海中喝令魔焰劍不要急着宰他,繼續用上位者的姿态冷漠開口:“解釋一下你幹的所有事情,或者去死。”

越戈卻看透了岑歌的色厲內荏,笑了:“你想知道嶺南的下落?”

岑歌心下一跳,面上撐着,淡漠又随性地說着:“老老實實在船艙底部,和吃水線用的沙土一起躺着,還能在哪裏?”

“不是哦,”越戈用哄寵物一般的語調,笑嘻嘻地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岑歌:“……”

這什麽惡俗語言,創造出這種人設的作者出來挨打!

定了定神,岑歌面色詭異地問着:“一定要親你一下嗎?”

越戈分明還是劍抵着脖子的狀态,人卻是笑得溫柔,帶着無盡的鼓勵意味:“如果你不适應的話,親臉頰也是可以的。”

岑歌想了想:“能親手背嗎?……或者手心?”

“那也太過頭了吧,”越戈索性用手虛虛握上了劍,往旁移開,臉上是穩操勝券的洋溢笑容,“你知道的,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想離你更近一點啊。”

下一瞬——

他的手指頭被魔焰劍齊齊削斷,緊接着,魔焰劍一閃,脖子也和手指頭淪落到一樣的命運。

“故弄玄虛問嶺南在哪,是在搞笑嗎?都聞到你一身的海水味了。”岑歌翻個白眼,蹲下身子翻他袍內的口袋。

剛翻出一粒已經被海水浸泡過,聞不出味道的藥丸,腦海中,魔焰劍就忽然叫起來:“*¥%&!”

岑歌:“拜托,我真的聽不懂……”

魔焰劍氣起來,狠狠地往越戈的屍體上再一戳。

鐵鏽氣息無聲彌漫,岑歌皺起眉,就想問魔焰劍想幹嘛。

越戈的屍體,卻慢慢換了形态。

一只年歲不大的斷頭雪豹。被黑袍遮住了大半身軀,袍子下,有血液無聲流淌。

掀開黑袍,只見一身白毛被雨水和血水打濕,化作一朵碩大的、用生命開就的紅色花朵。

什麽……情況……

越戈線的原身适時地給出了文章設定,提點下一臉懵逼的岑歌:

禦獸的修士,往往會和自己的靈獸簽訂契約,一生一世,同生替死。

當修士主人有生命危險時,靈獸會因為契約瞬間移動,和主人替換身位替換形态,代替主人迎接死亡。

岑歌理解之後,有一瞬間是窒息的。

越戈想嶺南死,想戲無衡廢,想她成為附庸,死有餘辜。

但這只素未謀面的雪豹,也算是無辜遭殃了。

雨還在下,鐵鏽氣息被不斷沖散,但血還在無聲流淌,所以氣味總是萦繞在鼻翼,無法消散。

該怎麽辦呢……

岑歌咬着牙,把黑袍裏的口袋都翻完後,把黑袍和雪豹都放進仙品儲物袋裏,和枯燥的靈石作伴。

為了防止越戈故弄玄虛,她先上了船艙,把青溪峰弟子拽起來:“我要見嶺南!”

青溪峰弟子被她身上的血腥氣一激,激靈着醒過來,瞧着她一臉黑氣,忙不怠滾到船艙底下,去開門。

找鑰匙開門的時候,青溪峰弟子終究沒完全睡醒,小聲問着:“岑姐……你和嶺南是準備成為道侶了嗎?越來越像了……戲哥會哭的吧……”

岑歌:“……”

岑歌:“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青溪峰弟子:“我在努力找鑰匙,什麽話都沒說!”

說完,他也終于成功找到鑰匙,開門進去。

因為要改良聚靈陣,本來是放沙土吃水線的船艙底部也被分割成一個個小間。又要關押人,就順帶又配了鑰匙。

眼下打開門,一股還未消散的沙土氣息撲面而來。燃燒的靈石還沒熄滅,岑歌操控着靈石往船艙裏巡視一圈。

房間狹窄,沒有窗戶,沒有床,連蒲團都沒有,只有一些還沒清幹淨的木頭雜屑。

……也沒有人。

岑歌森然微笑,看向青溪峰弟子:“嶺南人呢?”

青溪峰弟子:“!!!”

他連忙拿出玉牌,瘋狂向大師姐等人發信息。又和笑意森然可怖的岑歌瘋狂保證,一定會找到嶺南。

但岑歌已經扭頭離去。

她來船艙,只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希望越戈的所做所說,都只是故弄玄虛,虛張聲勢,勢窮力竭,劫數難逃……

哎。

還是要去茫茫海底找人。

岑歌走到船頭,從儲物袋裏拿出飛魚丸,正想吃下,忽然想到剛才從黑袍裏翻出來的藥丸。

岑歌思索了片刻。

說來,按着越戈線的原本劇情,他在下水這方面是沒有特殊技能的。他是怎麽帶着嶺南沉下海去的?

嶺南的飛魚丸,很可能被越戈拿走了。

岑歌歇了用飛魚丸的心,扭身找青溪峰弟子:“那些沙土在哪裏?”

青溪峰弟子十分驚恐:“岑姐……你,你要幹嘛!”

岑歌:“……”

她很可怕嗎?

不過,讓其他人對她有适當程度的畏懼,在許多事情上都很好辦,不會因為看你“柔弱”“可愛”,故意以各種各樣奇怪的心态卡要求。

青溪峰弟子确認過,沙土不是為了把他自己悶死後,屁颠屁颠地跑去沙土存留的角落,幫岑歌扛起來。岑歌略道一謝,放入儲物袋中。

之後,對青溪峰弟子挽留的話語充耳不聞,将靈石熄滅,禦劍朝海裏飛去。

愈飛愈遠。

四周徹底沒有了光亮,只能聽見海浪滔滔的聲音。

遠處似乎有人在呼喊,船上的燈亮了起來,但玉牌一直沒有聲音。今晚的她無暇顧及那些背地裏的陰謀詭計了。

救人要緊。

懸在浪潮滾滾的海面上空,她拿出雪豹的屍體,衷心祝願着。

“下輩子做一條沒有靈智的魚吧,普普通通,一生無殃。”

祝願完,她将雪豹的屍體抛了下去。

之後,收了凡劍,掐好防護訣和內息訣,在落下海面之前,拿出那袋沙土,抱着跳入海中。

在海裏拿出儲物袋,有海水全部灌入儲物袋的風險。入海後,岑歌用靈識探知了一下儲物袋內的情況,一切太平。

一切正常,岑歌才分出心神,看向四周。

海裏別有洞天,金屬性靈脈和水屬性靈脈一金一白,都熠熠亮着光。

一些透明的魚群,體內流轉着各色各樣的靈力,飛速游過,像是游蕩的光精靈。

海裏很美麗,并不是漆黑的,甚至能算是光彩盛宴。

相比于陸地上的漆黑,海裏靜谧的美麗,就更加讓人目眩,沉迷。

岑歌目不轉睛地看着,邊往下沉去。

她沒有忘記正事,她是要去找嶺南的。

她想得很明白,按着嶺南的小強程度,光是沉入海底,應該還沒那麽容易死,越戈想折騰他,讓他“自然死亡”,也只有一個地方——

水屬性靈脈內。

嶺南,天資質單火靈根,丹田時時刻刻經受水屬性的靈力沖刷,遲早會崩潰。

一個失去丹田的修士,在陸地上都如久病一般脆弱,更別說是在海底。

連內息都無法做到,嗆都能嗆死了。

一個被水嗆死的修士,縱然是用命燈去探,用追魂術去問,用索命術去尋,都只能找到一個兇手——

茫茫大海,翻滾浪潮。

一切都無聲無息,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很好的殺人手段。

岑歌目标堅定,抱着一袋沙土,一起往海底沉下去。

她不允許這一切發生。

……

沙土往下沉的速度逐漸緩慢。

岑歌心裏明白,這是沙土的密度不夠,又被水泡過的緣故。

能沉到如今能眯眼尋找水屬性靈脈入口的高度,已經不錯。

如果是白天,陽光燦爛,她能去碎石廣場拎塊大石頭過來,抱着大石頭繼續下沉。

然而沒有如果,被寧安大大寫崩的偏執男主越戈,指不定在哪個黑暗的角落埋伏好,蹲着她。

所以,現在該怎麽辦呢?懸浮在海中不動的話,越戈可能會追上來的。

岑歌開始思考,要不要禍害她的鎏銀小丹爐。密度夠大,足夠她又沉一段路的。

還沉不到海底的話,就只能努力努力,游下去了。

正當岑歌思索着,她禍害掉近乎本命級的丹爐之後,被師父和大師兄訓斥十連的可能性,旁邊冒出冒泡的聲音。

“……咕嚕?”

岑歌驚異轉身。

眼前,是一條朝她和善微笑的藍色鯨魚。

【第三本書的金手指已經到賬很久啦,是動物親和喲!】天道難得冒泡一次。

岑歌虛起眼:“我記得,有一本書,我的金手指是純陰體質,這個算是什麽金手指,嗯?”

【呃……嘿嘿嘿……終歸也是別人沒有的嘛……】

岑歌不再理天道,天道也果然安靜了下來。

劇情繼續。

她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藍鯨光滑的面頰。或許只是因為動物親和吧,藍鯨也親昵地往她的懷裏蹭。

岑歌抛開不堪大用的一袋沙土,抱着藍鯨,對着她的腮問道:“能幫忙送我去水屬性靈力的入口嗎?”

藍鯨躬身再三,點頭的意思,四周粘稠的水,在它的尾巴搖擺之下,就像是被小孩子放在盆裏玩的水,嘩啦嘩啦着被擠到一旁。

岑歌也不再猶豫,努力爬在藍鯨的背上,抱好它的背鳍,往下沉去。

……

陽光照不進深海,于是魚自己創造光芒。

有魚群頂着亮堂堂的白光游過,也有水母一身七色光彩晃悠漂浮。

一袋沙土在視線的上方漂浮着,慢悠悠往下沉。沉的速度比藍鯨慢多了,倒顯得沙土是在往上浮。

沙土再上方,流光溢彩的各色魚蝦,像是銀河一樣鋪滿暗藍色的海幕。

岑歌歪着頭看着,有些費力,但還是移不開眼。

直到藍鯨叫着提醒,她才意識到,已經到海底了。

到海底了。

岑歌定定神,和藍鯨來一個親密的擁抱,好好告別後,才走入靈脈內部。

海水并沒能進入靈脈,岑歌走進去後,感到一身清爽。

而後,提起心神,觀察靈脈內部。

只見靈脈內白光肆意,靈石像小燈泡一樣亮着光。水屬性靈力散發出靈石,

稍一吐納,就有澎湃靈力争鋒着往丹田中彙入。

但靈力是水屬性的,需要丹田靈根進行過濾提純,一瞬間,丹田內被水屬性占據,原有的那點靈力彙集成的金色小池登時不夠看,都要化為白霧,才能勉強壓制住。

岑歌默默把呼吸吐納都轉為內息。

水屬性靈脈雖好,但不适合她。

四處都是白光,分不清哪裏是路,哪裏是堵路的靈石。

岑歌拿着凡劍探探路,東敲敲,西探探,總算是勉強往靈脈深處走去,且不撞牆。

靈脈內的路并不是人工挖掘的,而是天然生長的,一些靈石常年得不到靈脈核心的靈力滋養,将靈力逸散完之後就會淪為飛灰,留出空隙。

空隙未必夠大,但在前有越戈開路的情況下,只要找到進入核心的入口,就能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

一路上并無阻礙,到最後甚至連坑坑窪窪的路都沒有,完全就是一條平坦通途——

前方有一層透明的薄膜,無法行進。

空氣忽然粘稠起來,岑歌心生不祥之感,摸出口袋裏的随便一根草藥木梗,往前扔去。

有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木梗,它彈了回來,在白色靈石鋪就的地面上滾了兩滾。

她走過去,撿起來,朝身後再一丢——

結局卻不是完全一樣,木梗在彈回來的時候,綠葉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

這是她沒有見過,原身沒有見過,《婳心》和《至道無情》都沒寫過的奇技淫巧。

岑歌:“……”

岑歌:“天道你還在嗎?我打個申請,看一眼越戈為男主的那本小說?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妖,一點穿書者的尊嚴都沒有啊!”

天道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岑歌呼了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

她本來也是乍見吸生命力的透明薄膜,心裏炸了一下,吐槽兩句。

吐槽完了,還是該收斂心神,好好想想法子。

用靈石砸?能在靈脈裏鋪張開的薄膜,似乎就是靠靈力的運轉,持久吸納生命力。

岑歌扔了一枚靈石,果然,薄膜擋住靈石的時候微微一亮,就把靈石裏的靈力吸了小半,薄膜本身倒是愈發柔韌了。

用劍氣去劈?

可以是可以,只是,劍氣需要以靈力為媒介運用,而在水屬性靈脈內,她得不到靈力補充,沒有慢慢試錯的機會。

眼下,內息術也在緩慢消磨她的靈力……

只能、也是必須,一擊擊破!

岑歌深呼吸一口氣,從儲物袋裏拿出劍——

“岑熾鳳要哭的,”她身後傳來吐槽聲,“你一個赤炎峰的丹修,能哄一條傻魚送你下來,能為了戲無衡能把劍術練得這麽好,丹修本職的丹藥反而得找嶺南幫忙煉。”

岑歌回頭一看,被薄膜擋住的前路,有一個人志得意滿地站在那。

被水屬性靈石的白光襯托的明黃長袍愈發張揚鮮豔,隔着一層薄膜看着她,不掩飾他的貪婪肆意。

越戈,一個看着獵物進入牢籠的獵人。

他的手上拎着餌食。黑袍,散發,皮膚蒼白,無力地被他拎着,像是拎着一具屍體……

“嶺南不行了,”他的平靜中壓抑着一分無法解釋的興奮,“莫名其妙地開始發燒,昏迷,以至于我把他混入沙土堆裏帶出來,毫不費勁。”

岑歌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流露,只平靜到近乎冷漠地問着:“所以他現在還是暈着的?”

“當然不只是簡單的暈過去,”越戈黑魆魆的眸裏亮着詭異的光,“他的體質很詭異,我自然是要多喂一些迷藥,讓他暈得更久一點。”

“我還以為你已經殺了他。”

“殺了他?怎麽可能!”越戈大笑,“那你就沒有了顧忌,現在也不能老實乖巧地待在牢籠裏陪我聊天了。”

總之嶺南還活着就行……

“你現在肯定要聽解藥,要聽我怎麽才肯放過嶺南,對不對?”

“嗯。”岑歌也沒否認,她還是要聽聽越戈的籌碼的。

和目的明确的瘋子說話,某種程度上也挺輕松的。

“把儲物袋都解下來,扔到一旁去,對,包括你那把紅色的劍……你可不就像是一只松鼠嗎?逼急了也會咬人,我不做防範怎麽行呢?”

岑歌沒有反對,甚至可以說,相當老實地把四個儲物袋都解下來,扔到不遠處的地上。

魔焰劍……依舊作為一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把戒指也摘了,”越戈命令道,“我見過它,在你和戲無衡親密無間,旁若無人的交流之後,它變成了那柄紅色的劍,壞了我的好事。”

岑歌深呼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不笑出來。

腦海裏,魔焰劍已經在抗議了:%……*&……

魔焰劍很生氣,他覺得越戈小瞧了他這個獨立自主能自發砍人的魔劍。

所以……這柄劍是能遠程控制的啊。

岑歌崩住臉上的神情,冷冷道:“你先保證嶺南的安全。”

越戈還是笑着的,洋溢,像是冬日的陽光,憑空予人涼意:“你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祈禱我能對他施加善意。”

岑歌:“……”

越戈輕輕松松地拎着嶺南,像是拎着一根已經朽爛的木頭:“靈力是沒有用的,這個透明的牢籠會吸收靈力,任何符咒都反而會讓牢籠加固。”

岑歌心道,那他為什麽會恐懼她的儲物袋,她的魔焰劍呢?

越戈只覺勝券在握,笑着解釋炫耀:“在你眼前的是逮捕靈獸的一種陣法,我也是做了不下萬次才學成的。“

岑歌:“……”

“牢籠很快就會完全開啓,吸走靈獸體內的靈力。靈獸在牢籠裏焦躁不安,左支右绌,體內的靈力會以更快的速度吸走,因此昏厥,幾近死亡。這時,便能輕松将靈獸征服——靈獸甚至會對把它從牢籠救出去的我心懷感激。”

岑歌強笑道:“我現在離死可還遠着呢。”

越戈的目光露骨地黏在她身上:“蕭婳失去靈根後的樣子我也見過的……”

“懂了,說到底還是見色起意,就別給自己貼金了——”岑歌點點頭,摘下戒指往儲物袋上一丢,“不廢話了,先保證嶺南的安全。”

越戈提了提嶺南的身子,笑道:“他還能撐一會兒,不急,我先給你打上烙印,然後就送他上去,怎麽樣?”

岑歌努力競選奧斯卡獎,偏頭,猶豫。

越戈大笑:“我說過的,你只能祈禱我的仁慈。”

岑歌:“……我知道了。”

岑歌:魔焰劍準備。

魔焰劍:%&……*¥!!!

岑歌:雖然聽不懂,但知道你很自豪。

魔焰劍:¥……%&……!

越戈随手把嶺南扔到一旁之後,像是一只得勝的公孔雀,志得意滿,意氣風發,就要往牢籠裏走來。

快踏入時,他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小虎牙亮着寒光,他站在原地,只獰笑着:“你很興奮嗎?期待我踏入牢籠嗎?你的魔焰劍是飛劍,你當我不知道嗎?老實點,不要控制你的魔焰劍,畢竟,嶺南身上的迷藥還沒解哦?”

岑歌:“……”

越戈的笑意張狂可怖:“為了克制岑熾鳳送你的清心丸,我這次的迷藥,特地選的是性寒的,除了我的解藥,無物可解。”

岑歌:“……”

“所以你要老實點哦?我特地選了能迷倒三只斑斓虎的藥量,保證嶺南不會自然蘇醒。”

岑歌的目光,漸漸由克制出的冷漠,轉為疑惑愕然。

她慢吞吞地開口了:“我知道了,白天的時候,嶺南沒和我一起離開……”

說着,她流暢地換了說話對象,“就是因為越戈在暗地裏盯着,所以你不敢離開,怕越戈又把蕭婳救走,對吧?”

她的聊天對象,嶺南,說不清是疲倦還是困頓的赤色眼眸朝她彎了彎。

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冒着紫黑氣息的短劍。

岑歌看着……很眼熟。

嶺南沙啞着聲音,勉力撐出笑,小聲解釋道:“蕭婳哭着給我的,說她沒有誣陷我,要給我賠罪。”

岑歌:……

沒有系統,沒有攻略目标的蕭婳,感覺忽然變成傻白甜了?

但,這柄短劍,她也明白來源了。

——就是合心蠱的子蠱啊!

雖然她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合心蠱的子蠱為什麽是依托于短劍上。

但眼下,越戈被短劍刺了一記,滿是紫黑魔氣的子蠱迅速爬滿全身,很快就爬上印堂,眼見着就要不行了。

嶺南眼睛赤紅,只微笑看着岑歌,氣息細弱:“不用管迷藥,我的心魔自小就有,小時候又不好用藥,自己扛下來,也早習慣了。你……不用擔心。”

越戈聽着,神情愈發驚恐又猙獰:“嶺南,你竟敢私存魔域用具,還有心魔……岑熾鳳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的!!”

岑歌聽了皺了皺眉。總感覺越戈還知道些什麽……

她定了定神,撫了一把手腕上的紫黑葡萄綴珠銀镯,終究沒有幫他綁定母蠱的意思。

越戈畢竟……死有餘辜。

只是消息而已,不說其他人,戲無衡的消息不比他靈通嗎?

下一瞬,越戈全身被紫黑色子蠱覆蓋,咽氣了。

再下一瞬,嶺南松一口氣,也又一次暈了過去。

岑歌努力确認嶺南的安危,見他胸膛微微起伏,勉強松一口氣。

但是,空氣中的粘稠感依然在,甚至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已經開始吸納她體內的靈力。

她忽然意識到,事情還在原點,甚至變得更差。

她還是要想辦法,離開這個牢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吃水煮活魚了!

我這邊現在已經開始返工潮了,許多餐飲店都重新開了。

終于能叫外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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