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恰似你的溫柔2
印染随同季末霖返回季宅。
已經是晚上。
按照季宅慣常的作息,這個時間,老夫人應該睡下了。郊區夜裏特有的幽森,和空靈。她挽着季末霖的手臂,通過長長的徑道。她從十歲起,開始在季宅,深入簡出,即便是後來的離開,現在的重返……每一次,全然不同的心境。
他帶她去了一個從未去過的院子。
冬天,臘梅正盛,滿院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記得,從前她的窗前是株梧桐。
屋內只剩下她,季末霖,和韓叔。
印染習以為常的認為韓叔會有話要同他講,借口去給他泡茶離開。季家的事她知道的甚少,利益關系的往來,也從未問過季末霖。現在想來,她和平常人并無不同。幸好,印染并不介意。
丈夫主外,那她就好好的做個賢內助好了。
“讓別人去泡茶,你坐在這。”季末霖阻止她,脫下外套随意的搭在室內的沙發上,将袖口挽了幾道,走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只留下裏層的素色紗帳。
月光柔和了。
韓叔意會,告訴室內的二人,剛得到的消息,印言東獨女印影下午被診斷出腎衰竭,急需合适的□□進行腎髒移植手術。
腎衰竭?
印染原先是想拿過季末霖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整理好,伸出去的手靜頓在了空中。印影?腎衰竭?
這個妹妹留給她的印象,還是她十歲以前在印家的時候,印影剛會說話不久,走路也是扭扭歪歪的,香香糯糯的娃娃音叫她姐姐。後來,即使在北京見過一面……顯然,她已經不記得自己。
比她小了近七歲的妹妹,二叔家的女兒,和她一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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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季末霖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繞過沙發坐在她身邊。
韓叔繼續說着,一小時之前,印家所有人都進行了血樣的檢驗,沒有人相符,恐怕……“恐怕,不日就會找到少夫人。”
印染面色複雜着。
何以讓她親生父親血樣不符,卻要找她……
韓叔退下了,屋內恢複了安靜。
印染疑惑的看着季末霖,隐約的察覺到他一定知道些于她相關,自己卻不知道的,重要的事。她把他的外套拿過來,搭在腿上,認真、仔細的幫他整理好,放到一邊。
莫名的,心裏有些慌。
像是一個掩埋多年的秘密,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深淵般的吸引着她,直到萬劫不複……
又或者……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印染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韓叔偏偏趕在她踏進季家時才通知這個消息,偏偏這個時候,即使印言東想找她,也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這徹頭徹尾就是他計劃好的。
缜密的包圍她,讓別人找不到她,那為什麽,為什麽又告訴她這一消息。
她的詢問,并未讓季末霖覺得意外,他和顏悅色的看着身邊這個顯然有些緊張的妻子。靠在沙發上,左手摟過她。
要從哪開始說起……
印染靠在他懷裏,有序的心跳聲。他只穿着薄薄的長袖襯衫,她卻裏外穿着厚厚衣服。
“沒有那麽複雜。”她聽見他說,坦白的告訴她,他的确比她先知道這些消息,不過,他并未想過要隐瞞。“如果是你的意思,我會盡快安排你與印言東的見面。”季末霖無奈,對于懷裏的人,他始終拗不過。
印染點點頭。
伸出手臂環繞過他的腰,緊緊的貼着他。
不過,她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意味着什麽,季末霖壓低着聲音,像是在撫摸一只小貓,這樣的姿勢……
“季太太,良辰美景不可待。”他說的極其誘惑,靠在她的耳邊,這種感覺,下午試婚紗的時候有過,被他壓制了,現在……季末霖握住她的腰,順着力道将她壓在身下。
啊……
印染還沒理清楚他話中的含義,就聽見他說,“如果沒有理解錯,今天晚上應該是傳統意義上的洞房花燭夜,嗯?”
…………
在季宅的生活,很平靜。
一些生活習慣,并未因為地方換了而改變。比如,她會為了刻一張板,到淩晨。次日睡晚了,起來發現發現季末霖在書房停下手中的筆,含笑的看着她。季末霖難得的連續數日都在季宅,從她醒的一瞬間,就陪着她。
前幾天印染剪了幾只臘梅選了花瓶□□去放在屋內,開始還未開的花骨朵已然全部開了,等到花凋謝了,這位植物學博士總會化腐朽為神奇的用一些泥土,适當的溫度,配好的營養液将剪下的花枝再次栽種。
這日早晨,她睡到了十點多,起來發現院子裏的幾個傭人手裏拿着一串的紅燈籠,一個個挂在走廊的廊檐下。
印染踩着拖鞋,草草披了件外套站在門口,才突然意識到快過年了。
服侍她的女孩小跑着遞來她的手機,還有季先生吩咐的厚外套,叮囑她外面風大,要不要進屋裏。印染道過謝,擡頭正好看見季末霖站在二樓卧室窗口看着她,手裏的白瓷杯,可能是咖啡,也可能是她剛才沒喝完的果汁。
電話,是桑又打來的。
好幾天不見她,很擔心她。
印染簡單的告訴她,自己很好,現在?現在正在度假……
桑又電話來無外乎工作室的事,裝修差不多了,大概正月一過,就可以搬進去。前幾天來的幾個訂單,也都按照她的意思婉拒了。印染明晃晃打着工作室籌備階段,其實就是不想工作。
難得的犯懶……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在哪?”桑又努努嘴,抱怨着也想度假。
印染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上樓,厚厚的地毯,軟軟的,難掩的好心情,告訴電話那頭的人,她結婚了,嚴格意義上這是度蜜月。
蜜月……
也還真的像是蜜月。
她到了,爬上了樓梯,印染不顧電話那頭人的窮追猛打,直接挂斷電話。
整個二樓,是開放式的,只簡單的隔開了一個衛生間,長長的沙發,大大的床,還有他放的簡易的辦公桌……
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大房間。
季末霖回頭看見她的笑意,放下手裏的白瓷杯,面前的人只穿了件睡衣,和不厚的披肩。頭發還沒來得及梳理,直直的披下來,有些亂,卻又多了些懶散的美。
他的這位太太,還真的是美的不可一世。
季末霖掀開被子,将她摟在懷裏,頭抵在她的頭發上。早上起的太早,現在竟然有了些困意。
印染自然不知道夜裏他趁她睡下,起身去了上海,在她睡醒前又回到南京的行程。只當身旁的丈夫處理了一上午的公務,很累,索性往他的懷裏又縮了縮。她很想早點起來,那種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躺在身邊,可惜,她這幾天好像很容易犯困。即使察覺到周圍有動靜,還是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
一定是□□逸了。
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她過的未免也太悠然了。
就這麽躺着,很快,又有了睡意。
“快和我說說話,不然我又要睡着了。”印染拉他的衣袖,擡頭沖他眨了眨眼睛,強忍着睡意。
季末霖好脾氣的伸手将她擋住視線的頭發別到了耳後,蹭了蹭她白皙的臉。
“印言東來找過我,說想要見你,日期是後天,你想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高潮還沒來,急啥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