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間裏我想我是注定2

作者有話要說: 對季末霖與印染的感情和個人性格,我還在摸索,我慢慢寫,乃麽不要着急……

北方的冬天總是來的那麽迫不及待,街角相通的胡同口,不時的會有一串串誘人的糖葫蘆,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周末,意料之外沒有擁擠。

更像是在漫無目的的閑逛着。

國內歷史古城太多,每一塊留下來的城牆磚瓦都像是刻了無數的故事,娓娓道來,就成了一部恢弘龐大的記錄史。

其實,風景是固定的,但着上了前人的風流往事,內涵意義就不同了。

顯然,季末霖對北京也不是很了解,索性順着後海的湖邊像是在晨起散步。

岸上的酒吧多數都還未開門,也有些閑置的沙發在門口,透着透明的玻璃,就能想象出夜裏的人潮湧動和瘋狂。

似乎,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多看幾眼這對般配的情侶。

驀然的,走到了一個道路兩旁擺着賣蔬菜水果的胡同,有拉着購物車的當地居民細心挑選着一天需要的食材。也有攤鋪賣着一些小巧的手工品,女生用的頭飾,點綴着簡陋的攤鋪。

印染忍不住停下來挑了幾個,紮頭發的發帶,或者編的很好看的手鏈。

季末霖顯然沒有買過這些東西,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張100元的紙幣遞給攤主,賣東西的是個小姑娘,面露出一絲的尴尬,詢問印染有沒有零錢。

印染嗤笑着,從随身帶的包包裏拿出四張一元錢的紙幣遞給女孩。

“在南京用的都是硬幣,在這有些不習慣紙幣。”印染把發帶放到包裏,繼續和他順着這個胡同閑逛着。

一家賣明信片的店面門口有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在挨個的蓋戳。印染想起大學時候,周圍也是有同學出去旅游就會寄回很多蓋滿了戳的卡片。後來工作了,也會有學生給她寄這些小玩意兒,她會覺得很有趣。

“南京那邊的工作不要緊麽?”印染收回目光,刻意的找些話題和他閑聊。心裏波動着,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站在他身邊的悸動。

“嗯,”季末霖看着前面開進來的一輛車,适時的拉着她的手臂退後了一步,提醒她靠裏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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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染嘴角微動着,看着他的手放下,很快恢複了正常,像是剛才的舉動,是習慣使然。

其實,他的細心,自己一直是知道的。

“之前聽你說工作這周就能結束?”季末霖低着聲音問她,拐進了另一條胡同。

“準确的說,是明天。”

桑又早上打來電話,告訴她所有的事項都已完成,只需要等明天電影制作方方面審核通過與定妝。快的話,最遲後天就可以回南京。

一晃眼,時間過的這麽快。當初來北京時還是夏末,原來北方沒有秋天是真的。還有一個月,這一年便又過去了。

過去的二十八年,她總是感嘆時間太久,恨不得一夜間白頭,

可是他出現了……

愛情是可以讓每一個女人的自尊心化為泡沫的,每天每夜想象着他會不會給自己短信,這樣的她或許可憐,也是幸福。

起碼,現在是。

季末霖這趟回來,更像是留在北京休假,難得清閑幾天,印染知道回南京後,無論是季家還是學校,都有堆積的事項等着他去處理。

很多事,她不了解,卻也知道複雜關系。

晚上印染告訴他,她明天需要同一些人吃頓晚飯,阿金安排的飯局,意在給她踐行,實在推脫不了。

印染穿着睡衣站在他的書房,手裏還拿着一個木質的端盤。剛才路過見這裏還有光亮,便熱了杯牛奶給他。書房裏暗暗的,只有一盞桌燈,還有亮着的電腦屏幕。棱角分明的臉部像是碳素筆在畫紙上一揮而就的線條,沒有任何的瑕疵。季末霖穿着下午的襯衫,印染猜他還未洗漱。

“很忙?”印染遲疑的開口,不确定是不是打擾了他。

“只是随便看看。”季末霖起身找到書房燈的開關,很快,周圍變的亮堂堂的,“怎麽還不睡?”他問她,拉開了另一張閑置的藤椅,示意她坐下,“如果不困,就陪我閑聊會兒。”

印染會意,把端盤放在一邊,藤椅上放着厚厚的墊子,還有靠枕,很舒服。

季末霖拉開桌子下面的抽屜,拿出一個暗紫色的盒子遞到她手邊,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刻意影藏着什麽。

“這是?”隐約的猜測,印染有些驚訝,來不及打開,一絲絲的喜悅已經淹沒了心智。

“在朝鮮,覺得應該給你帶些禮物。”季末霖沒有隐瞞,徑直的告訴她,是女人的發帶,回北京一時忘記了給她,直到白天看她停在小攤前挑選發飾才想起。

大紅色的發帶,上面用金色的線繡着圖文,直覺告訴她,季末霖應該是買錯了,類似的發帶在傳統意義上講,大多是女子出席禮儀或者婚嫁時用的。想到這,印染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博學多識的季博士,拜倒在了女人配飾上。

季末霖蹙眉看她,印染忙着解釋,幸好他沒有買成孩童用的發帶。

“很好看,謝謝。”印染把盒子蓋上,握在手心裏,這算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件禮物,想一想,又何其不是浪漫。

季末霖似乎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一只手低着眉頭揉捏着,聽着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很有趣,也很享受。

之前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是他一個人,久而久之習慣了,便也不覺得冷清。這次回來,同樣是他之前在北京居住的房子,像是換了氣味。剛才有一瞬間,她推門進來端着一杯牛奶,再普通不過的詢問他怎麽還不睡,竟讓他有種錯覺。

這種情感,與十年前初次見她的不同。她看似無聲,卻不留痕跡的深入到他的生活裏。

沒有關緊的窗戶,有一些涼風鑽了進來,吹的窗簾飄忽着。室內暖氣開的足,入了夜,還是能感受到微微的涼意。

“回南京,可能要回一趟季宅。”他徹底的關上了電腦,今天晚上應該沒有太多的頭緒來處理那些事務。

印染想了想,他在外那麽久,回到南京無論是出于何種理由,這些禮儀規矩還是不能變的,只是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

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季末霖繼續說着,希望她也前去。

這樣啊…………

印染平靜的眸子因為這句話而泛起了漣漪,一些情緒波動着。

“我會讓韓叔安排好時間,有些長輩可能需要見面。”

…………

他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季末霖仍舊沉默不語,印染又一次像個沒有主意的孩子,慌亂着,溢于言表的笑意,直直的撞進了他的眼中,毫不掩飾。

北京城難得天空湛藍,出了太陽暖暖的照着院子,楓葉紅的醉人,不遜春色。未落盡的銀杏葉因為微風,沙沙作響。

印染下樓的速度慢了下來,透着落地窗看他在院子裏像是在曬太陽。

意外的手邊沒有書或電腦。

韓叔站在他身邊,同他說着什麽,他卻是閉着眼睛,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在聽。

她抿了抿嘴唇,不禁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印染在玄關處換了鞋,很快走到他身邊提醒他外面風大,要是想曬太陽,在室內找個有窗子的地方也可以。

“現在出去?”季末霖睜開眼睛,對于她的忽然出現沒有表示意外,可能是沒有怎麽見過她把頭發編起來,不禁多看了幾眼。

“嗯,桑又已經打來電話催了。”她笑,忐忑着,猜測他是否看出了自己刻意化了些淡妝。

季末霖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些什麽,詢問印染他陪她去可好。

印染怔怔的,不太明白他突然提出這樣要求的原因。

“我想看看我不在時你都忙了些什麽。”季末霖低着聲音,含笑看她,于是,印染便像是受了蠱惑,默默地點了點頭。

讓人無法拒絕不是麽……

車緩緩地停在了工作室前面空出的停車場,印染輕易的認出幾輛熟悉的車,若是沒猜錯,戚楓和幾個演員已經到了。

驀然的她竟然有些緊張。

第一次當着他的面,向他展示她的作品。

“應該會有許多人,”印染帶着他上樓梯,擔心他會不适應,反倒安慰他,“要是覺得不習慣,你就示意我。”她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漸漸的,樓上讨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桑又只是告訴她會有很多人,卻沒說具體的數字。

虛掩的門,很容易的被推開。

離很遠的阿金很大聲的叫了句印老師,原先背對她閑聊的衆人紛紛禁了聲看了過來,一些面孔是印染熟悉的,也有一些新面孔。

她看着他們的同時,也被打量着。

同樣被打量的,還有站在她身旁的季末霖,衆人諱莫如深的眼神,讓她有了些情緒。

“戚導演看過了麽?”印染詢問桑又,聲音低低的。

“嗯,剛上身。”桑又手裏拿着圖冊,一一彙報給她,化妝師傅正在給演員上妝。“不過……”桑又猶豫着,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告訴她,有一位姓印的先生在找她。

姓印的先生?

印染有些不解,直到看到戚楓身邊站着的人,才再一次停住了腳步。

印言東……

副導演打着趣,原來印老師是印先生的侄女,難怪年紀輕輕就才華橫溢。這樣一想,竟是書香門第。

印染手裏還握着一支筆,握的緊緊的,無法說話,也無法呼吸。

她的心跳如同停滞一般,又是疼的厲害。

原以為,一切都會過去,那次只是意外,只要她回了南京,只要……

如同凝滞住,印染想說她不認識面前的人,嗓子卻苦澀的厲害,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和印家有關的所有,像是成了魔咒,提不得,見不得,想不得……

“小染,我們之前見過。”印言東含笑,從座椅上起身,真是沒想到那次印影差點撞到的人會是她,如果早些派人調查,就不必那麽大費周折來到這,“女大十八變……模樣變得,二叔都不認識了。”

印言東想走近,印染卻愣生生的退後了一步,慌亂中腳下不穩,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失态跌坐在地上,季末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下一秒便撞進了他的懷裏。

“不用怕。”

……………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嘴角洋溢着只有她能看到的笑意,周身都是他的氣息,印染咬着嘴唇,試圖自己站穩。

眼底已有些淚花在打轉。

又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季末霖似乎是在笑,像是在哄一個生氣的孩子,讓她把手中的筆給他。“沒事。”季末霖将筆遞給站在一旁的桑又,伸手握住她的。

“印伯父,好久不見。”他說的恭敬,卻已恢複了平日裏不着溫度的語氣。

“這位是……”印言東皺眉,不太記得印象裏有這樣人的存在。

“晚輩本應早些同小染回通州探親,只是不巧趕上家中長輩去世,一時沒抽開空,還請印伯父見諒。”季末霖的聲音有些黯然,目光漸漸着了一層的厲色。

印家的事,他不便插手,但若是換成了是她的事,情景就需要換一種角度。

十年前,是他帶她離開印家,無論其中的緣由,她現在是他視作未婚妻的女人,是未來的季太太。

他的手溫熱的,握着她的很舒服。

印染擡頭看他,不解、困惑、感激……瞬間閃爍着無數的情緒。慢慢想通了早上發生的那一幕,他一定是知道了她會遇到印言東,才執意陪她一起。

她想說些什麽,卻像是被噎住,說不出話來,目光閃動的看着他,希望他會懂。

衆人面面相觑,理不清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戚楓也是沉默不語,看着印染還有她身邊陌生的男人。如果沒記錯,這個人就是那天接她下班,印染口中北京的熟人。

印言東像是回憶出了什麽,驚訝、不可置信……目光緊緊盯在印染身邊年輕男人身上。

他在打量這個年輕男人。

南京季家唯這一系,他也不過是十年前得以見過一面,想不到,果真如印伏雨說的那般……

還有被他護在身後的印染。

原以為,幾年前她搬離季家,便和季家再無關聯。

不過是掩人耳目。

一霎那,印言東很快恢複正常,語氣中稍帶着顧忌,“叮囑”印染,一會兒可以留下聯系方式,“你妹妹現在在北京念書,老是惦記着你,”印言東頓了幾秒,目光落在季末霖身上,“季先生……”

“還是不要聯系了。”印染出聲打斷他,眼底淡漠着,忍着心中的愠怒。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不停地顫抖……

黑色的瞳孔像是折了層霧氣,這樣的印染,就連桑又也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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