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節體育課,就在那樣的鬧劇終結束

姨你放心,如果哪天你覺得我對方舒義不好了,你随時可以來教育我。”

方遲落,“……”

原諒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會給暢飏說這一句話的契機……

哦,難道是 “翻臉了”?

吃飯的時候暢飏确實沒找到機會跟方舒義說真相,因為全程方舒義都冷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着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氣息。

飯後,又在方遲落的眼神催促下離開,連句道別都沒有機會說,只匆匆“我走了”給方遲落說的時候故意大聲帶給方舒義,還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見暢飏走了,方遲落邊伸懶腰邊打瞌睡,嘴裏嘟囔着“方舒義我先睡了你把碗給洗了”就往房間走。

方舒義身子一橫擋住他媽的腳步,語氣極為不客氣,“你跟暢飏說了什麽?”

他媽拿胳膊肘戳了戳廚房,“你洗碗啊幹什麽?”

“你跟暢飏說了什麽?”

方遲落不打瞌睡了,胳膊也放下了,看着方舒義,說,“挺橫啊?”

方舒義躲開他媽的目光,他真的不想正面和方遲落起沖突,但是一刻不知道她媽給暢飏灌輸了什麽心裏就不踏實。

“這麽想知道怎麽不自己問他?”

方舒義不說話,不知道怎麽辦,只一個人站在那裏生悶氣,氣自己,也氣他媽。

好在方遲落發話了,“你去收拾,我告訴你。”

方舒義只好去洗碗,方遲落靠在廚房的門口,方舒義在裏面忙忙碌碌,她在門邊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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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随意打了個哈欠,“傻兒子,不要考慮那麽多,你自己決定好了,只需要告訴我,你确實喜歡他,不後悔,他也一定會對你好,這就行了。你不用征求我的同意,不需要迎合我的喜好,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義無反顧……我是你媽,在我面前,你想做什麽都行。我知道,你一直很有主見,所以我敢讓你自己主導自己的人生,我不發表看法,不是我不關心,是我相信你……兒子啊,媽知道,你們這條路将來很會難,我不想你在外面扛着世界加給你們壓力的同時,回到家還要小心翼翼提防着你媽,那我多心疼啊……我多希望你做什麽都是堂堂正正的,所以在我面前,就不要耗費心神去裝了好嗎……媽不需要,還有,以後在外面要是累了,就回來吧……”

方舒義是背對着方遲落聽的,聽到最後只能傻傻地愣着……

“你給我小心着點啊,這盤子我今年剛買的。你敢給我砸了,你、你賠給我!”說着方遲落趕緊心疼地跑過去,把盤子搶到自己手上,兩三下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

“媽……”

方舒義就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承認自己就是哽咽了,想要說什麽,卻卡在了後半句。

“等等!”

方遲落跑出去,從沙發一把把手機撈過來,點開錄像,把鏡頭對向自己,“接下來呢,是方舒義、對方遲落的感激之語,是方遲落一輩子的高光時刻,好了話不多說,請欣賞……”

之後方遲落把鏡頭轉向方舒義,并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滿懷期待!

……

方舒義馬上收了剛才積壓的感動,随意拿了杯水灌了兩口,撥開手機說,“我先回房間了。”

方遲落轉身過去,眼神充滿不解,“啊?你不說獲獎感言了啊?”

之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覺得廚房做背景不好看,沒關系,客廳也行,你房間也行,我房間也行,就算是想要天.安.門廣場,到時候我給你P上去,只要你提要求……”

“媽——”方舒義萬分無語叫了一聲,“我!”

“哦,原來你是不想記錄你媽的光榮一刻啊,哦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沒事……”

…………

誰來救救他吧。

直到最後,方舒義才想起來。

他還是不放心,走過去敲響方遲落的門。

方遲落門打開,露出敷了黑藻面膜的臉,眼神裏全是嫌棄,“怎麽了?”

方舒義小心翼翼地問,“那暢飏……”

“沒事沒事沒事!”方遲落不耐煩回答,說着就要關門,“我又不能把他吃了。”

方舒義趕緊擋着把話問完,“那你剛開始……”

方遲落歪頭看他,“方舒義,你知道大晚上來騷擾一個未婚女士有多麽不禮貌嗎?”

……方舒義安寧了。

方遲落氣死了,這孩兒又不說話了,“飯我不用自己做,碗我不用自己洗,我為什麽不演這麽一出戲?”

說完門“砰”地被關了。

……他媽還好意思回答得理直氣壯。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4!!!

☆、第 58 章

由于高三寒假的作業極多,即使并沒有做作業的心思,但是內心裏的壓抑還是有的,所以開學了之後,大家的狀态一直不怎麽好。

好在沒多少天學校就舉辦了百日誓師大會,接着又是一連串的名師講座。

學校的目的不是他們真的可以從講座中突然領悟到做題的要領,只是希望這種三分鐘熱度可以持續得久一點。

但是效果一般。

學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要求他們辦一期主題黑板報,到時候再把各個班的板報拍下來集中評優。

所以這一次的主題,是關于百日誓師大會的。

而從高二以來,語文老師總是在辦公室裏對方舒義的板書贊不絕口,所以,托語文老師的福,基本上每一次辦板報,總有方舒義。

以前是這樣,學校規定主題之後,周靓會把主題下發到班級,具體幹什麽都由他們決定,辦成什麽樣周靓也不會插手。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幾天之前,周靓在班級裏面做了個調查,具體是關于“高考結束後他們都要幹什麽,都想去哪些地方”。

這一次的板報,周靓要求方舒義主全權負責。

學校這一次的要求是,好好地辦最後一期有關高考的板報,用以激勵學生,鼓勵高考。

他們班這一次因為周靓插手,準備時間久了,別人班差不多都辦得差不多了,但大都是“再苦再累不掉隊,再難再險不放棄”,要麽是“要成功,先發瘋,下定決心往前沖”,要麽是“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就最好的也就是“別說夢想遙不可及”……

周靓說他們要辦得有創意一點。

當然,他們以為的有創意是關于板報形式上的突破啊什麽的,沒想到周靓的意思竟然是在板報內容上推陳出新。

于是,就有了一下這一個場景。

方舒義踩在凳子上,手持粉筆一筆一劃勾着“距離假期旅游,僅剩100天”。

黑板中間是已經寫好的“板報帶你旅游全中國”九個字的大标題,旁邊是張之昱,拿着周靓提供的素材畫着萬裏長城,剩餘的人要麽在勾勒花邊,要麽在填充已經商量好的板報內容。

暢飏站在方舒義下邊,方舒義沒低頭,手往下一伸,說了一聲“板擦”,暢飏就把手裏的黑板擦遞了上去。

高三學校不會騰出專門的時間給他們,所以只能抽下課或者吃飯的功夫,湊在一起把板報給出了。

他們班這一次真的是傳遍了整個學校,在他們出板報的時候,就有很多外班的人來看看情況。

甚至于一樓的文科班,也會在吃飯時間抽出空站在教室外面看,所談論的內容或者“他們班主任真好”,“或者那個男生的字好好看”,“聽說他是理科班的第一名”,“人長得也不錯”……

按理說,這些話本來暢飏是聽不見的,可他偏偏站在教室門口,給方舒義遞黑板擦遞粉筆,偶爾聽方舒義的吩咐,把凳子挪開,所以,聽到這些話之後就在內心冷嗤,方舒義的字好看他知道,學習好他知道,人長得好他知道,不過關他們什麽事……

有半毛錢關系沒有?

恰好這時候,方舒義把黑板擦送了下來,暢飏一把拿過來,給了旁邊填充內容的一個女生,然後轉回臉跟方舒義說,語氣很不好,“寫完了趕緊下來,聽別人誇你字寫得好很爽是吧?”

方舒義低頭,他什麽時候惹了這位祖宗了,但當務之急自然是趕緊把板報結束了,于是伸出手給暢飏勾了勾,“白色粉筆。”

暢飏很不情願又把手裏的粉筆給方舒義,誰想到方舒義接過去之後,大言不慚,“很爽啊。”

“羨慕啊,不是讓你來寫,你不寫嗎。”

“鬼才羨慕。”

暢飏內心嗤之以鼻,眼神看向窗外,基本上其他班的好奇心在前幾天的觀望中已經滿足得差不多了,現在窗外除了路過的幾個外班人,新鮮勁一過,窗臺外也沒有誰專門來看他們班的板報情況。

方舒義見他愣神,叫了暢飏一聲,“看什麽呢,粉筆接着。”

暢飏回頭把粉筆扔回粉筆盒,接着就用兩只爪子拽方舒義的校服下擺,“趕緊下來,站那麽高是想讓誰看,也不怕中風了。”

暢飏邊說變往下拽,力道還不小,反正方舒義登時就覺得很危險,立即呵斥,“我要掉下去了。”

暢飏的力道松了不少,但依然抓着不放,“那你快下來。”

方舒義沒管他,撐着暢飏的肩膀踩凳子下去,穩穩當當站在暢飏身邊。

他的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方舒義拉着暢飏往後退了幾步,張之昱也結束自己的部分,往後站到了方舒義旁邊,把地方留給幾個女生進行最後的修補。

他們則站在後面,大局觀看最後的成果。

忽地,暢飏問了一句,“咱們放假之後想去哪玩啊?”

“你們想去哪?”張之昱說。

方舒義想了想,他其實小時候沒去過什麽地方,因為方遲落總是很忙,唯一一次算得上旅行的應該是爬山了,以前很想去,但是好像随着年歲的增長,也沒有那麽希望去哪裏了。

“你們想去哪,就去哪。”

暢飏聽完問他,“你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方舒義搖了搖頭,“學委呢?”

張之昱手電在黑板的長城上,滑了一段道,“和你一樣,你們想去哪,我沒意見。”

長城橫跨整個板報面幅,在長城的周圍,都是那天統計的同學們想要去的地方的簡略圖,整體看起來,真的還不錯。

不可否認,他們班的板報在衆多施以壓力的板報裏脫穎而出,但也不難猜測,這次的板報評選,他們班墊底,甚至還沒有參加評選就被挑出來至于一側。

鑒于他們班高二以來的成績還行,年級主任只是到他們班進行了長時間的深刻的警告教育。

對了,年級主任才不知道這一次是他們班主任出的主意。

輾輾轉轉,時間也到了四月初。

中午飯吃完後,方舒義說要去教室裏取一本書,暢飏就先回宿舍了。

那一本書是從杜棠那裏借來的雜志,杜棠涉獵很廣,對什麽都感興趣,見到什麽有用的也會問方舒義看不看。

這本雜志裏有關于報考志願的消息,以及大學院校,專業的簡單介紹,也有一些大學生投稿的文章啊建議啊。

方舒義早上大致翻閱的時候對一個學校有點興趣,準備中午帶回宿舍好好看一看,所以進宿舍的時候,心思都在雜志上。

“嘚!”

緊接着一個人影從門後面冒出來。

心髒猛然一驚之後看清楚是暢飏,沒做理會,方舒義繼續自顧自往裏走,這種情況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時間聽暢飏頂嘴,還不如看會雜志的好。

暢飏也不在意,就跟着方舒義,狀似随口說,“你聽過傻子說沒有的故事嗎?”

剛才方舒義進門的時候,張之昱就在宿舍,這會兒,阮岱和石睿也進門了,剛好聽見暢飏這個問題。

方舒義随口答道,“沒有。”

接着還真的放下手中的雜志,準備聽暢飏講故事。

暢飏就開始笑了,其他三個人也開始笑了,就那麽幾聲,因為也不是特別讓人爆笑的那種。

然後暢飏咧開嘴對方舒義,“愚人節快樂!”

方舒義才想明白怎麽回事,眼神開始變得淩厲,即使怒火中燒,即将到嘴的粗口轉了個彎,變成了極具氣勢的一句怒吼,“愚你人的節!”

暢飏樂呵呵地站起身走到方舒義跟前,兩爪子放在方舒義頭上就是搓搓搓,搓完就以神一樣的速度溜出宿舍,只剩一句話在宿舍半空飄蕩。

“可不就是愚我人的節嘛?”

其他三個旁觀的人覺得,要是暢飏再晚跑一秒,方舒義手下面的那本書就要飛出去了。

也就從那天開始,張之昱可是總覺得有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裏怪怪的……

這種異樣的感覺,在周六的時候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出租屋閑置以後,那個地方就變成了五個人的固定約會場所,那個周六,五個人約好了去出租屋一起做作業一起複習。

可是,出租屋根本沒有什麽像樣的書桌,唯一能讓他們放書本的地方就是吃飯用的桌子,但前後左右也只能容得下四個人,于是暢飏就說,“你們用桌子吧,我在床上做就行了。”

那個時候張之昱就看了他一眼。

其實也沒什麽,暢飏向來都比較顧着別人,坐在床上做作業也沒什麽,就是不舒服了一點,但是壞就壞在暢飏不是坐在床上啊,他是脫了鞋趴在床上,為圖舒服還抽了個枕頭墊在胸前。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在方舒義眼睛比較銳利,無意間擡頭看見張之昱眼神往床上飄,心裏就知道了怎麽回事,然後,方舒義就開始裝了。

一道題做完了之後,方舒義掐了掐自己的腰,“你們覺得桌子低嗎,我趴得腰疼。”

哦,暢飏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對吧,他忽然擡頭問,“你腰疼啊,要不然上床試試?”

方舒義真想找個機會好好抽一抽暢飏。

索性啊,阮岱拿了作業拿了筆,蹬掉鞋翻身到床上,嘴裏還在說,“就是,桌子太低了,我的老腰啊!”

然後,阮岱也學着暢飏的樣子給腰下墊了個枕頭,翻身臉朝上,吐了個字,“爽!”

方舒義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再看張之昱的時候,張之昱在做題。

暢飏從床上爬起來,把自己的東西拖到桌子上,在方舒義警惕的目光中說,“你們要難受的話也去床上躺一會吧,我覺得還挺舒服。”

“哎對對對,那個桌子太不像話了!”阮岱傻不愣登符附和,他覺得自己是最有資格發言的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3!!!

//

這一章我就不得不發表感想了,大學有機會可以去高三的教室,那個時候也才十一十二月,剛高三吧他們,我看見牆上有貼的很多東西,很顯眼的是“悔恨”兩個字,貼在牆上有一種Word中藝術字的那種感覺,黑色的,我不否認設計得很好,但是當時的感覺是,把這個詞語用在高三的孩子身上是不是太沉重了,等我細細看教室其他地方和板報的時候,我感覺就很壓抑,整體帶給我的,即使整體設計很不錯……

所以板報這一段是當時的場景激發出來的,也可能是我太過摳字眼,但是當時的感受就很不好,是的他們剛剛成人,但是我相信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他們的高三壓力重重,至少我不是,我記不得我那個時候怎樣,但老師肯定也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麻木了……

//

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不是說,啊老師怎麽這樣啊你們不要聽活着就是要快樂,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有些話吧,憋在心裏就想說,如果一定要賦予一些意義的話,那就是,希望還沒高三或者已經高三,或者已經工作的朋友,即使很難,很難很難,也不要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幸福,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人生可以快進,那在我熬不住的時候,可不可以破例一次,因為長大了有時候真的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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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多了,我就是想說啊,不要看了這裏就覺得自己老師不好,不然我豈不成了宣傳邪教的了,我就是發發牢騷。小說嘛,就是圖個快活,你想想,哪個高三的老師會這麽縱容學生,哪個年級主任看到有一個班是這麽浪只是批評教育一下,不可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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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要聽老師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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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說沒有的故事,我真的……

當時是一個同學問我的,很久以前了,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問我的那個姑娘文文靜靜,平時在班上都不怎麽和人開玩笑,她問我我就答了,而且我還真的在等她講,還想傻子在什麽的情況下說沒有,不是說了她很文靜嗎,她沒有大幅度笑我,就給我解釋,今天是愚人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着了套了呗……

我認。

☆、第 59 章

送走了石睿阮岱張之昱之後,方舒義和暢飏終于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啊呸,互相學習的周末。

暢飏的秉性是——懶。

不是平常意義上的懶,是懶得動腦子。

兩個人興致來了,就要比賽做題,結果,方舒義看了一眼暢飏,心中充滿疑惑看着暢飏盯着題目老半天,結果這人竟然還是沒動,再看了一下他做到了哪裏……

方舒義算是知道了,這個人是走神了,呵。

暢飏回神之後,就對上了方舒義的眼神,不對勁不對勁。

“我做完了。”方舒義說。

暢飏當然不信啊,說着就要去檢查,方舒義直接從正面翻到反面給暢飏看,“你做到哪了?”

暢飏多心虛啊,捏着卷紙保持自己最後的倔強,結果還是在方舒義的 “淫威”之下屈服,老老實實道歉,“我走神了嘛!”

在方舒義即将以冷戰表态度的時候,暢飏趕緊解釋,“我剛才是在想一個問題,很重要的問題。”

方舒義只是冷眼掃了暢飏一下。

暢飏擺着笑臉繼續讨好,“我在想,要是我們以後吵架了怎麽辦。”

“給你十分鐘,要是你能說服我就聽你的,說服不了就按我的來做。”方舒義說。

“不行。”暢飏立即否定,關乎男人的面子的問題,“憑什麽不是給你十分鐘?”

方舒義本來不想回答,但是暢飏糾纏得太狠,只好說,“你太沒有底線了,我兩分鐘就能把你搞定。”

暢飏仔細想了想,如果對象是方舒義的話,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之後又有一層疑惑,“那時候誰知道咱們會不會跟倔驢一樣,要是不按這個來做怎麽辦?”

方舒義舉起自己的拳頭在眼前揮了揮,“往往這個時候,暴力是最能解決問題的。”

暢飏往後縮了縮脖子,“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洗漱完畢後,兩個人規規矩矩躺在床上,按理說,這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張床了,今天的感覺就格外羞澀。

忍了一小會兒後,在黑暗中,暢飏出聲道,“方舒義。”

“嗯?”

暢飏不說話了,空氣中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段時間,暢飏翻身壓在方舒義身上,為了掩飾尴尬,聲音中夾雜了些流氓氣息,“讓我叫你一次***行嗎?”

方舒義自然不會屈服,捏上他的下巴,眯着眼睛威脅:“再給你一次機會。”

暢飏就着這個姿勢笑了,“機會我不要了,給我一個吻行嗎?”

就沒等方舒義答應,一聲“我親”之後,暢飏便低頭碰了方舒義的嘴唇。

“我親!”

臨着方舒義的目光,暢飏又大膽地親了一下。

“我親親親!”

暢飏帶着節奏連點了三次頭。

方舒義看不過去了,兩條腿環過暢飏的腰勾了起來,胳膊圈起着暢飏的脖子,施力翻身把暢飏壓在身下,騰出一只手蓋着暢飏的下巴,自己的下巴落下去抵着手背,輕責說,“你幼不幼稚?”

暢飏也不反抗,順着方舒義,“幼稚啊,當然幼稚了,你不是知道麽,你還想讓誰知道?”

方舒義饒有興趣,故意問,“你還讓誰知道過?”

“我……”暢飏本想立即否認,話到嘴邊,卻有意打哈哈,“不知道啊!”

暢飏轉着眼珠做回憶狀,“也許石睿,也許其他差點好上的姑娘?”

方舒義表情未做變化,但每一寸皮膚都染上了威脅的意味,尤其是眼眸。

暢飏倒是不怎麽着急,把胳膊從兩人的身子中間抽出來,把玩着方舒義的耳朵,看似随意地問,“你說,你都知道我幼稚了,我知道你什麽啊?”

“幼稚!”

方舒義只是呵責了一句,便打算翻過身倒在一側,暢飏卻攔着他不讓動作,嘿嘿笑了兩聲,圈着方舒義的腰往回收緊,兩人貼在一起。

“自從遇見你,所有的幼稚都成了情趣。”

你沒發現嗎?

方舒義看着他,這是今夜方舒義第一次正眼且認真地瞧暢飏,“有誰知道你這麽會撩嗎?”

暢飏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蕩漾到了耳垂。

方舒義接着說了,“等哪天你撩不動了,我就用在你這裏學的撩騷手段來撩你。”

方舒義說情話很難得好吧,暢飏也不是見好不收的主,但是他不忍心,“你覺得我會有那麽一天嗎?”

方舒義就那樣看着不說話。

方舒義很白,他的白算是一種冷白色,給人一種疏離感,但是認識得深了,就會知道,如同握了一把雪在手中,熱烈得要嘗盡了至冷方能享受得到。

暢飏攬着他的腰逐漸用力,等挨得近了,才故意在他的頸窩吞吐,“你真好!”

方舒義輕輕掙紮,無用後放棄,“嗯,我知道,你今天才知道啊?”

暢飏就這樣,把自己的頭埋在方舒義的頸窩,蹭着方舒義的耳朵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說說。”

方舒義按住他的頭往旁邊躲了躲,“嗯,你也很好。”

暢飏又故意追着方舒義的脖子,用頭發胡亂蹭,“你現在才知道啊?”

方舒義一把将暢飏的腦袋按回去,呈腦袋向後仰着的樣子,才放心說,“不是啊,我也想說說,來表達自己的……遺憾。”

遺憾,沒能早早抛棄雜念,讓你等那麽久。

“辛苦了!”

方舒義捧起暢飏的臉龐,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帶着一直以來的歉意和愧疚,既然還不上了,那就一點一點還,日子還長,總有機會。

之前太忙了,就算兩個人平日裏黏在一起,也很少有親近的機會,所以今晚,好像要一下子讨完一樣。

有些感情,不是說有了,就敢承認了,也不是說承認了,就算是擁有了,總要有主動的一方,總要有過人的膽識,條件與時機兼備時,不要沖動,得一步一步來,方舒義錯解了一步一步,只想着什麽時候,能把它補償回來。

鬧夠了之後,兩個人又躺回去,方舒義突然說,“暢飏,我多想每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都會有你。”

暢飏不知道方舒義在說什麽,只跟着胡亂附和,“那我也想每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都會有你。”

方舒義輕輕嘆息,“別争了,你是我的所有,可是我不要困束你的一生。”

暢飏一聽,來勁了,“我是你的所有啊?”

方舒義怎麽可能讓他得逞,“怎麽可能啊,想多了,睡吧!”

“你不是我的所有,但如果沒有你,我的所有可能不會多麽有意義。”這才是方舒義真正想說的話,只不過,沒說給暢飏這個自戀狂聽。

否則,那人聽了豈不是要得寸進尺?

暢飏總覺得,方舒義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做事前習慣做安排,列出所有可能的後果以及應對策略,他理所應當覺得方舒義做什麽都不會出錯,可是他不知道,就目前而言,方舒義真的,只在一件事情上瘋狂過。

而方舒義,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那個使他茅塞頓悟的故事,或許不能稱為茅塞頓悟,而該概括為是驚吓。

但是,真正在一起了之後,反而沒有之前那樣的擔憂,可能是他媽這塊兒已經不算障礙了的緣故,他也想開了。

是啊,憑什麽呢,因為別人的看法而做一些事,到最後,就算沒有好的結果,別人也只是會簡簡單單的一句,好可惜啊,而那個令人唏噓的結局,對于自己來說,卻成了無法挽回的遺憾。

所以,方舒義很慶幸,那天的自己沒有帶腦子。

那一夜的溫存,似乎給了他們偌大的勇氣,連帶着宿舍其餘三個人,一起跟打了雞血一樣,還好三模的試題難度不大。

三模之後的某男生宿舍。

“卧槽,你們語文作文寫的什麽?”

三模之後學校破例停了一天晚自習,這個放肆的男生宿舍竟然約着要打幾局游戲。

本來說好打游戲放松的時候,這個罪惡的阮岱竟然提到了考試題。

“我好像寫偏題了啊!!”

在阮岱鬼哭狼嚎之前,先複習一下三模語文作文題目,一段文字總結下來就一句話:以“新時代的變化”為主題寫一篇作文。

在暢飏準備讨伐無故破壞氣氛的阮岱時,張之昱提前解圍了,“你寫的什麽?”

阮岱故意抽了一把鼻涕,可惜沒有,只有笨重的吸氣聲,“我好像寫成了十幾年來的變化。”

“這個應該不算偏題吧。”張之昱說,“那你第一段寫的什麽?”

說起第一段阮岱就來勁了,“我覺得我第一段寫的還挺好,我給你們說啊……”

阮岱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朗誦,“那時候,我還在看湯姆和傑瑞……”

之後他就忘了下一句自己寫了什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石睿接着阮岱的話,“那時候,我還沒開始看八六版的西游記。”

“去,別打岔!”

“既然這樣,那我也來試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五大洲,四大洋”張之昱說。

“哎這個好,我怎麽沒把這句用在我的開頭呢?”阮岱搖搖頭,以示惋惜。

見沒有人接了,張之昱又問方舒義和暢飏,“難得這麽有興致,你們兩不也來一個?”

方舒義思考了一會兒,說,“那時候,刀郎還在唱2002年的第一場雪……”

張之昱點了點頭,“我覺得他這個好。”

“哎,暢飏,你呢?”阮岱喊,“你不會想不出來吧?”

有時候你不要激人,激人很過分的,所以暢飏就看着阮岱,一句話說得很慢,仿佛在研讀,“那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

“你!”阮岱氣不打一處來,一時又想不出什麽來反駁。

方舒義憋着笑,睿智直接以手錘床,笑得不亦樂乎,“哈哈哈你這個,今天全場最佳哈哈哈……”

張之昱笑得不行,“對對對,全場最佳我同意哈哈哈哈……”

阮岱氣得把手機輕輕往床上一摔,咬牙切齒,“你們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2!!!

☆、第 60 章(正文完)

那天在出租屋寫作業的事,方舒義也不知道自己糊弄過去了沒有,當然他更希望的是他自己會錯意了。

反正之後有一天晚上,他和暢飏兩個人去學校的小賣部買東西,問那三個人要不要稍點什麽,平時不怎麽買東西的人忽然一下點了很多零食,要求還賊多,什麽牌子不要,什麽就在那個犄角旮旯裏,找一找就有了。

結果呢?

他們兩在小賣部又挑又撿的,辛辛苦苦買回來以後,就看見三個人擠在阮岱床上鬼鬼祟祟商量什麽。

看見他們回來了,三個人呼啦啦起來招呼他們把零食扔過去。

很不客氣,連個謝謝都沒有。

暢飏非常不樂意,還真的把零食丢了過去,手指指着他們三個,語氣非常不滿,“你們搞什麽密謀呢?”

石睿,阮岱,張之昱擺出一副和善的臉色,往床的裏頭擠了擠,坐在外面的石睿和阮岱還很夠意思拍了拍床邊,“趕緊來坐坐坐,這不是三模都結束了嗎,興致起來想要慶祝一下,別耽擱時間了,再遲一點怕是查房的要來了。”

呸!誰信?

三模過去多久了?

于是,暢飏和方舒義加進去之後,五個人一起舉行了一場見了鬼的慶祝活動。

毫無意義。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方舒義和暢飏在聊,石睿借着從廁所回來的功夫,路過方舒義桌子的時候,喊了聲,“方舒義。”

方舒義的反應很正常,擡起頭看石睿,緊接着石睿的爪子閃電般伸過來,在他的耳朵上揉啊揉,搓啊搓,方舒義條件反射往後躲的時候,石睿的一系列動作已經完成了。

接着石睿就孤孤單單承受了兩道視線的侵襲與質問,方舒義還好一些,啧了一聲後,埋怨說,“你幹嘛。”

石睿果斷投降,手舉過頭頂,神秘地說,“我最近看別人這麽玩,手癢也想試一試,不過現在想想,也就那樣啊。”

方舒義嘆了口氣,“不好意思,我不習慣,所以剛才就躲了。”

可是石睿太迅速了,沒有躲開……

石睿當然見好就收,還像模像樣說了句人話,“沒事,剛才是我唐突了。”

說完抱歉石睿就當這事是結了,走到自己的座位,拉凳子,沒拉着,石睿回頭看,凳子被暢飏用腳勾到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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