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篇一律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
那一天,對着我叫着鳳鳳鳳的,那時還以為是胡言亂語,主人說是叫我時,我真的很開心,心裏很暖和,那種感覺我很喜歡。
“鳳姬,你為什麽叫襲沐叫主人啊!”
純真、可愛的聲音,帶着小孩獨有的味道,襲言坐在我身邊,搖晃着小腿,充滿好奇的問着我。
“襲言知道主人是什麽嗎?”
“不知道,襲沐說那也是襲沐的名字,可是他不讓我這樣叫他,他說他只讓鳳姬叫。”
該怎麽解釋呢?随着襲言的成長,他的問題可真是各種各樣,不過我還不想讓他知道得太早,他還只是個4歲的孩子而已。
------------------------------------------------------------------------------
我聳聳肩,說不出反駁的話,确實,一百三十年前,蘇家也派人逮住過我,我那時是真的打算不殺人的,但是最後僅留下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那還是我努力壓抑着殺人沖動的結果。
“鳳姬?”
楊遠的呼喚帶着一絲疑惑,我轉回頭對他笑道:“遠哥,不會有事的。”
既然這個方法被破壞得徹底做不成了,那麽就換個吧。
打定主意,我走到封印前,伸手觸上透明的封印牆,輕輕一點。
“當當當...”
透明的封印牆開始變為波紋狀在肆意扭曲着,随着聲音的響動,蘇家小姐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嘴角更是有着血液留下。
“怎麽會這樣?”
蘇肆看上去很是慌亂,而另一人卻是非常冷靜的,他對我說道:“你可以破了她的封印,可以直接殺了她,但是我能保證你們一出封印,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必死無疑!”
“蘇路你真的長大了。”
言罷,我伸手一撫,本是扭曲着的封印牆瞬息間變為平靜,仍是那透明的讓人看不見的封印,如若不是蘇家小姐的嘴角仍留有血痕證明的話,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出言詢問的,卻是一直在旁邊被我們當成空氣的歐陽束,他站在不遠處,他的身邊是幽垣,他們的神色都是疑惑的。
“哈哈哈,你們真是傻到家了!”
蘇路猖狂嘲諷的笑着,接着說道:“鳳姬這個妖女不過是想在剛複活的楊遠面前演一出苦肉計,她根本不在乎會不會殺死蘇琴,她只想讓她心愛的男人知道她能為了他付出所有,但是她卻隐藏着她可以破開封印的事實!”
我輕笑着聽着蘇路的話,我看向身邊的楊遠,他在喚我的時候便早已站在我的身邊看着我,只是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模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雙眼沒有焦距。
我的笑容就在此刻凝結,我抓着楊遠的雙臂搖晃着他,喊着:“遠哥,不要去回想了,遠哥!”
那是我曾經做過的事,我曾經設計過一次苦肉計,我讓陳佳豔陷入危險,我去救了她,我全身傷痕累累只為陳佳豔的安全,楊遠曾那樣感激我、關心我,卻在知曉那危險是我所設計之時厭惡我。
“鳳姬..他說的...都是真的...?”
緩慢的、不可置信的語調,楊遠真的回想起了那一段時光,他的表情在告訴我:為什麽我仍是那麽的詭計多端?
“我不想解釋,我曾經做錯過,我承認,你既已不信我,我說什麽都沒用。”
我松開了抓着楊遠的手,向後退了幾步,撞到了大石塊方才停止,我靠在大石塊,卻笑了:“蘇路,我不殺蘇琴,我知道你已經抓了古挈兒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對我說話,可以,我允你随意處置我,我不反抗。”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蘇路的回答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我攤了攤手,說道:“那你要如何?”
“我要你現在就死,自殺吧,鳳姬!”
扭曲的笑容在蘇路的臉上呈現,他對我的恨意是那麽強烈,畢竟我殺了他的至親。
“可以。”
輕應着,我從異界召喚出蛂辄,它漸漸的在我手中成型,我擡起手,把它架在我的脖子上,接着說:“你不覺得你該先放了古挈兒嗎?”
“好!”
蘇路“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古挈兒便被一個人從洞穴中帶着走了出來,她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與其說是根本不了解情況的模樣,不如說根本沒有恢複神智。
“挈兒!”
幽垣連忙沖上去推開了古挈兒身邊的人,他扶着古挈兒,驚慌的看着她,查探着她是否無礙。
“你們對挈兒做了什麽!”
“我們根本沒對她做什麽,她醒來後一直是這樣,我的人只是在旁邊看着她而已!”
蘇路頗為惱火的回答,他很不喜歡別人誤會他吧?
“幽垣,古挈兒沒事的,只是她一介凡人之軀複活,神智有些迷茫罷了,明日便會好了。”
我出聲回答了幽垣的疑惑,換來的是幽垣對我的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告訴我,他相信我會安好,只是仍是擔心。
該怎樣騙過蘇路是我眼下的問題,我雖然并未自殺過,但是我是知道的,我不會死,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收回我的永生,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那個人,包括我自己。
“快點動手!”
蘇路在封印外催促着,而我根本沒想出個好辦法,用蛂辄自殺,是要把整個頭砍下來他們才會信我真的死了吧?不過整個頭都砍掉,這也太惡心了,我都不認為自己能接回去,等會要是變成了真正的怪物可怎麽辦?那麽,讓自己大量出血然後裝暈?這個似乎可行,可是要是那蘇路要把我分屍可怎麽辦?
左思右想,我愣是沒想出個好辦法,倒是那個名為蛂辄的劍被我夾在脖子上很是不耐煩了,他傳來了心念:“那麽你不會***啊!把自己燒成灰不就好了!”
呃...這也是個辦法,可是...
“可是個什麽勁,你還怕你碎成灰就複原不了了?”
還沒去反駁什麽,腦海裏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一種法術,那還真是能讓人像是瞬間被火焰燒成灰的隐形法術,連超越因果之力都同意蛂辄的話了。
好吧好吧,你們贏了,就用這招,可是蛂辄怎麽收回去?
思索着,連忙斷了和蛂辄的聯系,否則又得被他鄙視一頓了,蛂辄唠叨起來可是很煩人的。
我嘆了口氣,放下了蛂辄向前走了幾步,直至離封印牆僅一步距離才擡起頭看向蘇路,果然看到了蘇路一臉“你果然不會信守承諾”的表情,我真的是各種不願意的開了口:“我可不想死了以後被你拿回去分屍,這樣吧,你讓蘇琴把封印給解了,然後你親自把我給燒死吧!”
“燒死?”
“鳳姬不要!”
蘇路的疑問與幽垣的阻止聲同時傳來,我對着幽垣笑笑示意沒事,方才回答着蘇路:“怎麽?你不懂火屬性-法術?還是你對自己的法力沒自信?也行,只要解了封印,我自己燒死自己也行。”
“別耍那麽多花樣,你再不去死,我就直接殺了這只黑貓!”
言罷,蘇路再一次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我看到了在幽垣身後忽然閃現的人影,那人影一閃而逝,留下的是幽垣臉上一道細小的傷痕正在往外滴血,而幽垣本人根本毫無察覺。
“能躲過妖本能的對危險感應的速度,你們蘇家藏了挺多東西啊!”
我感嘆着,剛想要坦白,卻是被突然的一個懷抱給驚吓得不知是反抗還是順從了。
能擁抱我的,僅僅只有那一個人,與我一起在封印裏的楊遠。
“遠哥?”
我試探性的這麽喚着,低下頭看了看環在我腰上的雙手,想扯開卻又不舍得身後的溫暖。
“鳳姬,我是不是失去過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在耳邊響起,這使得我動都不敢動了,生怕一個回頭就能和楊遠碰上臉什麽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遠哥...”
“對不起鳳姬,我好像吓到你了,可是...你能不能讓我就這樣抱抱,我總覺得放開你你就會又不見了。”
我已經驚訝得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現在的情況了,雖然很想說難得楊遠有這種對我的依戀挺好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可不容得我優哉游哉的調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比
眼見着蘇路要氣到爆發了,我連忙扯開楊遠的雙手,向前走了幾步方才轉過身看着他,說道:“我保證不會消失不見!遠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必須...”
“外面那個人真的好吵,怎麽總是要你自殺?”
被楊遠打斷了話并不會讓我驚訝,驚訝的是楊遠用的語氣,那是一種...不谙世事的語氣,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我的封印出了問題?讓楊遠的靈魂錯亂了?
“那個人是...”
“你這個妖女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的話再一次被打斷,這一瞬間,我真的頭疼到了很想就這樣昏過去的程度了。
下意識的揉了揉額頭,換來的是被溫暖的手掌撫上額頭探測着體溫,那手掌的主人問着我:“鳳姬你怎麽了?頭疼?是着涼了嗎?”
我絕對不是着涼啊!我是被你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擾得頭疼啊!還有那個蘇路真的好煩啊!
心裏念叨着,我對着楊遠一陣無語,他難道就完全看不出現在的情況嗎?
“我并沒有着涼,我...哎...”
根本無從解釋,我連楊遠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都沒時間追究,這可怎麽辦?
許是我的嘆氣讓楊遠有了些什麽想法吧?楊遠接下的問話還是有些符合情況的:“鳳姬你在擔心這個封印結界嗎?”
楊遠并未等我回答,他轉過身看向封印外的人們,嘲諷的笑了:“鳳姬不用擔心,我帶你出去。”
說完這話的楊遠便真的拉過我的手牽着我自然而然的向着結界外走去,我們穿過封印牆時竟然沒有受到一點阻礙,就像是這個封印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連忙看向蘇琴,她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卻沒有重傷的跡象。
怎麽會?我根本無法出來的封印,楊遠是怎麽做到的?
我的驚訝是那麽的明顯,楊遠卻是揚起了得意的笑,他走到了幽垣身邊方才停下步伐,如果不是我的錯覺,楊遠是不是故意站在幽垣的後方一點的位置?正好是剛剛那人出現過的地方?
與我一樣驚訝的自是在場除了楊遠以外的所有人,即便是冷靜的歐陽束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詫模樣,全部人的視線可說是都集中在了楊遠身上了。
得意得很,這是我在楊遠臉上見到的表情,現在的他,是那麽的...坦率?
楊遠再開口,卻不是對我說了:“蘇家的三長老,你用我來威脅鳳姬,是這樣嗎?”
蘇路似乎回想到了什麽,并沒有出聲,只是黑着那張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瞪視着我們。
“你是什麽人!”
倒是蘇路身邊的蘇肆看不過去吼了回來,楊遠聽聞只是笑笑未作回答,他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一直被他拉着的我。
“鳳姬,疼嗎?”
“疼?”
我疑惑的出聲問,任由着楊遠牽起我的手,拉開我的衣袖露出我的手腕,手腕上清晰的五指印觸目驚醒,那是楊遠拉着我過結界時留下的傷痕。
“疼嗎?鳳姬?我不是想傷你的,可是...”
“沒事的,遠哥,不疼。”
我阻了楊遠的話,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手腕的五指印,左手輕撫而過,五指印瞬間消散。
“鳳姬...”
仍是那不明意義的看着我,仍是那不知為何的呢喃着我的名,楊遠總是這樣,雖已習慣,心中卻仍是有些觸動的。
倒是幽垣沒有沉得住氣,他扶着古挈兒轉過身看向我們,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和古挈兒一起看着我與楊遠。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沉迷的。
心裏頗不耐煩的腹诽着,下意識去抵觸幽垣的好意,這讓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我走近古挈兒,伸手撫上古挈兒的額頭,穩定着她那因沒有法力而無法自行完全融入身體的靈魂。
僅僅花了1分鐘不到的時間,古挈兒已經困惑的眨巴着大眼,問着:“鳳姬姑娘這是?”
我收回手,後退幾步來到楊遠的身邊後方才想開口回答,卻仍是未來得及而被楊遠搶了回話的機會:“古姑娘有無覺得有何不适?”
“嗯?我沒什麽事的,只是記憶有些模糊,剛剛楊公子我們不是...”
“此事稍後再與你說明可好?現在可不是很好的時機。”
聽聞了楊遠的話以後便對着四周環顧一圈後的古挈兒乖巧的閉了嘴,她微微推了推扶着她的幽垣,表達着她對陌生男子的攙扶有所抵觸卻為了顧全大局而沒有大的動作。
聽話,乖巧,識時務。
這便是古挈兒展現出來的優點,僅僅那麽一句話,也表達出了對楊遠的信任。
到底在我睡着的時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事?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們的感情更進一層了。
才那麽短短的幾個小時就讓你們感情好到這種程度,真是随便!
惡狠狠的腹诽着,我轉過頭去看向仍黑着臉站在那不動聲色的蘇路,不用猜也知道楊遠是與蘇家有一定淵源的,并且蘇路不敢動他。
四目相對之時,蘇路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他向前走了一步。
僅那一步,本來便不少人的懸崖瞬間擠滿了人,在我們四周的人都拿着劍指着我們,讓我們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花匠,我無意與您為敵,畢竟您是蘇家的恩人,但是鳳姬,即便舍了我這條命我也不能放!”
從細聲細語到無比強硬的态度,蘇路成功的演繹了他自己內心的堅定。
我自娛自樂的想着,不由得彎起了嘴角笑了出來,卻是在此時讓人感覺我是在嘲諷他嗎?因為我已經聽到了蘇路憤怒的話語:“鳳姬!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斬殺于此!”
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眨巴眨巴眼睛學着古挈兒裝無辜,努力的搖頭當否認。
“鳳姬你又胡鬧,惹得他真的玉石俱焚傷了你可怎麽辦?”
一句話瞬間讓我的表情直接凝固在臉上,我愣愣的看向楊遠,這種寵愛的責備讓我仍是無法适應。
說完我後便移開視線的楊遠,望着蘇路,說道:“我不知道鳳姬對你們做了什麽,不過無論是什麽,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那就別怪我不顧情面了!”
說完這話的蘇路手上掐印開始施展法術,與此同時,就在我們身邊用劍指着我們的人也開始了動作,很簡單的動作,僅是用劍刺向了我們。
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瞬息間的事,楊遠所做的反應是直接沖到古挈兒身邊抱起她向着空中跳起,然後施了法浮在空中躲過了攻擊。
我站在原地,看着半空中的楊遠,無數把劍刺入身體之時我才想起來自己也是要躲的,而那些刺中我的人都很驚訝,似乎對于這種明顯只是展開攻擊的虛弱攻勢真的能傷到人讓他們很是不能理解。
“啊!啊!啊!...”
幾聲慘叫傳入我耳中,身上的劍又被人拔了出來,拔劍的人似乎在看我?我不知道,我的視線只有楊遠抱着古挈兒,楊遠他也在看我,他一臉的焦急但是沒有放開古挈兒。
你是知道我能保護自己的,所以你在乎着眼前這個名為古挈兒的凡女,對吧?
我無聲的詢問着,知道此刻的自己很是無理取鬧,也沒有顧全大局,只是個連自己都不懂如何保護的蠢女人,難怪他會愛古挈兒,我本就不如她優秀。
“鳳姬!鳳姬!你想死嗎!”
那個幫我拔劍的人的聲音終于還是傳入了我的耳中,我最後看了一眼楊遠,看到了他的欲言又止,所以我低下頭,看向了身前的人。
“幽垣,我不會死的。”
我笑了起來,為幽垣站在這為我擋着攻勢,為幽垣他眼中的擔憂。
幽垣沒有回答我,在我說話時他硬抗了一擊,蘇家的蒙面人拼了半生功力的一擊,為了不讓他打到我,幽垣硬抗了下來,損了他的妖魂。
“對不起幽垣。”
見到此景,除了道歉我說不出其他的話語,好在我還懂法術,好在我能保護幽垣不讓他再受一次這樣的傷害。
我伸出右手向上畫了個圈,淺藍色的力量随着我的動作在我四周變成了一個透明半圓的碗型倒扣在地上,而我與幽垣則站在裏面,誰都進不來。
“你沒事吧?幽垣!”
我走過去,站在幽垣身前,他蹲在地上低垂着頭,很是虛弱的模樣。
聽了我的話他才擡起了頭,那是生氣的臉:“你在拿你的命開玩笑嗎?那麽明顯的攻擊你站在那不動?”
“我只是走了會神,不是故意的。”
故意用着委屈的語調,我也蹲下身來,看着近在眼前的幽垣,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輕一觸,他的傷便已經治好了,不過那皮膚的質感很不錯,所以我流連的反複摸了一會。
“少調戲我!”
裝着生氣的模樣把我的手打開,幽垣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說道:“你下次再那麽亂來,我才不管你!”
“呵呵,幽垣才不會不理我。”
得了便宜賣乖的笑容惹得幽垣的一個瞪視,他卻是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向着我伸出手:“來,起來了,那蘇什麽的法術快結印了!”
我很期望那個向我伸出手的人是楊遠,這是我當時的內心想法,不過我是知道的,拉我一把的是幽垣。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先寫好千年的故事。
☆、鏡
我拉住幽垣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後便松開,視線則是向着蘇路所在之地看去。
蘇路的身邊并沒有什麽法術波動,但是他手中的掐印很奇怪,就像是在祈禱一般,這樣的掐印應該是召喚什麽的法術。
在蘇路心中能戰勝我的召喚之物,這還真是讓人難以猜測。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視線明明是在看着蘇路的,但是就那麽很自然的,好吧,其實角度根本不在同一邊,我看向了在半空中的楊遠。
楊遠并不舒适,攻擊我們的蘇家人都是有些本事的,在半空中許多攻擊都險些打中楊遠,而楊遠為了護住古挈兒,連自身法術護法都不使用,而是用身體本能的閃避着。
身體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施了法,為楊遠護了身,在他與古挈兒四周結了個圓形的結界,無人可攻進來的結界。
結界出現的那一刻,楊遠看向了我,他的表情太複雜,我不想去解讀。
“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麽!”
幽垣在我身邊的念叨聲我是聽到了,不過我還是裝作沒聽到的好,要不然我可得被幽垣訓斥了。
“哇,歐陽束跑得可真遠。”
用着誇張的口氣轉移話題,我用法術追蹤了下歐陽束的位置,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已經在離這裏三百公裏之外了,大概是他們的瞬移法術什麽的吧?反正每個家族各有其秘法,我都用不着,所以不用太在意,既已知道他成功逃脫便可。
“蘇路,你別召出個我認識的,那你就尴尬了唷。”
繼續假裝沒聽到身邊的人嘆氣與碎碎念,我好整以暇的出聲調侃蘇路,雖然細微但是蘇路還是不由得輕輕抖了一抖,差點被我氣得破功了。
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陸續指向身邊仍努力想破開我結界的人,每一個人被我一指便停下動作當場僵住,我則是樂意一個一個像點人頭一樣慢慢的讓他們僵住身型,然後再掀起一場風直接把他們吹倒在地。
這法術很簡單,是人都懂的定身術,不過他們想解開..這真得等他們的祖先複活不可了。
“鳳姬...”
楊遠在那些人全都倒下時落了下來,他站在我身邊,他的右手環着古挈兒的腰,他卻看着我、叫着我。
“遠哥可否帶着古姑娘與幽垣先行回洞中歇息?這既是鳳姬的麻煩,讓鳳姬一人承擔便可。”
“不行,我不能放你一人。”
堅定的否決脫口而出,這是沒有經過思考的回答,我該感謝楊遠這麽重情重義嗎?
怎麽剛剛就沒見他重情重義的下來接我了?
腹诽着、嘲諷着,我仍是保持着臉上的笑容,說着勸慰的話:“請遠哥相信鳳姬,我已經活了千年了。”
“無論你活了多久,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麽多人。”
“我這不是已經把這些人解決了嗎?”
“解決?把自己身上刺滿了洞以後再解決?”
“我的傷已經好了!”
頗不耐煩的回答,聲調有些不自覺的提高,楊遠愣了愣,看着我猶豫了會,卻仍是說道:“蘇路如果召喚出的東西太厲害,我怕你一個人扛不住。”
“遠哥怕是多慮了,我的千年可不是白活的。”
“鳳姬是活了千年,可是你總是傷痕累累,我不想再見你受傷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論毫無結果,楊遠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我因着不死的體質又能自行治愈甚至是剝奪他人的生命力治愈自己,所以我從來不在乎受多少傷、痛多少次,實在不行斷了痛覺神經便可,這倒是說中要害了。
略微思考了一會,地面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巨型大陣,我看着陣上字符,腦裏的超越因果之力為我解答了這陣的名稱及作用。
鏡,一字名,意指召喚出敵人自身相似之物,如照鏡般,與敵人可匹敵甚是更強大,持續吞噬施術者法力,法力吞噬完畢未分勝負将開始吞噬生命力,每吞噬壽命一年增加一成鏡之物功力。
從陣法中緩緩出現的人影,從模糊不清到漸漸清晰真實,那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那樣站在陣法中,一臉的淡漠。
怎麽說呢,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就那樣站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很奇妙,我有一種“原來我是長這樣的嗎”的感覺。
“上,殺了她!”
蘇路的掐印已然停止,他停在一個手勢下,深綠色的法力就那樣源源不斷的從他手上傳至陣法中的人,那淡漠的人吸收了好一會方才開始看向了我。
“我無意殺你,可是你必須得死。”
那是我的聲音,也是我會說的話,可是卻不是出自我的口。
我輕笑一聲,有一種自己讨厭什麽自己真的很了解的感覺:“就憑你?”
那人沒有動作,仍是冷着那張臉,仿佛是真的被我壓制了一般,可是我知道,她和我想的一樣,不願意波及那些無辜的人。
這鏡之法真的很神奇,還原度真的很高,就是不知那超越因果之力是否能還原了。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楊遠,此時他與古挈兒已經有了一段男女有別的距離,我看着想着,不由得笑了。
“鳳姬?”
兩聲同樣的疑問,一個出自幽垣,一個出自楊遠。
“彭”的一聲,被深綠色的法力攻擊的時候我的結界竟然開始了劇烈的晃動,我看向近在眼前的那人,她仍是一臉淡漠的站在那,手指着我的結界,深綠色的法力源源不斷的攻來。
“這樣的消耗,蘇路很快就會死的。”
如此感嘆着,我向前走去,卻是剛邁出一步便被人拉了回來。
拉我回來的人是楊遠,他對我說:“你太魯莽了!就這樣出去你會受傷的。”
“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出去蘇路會死的。”
“現在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
被楊遠用着不滿的聲音吼着這話時,我有些呆愣,竟是真的乖乖的聽了他的話繼續站在結界中,任由那深綠色法力動搖着我的結界。
見狀,結界外的那人狀似很不開心的放下了手,而不遠處的蘇路則是很明顯的松了口氣,這引得那人回頭看了蘇路一眼。
“真沒用。”
那人細細聲的念叨傳入了我的耳中,還真是我會說的話。
我從楊遠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沒有再理會楊遠,而是對結界外的那人說:“你沒有超越因果之力,你贏不了我。”
“我知道。”
那人淡淡的回答,緩緩的彎起嘴角:“可是我有很多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你也應該知道我并不怕。”
“但我知道你真正怕的是什麽。”
就像是在打謎語的對話,我算是明白了這仿制之物與我的區別,除了超越因果之力是特殊法力無法複制以外,其他的則是完全按照在形成她時站在這的我而直接複制的,我的所有都複制得一清二楚。
思索着對策,我企圖再與她說些話拖延時間,而那人卻搶先說道:“那個男人沒有那麽多力氣來支撐我的存在,你不覺得我們該速戰速決?不要讓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好嗎?”
輕聲細語、請求般的問話,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嘲諷與對勝利的勢在必得。
回答她的是我的行動,我撤掉了結界,對正準備阻攔我的楊遠及幽垣施了法,仍是簡單的昏睡術,他們即刻便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古挈兒則是很疑惑的看着我,沒有出口問,她在等我回答。
“古姑娘,請你照顧他們。”
說罷,我擡手一揮,施了法直接把他們掃回了洞穴存放石棺的那個場所。
那與我相似之物也做了與我相似之事,她則是揮手把在場的除了蘇路以外的人全部送離了這處懸崖,僅僅一瞬間,懸崖僅剩我們三人。
“可以好好打一場了嗎?”
“可以。”
我應着,猛地向後退去,深綠色的法力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似是閃電般砸在我的腳邊。
“我應該是不喜歡偷襲的吧?”
我反問着,左手掐印向前一指,天空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本是藍天白雲瞬間變成了烏雲密布,雲層間閃爍的閃電似乎随時會落下般叫嚣着。
“那可不算偷襲,我有和你打好招呼,你也回答了。”
那人辯駁着我的話,右手與我一樣掐印,向天空打出一道深綠色的法力,烏雲密布又瞬間變成了藍天白雲。
“本事不差!”
感嘆一句,我加速沖到那人身前,擡手向她刺去,看上去很像是已經直接刺穿了她的胸口,但是事實上我揮了個空。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危險預感,我向下蹲去,躲過橫掃過來的一擊,連忙順勢站起向一邊閃去。
法術攻擊能被破解,近身攻擊又被閃掉,真是煩人。
和自己打架怎麽想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如此想着,倒是有了其他的辦法,我再一次揮手作出一個結界,正好擋住了那人攻過來的一擊,對她調皮的笑笑,開始了剛剛學會的法術。
“你要幹什麽!”
驚呼出聲的并不是那人,而是站在不遠處的蘇路,他的法力倒是挺充足,打了這一回合他竟然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那。
“啥?”
裝作沒聽清楚的同時已經結印完畢,地面上突兀出現的巨型法陣閃爍着刺眼的光芒,陣法中模糊不清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真實,這一次是我做出來的自己,以那個相似之物做出來的相似之物。
“你是有多懶!”
被自己用着咬牙切齒的聲音罵着,這種感覺還是挺獨特的,我笑嘻嘻的應着:“有什麽關系,大家都是同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收場
“彭”的一聲,被我所制造出來的“我”擋住了被蘇路制造出來的“我”的攻擊,她們對視一眼,很快分離,然後做了同一個動作,轉回身看向了她們的施術者。
“你也看到了,我贏不了,你放棄吧。”
“自己打不行嗎!把我做出來幹什麽!”
一個是勸慰,一個是責罵,蘇路與我的對待可真是天差地別。
“怎麽可能,這個法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
“這便是超越因果之力,無因無果,瞬息學會并不應該為瞬息學會的事,對于超越因果而言,再正常不過了。”
我很得意的回答了蘇路的驚詫,換來了被我所制造的“我”的瞪視。
得,我閉嘴成吧!
心裏腹诽着,看着那個被蘇路所制造的“我”緩緩走向蘇路,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她會馬上殺了蘇路的感覺。
那人走至蘇路面前,輕聲細語的說:“即便用盡了你的生命力我也殺不了這個女人的。”
“為什麽!”
蘇路近乎崩潰的吼道,而那人仍是輕聲細語:“她是不死的,即便把她磨成粉碎她都能痊愈的,這便是她的永生,這世上只有一人能收回她的永生,除了他誰都不能讓她死,包括她自己。”
蘇路的崩潰、蘇路的恨就是在此時轉換成了扭曲的瘋狂,當他聽到“包括她自己”這五個字時,他的臉上是張揚着瘋狂的笑:“哈哈!哈哈!連自己都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我不會殺了你的,鳳姬!你的永生就是你的折磨!對!你的永生就是折磨!我不會再想殺了你了!”
說罷,蘇路收了手勢,做了幾個掐印結束了法術,那勸慰他的人在最後的那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