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篇一律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
麽燦爛,讓人有一種那真的是一家人的感覺。
親情嗎?那個從來與我無關的詞,我估計也永遠不會擁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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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手中掐訣,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了咒語,那是可以一次轟塌鬼判殿的法術,至于法術名稱我是沒興趣知曉的。
閉上眼的眼前本是一片黑暗,卻随着咒語的進行而漸漸變得明亮,那是我的法術在身前緩慢形成的結果,淺藍色的光芒彙聚而成是非常美麗的,特別是現在它們在緩慢的壓縮聚集着。
“梵..”
一字音出,我睜開眼,彙聚的力量漸漸消散,那是法力前往屬于它們該去摧毀的地方潛伏了。
“鳳姬,停手吧。”
忽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着實吓了我一跳,自有了法術後雖然不能說為無敵,但是這樣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身邊的,我是從未見過的。
我回過身來,看向站在不遠處模糊不清的人形身影,問道:“這是哪位神仙?”
那人影并未回答我,向我走近一步,僅那一步,我所感受的壓力卻是比當初諸葛侵天給到我的壓力更大一些,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出現壓在身上一般,與本身就在我身上流竄的地府各種情緒一起産生了壓力,讓我差點直不起身來。
我硬撐着身體,雙臂環抱住自己,腦海中閃現的竟是眼前之人的身份:“鳳姬真是何德何能,竟是讓地藏菩薩親自前來?”
“鳳姬,收回你的法術,不要造成無謂的傷亡。”
人影停下了步伐,回答我的是這樣的一句..與其說是勸阻,不如說是命令吧?
我深吸一口氣,說着自己的打算:“收回可以,把楊遠和古挈兒的靈魂還給我。”
“他們正在孽鏡前接納自己的前世記憶,那樣的靈魂你也要帶回去嗎?”
“給他們一碗孟婆湯不就好了!”
“入了奈何橋,便是回不了頭的!”
我沒有再回話,模糊不清的人影終歸是模糊不清,我不懂為何我看不見地藏菩薩的真身,不過我知道我的法力根本無法與他抗衡。
“你畢竟不是超越因果之人。”
果然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地藏菩薩就那麽自然而然的說出了事實真相,對,無論我怎麽驅使超越因果之力,畢竟那是別人的,我終歸是輪回于因果中的。
“你的意思是,帶回有着前世記憶的他們和讓他們去輪回?”
地藏菩薩并沒有回答我,他似乎在看着我,我能感覺到有視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這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你不回答我是因為你根本沒打算把他們還給我!”
因着這視線而暴躁的自己,并不是出于本意,和他安靜的談判的耐心我自認是有的,只是那股本來讓我覺得事不關己的情緒瞬息間在我身上轉換為怒意,所以我才怒吼出聲。
“本該死去的靈魂是不應該複活的,更何況是現在接納前世記憶的他們,可是如若是鳳姬...”
未完的話,一副還有得商量的态度,地藏菩薩後退了一步,我身上的壓力瞬息間消散,僅留下地府所有的情緒仍在身上流竄。
“只要你把他們還給我,一切都好說。”
“鳳姬你誤了輪回。”
簡單的一句陳述,讓我輕笑出聲:“呵,即便你也沒有辦法讓我繼續輪回。”
肯定的回答換來對方的沉默,地藏菩薩的身影漸漸變得稀散,見狀,我連忙接着道:“我也無法讓自己繼續輪回,只有賜我永生的那人收回才行。”
“鳳姬會再見到他。”
“再見?你說我還會見到襲沐?”
“是的,如若鳳姬能再入輪回,那麽讓兩位還陽并無不可。”
這一次換來的是我的沉默,地藏菩薩的意思很簡單,他要我再入輪回,我的永生本來就是打亂了該有的秩序,只是...
這便是我等待千年的結果嗎?只為了這一世讓他們恢複記憶,只為了再與少爺見上一面嗎?諸葛侵天曾允諾我的相愛一世去了哪裏?因着他自己堕入
輪回化為初生純白之人,故不再遵守承諾了嗎?那所謂的相愛一世,便當真是騙我的嗎?
我僅僅是想讓少爺愛我而已,無論我做過了什麽,都只是希望能得到我最愛的那人的愛而已,說來如此簡單的事情,為何這麽多年,為何做了那麽多,卻仍是得不到,到了最後,為了不讓他厭惡自己,甚至去撮合他與其他人的情愛?
“鳳姬,放手吧!”
一聲輕嘆,一句勸慰,那麽簡單的五個字,要我做出的卻是比讓我付出生命都更痛苦的決定,我不怕死,應該說我早就活膩了,只是我好不容易見到了他,他憐憫我,他關心我,甚至也許這一世..他會愛我。
“你還是在期盼,鳳姬,一直在期盼一些自己明知不可能的事情,方才如此執着、如此痛苦,值得嗎?”
無論是否值得,那都是我自己理所應當承擔的。
既已下了決定,便道出了自己最終的疑問:“地藏菩薩,我只問你,如若我去找了主人,他不收回我的永生,那楊遠與古挈兒又會再一次死去嗎?”
“命運會讓他們再一次遇到危險,至于是否死去,那便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得了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亦沒有自負到可以救回他們,我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一個有着被賜予的法術的奴婢,猖狂自傲那亦不過是他人賞賜的假象,終歸不如最初的那個人。
我閉上了眼,靜靜的收回自己散落在鬼判殿每一處的法力,本就只是為了吓吓他們的,所以每一縷法力并未隐藏很深,僅僅幾分鐘便已全部聚集完畢,再一次照亮了我的眼前。
伸出手輕輕一觸,那法力便随着我的指尖進入我的身體,當我再一次睜開眼,一切都已回歸至最初。
“讓我帶他們走吧。”
地藏菩薩的人影并未作出任何舉動,我話音剛落,我的身邊便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兩個靈魂,神色木然,卻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本該是要直接帶他們返回的,但我沒有,我知道地藏菩薩不消失必是還有未完的話。
“鳳姬,他們的靈魂僅僅接收了兩世的記憶,最至關重要的那兩世。”
“那又如何?”
“他們本不該出現在孽鏡前的。”
聽聞,我輕笑出聲,終是對眼前的人影欠了欠身,行了一禮:“您終歸是縱容了鳳姬的,謝謝您。”
“去吧。”
音落人亦不見,地藏菩薩的人影自出現到離去都是悄無聲息的。
我伸手撫上楊遠及古挈兒的額頭,他們之所以如此木讷便是因着靈魂無法接納過多的記憶,混亂的記憶會讓他們失控,嚴重者甚至連靈魂都因此破碎,故在地府的所有往生者都封閉了五感,這也是我剛剛知曉的。
為他們的記憶做了封印,是那種能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而緩慢解開的封印,這是讓他們的靈魂能在自然而然中接納,不會有疑問,平緩穩定。
做完這一切,我收回了手,看着眼前仍舊木讷的兩個靈魂,只要出了地府,把他們放回身體,他們便會恢複如初。
“少爺,那一世的鳳姬,我真的希望你永遠不要想起來。”
忍不住呢喃出聲,我伸手撫上楊遠木讷的臉,他仍是記憶中的模樣,我卻不想他憶起曾經的我。
深吸口氣,我移開手,用右手向着他們一點,靈魂化為兩團光點瞬息間便被我收入手中。
回去的路并不遙遠,既是從懸崖跳下,那麽便再從下向上便可。
我施了法讓自己懸浮在空中,在城門口屬于我的法力光點突兀的出現在我眼前,我低頭去看,牛頭馬面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瞪着在空中的我,看樣子是被他們的上司救了。
收回了這一點法力,我擡起頭,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施了法,讓自己向着上空沖去。
并沒有太多的阻礙,就像我前來時亦沒有多大阻礙一般,離得地府越遠,身上的各□□感就消散得越快,那眷念與愛恨,終是在我沖出地府的那一霎全部消散。
太陽的光芒并不刺眼呢,這是我回到人世時的第一句感嘆。
還是最初的懸崖,還是最初的那兩個人,只是歐陽束與幽垣分別站在洞穴的兩邊,見到我的表情亦是不同的。
幽垣是欣喜,而歐陽束則是皺緊了眉。
我落在懸崖邊,腳踏實地時對着沖到我近前的幽垣輕笑:“幽垣,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遠的過去
只不過是想自己一個人站在一邊安靜的感嘆一下而已,自取回了感情我都沒有好好的去傷感什麽,也不知襲言這小家夥是怎麽了,本是笑嘻嘻的和主人在玩耍,卻是突兀的變了臉,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結果便是現在我抱着他,看着他安心的表情,連傷感都做不到了。
“鳳姬,只有這個我是不如你的!”
主人一臉的不開心坐在一旁看着我懷中的小孩,不爽自是能理解的,突然在自己手上哭了的嬰兒換成我抱就不哭了,這種轉變像是在嫌棄他一般,怎麽能愉快起來。
“主人并沒有不如鳳姬,時日久了便好了。”
出言安慰,我對主人仍是最初的态度,恭敬讨好。
“鳳姬有點壞心眼!”
惡狠狠的瞪視從小孩身上轉移至我身上,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我壞心眼?哪裏有?
看出了我的疑惑,主人接着說道:“鳳姬你就是樂得扮演我的奴婢,心高氣傲的脾性隐藏在我的奴婢身份下,出了事反正有我頂着你倒是何樂而不為,這還不是壞心眼!”
被控訴了呢,主人用着的語調是小孩懊惱般的語調,讓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呵呵,主人可靠鳳姬才會如此,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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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姬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幽垣在我身上左瞧右瞧的,看到我似乎真的毫發無傷方才停下張望的動作,接着問道:“把他們帶回來了嗎?”
“嗯,帶回來了。”
我應着,伸出右手,攤開手掌讓幽垣看到我手中那兩團靈魂,直到此時我才發現,這兩團靈魂竟然在緩慢的相互靠近着,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我用左手拿開了一團靈魂,為他們增加了距離。
“鳳姬?你怎麽了?”
幽垣的疑問打斷了我的小心思,我閉了閉眼,問道:“幽垣,他們呢?”
“放在洞穴裏了,我們出不去這裏,所以我和歐陽束在門口守着。”
本來想問為什麽歐陽束會在這并且幫我們守着的,但是我感覺到楊遠及古挈兒的靈魂波動變得有些不安,看樣子是不能在現世以靈魂的模樣呆太久的。
“嗯,我知道了,我先去讓他們複活。”
言罷,幽垣便帶着我向着洞穴裏走去,歐陽束則仍留在洞口,看樣子是想幫我們把風吧。
洞穴中并未如最初般黑暗,許是幽垣施了法,洞穴四周都有火把照耀着,并沒有走多遠,本為狹窄的洞穴道路漸漸變為寬大,直至走入一間寬大的場地,場地中央有着兩座未蓋棺的石棺,楊遠及古挈兒就那樣安靜的躺在裏面。
我帶着楊遠及古挈兒的靈魂走近他們的屍體,從手中傳來的靈魂波動再在告訴我他們想回歸本體。
“別急,我這就讓你們複活。”
感嘆一聲,便是當着幽垣的面開始了自然而然在腦海中浮現的複活咒術。
讓已死之人複活,是屬于違背常理的,能做到的,世間亦僅僅那麽幾種力量可行,超越因果之力便是其中最為稀有且成功率最高的力量。
這是我第幾次感激自己擁有這份力量?我已經忘記了,當我用着淺藍色的法力護着楊遠及古挈兒的靈魂融入他們身體時,心裏便是這樣的感激,如若不是超越因果又怎能逃過因果輪回。
讓靈魂完全融入身體是一件很細致的活,要修複受傷的身體,要讓靈魂融入身體的每一處,前提是必須讓法力在他們身上每一處都流動一次,并且為了讓楊遠恢複生前的法力,必須刺激到他靈魂的生前學習記憶,讓其與身體一起複習法術的形成等,也就意味着,我必須和楊遠一起經歷一次他的法術學習歷程。
那是一段...怎麽說呢?...并不愉快的生活。
這一世的楊遠是被抛棄的孤兒,他的命運本是被野外的小妖怪吞噬殆盡,但是他被人救了,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富家子弟,那富家子弟當時很迷戀修仙這件事,方才順手做了這救人的好事。
可惜,那富家子弟并沒有修仙的天賦,他找到的修仙門派本就是班門弄斧之輩,當遇到更厲害的惡人時,命喪當場。
楊遠便是被那惡人撿回去養的,不是為了什麽天賦異禀,而是當時那惡人想養的寵物正好是需要寄生在一個嬰兒身上與他一同成長的。
那是一段痛苦的成長,與那邪惡的生物争奪肉身,被惡人使喚奴役,更甚者是惡人還會拿他試藥。
直至14歲那年,那惡人被人所殺,楊遠被正派的修仙之人所救,方才開始了真正的法術學習,也就是開始了修仙生涯。
最初與那寵物剝離的痛苦,如若不是師傅在,他根本撐不下去。
他的師傅是一位溫柔善良之人,是他有意識後第一個對他親切關愛之人,卻也是那個與花妖相戀後慘遭花妖殺害之人。
楊遠憎恨所有花妖,他總在責怪自己,他明明有機會殺了那花妖卻因着師傅的勸阻而沒有下殺手,結果卻是師傅的慘死。
那一段時間,是楊遠的19歲,整整一年,他都在責怪着自己為什麽要聽師傅的話,為什麽不下殺手,為什麽害死師傅,這樣的責怪太扭曲,即便是在一旁看着的我都不由得輕嘆。
自此以後,楊遠努力學習各種類型的法術,特別是針對花妖的法術更是下了決心去學,學成後,遇到的所有花妖,殺無赦。
所謂的法術學習歷程,不過是楊遠的成長而已,那一段不愉快的成長。
當一切歸于平靜,我睜開了雙眼,看着站在一邊的幽垣,他總是對我充滿了擔憂,就像是楊遠的師傅對楊遠一般,總是關心着擔心着。
“我沒事的,幽垣。”
驅使超越因果之力讓人複活是第一次,所以我并不熟練,雙手感覺很無力,頭也在隐隐作痛,只是沒事的,我撐得住的。
反複的催眠着自己,我對着幽垣笑,說着:“幽垣,幫我照看他們,我出去一會。”
說完便是要走的,可是被幽垣拉住了:“鳳姬你是要去哪?”
“你不是說我們出不了這裏嗎?”
“你累成這樣還想去破封印?”
我搖搖頭,輕輕拉開幽垣的手,伸手在幽垣額頭上一彈:“我是累成哪樣了?我說過,不用擔心我,我畢竟也是活了千年的妖怪。”
“鳳姬不是妖怪!鳳姬終歸是人類。”
幽垣有些委屈的咬着牙訴說着這句反駁,聲音并不大,卻是讓我感覺如此的溫暖。
“如若不是幽垣,鳳姬早已不再是人類了。”
輕嘆一聲,我向着洞穴外走去,幽垣并未攔我,他沒有說話。
是的,如若不是幽垣,我還不會去面對現實,我仍會用盡一切心思讓楊遠愛我,我仍是千年前的鳳姬,我會讓自己成為怪物。
是命運還是有人刻意安排?那個對我無緣無故便異常關心的幽垣,即便其中另藏虛假,我亦是感恩的。
胡思亂想之際已然來到了洞穴入口,歐陽束站在一邊看着我,仍是那冷靜的沉默。
“這是誰的結界?”
我并不需要擡頭去看便能知曉這洞穴及這懸崖已經被人封住了,基本是沒有辦法出去的,當然,除了我。
“如若知曉,早已離去。”
八個字,冷淡得沒有一絲情緒,根本無法和最初因蛂辄而擾了心性的人同日而語。
是怎樣的法術讓人的心性改變如此之大?這樣的法術如若是修仙之法就過于偏激了。
被掃了聊天的興致,我還是擡起了頭看着藍藍的天空中潔白的雲層,那随着風而緩慢變化的雲是那麽的多姿多彩,可是看久了,卻總覺得它根本沒有動過。
這便是這一次的結界吧?是八百年前曾經困過我的結界,不過威力倒是不如當初。
看樣子花妖是真的下了很多功夫,竟是連這個世家的人都找到來對付我了嗎?
明明約定好的是讓她在楊遠手中活下去就好了,現在這樣...真的是徹底做過頭了。
“難道你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被怨氣所侵蝕的花妖怎麽可能乖乖的求生存便可?這是你自找的!”
腦海裏就在這瞬間出現了這樣的一段話,這是我對自己的嘲諷,其實,我很明白自己真正都做了些什麽,那麽肮髒卑劣。
所以,幽垣..請不要這樣的擔心我,我不值得。
我并沒有再動用自己的法術去攻擊封印,我很了解這個封印,它會吸收所有攻擊者的法術轉換為自己的力量,我曾用超越因果之力打算去擊碎它,結果是讓它變得與超越因果之力能相互抗衡,或者說更為厲害。
這是蘇家的本命封印,亦是與人相生相長的術法,他們能吸收封印中的人的力量為己所用,他們亦會因封印被破而死亡,一生中可以施展無數次,卻不能失敗一次。
也就是說,除非那施術者願意自行解開封印,否則能選擇的就只有殺了施術者了。
“既是熟人,何不出來見見?”
我輕聲呢喃之際,悄悄為歐陽束送上了個護身法術,歐陽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但是終歸沒有看出什麽。
“誰與你是熟人!”
一聲有些惱怒的反駁傳來之時,我剛無聊的在懸崖邊找了個大石塊坐下來。
我敲了敲大腿,看着突然出現在懸崖外,站立于空中的人兒,年輕貌美,這便是我對她的形容詞。
作者有話要說:
☆、蘇家
主人仍是一臉不高興的看着我笑,可是他的眼中并未透露出他不高興,反而是心情甚好的模樣。
“無論是怎樣的鳳姬,總是不太會讨人喜歡!”
又一次任性的發言,我無奈的笑笑,輕輕的拍着襲言,哄着他睡覺。
直至襲言閉上了眼,我才對主人說:“但是無論是怎樣的我,主人都是縱容的。”
“所以說!鳳姬你真的有點壞心眼!”
有點?主人,鳳姬的心腸那麽的惡毒,如若不是你,鳳姬早已墜入最底層的地獄了。
心裏呢喃着,這句話我卻不願意說出口,我從未對主人說過感激,我的心性讓我說不出感謝的話語,所以我仍尊重他讨好他,希望能永遠做襲沐的奴婢,為他做任何事情。
這也許便是我現在活着的唯一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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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的打量着她,她給我的感覺好像對我很是不滿,于是我開了口:“你是誰?”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熟人呢!”
一句嘲諷回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衫,很是有翩翩公子之姿。
“小姐!”
“蘇肆你別擋我!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她看不起我的封印!”
看樣子那個女孩子便是這個法術的施術者了,我輕笑,伸手勾了勾:“你過來!”
話音剛落,那一臉氣惱的女孩子被無形的力量強硬的緩緩牽扯進封印,當她腳踏實地于懸崖邊時,那個本來打算拉回她的男子停在了半空中收回了手。
這個叫蘇肆的男子,還不太蠢。
“你!”
那女子一踏入懸崖邊我便收回了法力,仍是輕笑着:“你真的很可愛,叫什麽名字?”
“我憑什麽告訴你!”
氣呼呼的吼回來,可是她沒有沖過來和我鬥法,看樣子還是很有自制力的。
“你認識我,而我不認識你,你覺得這樣公平?”
“我們不需要對你這妖人公平!”
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可是實際上已經探查好形勢,戒備着四周所有的異常情況,是個訓練有素的孩子。
歐陽束本來可以悄無聲息的靠近她的,結果卻是在她這樣子的戒備下被識破,導致歐陽束只能再一次退回于原地。
不過一開始我便沒有打算依靠歐陽束解決她,畢竟歐陽家和蘇家雖然不算交好但也不能讓他們關系變太壞,至少不能因為我而讓他們關系變壞。
“好吧,你不願意告訴我你叫什麽,我也不能和你這小孩生氣...”
“你才是小孩呢!我已經20歲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這女孩似乎對于年齡這事很是在意,我摸了摸臉頰,作出思考的模樣,說着:“20歲,蘇家,女性,本命封印能覆蓋半座山的範圍,這些要素加在一起,我倒是能猜出來你是誰,只不過我很不明白,蘇家怎舍得讓青春貌美并且前途無量的蘇大小姐來封印我?就不怕我直接滅殺了你?”
一席話我雖然自覺并無不妥,但是能感覺到徹底惹怒了眼前的女孩子,甚至是歐陽束也輕微的皺了眉表示不悅。
可是...這完全是事實,我要解封印實在太簡單,如若不是不想無緣無故沾染肮髒的鮮血,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你當真以為我困不住你!”
蘇家的這女孩子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手中在掐着印,在封印外的蘇肆見狀連忙喊着:“小姐!不可以!不能這樣子!小姐!”
對蘇肆的話充耳不聞,那女孩是被我徹底激起了好勝心了。
我輕笑着等,直至最後印咒完成,四周的風暴起,雲層就那樣突兀的頻繁變動,藍色的天空轉為全白又還原,直至風停,四周的景象方才又恢複最初的模樣,當然,只有我所見的雲層方才一動不動,而他們已經在封印之外了。
壓縮範圍來增加威力,确實是非常有用的方法,現在封印的範圍僅僅以我所坐的石頭為中心外溢不出三米,僅僅困住了我一人。
是的,困住了,如八百年前讓我差點死掉的那個封印一般,不能硬闖,什麽都做不了。
“哼,看你怎麽死!”
那個女孩子一臉得意的看着我,我為她拍了拍掌,以示表揚:“啪啪,确實很厲害。”
“小姐!你太沖動了!”
蘇肆從半空中沖到那女孩身邊,一臉的焦急,接着說道:“您根本消化不了這個妖人的力量,當初她與先祖亦是如今的模樣,可是卻是先祖被她的力量撐到爆體而亡的結局。”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事,可是...!”
那女孩仿若從夢境中出來一般,她瞪大着眼看我,完全是在诠釋見到不可思議之事的模樣。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蘇肆在那女孩身邊左瞧右瞧,卻硬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哎,這些所謂世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心裏感嘆着,本欲開口為那蘇肆做個解釋,作為對他剛剛明智的沒有闖進他家小姐的封印中的行為的嘉獎,卻又一次被人打斷了。
“鳳姬!你就是愛胡鬧!”
被帶着縱容及寵溺的語氣責怪,我卻是完全笑不出來了,那是我從未在那人身上聽到過的語氣,他總是這樣子對陳佳豔說話,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我看着一臉精神奕奕的走過來的楊遠,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已經死過的人。
“鳳姬又要傷害自己來救我們了。”
楊遠的步伐一直未停,我激動的站了起來想要阻止,卻是連阻止的話還未出口,他已經進入了封印。
這封印并不是說進便能進的,他到底做了什麽?
“遠哥你這是幹什麽!”
站在近前的楊遠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笑得卻很是溫柔:“總不能讓鳳姬一個人承擔,我可不想再見一次快死的鳳姬。”
不知如何回應,我唯獨對眼前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輕嘆一聲,再一次坐回大石塊上,搖晃着雙腿,低垂着頭,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們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麽!”
那蘇肆的聲音是那麽的憤怒,封印中的波動亦是在此時開始變得不再穩定,再過不久我們的力量會自然溢出體外被這封印吸收。
感覺到身邊有個人坐了下來,感覺到那人正看着我,跟我一起無視外面怒吼的蘇肆及已經亂了心神的蘇家小姐。
我轉過來看向楊遠,那是我記憶中少爺的眼神,疼愛着陳佳豔的眼神,可是現在他看的是我。
“鳳姬...”
楊遠輕輕的呢喃着我的名字,他伸出的手即将撫上我的臉頰,而我的回應則是向後躲開,擡起了頭看向了封印外的兩人。
我在生氣,生氣楊遠白費了我的心思,但是我不願意對他發脾氣,所以我選擇了無視。
那蘇肆果然并不傻,只是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竟然用錯了方法,他正用着秘法抽取着蘇家小姐的法力,是想用這種方法減弱封印的威力嗎?
“蘇肆,你想你家的小姐死掉嗎?”
終是看不下去的,我出了聲詢問道,聽了我的話便停下了動作的蘇肆,卻并沒有把蘇家小姐的法力還給她本人。
“除了放你出來,我想不出來還有其他辦法救我家小姐!”
“如若我真想殺你家小姐,哪會有那麽多的廢話?”
我的反問讓蘇肆皺緊了眉,身邊那人的輕嘆也傳進了我的耳中,我無視着,繼續說道:“你的小姐被我的言靈纏着亂了心智,只要我收回便可,你真當以為我想撐死你家小姐?那得耗我多大力氣!”
“你真的會放了小姐?”
“我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得了我的回答,蘇肆方才把從蘇家小姐身上抽取的法力再一次緩慢的還給她,這種秘法在八百年前是沒有的,看樣子蘇家這幾百年并沒有啥事不幹,而是從先祖爆體的事件中吸取教訓,發明了這種方法來用以面對我這類型的敵人吧?
只是還不夠,這兩個人都還不夠裝我的法力,蘇肆很明白這一點,蘇家小姐也很明白,畢竟他們的法力根本沒有修到與八百年的蘇氏先祖一樣。
封印漸漸開始變得穩定,之所以說蘇肆用錯了方法,便是這封印的特性,如若施術者本身法力不足,這封印會提前吸取封印中的人的力量已達到平衡點,我不想剛複活的楊遠損失哪怕一丁點的法力。
當封印徹底穩定之時,蘇肆收了印法,向後退了幾步,似是刻意與蘇家小姐拉開距離,剛剛明明在後方環抱住他的小姐的。
“現在你可以收回言靈了!”
“你真的是蠢到家了!”
責罵就那麽突兀的傳來,突然出現在懸崖邊的人乍看下僅僅30多歲,但是實際年齡,絕對是活了百年以上的了。
“這不是蘇家的小孩子嗎?長這麽大了。”
我打的招呼并沒有得到回答,那人冷哼一聲,走到蘇肆面前,狠狠的罵他:“我怎麽就有你這麽蠢的兒子,能用用腦子嗎?你想想,那個人可是活了千年的妖怪,她的話你也相信?我僅僅走開那麽一小會,你們竟然就沒用到一個被她用言靈束縛亂了心神一個差點被她慫恿得自取滅亡?”
“挨挨,別把我說得那麽壞,我可是真的沒打算殺了他們的。”
“沒打算并不代表不會做!這可是你告訴過我的!”
惡狠狠的一句反駁,一百三十年前的十二歲青蔥小毛頭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修仙成功幾乎半仙的成年人,歲月,真是個不錯的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
☆、蘇路
本該是非常平淡的日子,卻是因着襲言的到來而變得不再平淡如水。
襲言吵鬧的時候,我們會想法設法哄他開心,有時主人甚至會跑到混沌世界買一些奇怪的玩具過來哄他。襲言很喜歡混沌世界的玩具,只是那個地方太危險,空不允許主人去得太頻繁。
主人很喜歡逗襲言,和襲言一起玩耍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就可以那樣子過去一整天,徹底疏忽了他的“替”,這導致了一些妖怪的不滿,不過當然的,主人是老大,他說了算。
随着襲言漸漸的長大,主人會帶着他一起去“替”,會讓他見識許多東西,會一點點教他許多許多他所想知道的,直至傍晚,襲言才會回到我的身邊,夜晚與我一起進入睡眠。
無論襲言與主人玩得多開心,他都會堅持一定要在傍晚時回到我的身邊,主人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問襲言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是我想,襲言許是把我認成了母親吧?猶記得襲言開口說話的