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渭和宋祁燃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在藍家是一件公開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且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樣不妥,就好像他們已經早早的領會了這件事。

他們兩人晚上都還是各自睡在自己的卧室,但是一旦到了公共區域,就變得如膠似漆起來,當然,這段關系當中一向是宋祁燃充當狗皮膏藥的角色。

但是別人看見了,就捂着嘴偷笑,說這兩人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蘇渭對身後這些喜滋滋的眼神感到十分無奈,他輕輕撥了一下宋祁燃樓在自己腰間的手,期望他可以收斂一點。宋祁燃還在專心致志地讀早報,見他撥了自己一下,便順其自然地收緊手臂,将下巴擱到了蘇渭的肩上。

于是蘇渭神經質地感覺到身後的傭人嗤嗤笑了一下。

蘇渭還是維持着端正的坐姿,只是稍微邪了一下眼睛瞟了眼宋祁燃,他正閉着眼養神,只不過正面對着蘇渭的側臉,蘇渭只要一轉頭就可以親到他的鼻梁,那樣子帶着純真的氣息,就像是在索吻。

明明是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

蘇渭伸出手抵在他的額頭上将他推遠。

宋祁燃睜開眼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一般,反而像個求愛---撫卻被拒絕的狗狗一樣無辜:“怎麽啦?”

用那雙清透有神的眼睛注視着你,眉眼間都是寬容的神色。

怎麽啦?

怎麽啦?

這樣問着。

你得承認,宋祁燃假裝一無所知地對着你鬧的時候,真的就像個傻白甜。

但是實際上他明明是個深谙世俗法則的成年人。

蘇渭老實說:“我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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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燃看了一眼遠遠望着邊偷瞄的諸位阿姨和小姑娘們:“因為她們?”

然而就像變臉一樣,神情就這樣涼了下去。

蘇渭心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下意識否認:“不是,只不過我不習慣。”

宋祁燃的心思又都轉回他的身上了。

“那為什麽?”

蘇渭本來想随便說點什麽敷衍他,但是話到嘴邊又沒忍住:“我覺得我好像不适合談戀愛。”

宋祁燃大概是想到什麽,就笑了一下:“唔,這倒是真的。”

蘇渭心說你知道你還趕鴨子上架。

宋祁燃又中肯地點評道:“你不熟練。”

“……”

“這種事要多練習。”

蘇渭想起他之前狂放的姿态,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慌慌張張地為自己想了一條折衷的辦法:“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宋祁燃似乎也很贊同,他将手伸向蘇渭的腰。

蘇渭連忙幫他修正航線,最後忍痛舍出去了一根小麽指。

對于吃個飯還有拉小手這件事,蘇渭感到很心塞。

他的小指頭被攥在宋祁燃的手心裏,被不停地摩擦。

這感覺真怪,他居然只能單手吃飯了,而思及此處,他才發現宋祁燃居然是左撇子。

蘇渭拿着湯匙,好奇地看了一眼宋祁燃。

“怎麽了?”

“你居然是左撇子,我感覺這麽久我都沒發現。”

宋祁燃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筷子的左手:“也不算是,只是兩只手都可以用而已。”

好吧,你強。蘇渭把頭轉過去繼續吃飯。

他就這樣,一直抱着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心态度過了一天。

但是等到晚上的時候,蘇渭就覺得有點忍無可忍了,他覺得自己的小指頭已經麻了,很有一種幹脆剁下來送給宋祁燃的沖動。

原來談戀愛是這麽喪心病狂,難怪謝靜以前不想理他。

蘇渭用一種服軟的語氣對宋祁燃說:“宋祁燃,你能不能放開我?我感覺我們之間是不是不需要這麽黏在一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自還是要有各自的空間的,而且明天還要上班,就不要這樣了吧,”

宋祁燃說:“阿休,其實你是喜歡我這樣的。”

WTF?蘇渭問號臉。

“但是你別扭,就像白天你明明想讓我松開你的手,但是卻拐彎抹角問我是不是左撇子一樣,什麽話都不直接說。”

“那我直接說你就會答應我嗎?”

“不會。”

蘇渭哭笑不得:“為什麽?”

“因為你需要我。”

蘇渭一臉懵逼地看着他:“這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一種類比而已。”

“……”

蘇渭覺得自己還是妥協比較好,這樣比較舒服,沒錯,人應該善待自己。

“走吧,上樓休息吧。”

不久之後,宋祁燃改掉了自己戀愛初期的各種胡攪蠻纏,蘇渭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宋祁燃說,因為我得到我想要的了。

蘇渭挑眉,宋祁燃笑道,其實我只是想搬進去。

他指的是蘇渭的卧室。

蘇渭有一個很大的毛病,他怕麻煩,所以一旦麻煩找上門,他就習慣性聽之任之,宋祁燃就各種麻煩他,等到蘇渭身心備受折磨的時候,他便順其自然地提出做一個乖寶寶該享受的福利。

這要放在古代,蘇渭就是個昏君。

美人纏一纏,就毫無底線地繳械投降。

蘇渭板着臉看他,你不怕我翻臉?

宋祁燃垂頭笑而不語,他當然不會說,眼前的這個人,一旦決定容忍你,你就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出天大的浪花來。

反正最後,一定是風平浪盡。

而在這一天,備受折磨身心俱疲的蘇渭,讓宋祁燃留宿了。

本來他一點都不答應,只是宋祁燃對着他纏啊纏,等他答應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了。總之,其中千言萬語,無法對外人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了,反正也不會發生什麽,無非是兩個大男人純蓋被而已。

他如此單純地想着。

所以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身上有一雙手在作怪的時候,整個人打了一個機靈。

蘇渭勉強睜開眼,宋祁燃的手還在他的胸前流連,掌心在那兩點摸索着,于是逐漸充血,硬---挺。

蘇渭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在莫名的騷動,他的氣息開始不穩,甚至在無意識地發出細小的聲音。

就像是一聲嘤咛。

他整個人才清醒過來,看着眼前模糊的輪廓:“怎麽是你?”

黑暗中的宋祁燃變了臉色,他眼神發沉,手上的勁兒也變得沒輕沒重起來,拇指用力地撚過那細小的一顆:“嗯?你以為是誰?”

蘇渭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莫名的感到氣氛危險起來,他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宋祁燃,你發什麽瘋,大半晚上的跑到我房裏來。”

宋祁燃以為他是睡迷糊了,甚至不記得自己今晚是跟他睡得,便笑了一下:“明明是你讓我留在這裏的。”他的手順着蘇渭的肋骨向下,最後掐住了他的腰。

蘇渭伸手拍開他:“你走開,我只是答應讓你睡在這,你不要得寸進尺。”

宋祁燃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阿休,你真的是,都讓我睡在這裏,難道還想什麽都不做?我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你一個大活人睡在身邊,居然告訴我你沒有別的意思。”

蘇渭說:“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宋祁燃沉默了,他對這樣的蘇渭真是沒辦法,明明是二十好幾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卻格外單純,就好像缺了一條神經一樣。

他的手臂緊貼着蘇渭的腰線移動,最後緊緊地圈住了他,這樣的動作實在是霸道,但是卻做得尤其輕柔。房間裏地熱效果很好,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光裸的充滿力量感的手臂擦着蘇渭腹部薄薄的皮膚,帶着莫名的缱绻。

宋祁燃在蘇渭的耳邊輕聲說:“可是我有,怎麽辦?”

熱氣竄過來,蘇渭的臉微微泛紅。

他也不算個沒羞沒臊的人,但是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該有什麽別的反應,宋祁燃這樣子溫柔,他要是反抗劇烈,搞出貞潔烈女的模樣,倒顯得自己不識趣。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懊惱地鼓了鼓腮幫子,

蘇渭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他覺得他和宋祁燃之間已經越來越偏離了預定的軌道,以一種呼嘯而去的速度,蘇渭連修正都沒辦法修正。

而且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面對強硬的宋祁燃,總是不自覺地屈服,面對溫柔的宋祁燃,又不好意思拒絕。

蘇渭結結巴巴:“明、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宋祁燃離的臉挨蘇渭很近,蘇渭的頭發散着,長長地披在肩上,露出了精致的側臉,如果不是明确地知道對方是個和自己有着一樣身體結構的男人,他甚至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宋祁燃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蘇渭的身體抖了一下,他看似遲鈍,但是毫不猶豫地躺回床上,将身體挪到床邊,用被子裹好。

他忽閃着小扇一般的長睫毛,直板板地說:“你給我躺下,安分一點,不然就回自己房間。”

宋祁燃看着自己這邊空蕩蕩的床,無奈道:“阿休,我沒被子,很容易感冒的。”

蘇渭:“那你就回去。”

宋祁燃:“我看還是打電話讓人再送一床過來比較好。”

蘇渭瞪着他,持續了好幾秒,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敞開被子放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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